35 叁拾肆
三天後,林向闵醒了。
舒宿跟紀昀粵都來看他,而許卿應着宣邯的要求也來看他。
林向闵坐在病床上,輕輕的笑,像羽毛飄在水上:“沒想到,你還在。”随後眼珠子看向後方的人,笑容弧度更大了:“更沒想到,你也在。”
舒宿倒是笑不出來,這次他差點沒了性命,事情的經過他也早就知道了:“為了一個簡言值得嗎?連命都不要。”
紀昀粵雙手環抱倚在牆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向闵斂了笑容,目光遠遠的:“舒宿,我在等自己死心呢。我現在的心思大概跟小昀粵大學那會兒差不多。”說起來,舒宿跟紀昀粵是同學,但林向闵是紀昀粵的學長,卻不是舒宿的學長。
因為林向闵一直在MS讀書,而紀昀粵後來是被保送過去的,猿糞啊。
紀昀粵扶額:“別叫我這個名字。”
舒宿啐了他一口:“他現在跟許卿好着呢,你?我看你被狐貍精吸光了。”如果簡言能安分點,偏偏她心裏有人,不值得不值得,一點也不值得。
家裏一直在催,簡言跟宣邯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或許舒宿說的不錯,簡言不值得。
“林學長,我有點事想跟你談。”紀昀粵說了這麽一句之後,不到半小時他就出去了。将空間留給兩表親。看見許卿在長廊坐下,問:“不進去嗎?不是要跟宣邯報告情況。”
許卿站起來:“看你的樣子,也知道林向闵恢複得不錯,沒必要進去。”
知道唐彩也在仁愛醫院,紀昀粵跟她一起去看看,路上,他說:“剛剛舒宿說我兩好着呢。比林向闵幸運多了。”
聽到這番話,許卿握住他的大手,給予冬日的暖意:“紀昀粵,你等我吧,再等我兩年,我就徹底跟了你。”
紀昀粵愣了一秒,随即馬上反應過來,眉角眼梢都是喜悅,他舉起兩人相握的手,目光堅定的看着她:“這可是你說的!”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一定把她抱着,緊緊地那種,骨肉相融的那種,靈魂交合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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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彩傷勢嚴重,到現在也沒醒來,閉着眼,臉上一塊一塊的淤青,當親眼看見之後,許卿臉色沉重。
紀昀粵站在她旁邊說道:“唐彩跟我說,是唐興先動手,不過我看她最近去練了三腳貓功夫,但是吧,唐興人高馬大一腳下來,唐彩差點命都沒有。”
許卿只是淡淡的給予評論:“沖動,愚蠢。”以為有點身手就挑戰全世界嗎。
紀昀粵微微挑眉,許卿很少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但許卿估計等不到唐彩醒了,因為林向闵醒了之後,她要随着宣邯去B市,宣夫人此前讓她監督宣邯,一舉一動都要告訴她,許卿口頭應下,心裏倒是泛着隐隐的惡心。
太惡心了,這種愛情,這種夫妻的相處模式。
許卿臨走的前一天留了一大筆錢給許母,宣邯跟她說,這一走估計要幾個月,具體多少還得看那邊的生意如何。
但許卿覺得宣邯除了去處理工作,更重要的是私人問題;在這邊有她的牽挂,她必須做最好的打算。
“媽,不用擔心我,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有問題不會的也要給我打電話,你沒有電話費我會給你充的。”許卿語重心長的說,生怕許母會為了省錢而做一些無謂的事情。
許母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都記着。你今天都陪我一天了,也唠叨一天,不累嗎。”
許卿:“不累。”她招招手讓許澤過來:“弟弟,親親。”
許澤爬上她大腿上坐下,捧着臉就這麽親下去,許卿臉上留下口水印,她輕輕的笑了。
最後,許卿說:“弟弟上幼兒園之前,我盡量回來。”
許母點點頭。許卿看着她越來越佝偻的背影,忍下淚意,走到她旁邊說道:“媽,我今晚不在家裏睡了。”
許母繼續點頭,眼角微紅。這一走也太長了。
拉着行李箱出來之後,許卿心頭仍然不舍,她從未試過離他們太久,剛走了幾步路,擡眸發現紀昀粵站在車旁,清冷的風吹過,他穿着單薄的襯衫,眼睛彎成半月狀,笑容可掬。
許卿走到他跟前,紀昀粵打開後尾箱,将她手中的行李箱搬上去。
車內的密封空間暖了許多,凍紅的鼻頭慢慢恢複知覺。許卿吸了吸鼻子,紀昀粵側首:“要不要回去?”
許卿透過車窗看着冷風中的小屋:“不用了,該說的,我說了一天。”轉了頭對上紀昀粵的眼睛:“今晚就陪陪你。”
紀昀粵身子前傾過去,伸手抵住她後腦勺,輕輕地吻上去,在耳邊感嘆呢喃:“我都不想等了,許卿。”
許卿閉上眼,感受對方的溫柔。
翌日清晨,是紀昀粵送她來機場,許卿昨晚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勸住他不要送機,不然讓宣邯見着了,她這次B市之旅估計就死了一半。
誰知道來到機場紀昀粵就反悔了,許卿踮着腳捧着他的臉,胡亂一親,把炸毛安撫下來:“你乖,以後有糖吃。”
紀昀粵失笑:“我又不是你弟。”
許卿脾氣都快壓不住了,黑着臉打了他一拳:“那你想怎樣。”
紀昀粵低頭喃喃道:“留點印記。”
許卿感覺脖子忽然被咬了,忍着沒開口,等紀昀粵松口之後,拿出小鏡子一看,一個小草莓,還種的特別明顯。
她看了看時間,還是揍了他一拳:“死變态。”說完就趕緊提起行李箱就離開,紀昀粵站在原地,彎了彎唇角,看着她纖細苗條的背影,直到消失。
宣邯早就在vip室等候,他正優雅的翻着雜志,擡眸看見許卿氣喘籲籲的趕到,發現她行李箱還沒拿去登記。
合上雜志,放回原地,站起來,宣邯道:“先去登記。”
許卿點頭,發現宣邯打算跟她一起去的時候,她道:“我自己去就可以,宣總在這裏等。”
宣邯帶着不容置喙的語氣:“閑得慌,順便走走。”
等到了登記的地方,宣邯伸手幫許卿擡上運送帶,然後身份證登機牌登記,兩人一起走回VIP室,宣邯忽然來了一句:“你箱子裝了什麽?”
許卿一愣:“衣服。”
宣邯:“還有呢?”
許卿:“文件。”
宣邯皺眉:“還有呢?”
許卿:“……衣服,文件。”
宣邯:這麽重。
兩人回去之後,許卿發現還有一個人,她有點驚訝,來的人是傅糖。
傅糖吐着嬌滴滴的聲音:“宣總,可讓人好等啊。”
宣邯面不改色,似乎早就知道傅糖要來:“人到齊了就走吧。”
傅糖起身走到宣邯身邊,對着許卿道:“許秘書,待會兒你安排我跟宣總坐在一塊。”
許卿瞥了她一眼,求之不得:“好……”的,還沒說完,宣邯出口截斷:“我跟許卿坐,她是我秘書。傅經理,你有自己的位置。”
傅糖咬唇,剜了許卿一眼,她真是太讨人厭了。
許卿:“……”她太無辜了。
“宣總,您坐裏面。”許卿知道宣邯喜歡靠窗而坐。
宣邯這次拒絕了:“你坐裏面。”
許卿定在原地,不知道宣邯到底想什麽。
宣邯不耐煩:“我不想再說一次。”
飛機起飛前,宣邯一直在假寐,眼睛閉着,許卿坐立不安,她真的不太習慣。
緩緩的,飛機起飛,宣邯才睜開眼,下意識扭頭看了看窗外,眼裏的一半是外面的緩緩起飛的風景,另一半是許卿的側臉。
視線往下移,一抹刺紅閃入眼中,他微怔,眉眼微蹙,偏過頭不再去看。
許卿坐飛機的次數不超過三次,一是沒時間,二是沒錢。
A市到B市,坐飛機要兩個小時半,許卿昨晚沒睡好,雖然有紀昀粵陪着,但一想到要離開這麽久,總是不舍的。腦海裏有煩心事,閉上眼多久都睡不着。
飛機平緩的飛着,許卿慢慢的睡過去。
快一個小時,宣邯看完了一整本雜志,從娛樂雜志到商業雜志,全部過濾一遍,放下書,揉了揉眉眼,微微側頭才發現許卿睡死過去了。
他注視了一會兒,發現許卿的頭快歪到他手臂時,又馬上擡起來扭到另一邊,如此循環。
宣邯輕笑:“真是個警惕性高的人。”
下飛機之後,許卿忍住哈欠不能失禮的跟着宣邯去酒店放好行李,就在許卿認為可以休息的時候,宣邯問:“你們女人喜歡什麽?”
許卿:“……”在這麽一刻,她多麽希望傅糖在這裏,可惜她被宣邯安排在二十八層,他們在十八層,還住在對門。
“購物……吧。”
然後一整個下午,許卿陪着宣邯去掃場——購物,許卿負責提東西,做苦力,等到許卿手上快有十幾二十袋了,宣邯終于體會到人間疾苦:“好了,回去吧。”
許卿松了一口氣,回到酒店後,宣邯才從許卿手上扒拉幾個袋子,接着道:“剩下都是你的。”
許卿:“???”她現在害怕極了。
許卿離開一天,許澤在家裏就一直喊着問着:“姐姐呢?媽咪,姐姐呢?”
許母走到他身邊道:“姐姐賺錢錢了,給弟弟買好吃的。”
也不知道許澤有沒有聽懂,反正他就是點了點頭。
快到中午,打算煮飯的時候,家裏的門鈴就響起,許卿不在,門鈴響起,許母心裏一跳,挺害怕的。
走到貓眼上一看,是紀昀粵就放心了。
“小粵。”
外頭的陽光極大,紀昀粵背着光,笑容璀璨的提起手上的膠袋:“阿姨,我可以來蹭飯嗎?附帶加菜的那種。”
許母笑了笑:“當然可以,你進來吧,我剛好啊要煮飯,你以後要是來,提前說,不然煮好了飯,你再過來,我就只能給你煮面條了。”
紀昀粵:“好啊。”他知道,許卿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們,雖然不知道他們家裏發生了什麽,但他也會好好護着的。
這幾天,許卿一直陪着宣邯到處跑,去見人,強忍着不适也要陪着宣邯一起敬酒,而且還要代宣邯喝酒,每晚回去,都吐得一身皆是。
這一晚,剛吐完,肚子空,嗓子啞,許卿漱口完用紙巾擦擦嘴,還沒休息,宣邯冷眼旁觀着:“就這點,受不了了?”
宣邯帶許卿來的本意是認識一些人,帶她去就見見世面,但是她不思進取,當那抹刺紅與每天晚上都要通告紀昀粵的消息傳入他眼中耳中時,他或許應該榨幹許卿剩餘的利用價值,已經無用的人,不必挽留。
許卿喘了幾口氣,她體力好,身手不錯,不代表能喝酒能适應煙味缭繞的場合,B市煙酒花天之地比A市嚴重多了,不愧是金融中心的地方。
“等下見黃總,跟人打打交道。”宣邯漫不經心的說。
許卿擡眸:“我一個人?”
宣邯本來想說是,但見着她面色蒼白,雙眼尤為倔強,話到嘴邊改了:“我跟你。”
宣邯能跟林向闵聯系就代表他要涉及更大的區域,在A市已經飽和了,所以手便有資本伸得更遠。
許卿眼睑微垂,不消片刻,恢複神采:“好的,我讓人開車來。”
黃總是最近在搞地産事業,B市的地産寸金寸土,随随便便就是幾千萬丢出去的項目,宣邯跟此人打交道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今晚的見面是第三次。
一見面,許卿對這人印象極差,一臉縱欲過度的樣子,看着她的時候,眼睛色眯眯的,令人作嘔。
“宣總生意做的大,連身邊的秘書都長得好看,豔福不淺。”黃總一雙眼睛灰溜溜的來回掃着宣邯跟許卿。
宣邯兩根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根煙,點燃星星之火,在雜亂的五色燈光下,顯得微不足道。
黃總身邊的助理也給許卿遞了一根,許卿低頭,沒接過。
黃總微微挑眉,便道:“宣總你的秘書似乎不太懂事。”
宣邯輕笑,微微瞥了眼過去,許卿當做沒看見,直到宣邯警示一聲:“許卿。”
許卿接過,但沒點燃,而是說:“抱歉,去一趟洗手間。”她胃酸,作嘔。
許卿離開沒多久,宣邯也道:“抱歉黃總。我也去一下。”
黃總颔首,沒理會。
還沒進女廁,許卿忽然被人擋住了,她擡眸一看是宣邯,眸中瞬間一暗。
宣邯含着迷蒙,沉靜道:“抽煙辦不到?”
許卿:“辦不到。”
宣邯探手抽出許卿手中的煙條,又飛快的捏住許卿的雙頰,強迫的塞了一根煙進去,許卿瞪大眼睛,右手握拳正想反抗之際,聽見宣邯的低語:“我可以讓你永遠的留在B市,永遠也不能回去。你可以試試挑戰我的底線。”
“許卿,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你卻偏偏踐踏,沒有機會了,要麽跟着我兩年,你可以主動辭職,但你休想找到工作,我宣邯最讨厭背叛,從你站在紀昀粵身邊的那一刻,就該明白的道理。”
紀蒼隐拿走他的東西,他一定讨回,時間不是問題。
許卿眼裏含着怨怼,卻還是咬上煙條,宣邯微微湊近,許卿下意識向後躲,卻被他摁住後腦勺,他嘴角咬着的煙條端上蹭了蹭許卿嘴上的那條,片刻後,許卿的煙上也燃了。
宣邯松開她,心情一片大好:“紀昀粵不在這裏,救不了你,不想身敗名裂就乖乖聽話。”剛才宣邯忽然想到,許卿或許是對付紀昀粵一顆很好的棋子。
許卿忍下了,今時今日才知道宣邯對自己的底線崩盤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忍。
宣邯提前回去,許卿洗把臉,看着鏡中的自己,這是多麽糟糕的臉色,不說還以為她吸du了。
回去之後,看見黃總的助理站在門口,他擋住許卿:“不用進去,黃總跟宣總有事要談。”
許卿求之不得。
剛想着能冷靜一會兒,誰知道黃總的助理便開始對她毛手毛腳的,許卿本來一肚子窩火,直接就把他湊得爹娘都不認得,陸陸續續有人過來阻止許卿的動作,畢竟這裏是高級會所,不能鬧事是規矩。
許卿在人趕到前,就已經收手,手腕受了點淤傷,是剛剛對方弄得。
宣邯與黃總聞聲而來,黃總看見自家助理的慘狀,不滿的看向宣邯,讓他給個解釋。
宣邯卻笑着,走到許卿身邊,擺出親昵的狀态:“黃總實在抱歉,我家的小野貓不太聽話,偶爾撓了小畜生。這樣吧,黃總的助理有什麽事情,醫藥費我出了。”
既然宣邯都這麽說,雙方又準備合作,黃總便不追究了。
散場之後,只有他們兩人,宣邯冷着臉,道:“安分點。”
許卿當做沒聽見去叫人取車。
A市——仁愛醫院。
在做完全身檢查後,林向闵終于可以出院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簡言拆了石膏但腳未痊愈,簡單的綜藝還是可以親自上場的,所以她也出院了。
她對宣邯快到一種瀕臨的狀态,林向闵曾經的溫柔倒成了她如今唯一的避風港。
在住院的期間,她獨自一人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想回到林向闵身邊,宣邯……已成往事。
林向闵這次來A市太過匆忙,助理沒有,行李也沒有,但幸好舒宿在這裏能照顧幾分,偶爾曾紫晴也過來看看,她過來,完全是想看看是誰把公司裏所有的男人給勾引走了。
結果一看,林向闵的神顏,曾紫晴徹底服氣了,怪不得能讓舒宿跟紀昀粵天天去醫院。
今天出院的日子,只有舒宿來了,紀昀粵這幾天跟林向闵似乎在謀劃着什麽,匆匆忙忙的不見人影。
“你就在這坐着,我去給你交費。”舒宿道。
林向闵輕輕的笑着:“想起以前都是我在照顧你,現在你都能照顧我,果然長大了。
舒宿嘟囔道:“……我那時候是三歲小孩啊。”現在又不是。
舒宿離開之後,林向闵一人靜坐,畫面唯美;簡言腿腳不利索,能走但慢。
“向闵……”
林向闵微微一怔,随即恢複冷淡:“腳如何?”
簡言咬唇,林向闵的态度忽然變冷,讓她無所适從:“好多了。”
這些日子,除卻簡言在想,林向闵也在想,無非就是情一字,追逐許多年,他想放開了。與紀昀粵,與舒宿的相處讓他心境好多了,就如舒宿所說,不值得,實在不值得。
女子的青春很重要,但簡言的青春給了宣邯,剩下的年華林向闵争取了五年,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她累他也累,不必糾纏。
簡言微微屈身,問他:“你如何?”
林向闵閉眼,不與她對視,從心理學上來講是回避:“好多了。”
紀昀粵剛進來就看見這一幕,輕挑眉,林學長這人是他見過最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一如所往。
簡言微微失望的挺直身子。
紀昀粵過來是接他們回酒店了,一路上,只是星星點點的對話。
紀昀粵:“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林向闵微微一笑,知道他心急:“小昀粵這事急不得。”宣邯疑心重,難對付,手裏的牌多得是,現在正面剛不是上上之策。
紀昀粵想過了,宣邯找人調查他的事,沒有擦屁股留下痕跡,他順着痕跡發現宣邯也查到了當年的錢早就換了種方式存起來。
宣邯不會放過他,紀昀粵擔心的只有許卿。
他每天都會去許卿的家裏坐着,知道許卿挂念着,每天晚上跟她保平安,只是她吐露的聲線沙啞,說的話透着電話傳來,好似被風吹幹一般。
聽入耳中難澀。
但他問她,許卿又不肯說。
“我知道。”紀昀粵垂下眼睑走去開車。
就在上車之際,林向闵給出答案:“後天回去。”看了身側安靜的簡言道:“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簡言毫不猶豫:“要。”
林向闵神色不變的點點頭。
紀昀粵剛想說好,卻忽然說道:“推遲一天吧。”
林向闵問:“為何?”
紀昀粵微微側身看向後座的他:“還記得前天的新聞嗎?宣邯合作開發地産,頻頻出現在地産剪彩的視頻裏,此次宣邯上去,是做好十足的準備,而大後天是黃總的地産開發新聞發布會,就在那個時候回去,宣邯無暇顧及。”
林向闵眉眼舒展:“你倒是想的詳細,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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