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肆拾玖

是真是假,簡言會分,她也不是什麽純情的小姑娘了。

她掀開被子落地,光着腳踩冰涼的地板,一陣冷意從地竄上來 。

宣邯放下杯子,一把拿起擱在沙發上的薄外套:“穿上。”

簡言沒接過,而是随手拿起發繩将頭發卷了一圈。

一個淩亂美的丸子頭就這麽出來了。

宣邯看着她優美的後頸,進了洗手間後徹底看不見了。

手機來電,他接起,前面還好,後面越聽越不對勁。趕緊走到落地窗邊,勾起一邊,看着下面幾個蹲點的人。

簡言洗漱完才慢悠悠的出來,出來時打算給許卿來電,讓她來接自己。

宣邯摁住她的手機了。

“你被人賣了。”

簡言:“嗯?”

三歲的小孩子看到新奇的玩意什麽都想碰,成功碰到會得逞的笑,碰不到會失落一陣,轉個身又沒心沒肺的開始笑。

海洋公園年前開張的,裏面的機動游戲全部都是為兒童設置,但許澤還是三歲,連旋轉木馬也要家長陪同下才能坐。

紀昀粵身形出挑,笑起來又勾人,不笑的時候……不好意思了,只要許卿在身邊,他總是微笑的。

許卿扯着亂跑的許澤:“姐姐給你擦汗,別動!”

海洋公園中央立着很大的人工湖水,上面有九轉十八彎的小路,立着欄杆。許澤特別愛在上面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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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今天是工作日,人不多。

不然許卿根本拉不住這位脫缰的野馬。

許卿伸手摸了摸他後背,一片濕潤,側頭說:“小毛巾拿了嗎?”

紀昀粵一個大包挂在右肩上,聞言翻了翻。

許卿接過後,強硬的塞進許澤的後背,毛巾細軟的吸收汗漬,許澤大喊:“我不要我不要!”說着就把毛巾扔了出來。

她見狀,微怒:“給我回來!”

許澤乖了,但依舊不肯塞下毛巾。

紀昀粵跟着蹲下:“你那麽粗魯,弟弟肯定不舒服。”

許卿見他折疊整齊的塞進去,然後留了點在衣領外。

許澤才沒有這麽鬧。

許澤還在道上一直跑,小短腿溜得倒是快,許卿在後面跟着,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湖邊的風帶着涼意,夏日悄然而來,他笑着跑,迎着風。

眼睛被風吹得眯起來,還打算蹬腿往前面的假山跑去,忽然就被人架起了胳膊,抱了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趴在紀昀粵寬闊的肩膀上。

許卿聲音有些焦急:”你先把弟弟送回去。“

紀昀粵淡淡應了一聲:“我待會兒去找你,不許亂跑!那些媒體不會放過可取的資料。”何況許卿之前已經露過臉,好不容易風頭壓下,可別再搞幺蛾子。

這話在簡言剛剛來電的時候,紀昀粵就說了八百遍。

“知道了,快點回去。”

昨晚宣邯一怒之下就帶着簡言去開房了,到了酒店也就冷靜,沒做什麽,大家分開房,簡言睡到日上三竿。

宣邯工作到淩晨才堪堪入睡。

但這消息被人知道賣給狗仔,現在陸續有人開始蹲點。就算他們兩沒發生什麽,只要一前一後的出來,估計也能做點新聞。

之前在B市那事,已經影響了尚田的股價,這段時間宣邯安分了許多,也不想搞出太多的問題。

許卿很快就來到酒店樓下,但她沒有接近,她上過鏡頭,網友也相信簡言換了個助理,實在不宜出現。

所以還得等紀昀粵過來。

十五分鐘後,紀昀粵開着車來。

鎖了車門後,走到許卿身邊,攬着她的腰身,往前走去。

許卿一愣,停在原地:“就這麽去?”

紀昀粵掐着她的腰,輕笑一聲:“怕什麽,我跟你去開房啊。”

許卿剛想臉紅,忽然又想到什麽,壓低了聲音:“這也……”

紀昀粵指着自己,笑的飛揚:“我是紀蒼隐的兒子,拉着大明星的cp助理去開房,謠言不攻自破,你也将是我唯一一起上鏡頭的女人。”

許卿推了推他:“不行。”紀蒼隐本來就是人人喊打的人物,連帶着紀昀粵也受到了不少的白眼跟惡意的猜測。

“父親日日笙歌,兒子估計也要雨露均沾,我看他們沒什麽區別。”

“他兒子長這麽帥,不去當牛/郎太可惜。”

那些入耳難聽的話鋪面而來,紀昀粵去美國避了風頭,這是他人生中最無力的時刻。

回來的時候,紀昀粵這個人物徹底消失在各版雜志新聞的頭條上。

所以許卿不想讓他來冒險。

“許卿……”紀昀粵手指微動:“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創業嗎?”

“為什麽?”

“因為我要上精英男士的封面,做金融界的成功人士。”

許卿:“……”

他重新将她攬入懷中,聲音微沉:“所以這些根本算不了什麽。”

許卿再一次上了熱搜。

#震驚!狗血三角戀#

#這是什麽狗血百合言情的結合版#

#輕車簡從,be了#

許卿很快又被壓下去,紀昀粵慢慢的推到輿論的風浪尖上。

“我家簡公主也太慘了!三翻四次被人抛棄!”

“放屁吧,簡言什麽時候承認跟助理走在一起了,cpg都給我滾!”

“這可是我磕的第一對百合cp,我不相信這個事實,許卿我恨你!”

“曾經的糖全部變成刀子!”

紀昀粵成功以第三者的身份出現在微博熱詞上。

許卿看的越來越氣,索性關了頁面,眼不見為淨。

簡言垂眸整理指甲:“你不用擔心……”

許卿打斷她:“如果不是你,就沒有這些事。”

簡言突然笑了:“你确定,就算沒有這件事,紀昀粵就不會曝光?你覺得宣邯會放過他?”這件事對于簡言來說,只不過是提前爆發而已。

許卿冷靜下來也有分析過,知道又如何,也無法做什麽。

簡言放下修剪刀,看着許卿,心情略微複雜:“他就這麽好,值得放棄你現在擁有的。”

許卿凝着她:“你想吵架?”

簡言笑笑不語。

只要紀蒼隐在,紀昀粵一天都無法擺脫,這是天生的惡意。

許卿的私人微博淪陷了,她之前的微博都還在,全是關于尚田集團的宣傳工作,如今下面的評論全是言粉。

罵聲一片。

許卿卸載了微博。

昀宿內部如今也是亂成一團粥,剛談好的業務突然黃了。

之前說要聯系合作的也突然反悔了。

還有一直憋着不動的對家嫌火勢不夠大,一直添油加醋。

其中以陳慶為例。

自從肖式完全搬離A市後,陳慶沒了後背撐腰,越發的膽小;昀宿漸壯,又不敢往槍口撞。

現在倒是活蹦亂跳的往槍口撞。

葉黎貞非常不滿意,嘴裏嚷嚷着:“讓我來!這些人真是沒譜,看我怎麽弄死他們。”

紀昀粵安安靜靜的在寫東西聽到這一句話,訓斥一聲:“別亂來。”

葉黎貞努努嘴:“你怎麽一點也不着急呢!”

紀昀粵面帶幾分不耐煩:“我現在是沒發工資給你嗎?我公司要倒閉了?”

葉黎貞:“……”

舒宿咬着筆蓋不吭聲,其實快沒錢發工資了……

之前紀昀粵在B市說要把注冊的基本戶轉了銀行,但發工資的賬號依舊留在城商銀行。

在消息爆發的那一天沒多久,紀昀粵就收到銀行的消息,說是被人非法舉報,資金凍結,需要重新申請解凍。

然而這審核的時間,要三個月,如果有人在裏面做手腳還不止,比如傅糖。

他發了個微信問。

舒宿:哥,那兩棟房子你賣出去沒有?

紀昀粵:賣了。

舒宿:這麽快,哪家大戶這麽豪氣。

紀昀粵:尚田太子爺。

舒宿一瞬間無話可說。

“你不就是在等這一刻嗎?”紀昀粵靜靜看着躺在桌上的股份轉讓書。

他的銀行賬戶都被凍結了,紀蒼隐靠着馬關關的人脈關系,直接從銀行下手,根本都不用做什麽陰謀論。

在實力面前,這些就是瞎扯淡。

紀蒼隐直接忽略了紀昀粵口中的譏諷:“只要你簽了,你就有現成的資金,我記得你公司資金運轉不太行,或者你跟葉……”

紀昀粵面無表情:“我不會簽的。”說完後,A4紙撕裂的聲音随之而來。

紀蒼隐也不生氣,而是嘆了一聲,似乎覺得自己教子無方:“我也不是逼你……”

“你今晚既然來了,就代表不是很排斥我,公司不行了就跟父親說,我一定幫你。”

紀昀粵被他這不要臉的操作騷了一臉:“你怎麽幫?”

紀蒼隐:“MC這幾年也有回國發展的打算,在宣發方面,我可以讓段子垣讓你公司包下一整年的宣傳工作。每年大概三千萬的預算,你看怎麽樣?”

“噗嗤。”紀昀粵笑了:“紀蒼隐,你不如說的明白點,咱都這麽熟了,繞什麽圈子。”

這樣的合作法,跟成為MC的子公司有什麽區別。

紀蒼隐擡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忽明忽暗:“這是為你好,尚田獨大,如今發展了外省,在國際品牌雖少但有名聲……”

這些話紀昀粵已經聽過不下萬遍:“我什麽時候要跟他鬥了?!”

“A市只有他這一家公司嗎?我為什麽要跟他鬥?有什麽好處,跟他鬥的人是你不是我!”說白了,他就是被紀蒼隐拉下水的。

——“商業的競争向來是殘忍,弟弟別天真。”一道陰柔的聲音在書房的門口響起。

紀昀粵不用轉頭都知道是誰。

段子垣從門口走近,在他身側停下:“嗨,弟弟,好久不見了。”

紀昀粵施舍一眼過去。

段子垣眉骨平和,眼睛上挑的形狀跟紀昀粵一模一樣,但他卻更為柔和,鼻梁高挺,薄唇淩厲,整張臉顯得陰柔又鋒利。

紀昀粵閉上眼說了一句:“好醜。”

段子垣:“……”

氣氛靜了幾秒,紀昀粵擡腳:“沒什麽事先回去了。”

人走後,紀蒼隐不滿的看着他:“什麽時候的飛機?”

段子垣笑笑,不太在意紀蒼隐的态度轉變:“看錯時間,買早了。”

紀蒼隐哼了一聲,語氣非常不待見他:“這次打算待多久。”

段子垣站着,姿态散漫恣意:“趙伯伯也來了,估計要一段時間。”

趙董……紀蒼隐沉吟,可能是來說服紀昀粵回去的,但是既然他回來了,紀蒼隐有了別的心思:“宣邯那邊,你打算怎麽對付……”

段子垣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別打我的主意,我這次來完全是為了弟弟的。”

紀蒼隐氣的眼睛都瞪圓了,一個兩個都不幫忙。

段子垣在這一方面的理念跟紀昀粵倒是很統一:“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搞定。”

簡言這次接到的劇本角色是一位軍醫,是某文學城上爆火的言情文改編,雖然是宣邯争取回來,簡言依舊很重視這個角色。

導演也只有三個要求,一把肌肉練實了,二曬黑點,三補習專業知識。

那段時間,許卿也跟着簡言一樣沉浸在健身房內,她已經把機械器材摸了一遍,最後發現自己比較喜歡拳擊。

清晨,打拳擊的人特別少,許卿套好拳套,才發現自己平時打擊的位置被人霸占了。

也不在意,随意找個地方。

打了幾下後,另一個人忽然停下來,對她笑:“不錯啊。”

“打得十分有力度,你有專門練過?”

“我剛開始學的時候,都沒你現在那麽有勁。”

“你認識紀昀粵不?”

許卿才堪堪停下,剛打出去的拳靶向她正面呼來,她伸手抵住。

“你是?”

段子垣唇角括弧:“我是他哥哥。”

許卿挑眉:“段子垣?”

段子垣:“你也知道我?看來他也跟你說了不少的家事。”

汗漬随着額前流下,許卿紮起高高的馬尾辮,看起來英氣又清爽:“也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的?”

“我靠本事知道的。”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段子垣脫下拳套:“跟你說實話,我不太喜歡暴力的女生,更不喜歡暴力的弟妹,所以……”

話還沒說完,許卿忽然又一拳打在拳靶上,這次飛的很遠,很有沖擊力。

段子垣:“……”

許卿這才轉頭:“哦?你剛剛說什麽了?”

日子臨近高考,簡言開始單獨跟老師學習專業知識,還去醫院深入觀察,許卿跟着她也學了不少。

但也不是天天跟着的。

紀昀粵也找個時間放松了,這幾天業務水平急速下降,加上無法支付工資的問題,他跟葉黎貞攤牌。

結果葉黎貞說,沒關系倒貼我也要在你這裏!休想趕我走。

這番話,聽得紀昀粵很無語。

他打算找個時間跟傅糖談談,結果去到她家裏,只有傅池在,前段時間他自己自動離職了。

知道了姐姐做的事情後,也沒臉繼續留着。

但紀昀粵毫無負擔的跟他說,沒關系,随意,都可以。

大家立場不同而已。

傅糖也不算做錯。她要是再狠點,就不是資金凍結這麽簡單了。

“嗯,你要不要過來?”

許卿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清脆且淡漠:“嗯,來找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

“都行。”紀昀粵沒什麽心情。

“好吧,對了,我忘了帶鑰匙,你到時候直接給我開門。”許卿知道前段時間他忽然關了密碼鎖,改用鑰匙了。

“好,我等你。”

沒多久,門鈴便響起了。紀昀粵才剛拿起雜志,看了半頁,直接去開門,這麽快嗎。

開了之後,發現是段子垣。

下一秒就想關上門,段子垣手快的一掌拍在門上,微微用力:“這麽不待見我?”

紀昀粵冷漠:“不簽。”

段子垣笑了:“我來不是讓你簽合同的,你簽不簽我都會把MC給你。前提是你得回美國。”

段子垣的确不想放手MC,但是如果跟紀昀粵一起打理,他沒意見甚至很期待。

可惜紀昀粵這個倔脾氣一直別扭了好幾年。

MC高層的一列股東等的脖子都長了。

紀昀粵:“不回。”

段子垣:“……讓我進去?”

紀昀粵:“拒絕。”

段子垣樂得不行:“你就不能跟我說超過三個字的話?”

紀昀粵更加冷漠:“不想。”

段子垣稍微用力,可惜卻被紀昀粵壓制了,弟弟向來力氣很大,就在門口只留下一條縫的情況下,段子垣投降:“我是來報恩的。”

說起這個,紀昀粵倒是有幾分反應,眉眼全是煩躁:“不用,你滾出去。”

趁着紀昀粵心緒紊亂,段子垣加大力氣,門口的縫大了,至少能看清整個頭:“別這麽無情。”

知道紀昀粵沒胃口吃飯,許卿打包了兩碗熱騰騰的雲吞面。

兩三步就到巷口,看見紀昀粵跟段子垣在門口對峙,許卿走過去:“你們在幹什麽?”

就這麽一句話,紀昀粵分心了,段子垣推了門。

紀昀粵對許卿招手:“先進來。”對着段子垣十分冷淡:“你有事就明天,現在不行。”

啪的一聲關了門。

段子垣被迫堵在門口,嘴角一勾。

在屋內,許卿問:“你不喜歡你哥?”之前那份調查紀昀粵的資料她沒扔,今早段子垣來過,她還去重新翻查。

之前紀昀粵公司剛起步,他就做了手腳,當初看着以為不是什麽好人,後來才發現底下還有一行字,是為了讓他回去MC工作。

段子垣其實也沒做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只能說養子身份低微,連紀家大少的名頭也不是他的。

但出乎意料的對紀昀粵還不錯?

但是他特別不待見自己,所以依舊沒什麽好感,但是換在紀昀粵的角度上,算得上是職稱的哥哥。

紀昀粵好像不知道怎麽解釋,神情複雜。

許卿将飯盒放在桌面:“不想說可以不說。”

紀昀粵以為許卿生氣了:“我是不知道怎麽表達,變态?”

嗯?變态?

許卿完全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當初紀家如日中天,紀老爺子掌管MC集團,紀蒼隐是A市的市長,金融權勢,一政一商全都齊了,作為當時唯一的獨生子紀昀粵,簡直是咬着金湯勺出世的,受萬人憧憬敬畏。

紀昀粵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紀蒼隐再婚,結果連兒子都沒生就一屍兩命,後來一直都是不幸運的。

當官的人特別迷信,種種預兆都不太好,紀蒼隐那時候擔心烏紗不保,找人算命說,陽氣太重陰氣太弱,剛者易斷。

但是紀老爺子跟紀蒼隐命格太硬會克妻。

所以神棍建議,領養一個孩子。

紀蒼隐那會兒就去最大的孤兒院找,還帶着神棍去選孩子,最後選中了當時已經十六歲的段子垣。

段子垣男性,但長相偏女氣,眉眼間特別柔。

神棍說,如果找個女的,擔心會因為太弱被克死。

段子垣進來的第一年,紀老爺子常年出國,紀蒼隐常年花天酒地,根本沒人管他;作為一個常年不受寵的養子,傭人待他自然也不會用心。

紀昀粵沒有跟這位說過話,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廚房,他在偷吃。

但是吃了一點又全部吐出來,弄得廚房都是污漬,狼狽的不行;紀昀粵那會兒就靜靜的看着他,不說話。

段子垣看了他一眼匆匆忙忙的離開廚房。

過了會,紀昀粵才讓傭人将這裏清理一下。

“大少爺這是你吐的?你哪裏不舒服了?”

紀昀粵淡漠的搖頭,轉身就走。

從小他身邊圍繞的全是傭人阿姨,紀蒼隐不會管他,爺爺工作太忙,一年回來兩次他已經很開心了。

久而久之,他對其他人收斂鋒芒,收斂情緒,開始面癱了。

傭人房在一樓,管家房在二樓,段子垣就住在管家旁邊。

紀昀粵上樓梯經過的時候,還能聽見段子垣嘔吐的聲音。他那會兒也是奇怪,忽然就打開門去看他了。

段子垣在廁所蹲着,吐得聲音聽的十分難受。

段子垣迷迷糊糊的也沒看見門口有人在,躺上床将自己包裹起來,整個人縮起,紀昀粵在心理行為的書上看過,這是抗拒外人接觸和自我保護的動作。

鬼使神差的,他推門進去,将他從裏面扯出一個頭。

段子垣那會兒大驚失措:“你誰啊,別碰我!”

紀昀粵倒沒反應,只是用手背碰了碰,燙意十足:“發燒了。吃什麽吐什麽,肚子餓吃不下,腸胃炎引起的。”

段子垣看着他,第一次發現有人說話,只會牽扯嘴部動作,這人是面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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