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伍拾肆
殺青結束後。
簡言聚在人群中,接受着粉絲們送來的祝福,手中捧着一束鮮花,笑的豔麗。
當氣氛不再圍繞主角的時候,她悄然退下,走到臨時搭建的休息室裏。
夜色無瑕,隔着一片布,外面燭火飛天,裏面寂寞無比。
“許卿……”
正在收拾東西的許卿,手中的動作停下:“嗯?不在外面玩,進來做什麽?”
簡言放下花束:“沒,明天回B市,早點回去休息。”
許卿輕笑。
“你笑什麽?”
“我還是第一次從你嘴裏聽見早點休息這四個字。”
簡言沒好氣道:“少來,被你養成習慣了。”
又是一陣無言。
良久,簡言咬唇:“許卿,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回去?”
許卿開玩笑:“你是在舍不得我嗎?”
簡言:“……”
許卿斂了笑意:“如果我無情無義無親無故的話,會考慮的。”
接下來的日子,許卿更加無所事事了。
多年積累下的疲憊,也算是得到解放。
紀昀粵跟葉黎貞徹底徹底的攤牌了,不能留着她,也将葉深的事情跟她說。
葉黎貞臉色一變,此後一周都沒出現。
公司裏,趁着早餐時間,曾紫晴看了看新聞,哇的一聲:“宣邯也忒狠了,直接放棄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潤。”
棄車保帥。
IL珠寶還沒解決,其他事情一起爆發。
源頭是因為珠寶,也應該由珠寶結束。
舒宿喝了口水,也跟着八卦:“看吧,這就是得罪人的下場,我猜現在的宣邯自身難保了!”
“紀大哥,咱們的資金還在凍結嗎?”
說起這個,紀昀粵還真沒去查過:“不知道。”他打開網銀,發現申請書都還在審核。
他随手關了頁面,跟曾紫晴說:“今天下午有人來面試。”
曾紫晴坦然的嗯了一聲,再疑惑的嗯一聲:“我們的招聘信息不是撤了嗎?”
紀昀粵:“認識人進來的。”
中午的時候,紀昀粵出去了。
公司來人了,曾紫晴看着名片:“你好,傅小姐。”
傅糖微微笑:“我來找你們紀總的。”
舒宿從洗手間出來,看見人後:“傅糖?”
許久未見,她憔悴了許多,嗓子也啞了,說話起來好像很辛苦:“你嗓子不好,就不要太忙了,傅池都長大了。”
傅糖抿抿嘴。
曾紫晴抓了幾個關鍵詞,然後在腦海裏連成一線:“你,你是來面試的?”
傅糖剛想說不是,門口響起一道冷淡的聲線。
“我才是來面試的。”
曾紫晴看向來人,驚喜道:“許卿!”
許卿對她笑笑,目光再次落到傅糖身上:“傅經理。”
紀昀粵取完東西回來後,公司彌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站在門口等他回來的曾紫晴一直給他使眼色。
“你眼睛抽了?”
曾紫晴:你才抽了,你全家都抽了。
傅糖起身,轉身離開剛好碰上從外面回來的紀昀粵,她沒說什麽,一絲情緒都沒有露出來。
紀昀粵也摸不着頭腦。
将手中的禮盒袋子放下後,問對面淡定喝茶的許卿什麽事。
許卿只是看着小袋子打開一看,是一只玉佩墜子。
紀昀粵:“今天許澤生日,就順便拿了。”
玉佩是許卿選的,她還打算面試完就去拿的。
“你賬戶裏的資金第二天應該就沒事了。”
紀昀粵笑了:“你跟她說什麽了?”
其實也沒什麽,傅糖終究認清她的路了。
“你跟她認識多年,我跟她也算是老交情,幫點小忙還是可以的。”
要是沒經歷過之前的事,這話紀昀粵都信了。
也不想想造成他如今的處境,正是傅糖本人。
“這算是面試考核嗎?”
紀昀粵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算。”
今天晚上回了一趟家,許卿就出門了。
“許卿?”傅池吃驚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怎麽來了?不對,你怎麽知道我家在哪。”
傅池的地址又不是什麽機密文件,只要問個人就知道了,比如韓泗。
“你姐呢?”
傅池:“額……不肯去醫院。”
許卿走進去,傅池帶路,推開門看見傅糖坐在床上玩手機。
傅糖擡起眼皮,揮手讓傅池出去。
許卿:“雖然你的聲音不怎麽好聽,但也比啞巴好。”
傅糖像軟骨頭似的比了個手語:“待會兒去。”
許卿看不懂。
傅糖在手機上打字,許卿收到了。
“我也不是多管閑事,要是紀昀粵知道了,估計很麻煩,你還是快去吧。”
傅糖翻了個白眼,在手機打字。
——我又不喜歡紀昀粵,你那麽防着我幹啥?還是說你占有欲這麽強,吃醋了?
許卿看了眼手機:“是啊,我吃醋了。”
傅糖:“……”
好幾年前,傅糖的嗓子開始出現問題,因為要供養弟弟上學讀書,沒錢治病。
後來把嗓子熬壞,徹底無法開口,要做手術。
傅池那會兒沒高考也是這個原因,最後是紀昀粵出錢給她做手術。
手術成功了,嗓音肯定有變化,變得嬌滴滴,聲音稍微大聲點都會變得很尖銳。
不為別的,許卿就是覺得,傅糖作為姐姐來說,還是很盡責的。
感同身受。
只是她比較可憐,喜歡了宣邯。
說完這些廢話,許卿就走了。
路上,碰到了紀昀粵。
紀昀粵扯了扯嘴角,瞬間想起今天的事情,莫名就想通了:“我該說什麽好呢?心有靈犀?”
許卿忍下嘴角的笑意:“臉皮真厚。”
紀昀粵走過去,牽起她的手:“我今天還買了蛋糕,沒取。”
許卿愣了幾秒:“我也買了……”
紀昀粵哈哈大笑:“你還說不是心有靈犀。”
許卿伸手捏他,面無表情:“還笑!兩個蛋糕怎麽解決?”
宣邯的做法打的紀蒼隐一個措手不及,他本身的賬戶就沒多少錢,大多數是馬關關撐腰。
結果現在馬關關的父親生氣了,不肯再援助。
馬關關向來不管這些事,既然父親不肯,她就随意。紀蒼隐怎麽勸都沒用。
宣邯開始了第三輪的反擊。
利用輿論壓力。
将從前紀蒼隐的事情放大,當初他有幸避免牢獄之災,是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的,如果宣邯現在抖大了。
惹到上面的注意,那可不是小事!
段子垣經過紀蒼隐書房時,隐約聽見他在打電話,耳朵敏感的捕捉了幾個關鍵詞,聽着聽着他就覺得不對勁。
伸手推門進去。
紀蒼隐猛地收了聲音,對電話的人說幾句就挂了。
“你怎麽回事?!進來也不敲門,家教呢?”他看見是段子垣倒是松了一口氣。
深夜下,段子垣穿着的襯衫松松垮垮,兩顆紐扣散開,精致的鎖骨凸起,顯出幾分美感。
“我是孤兒,哪來的家教?”
紀蒼隐:“給我出去!”
段子垣偏不,往房間裏走兩步:“我剛看了新聞,宣邯恢複了,我猜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你打算如何?”
這件事已經令他十分煩躁,段子垣還不怕死的再提,完全戳中心事。
“你一個棄子能做的了什麽!”
段子垣笑意加深:“那也總比你好吧,啧啧啧,吃軟飯的男人?”
紀蒼隐眼神怒氣爆滿,随手拿起一個開信刀往段子垣面前刮過去。
他退後兩步,躲開了。
臉色絲毫不見影響。
“動怒會傷身,小心得肝病。”
——“砰!”
段子垣跟紀蒼隐看過去,是阿姨從茶水進來,剛好看見那一幕,被吓到了,手中的托盤滑落。
紀蒼隐不耐煩:“趕緊收拾!一點用都沒有。”
阿姨戰戰兢兢的收拾,還被碎片刮到了。
急急忙忙的下樓,拿起客廳的座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紀昀粵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許卿家裏吃着蛋糕。
他出去接電話,回來時臉色有些沉重:“阿姨,不好意思,有點事我得回去了。”
許卿見狀,放下蛋糕跟過去:“我也要去。”
紀昀粵拉她到邊上:“我去紀蒼隐那邊,你別去了。”
許卿想了想:“不行,我也要跟你去。”她以前忽略很多紀昀粵的事情,現在一絲一毫的機會都要抓住。
紀昀粵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你倒是粘人了。”
許卿:“你不喜歡?”
紀昀粵淺笑:“心裏樂意着。”
“我勸你別動手,不然吃虧的是你。”段子垣笑的随意,走到窗邊看了下夜景,別墅區白天也不多人,現在就更清冷了。
“我随時都可以大義滅親,當然,比起你以前幹的事,傷人,小意思而已。”
紀蒼隐哼了一聲沒說話。
他從前就看這個養子不順眼,自從紀老爺子将兩成股份讓給他的時候,更加不順眼,想除之而後快。
段子垣的神情忽然深沉,素日柔和的聲線,變得十分低沉:“我勸你不要打紀昀粵的主意,不然……”
紀蒼隐臉色微變,看來他剛才說的話,段子垣全部聽進去了。
“不然如何?你能做什麽?MC尚未在國內發展,遠水救不了近火,段子垣,你聽話點還能保住現在的位置。”
段子垣微微低頭,看見一輛車緩緩開了進來。
“你說要是他知道了,你會死成什麽樣子?”
紀蒼隐:“誰?”
段子垣:“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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