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快活林。
一路煙塵,崔清越裙角也沾了些許的灰。來到快活林的只剩她與沈浪以及朱七七。
熊貓兒和王憐花早就先行,混到了快活王身邊。
快活林處于栖雲山和興龍山兩山之山麓,栖雲山恬靜柔美,像姣麗的少女。而興龍山高大威猛,氣宇軒昂。
兩山一陰一陽。
穿過栖雲山和興龍山長長的山間吊橋,便來到了快活林附近。
快活林是一處建在湖光山色中的園林,周圍溪水孱孱,哪怕是冬日,這裏也沒有缺少綠意。
溪水之上,遠遠飄來一只小船,船上立着兩個撐船的少女,一個恍若明珠,一個眼泛春水。
春水手中竹竿敲了敲甲板,高聲道:“貴客可要來了。”
“小鬼,吵啥吵?”船裏女子笑罵了一句。
不同于兩位撐船少女的青澀,她渾身上下都帶着刻意的風情,一舉一動都像是算好的。
從她身後伸出一只手,把她摟在懷裏,男人大約四十來歲,但穿的卻比少年人還花哨。
女子拍了拍他的手,從他懷中逃出。
明珠半捂着臉,打趣道:“這可是青天白日哩。”
女子拍拍袖子道:“好了,快靠岸,貴客可久等了。”
春水不滿的嗔道:“你倒快活了,我兩白白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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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撐船一邊唱起了歌,男人摟着女人,靠在甲板上,半眯着眼,打了個哈欠。
兩個妙齡女子穿着翠綠的裙,笑聲在山澗裏回蕩。
一直緊張的沈浪心神也放開了些。
女子踏下船行禮道:“歡迎貴客。”
一上船,原本慵懶的躺在男人懷裏的女子變了臉色,直起身子,理了理缭亂的發髻。
面對漂亮的女人,難免會起攀比的心思,她笑道:“妾喚春嬌,那兩個小鬼是明珠與春水,這位是在下的夫君。”
男人應了聲,“李登龍。”
聽到這個名字,崔清越有了印象,“平遙李家?”
男人終于擡了眼皮,道:“你竟還知道已經落拓的平遙李家。”
平遙李家,原本也是鼎鼎有名的世家。一手烹茶的技術內外聞名,傳言泡茶時袅袅升起的茶霧,經由他們的手,能呈現出,似真似假的雲霧山水圖。
山在雲間,雲在山上。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像鏡花水月,可又近在眼前。
“看的書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多了。”崔清越道。
李登龍低低的笑了,垂眼摟着春嬌繼續沉沉睡去。
朱七七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兩個嬌俏的少女身上,她們一雙眼一直看着沈浪,引的朱七七不由側頭去擋。
朱七七念道:“你可……你可真是個招引女人的男人。”
她貼着沈浪更近了,動作像是挑釁,她對沈浪道:“就一會,兩個女人就對你神魂颠倒。你能不能讓我省心點……”
朱七七嘆了一聲,就是這樣不在意的笑,讓她醒也想,夢也想。他越是毫不在意,她越是想在他心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船靠了岸,李登龍和春嬌沒有下船的意思,倒是明珠和春水這兩丫頭捧着兩個瓦壺蹦了下來。
“三位這邊請,夫人吩咐過,要好好招待各位。”
兩人帶頭走上了一條斜曲的小徑,這條路原先倒也不像路,應該是硬生生的被人踩出來的。
倒是應了那句,這世上本沒有路,路都是被人走出來的。
朱七七好奇她們手中的瓦壺,便問道:“這是何物?”
春水開了蓋子,裏面只是普通的一壺水罷,她伸出小指蘸了下壺中的水,舔.了一口,表情甜蜜蜜的。她道:“這是興龍山上的泉水,清甜可口。是替楚少拿來泡酒的。”
來之前,王夫人說,她在快活林安排了兩個人,一個擅茶,一個擅酒。
擅茶的李大少的美妻春嬌,他們已經見過了。就剩這位擅酒的楚少他們未見過了。
走過假山,明珠在前面揮手道:“楚少在這。”
亭臺上,坐着一個墨藍色衣袍的男人,發髻披散,身上的衣衫也松松垮垮,整個人放浪不羁,甚至不修邊幅。
他旁邊站着一個仆人,跟他比,他反倒像個亂糟糟的仆人。
他前面擺着幾個杯子,他虔誠的将一個杯子裏的“水”倒入另一個杯子裏面。神情嚴肅的好像在做什麽非常重要的事,好像他做的不是簡單的把一杯“水”倒入另一杯一樣。
男人兌完後,明珠和春水捧着瓦壺上前去,“楚少,你要的泉水我可給你弄來了。”
說完了兩人還笑嘻嘻的把手伸上去,旁邊仆人取下錢袋子,還啐了句,“兩個見錢眼開的死丫頭。”
春水嘁了一聲,“這錢可是個好東西。”
男人嘗了口瓦壺裏的水,臉色輕松了許多,“那幾位就是夫人說的貴客?”
明珠回:“一看就貴氣逼人,楚少你說是不是?”
楚鳴琴不冷不熱道:“我看是你春心泛濫了。”
明珠撂下瓦壺,撇嘴道:“要你管我。”
說着就離開了,春水也跟着走了,臨走前還大膽的朝沈浪丢了個媚眼。
這一眼,氣的朱七七跳腳,朝沈浪面上狠狠咬了個牙印,“這樣看誰還敢來招惹你。”
沈浪苦笑道:“我也寧願他們別來招惹我。”
光朱七七一個,就夠他吃上一壺。
崔清越道:“我像個多餘的,一路上我就看你們打情罵俏,眉來眼去,能不能顧慮一下我這個孤寡老人的眼睛和心情?”
朱七七扯着她,讨好道:“崔姐姐,回去後我給你介紹些人可好,或者我五哥?他又聰明,長的還俊俏,這樣就是親上加親了。”
崔清越道:“我也認識些世家貴女,高貴優雅,一舉一動都跟畫一樣,等回去,要不要我也給沈浪介紹介紹。”
朱七七甩開她的手,氣道:“崔清越,你是不是我這邊的?怎麽還向着他?我跟你說我可生氣了!”
崔清越看她提溜眼睛裝生氣的樣子,心裏好笑,轉而又哄道:“那要不,我還認識幾個世家公子,琴棋書畫,禮弈樂射樣樣精通,還品行端方。”
朱七七狐疑的看她,“你莫不是在诓我,你在山上當了那麽多年的野人,哪來的時間,認識好兒郎。”
崔清越道:“這些你不用管,我就問你,願不願?”
朱七七撇了眼沈浪,想到王夫人暗地裏對她說的話。
“這男人,就是賤骨頭,你貼着他,他當你不存在。送上來的,是個人就不覺得她貴重。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欲拒還迎,可懂?”
朱七七神色松動,崔清越瞥見了沈浪略微緊張的眼神,連嘴上的笑都多了幾分僵硬。
何必呢,當年連散盡家財的勇氣都有,可如今卻沒有面對感情的勇氣。
與王夫人打鬥時,她也分了些心神聽他們說話。朱七七不了解陳年舊事,可她卻略知一二。
沈浪與王憐花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崔清越同樣知道了沈浪的身份。
她還私下裏特意問了王夫人那幅畫中石下少女的身份,王夫人擡頭看着畫緩緩道:“她是我的師妹,後來嫁給了‘九州王’沈天君。”
崔清越道:“難怪,當年你能從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下逃生。”
王夫人呵呵笑了起來,“她假仁假義的救我,以為我就會感激她?她是在我面前炫耀,炫耀我事事不如他。武功不如她,原本以為的良人都不如她。”
王夫人回頭看她,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
崔清越一五一十的把她知道的說出來,“沈天君撞壁自殺後,獨留孤兒寡母,以前被沈天君誅殺的餘孽,把沈家全家上下都屠殺了。”
王夫人點了下她的額頭,一副她太天真的模樣,“那些雜碎,哪裏是我這個師妹的對手。沈天君一死,她就沒了活意,可她還有個兒子,過不去心裏這一關,不願丢下他,那些餘孽殺上門可不正合了她的意。她是自己撞上了劍,還正巧被他兒子看到。”
“夫人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崔清越問。
王夫人招手,把門外等着的兩個俊俏小生喚進來,“對,對,對。就是這,幾日沒見,還特意練了練對不對?”
男人溫順的跪在地上,臉上帶着讨好的笑,“我特意找醫館裏的黃大夫學的,學來幫夫人按按身子。”
王夫人笑着摸了下他的頭,“可真是有心,我會念着你的。”
說完就張開口,吃下另一個男人喂的橘子,臉上依舊帶着暧昧的笑容。
她回答了崔清越的問題,“你問我怎麽知道的?當然是我就在現場咯。可憐那沈家上上下下的人,她明明能保下那些人命的,可卻全給沈家賠了葬。啧啧啧,論狠心,還是我師妹狠。你可不知道,那些血多的滲入了地裏,我拿樹枝捅了好幾下,除了紅還是紅。”
這樣生死相随的感情,崔清越可理解不了,她嘆了一句,“可真傻。”
“可不是傻,她臨死前還看我,想着我能給她照應兒子,你說傻不傻?”王夫人笑道。
“傻。”
王夫人還頗為得意,“既然她想我照看兒子,我就幫她照看又如何。救下我的好師妹的兒子後,我還特意繪聲繪色的講了他母親武功多高,高的能救下沈家上下多少人。
我離開沒多久,就聽到那少年把沈家家財都散了,一人在外流浪。”
說完她又嘆道:“只可惜這少年沒有如我意,沒長成我想的模樣,可真是失望哩。”
崔清越在一次感覺到一件事,千萬莫得罪女人,還是個小心眼的女人。
林間吹來寒風,吹的烏雲都遮住了原本的豔陽。
楚鳴琴舉起杯,示意他們喝酒。
沈浪一杯喝下了肚,細品了幾下,“竹葉青混了女兒紅,還有淺淡的西洋葡萄酒。”
他又抿了幾下,嘆道:“若是熊貓兒和陸小鳳在這,剩下的幾種酒,他們定品的出。”
崔清越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
楚鳴琴看着她沒動的酒問:“你為何不喝。”
“不好喝。”崔清越回的幹脆。
楚鳴琴面色不渝,“看來你不懂酒。”
朱七七也喝了一口,可她很快便吐了出來,“呸呸呸,我倒是第一次喝這麽難喝的酒,味道亂七八糟,不倫不類。”
“你也不懂酒。”楚鳴琴道。
朱七七不滿道:“你自己調的,你沒喝什麽味道嗎?這東西它能算酒嗎?”
楚鳴琴坦然道:“我的确沒喝。”
朱七七嗤笑一聲,“這倒是稀奇,一個調酒的人卻不喝酒。”
楚鳴琴道:“我會調酒,與我不喝酒有什麽關系嗎?這是一門藝術,你們豈會懂。”
崔清越把玩着杯子,道:“所以,這話意思就是,我只管調,好不好喝我不管。”
“妙極,妙極。”連沈浪也笑道。
為了他們來,春嬌早就備好了三間上好的房間。畢竟是王夫人的命令,她能有現在吃喝不愁的生活也多虧了王夫人,若是靠她
那敗家子的夫君,她早就該成了乞丐,去吃泥了。
春嬌小心翼翼的在廊下左右窺探,春水見狀笑道:“阿姨又忍不住了哩。”
春嬌擰着她的耳朵,道:“你這小鬼,那一雙眼都粘在沈相公的身上了,看來冬天估摸着快要過了。”
春水拍開她的手道:“你這老姑婆,都給李大少帶了多少頂帽子了。沈相公長的俊俏,尤其是渾身氣質,我在快活林見了這麽多男人,唯獨感覺兩個男人不一樣。”
“說來聽聽。”
春嬌道:“一個,是今天這個沈相公。好像身上有光,讓我心生歡喜,一看就同別人不一樣。還有一個便是歡喜王,我遠遠看過他,就覺得他身上有種氣勢。就像枭雄,讓人尊重,但又讓人懼怕。”
春嬌哼了一聲,“你這小鬼,哪裏見過多少人。老娘在外面混的時候,見的人可比你多得多。像一代大俠方歌吟,‘六五神侯’諸葛正我,那些老一輩的豪俠哪個不是自有風采。”
她嘲諷了一句,“小鬼,多出去看看,省得沒見識。”
“那你見過這麽多人,怎麽就跟了李大少呢。”春水恍然大悟,“哦~定是那些人看不上我們的春大娘。”
春嬌狠拍了下春水的背,“你這死小鬼。”
春水轉身躲過春嬌的巴掌,做了個鬼臉,“呸,你這不知羞的女人,快找你的楚少去。只是可憐李大少,頭頂又綠了一撮。”
春嬌罵罵咧咧了幾句,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
崔清越進了房,掃了一圈,在書櫃邊一個凸起的地方敲了一下。
在後退了幾步,猛踩了一塊地磚。書櫃緩緩移開,一塊牆壁往裏轉了一下,露出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小門。
崔清越拿了桌上的一盞小燈,一進密道,身後的門就合上了,還依稀能聽見外面書櫃合上的聲音。
密道裏面黝黑,陰深,還能感覺到涼氣。崔清越手中的燈在亮光,身後的琴也在隐隐泛青光。
走了一段路,盡頭是一個鐵門,門上用鐵索鎖住。崔清越吸了一口氣,內力游走去雙腳,擡腿一踢,鐵索掉落在地,門也發出嘭的一聲。
崔清越手裏還穩穩當當的拿着燈,門一開,裏面亮堂堂的,被光芒晃的崔清越還用手遮了遮眼。
帶着笑意的聲音回蕩,“清越果然不是凡人,出場方式非同凡響。”
熊貓兒眼睛一抽道:“果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這轟轟烈烈的出場,還有那一腳踢開鐵門的氣勢。
的确是非同凡響。
崔清越看了下四周,這地方很大,點了許多盞長明燈。還擺着一張床,王憐花躺在上面撐頭看她,還笑着拍了拍他身側的位置。
這少爺,不管到哪裏都不會虧待他自己。
熊貓坐在桌子前,仰頭喝着他酒葫蘆裏的酒。
另一扇門傳來聲響,三人警惕的盯着門。
門打開,來人是沈浪和朱七七。
不管什麽情況,身處何種境地,他似乎都能笑得出來,“我倒是第一次見這麽富麗堂皇的密室。”
王憐花坐起來,翹着一只腿。他穿着一身粉紅色的錦緞長衫,笑得風流,“沈兄一來,可就迷了多少少女的眼,我可比不過,我只要能迷了某位眼睛瞎了的冤家,我就能半夜笑醒了。”
沈浪道:“比不過王兄風流。”
王憐花斜斜瞥了崔清越一眼,“再風流又怎樣,可惜有些人沒有心。”
他低低嘆了一聲。
熊貓兒咳嗽了一聲,“別打嘴仗了,先談正事。”
沈浪大驚,“原來你這貓兒,沒有醉。”
王憐花也應和道:“原來你還知道正事。”
朱七七忍
不住咯咯笑起來,“可憐熊貓兒,剛剛還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現在卻聯手打趣起你了。”
熊貓兒手一攤,無奈道:“我也習慣了。王憐花反複無常,沈浪也有時愛看熱鬧。他們二人合該不是仇人,應該是上輩子的情人才對。”
朱七七瞪着他道:“難怪他們愛捉弄你,誰叫你一天到晚說胡話!明明沈浪與我才是上輩子的情人!”
熊貓兒癱在桌上,有氣無力道:“好吧,這下捅婁子,一致對外了。還好還有崔姑娘一人,有些良心。”
什麽叫有些良心?
崔清越不忍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王憐花和朱七七哈哈大笑起來,連沈浪都沒忍住笑意。
熊貓兒仰天長嘆,“忘了崔姑娘才是你們中嘴巴最利得了。”
崔清越,姓崔。
人送外號——崔補刀。
王憐花道:“好了,我已經打探到,快活王明日便會到,到時候就看各位的了。”
沈浪點頭,道:“快活王生性謹慎,縱觀他生平。先是投入少林寺,卻因為偷學武功被逐出去。然後拜入‘十二連環塢’可卻同幫主寵妾私.通,卷走他生平積蓄。被追殺後,逃亡關外,轉手就把寵妾送給‘色.魔’,入了七心派。将七心派武功練成後,‘色魔’也暴斃。此後再入中原,為人豪爽,揮金如土,聯合武林中人把十二連環塢給掃平了。
這樣一個習慣了背叛的人,肯定對身邊的人更為謹慎,畢竟他就是靠着背叛過來的。”
對于快活王,崔清越還有點莫名的感情,不管聽幾次他的事跡,都覺得這是個狠人。
他能忍,也有心計。
一個有毅力的人,任何時候都能被別人尊重,哪怕這個人是快活王。
只可惜……
小皇帝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朱七七聽聞沈浪的話,也有些震撼:“快活王可真是反複無常的典範。”
不知道為什麽,崔清越、沈浪和熊貓兒都看向了王憐花。
他不慌不忙,從容道:“你們都這般看我做甚?我知道我容貌俊俏,清越看我也就罷了,你們兩個男人算什麽?”
不要臉。
這是除了王憐花,其他人的心聲。
若論臉皮厚,王憐花絕對能在這事上稱王稱霸。
王憐花道:“快活王這人一向欣賞英才,沈兄接近他肯定會讓他見獵心喜。只是欣賞和信任是兩回事,要取得他的信任,還需要沈兄給出他值得信任的價值。”
沈浪思索道:“快活王好賭,明日一來肯定會豪賭一場。賭桌,最能看出一個人。”
崔清越問:“沈浪接近了快活王之後,那你和熊貓兒呢?”
王憐花笑道:“今兒太陽是西邊出來了嗎?你還會關心我?”
朱七七嫌棄道:“我崔姐姐哪裏是關心你,明明是關心熊貓兒,你不過順帶的。”
熊貓兒不可置信,感謝道:“太感動了,崔姑娘竟還會關心我。”
王憐花突然發難,一只短匕刺向了熊貓兒。熊貓兒玄鐵做的酒壺一擋,劃下一道火花。
熊貓兒拍桌而起,怒道:“你這殺千刀的,說翻臉就翻臉?”
王憐花道:“反正我這人一向反複無常,你不都見識過嗎?”
崔清越、沈浪和朱七七迅速脫離了戰場,站的遠遠的旁觀。
崔清越在袖中掏了掏,掏出一小包糕點,還問了問朱七七,“吃嗎?”
一路奔波,朱七七也有些餓了,點點頭,拿了一塊。
糕點被崔清越的內力溫着,還微微冒着熱氣,香味撲鼻。
這是她在王家特意帶的糕點,味道不甜不膩,堪比合芳齋的糕點。
沈浪也看了過來,崔清越全當沒看見,淡定的把糕點收了回去。
崔清越又從袖子裏掏了掏,還掏出一小袋瓜子,又問朱七七,“嗑嗎?”
朱七七眼神都變了,好奇的看着她的袖子問:“你袖子裏還裝了什麽?”
崔清越道:“還有一包蜜餞。”
朱七七嘴角抽了抽道:“難怪你不嫌麻煩,每日穿的都是大袖,我還以為是為了好看,現在是知道原因了。”
朱七七眼神變得慈愛,有點心疼她的表姐。這是在山上吃了多少苦,才能這樣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崔清越嗑瓜子的聲音響起,王憐花和熊貓兒同時停止了動作。
王憐花臉上表情都青了,怒盯着崔清越,“感情我們是在耍猴戲給崔盟主看。”
熊貓兒暗戳戳的離生氣的王憐花遠了幾步,認識這麽久他還是對他有些了解的,只有真生氣了才會這麽正式的喊人。
離遠點,省得惹到小魔星之後,他層出不窮的手段對付你。
崔清越點點頭,“是挺好看的。”
王憐花被氣笑了,“好,好,好。你可真好。”
崔清越警惕的收起瓜子,道:“你說我好,也別想觊觎我的瓜子。死心吧,我不會給你嗑的。”
她還冷聲說了句,“又不是漂亮姑娘,憑什麽給你嗑。”
王憐花臉都崩了,他沒被他娘生成漂亮姑娘,還真是對不起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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