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二夫人命喪黃泉

文秀見婆婆沒有阻止，便趕忙出去追上二太太、三太太一行人，秋淼也趕快跟上，她們已是走到了照花院內的小池塘邊上了。

“二太太、三太太，二嫂、六嫂，請留步。”她上前給大家行了禮，“今天這個事都怪我考慮不周了，我也是看娘那會身體不适，又未進餐，才想着先給随便做點什麽吃下，一時情急，才犯了這等錯誤，還請二太太、三太太見諒。此事，能否先別告訴老夫人呢？”

“這恐怕使不得吧？咱們這一大家子要想秩序井然，首先需得人人遵守才行呢，人人都破例，那還了得？你看現在這就給老太太請個安，有些人總是推三阻四的，總要一家子都等着一個人，站的大家腰酸腿痛的，我們這些老胳膊老腿的，多站會就當鍛煉身體了。可曉丹現在這情況特殊，恐怕不适宜多站吧？今這事也是，老太太前腳才下令說不許開夥，等老爺回來一起，你們這後腳就吃上了，這也太不把老爺和老太太放在眼裏了罷。”毛氏恨不得添油加醋，又哪裏會聽文秀解釋。

一旁聽得秋淼卻氣不過了：“三太太您這又是什麽意思，是怪我早上來的晚咯？平日裏好似我們都沒有等過六嫂一樣，有話就直說吧，不要借題發揮，我娘這是身體不舒服，怎麽被你一說倒好像我們故意和老爺、老太太作對一樣了？”

秋淼本想忍下這氣，好言相勸，眼看她們這态度，橫豎都不會壓下這事了，索性倒也不願求她們了。

“喲，五小姐這張嘴可真似刀子一般利啊，早上曉丹也沒說什麽，你就伸手要打人了。現在這事又成我們借題發揮了，你可真是能冤枉人啊。你娘身體不适是一回事，文秀自作主張給你娘開夥做飯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們可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就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過來。

你聽我一句勸，平日裏不要肝火這麽旺盛，還是要學着點文秀才是，畢竟以後是要嫁到別人家相夫教子的，你總這麽一副樣子，人家會懷疑我們梅家的家教的。”

李氏說話最是綿裏藏針了，句句都刺進秋淼的心裏。親事被退并非自己所願，父親和祖父也是為家族考慮，犧牲了自己的感情，自己本就十分悲痛的，她們這些人還見天的專門去刺她的傷心處。

“就是啊，你自己家教有問題，可別讓外人誤會了去，覺得我們梅家的女眷都似母老虎一般，你嫁不出去是小，影響了其他人的名聲事大。”

湯曉丹最是愛湊熱鬧了，看二太太刺的秋淼說不出話來，也忍不住幸災樂禍地加把柴。

“湯曉丹！你這是說誰沒家教呢？你自己是個下流胚子，整日裏胡說八道，一屋子丫頭婆子還伺候不夠你，非要搶我七嫂房裏的白芷，說我是母老虎，你又是個什麽東西？”秋淼氣極，忍不住伸手指着湯曉丹的鼻子罵。

“大家快看看，我可沒冤枉她吧，五小姐當着這麽多人面又罵我是下流胚子，我再怎樣，也好過你嫁不出去強吧。”湯曉丹一邊樂的看秋淼氣得跳腳，一邊伸手惡狠狠地去推開她的手。

秋淼沒防備，一下被她推得一個趔趄，胳膊撞在身後的樹枝上，隐隐作痛。

“湯曉丹！我今天還就不慣你這毛病了，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四處橫行霸道，你是覺得我不敢打你嗎？”

秋淼氣昏了頭，也顧不得湯曉丹肚子裏壞的也是她梅家的骨肉，只覺得胸口這股惡氣要發出去，鼓足了全身的勁也狠狠地推向湯曉丹。

湯曉丹倒是有經驗，占足了嘴上的便宜又動了手，眼瞅着秋淼要回擊，一個側身又是躲了過去。她倒是躲過去了，站在她斜後方的二太太就倒了黴了，被秋淼這大力一推，向後仰去。剛巧這幾日天氣陰冷，池塘邊也長了一些濕滑的青苔，再加上二太太這腳下一滑，整個人竟墜入了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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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突然！所有人頓時都吓到目瞪口呆，喊也不會喊，叫也不會叫。尤其是伸手推人的秋淼，更是整個人被雷劈中一般，不得動彈。

現在已是初入冬季，池塘的水更是冰涼刺骨，李氏一跌入水中，整個人都是懵的，冰水灌進她嘴巴，嗆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掙紮着把頭露在外面，破這嗓子大叫：“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

一瞬間，她心裏浮現出一個危險的念頭，自己該不會沉入這水底出不來了吧？

湯曉丹第一個反映過來：“來人吶！殺人了！五小姐把二太太倒到池塘裏去了！快來人呀！”

幾個丫鬟婆子都趴在池塘邊想撈二太太上來，其他的人趕快去找通水性的人來，可剛才呆了那麽幾秒鐘，二太太已撲騰掙紮地離岸邊稍遠了，她們無論如何也夠不到她的手。

“我，我下去救二太太好了。”文秀說着就準備往池塘裏跳。

秋淼緩過神來，趕忙拉住她，“嫂子，這萬萬不可啊！你雖然粗通水性，可畢竟是個弱女子。二太太比你高壯許多，你怎麽能求她上來呢。溪雲哥哥已經不在了，我萬萬不能讓你再出什麽事。”

秋淼急的眼淚不停的淌落下來，她本來只是想給湯曉丹一個小小的教訓也并沒有想真的讓誰受傷，結果瞬息萬變。她也不能讓嫂子搭上這條命啊，再說即便搭上了嫂子的這條命，二太太又真的能就救回來嗎？

“小郭子來了，趕快讓他下去撈。”

好不容易尋來了一個通水性的人，趕快跳入池塘去救二太太。二太太手使勁亂撲，完全不配合，小郭子湊到她身邊，卻也半天無法把她拖上岸。最後實在情急無奈，只得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先把她敲暈，然後再拖着上岸。

拖上岸後，二太太卻已經沒了反應，肚子微鼓，想是掙紮地時候灌下了不少冰水，面色發白，嘴唇也一點血色也無。楊儀春在一旁也是吓呆了。

“娘，您沒事吧？您說句話呀…”她使勁搖着二太太，二太太卻一點反應也沒了。

毛氏趕快差人去請大夫，再派個婆子去通知何氏和老太太，一邊抓住秋淼說，“你幹下的好事，今日裏你哪兒也不許去！等着老夫人來了再發落你。”

秋淼默不作聲的任她抓住。

衆人折騰了半天也不見二太太有何反應，湯曉丹試探地把手指探到二太太的鼻下，“二太太，她…她好像沒有氣息了。”

楊儀春不信，又将頭埋在二太太胸口聽了半天，發現心髒似乎也不再跳動了，可她還是不信，“娘，你醒醒啊，你和我說句話吧，您不要吓我啊。”

丫鬟請來的大夫也來了，李大夫查看了一下，又搭了下脈，搖了搖頭，“太晚了，被水嗆的窒息了，人已經救不回來了，你們節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