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胖了

爺爺們圍一圈勸楚息吃飯，不吃飯就翻臉。楚息就算有再大的決心，也架不住爺爺們這般關心，最近還是把手伸向了筷子，急的鄭征想把他偷偷帶走。

在爺爺們的關心下，減肥是不可能減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減肥。

楚息又吃了好多，鄭征氣的絕食。

出發時，楚息又胖了一圈，鄭征反倒瘦了好幾斤，看上去越發是個精神小夥。韓鄲被說服，決定和楚息一同參加白水獎頒獎典禮，倒不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咖位，主要是杜亦要去。

兩人越發黏糊，幾乎形影不離。

用韓鄲的話來解釋，不是因為感情多好，只是為了胎教。

如果忽略兩人看對方時眼神中的愛意，這個解釋或許能說得通。

車子一路下山，少有人走的山路，兩側仍有積雪，清晨的樹枝上還挂着冰錐，麻雀蹲在樹枝上，和同伴擠着取暖，偶爾有一道飛快的身影從地面上竄過，也看不清是什麽動物。

山腳下就是市區，這裏已然恢複正常，雪災的影響幾乎消失的幹幹淨淨。

楚息看了看時間，才上午八點多，他們的飛機要到十二點才起飛。因為怕山路難走，所以他們出來的早。

“還有時間，咱們別急着去機場，萬一有粉絲，提前拍到你的生圖，就不好了。”鄭征提議說。

楚息納悶：“我‘生圖’怎麽了？粉絲拍我的照片，從來都不修就扔到網上去，我不是還有個代號叫‘楚不修’嘛。”

鄭征白他一眼。

韓鄲取笑他：“也不看看你現在還配得上這個稱號嗎，可能這次你亮相之後，就會有個新的代號，比如‘楚圓球’。”

“……”

楚息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提議：“既然不能去機場等着，那不如陪我去趟醫院？朱爺爺住院了，我還沒去看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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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沒什麽異議。楚息就給顧商打電話，想問朱爺爺住在哪個醫院。顧商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手機關機。楚息就給顧老爺子打。

“老朱他沒事，他需要靜養，你別去看他。”顧老爺子的聲音微微有些急促。

楚息眉頭擰起，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想：“我不進去病房，在門口看朱爺爺一眼就行。”

“那也不行。他住的那一層都是需要靜養的病人，你進去，會打擾到其他靜養的病人，多不好。”顧老爺子知道楚息心善，只能拿道德去壓他。

楚息果然沒再說要去。

顧老爺子挂了楚息的電話，立馬給顧商打過去，顧商那邊打不通，他就在療養院的小群裏跟大家商量，他不知道楚息會不會偷偷跑過去。

邢爺爺：“老朱這事我看不用瞞着楚息了，他身體現在也沒什麽事了，告訴他也無妨。”

陸爺爺點頭：“對啊，朱老頭反正也沒事了，楚息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擔心。”

顧老爺子：“确實應該告訴他了。顧商昨天還說等楚息參加完活動，回來就帶他去看望老朱。但是這會他馬上就要去參加活動了，突然告訴他，依他的性格，肯定放棄活動，跑過去照顧老朱。”

段爺爺不以為然：“老朱都沒事了，楚息不一定會這麽任性？”

“你可別這麽想，楚息可是個連咱們走五分鐘路，都會挨個打電話，确認咱們是否平安到家的人。就算老朱腦梗的危險期已經過了，你覺得他聽到這個消息，還會去高高興興參加活動？”

爺爺們一致贊同。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反正朱爺爺已經沒什麽事，等楚息參加活動後，再帶着楚息去探望。至于朱爺爺住院是因為腦梗的事，他們商量過後，還是覺得不告訴楚息。

陸爺爺看着被護工拿去消毒的假牙，嘆氣：“老朱出了這事，我這些天總忍不住去想，咱們馬上就要躺進棺材的人，跟楚息太親密會不會不好？”

這話一提，群裏半天都沒人回複。

到了下午，爺爺們聚在一起，陸爺爺又說了一遍，爺爺們避無可避，只得面對。

“這次老朱要是沒有搶救及時，真過去了，楚息該多傷心。他跟咱們親，比對他父母還要親上幾分，我想，這一點，你們也能瞧出來。”

爺爺們紛紛點頭。楚息從小跟父母沒那麽親厚，在療養院這麽長時間，提到父母的次數也很少。從外地回來，總不忘給他們幾個老東西帶禮物，從沒聽說過，還給楚晉夫婦買過東西。

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楚息對待他們幾個老人，總是小心翼翼的，把他們當玻璃制品，連走路都怕他們摔了。這個冬天，他們病了幾個，楚息更是憂心，雖然嘴上不說，平時眼神都不敢離開他們，更別提冒着雪災大晚上往山上走。

楚息還是個極度怕黑的主兒，雪災回山那次，壓根就忘了自己還怕黑！

馮爺爺嘆息：“我不想說喪氣的話，但事實上人老了就是別人的負擔，連疼一個人都不應該。”

要不是因為他們先去疼楚息，楚息又怎麽會跟他們親近？

爺爺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長時間，就像朱爺爺，平時看着精神也不錯，誰知道會突然腦梗，差點丢了性命。

要是他們一個個突然走了，楚息要怎麽承受這樣的打擊？

因為這次談話，爺爺們的情緒都十分低落，晚上誰也沒吃飯。周陽子感受到低沉的氣氛後，馬上告知楚息。楚息臨走前，叮囑他一定要多留意爺爺們，務必照顧好爺爺們。

“突然全都不開心了？”楚息疑惑，“他們是不是聚會的時候吵架了？”

周陽子道：“不清楚，他們說話的時候，沒讓護工在旁邊照顧。我看監控，好像就是在平靜地說話，沒有吵起來。”

那是為什麽？

楚息揉了揉有些抽疼的肚子，咬着牙繼續說：“估計說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沒事，我放二狗子過去，他随便一攪和，爺爺們就什麽事都忘了。”

周陽子點頭：“是。天冷，爺爺們好久沒有散心的活動了。等天氣轉暖了，我就安排爺爺們四處走走，看看花，遛遛狗，他們心情開闊了，就不會胡思亂想。”

造型師給楚息整理衣服，将禮服作收腰用的隐藏的線拆開，好适應楚息圓了一圈的腰身。為了轉移大家的視線，他在楚息的頭上加了個亮晶晶的小飾品，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楚息的臉上來。不管楚息臉上有沒有長肉，顏值依舊吊打其他的藝人。

胖了之後的楚息，多了幾分可愛，造型師給他設計的妝容，也加大了可愛的成分，放大了桃花眼的存在，讓楚息看上去與之前大有不同。

楚息一邊配合造型師，一邊給周陽子出謀劃策：“別等天氣轉暖了，爺爺們悶在療養院的時間太長，我讓顧商安排，明天你就帶着爺爺們去顧商的度假村玩幾天。”

受雪災影響，北朗度假村最近也沒什麽客人，正好清淨。

周陽子應了。

楚息又說：“你去看朱爺爺沒？”朱爺爺住院，療養院不可能不派人關心，最有可能去的人，就是周陽子了。

“額，去、去了。”周陽子得了爺爺們的囑咐，不敢亂說，“朱爺爺需要靜養，不好打擾，我也沒見到人。”

“別騙我了。”楚息沉聲道，“我什麽都知道了，顧商已經告訴我了。我忙得走不開，你再替我去看看朱爺爺，買一束他最喜歡的綠雛菊。”

“顧商已經告訴你了？”周陽子瞬間松了口氣，“我就說嘛，這事有什麽好瞞着你的，雖然腦梗很危險，但是……”

“你說什麽？”楚息聲音猛然拔高，“腦梗？”

“你不知道？你又詐我！”

“朱爺爺現在怎麽樣了？”楚息聲音都在打顫，“已經脫離危險了，是嗎？”

“對對對，你別擔心，已經沒事了。”周陽子想起，楚息的奶奶也是腦梗，忽然離世。他後悔自己嘴快，只能盡力補救。“雪災的時候，就已經脫離危險了。他沒回來，是因為還需要住院。”

楚息看了眼一屋子的工作人員，他很想現在就見到朱爺爺，可他要是走了，不知道會連累多少工作人員的付出白白浪費。

“我一直打不通朱爺爺的電話，你能讓我聯系上他嗎？”

“老爺子手機被收了，腦梗給他留下了後遺症，他腦子時清醒時糊塗的，現在每天都要花很長時間做益智固腦訓練，電子産品一律都不讓碰了。我們有他女兒的電話，但這位是個大忙人，打十次都未必接一次。我把她電話給你，你可以試試。”

楚息知道朱爺爺的大女兒，叫朱景，做國際貿易的，平時不是飛國外，就是在開會，朱爺爺都很少能聯系上她。

拿到電話，楚息就開始給朱景打，一連打了十幾個，也沒人接。

“我們該進場了。”鄭征提醒他，“電話發給我，我來給朱景打。”

鄭征見他往門口的方向掃了一眼，低聲提醒他：“別鬧啊。所有人都知道你來了，主辦發廣告都打出去了，你現在拍拍屁股走了，一定會得罪很多人。”

楚息抿唇不語。

“負責你的工作人員，飯碗可能都保不住。你再擔心，也不差這四五個小時，不都說了嗎，朱叔叔他沒事了。”

“好。”他也明白自己不該這麽着急，他不斷在心理給自己暗示，朱爺爺已經沒事了，不會像奶奶一樣突然離開他。

楚息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身上的每個細胞仿佛都在叫嚣着年輕的資本，這些爺爺們已經失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露出個笑臉來，跟着工作人員往紅毯的方向走。

紅毯一側早就站滿了記者和粉絲，每一個明星出場，都會引來一陣尖叫。今年年底公司沒有給楚息安排各種活動，對于紅毯，楚息都有些陌生了。

在等候區，韓鄲看他神色不佳，知道他是擔心朱爺爺，故意逗他：“很久沒聽到粉絲們熱情的聲音，緊張了？”

楚息遲疑着點頭，确實有些不習慣粉絲的尖叫聲了。

鄭征知道韓鄲的意思，也跟着逗楚息，故作嫌棄：“你還真不用緊張，估計等你走完紅毯，粉絲也認不出來這是誰。”

“……”楚息的注意力果然被分走了一丢丢，哀怨地看向鄭征，“哪有那麽胖？”

他揉了揉肚子，今天不知道怎麽了，肚子一直抽疼。

前面的女明星走完，工作人員示意韓鄲和杜亦先走。本來楚息要跟他倆一起走，被工作人員攔下了。楚息的熱度，必須安排自己走，否則媒體拍照這一關都過不了。

再者，人家韓鄲和杜亦夫夫兩個恩恩愛愛走紅毯，跟着一個大燈泡算什麽？

楚息聽着粉絲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聽見主持人隐晦地說起韓鄲退圈後有些發福了，詢問韓鄲發福的原因。韓鄲每天都要直播，他變胖的事，大家都知道。粉絲經常在評論區問，韓鄲一概不答。

今天主持人也沒打算能聽到韓鄲解釋原因，紅毯的采訪一般就是活躍下氣氛，主持人自己以開玩笑的形式幫韓鄲回答：“肯定是因為喝飽了愛情的水。”

衆人哄笑。

韓鄲也被主持人的機智逗樂了，爽朗道：“愛情的水凝結成晶啦。”

主持人：“……”

紅毯外的記者和粉絲吃了一驚，随即而來的就是瘋狂的閃光燈。杜亦微微擋住韓鄲，不等主持人再次發問，帶着韓鄲進入了內場。

鄭征感嘆道：“想不到杜亦移情別戀的這麽徹底。”他看楚息一眼，想起自己那段求而不得的感情，恨不得也有個人能讓自己瞬間喜歡上。

輪到楚息走紅毯。他出場的時候，主持人要對他有個簡單的介紹，等他走了幾步，主持人的詞卡住了。

主持人納悶地看了看臺本，按照出場順序，應該是楚息走紅毯。

現在紅毯上的人是誰？好可愛的樣子。

記者和粉絲也都一臉懵。

等楚息走到一半，大家才認出來，紅毯上的人是胖了之後的楚息。

記者和粉絲不等楚息走完，就紛紛在網上曬出楚息的新照。

好些天沒有自家正主消息的粉絲們，看到照片，愣了。

這個小可愛是誰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不虐請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