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頒獎

楚息紅毯走完，主持人也沒反應過來還要采訪，他拍了照，就直接進了內場。

鄭征比他快一步進來，引着他坐到了第一排偏左的位置。

第一排中間的位置，坐的都是大導演、編劇、制片或者咖位比較高的藝人。

杜亦坐在他旁邊，比他還偏向正中間。杜亦拿過影帝，即便現在沒有顧商熱度高，在圈裏的地位也在楚息之上。

韓鄲坐在第二排，楚息的後面。第二排坐的都是一些二三線的藝人。

如果韓鄲不退圈，也應該坐第一排。

鄭征蹲在楚息旁邊，十分無語：“我就說讓你減減肥，哪怕你少喝兩口水，也不至于腫成粉絲都不認識你了。”

楚息也懊悔不已，可是餓啊，他又不能不吃。

“你長時間不出來了，過年又好久不露面，借今天這個機會，記得多跟大家交流。”鄭征提醒他，“尤其幾個大導演，你一會挨個去說句話。之前定的戲，到現在都不說讓你去試戲，估計黃了，咱們年前必須把新戲定下來。你一直沒動靜，事業粉就會掉光。”

楚息擺手：“我現在還有幾個事業粉？”喜歡他的，大多是顏粉和劇粉叭。他和顧商結婚後，喜歡他的人幾乎都成了他的CP粉了。

他還有個特殊的粉絲群體，叫虐出來的鐵粉。鄭征還曾經開玩笑跟他說，粉絲越虐越粘性越強，所以有些藝人花錢出力幫別家虐粉，傻缺的很。

“當然有，粉你跟看爽文似的，多爽，出身好，會唱歌會寫歌，還會演戲，而且拍一部火一部，當配角拿最佳男配，當主角入圍最佳男主。國際當紅主播、頂流演員，現在還自己開公司當老板，這樣蘇的事業軌跡，怎麽可能沒有事業粉？”

會場的燈光轉暗，舞臺響起主持人的聲音。鄭征不再跟楚息聊天，往第三排去了。

楚息揉了揉肚子，看了眼時間，就将手機放進口袋，專心看節目。會場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石油的臭味，很淡，卻讓他十分難受。韓鄲似乎也受不了這種味道，只要攝像頭不拍過來，就一直捂着鼻子。

前幾個獎項比較小，跟他沒什麽關系。中間韓鄲上去表演了個節目，他看了會，後面越發沒意思，不知不覺眼皮就有些沉重，忍不住打起架來。

要不是肚子時不時抽疼，他恐怕就要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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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上表演節目的時候，鄭征帶着他去跟幾個大導演碰了面，路上還叮囑他：“收起你那懶洋洋的模樣，态度千萬要謙卑些，這些大導演混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對于演員，眼睛可都長在頭頂上。你也沒什麽獎項拿在手裏，就算潛力再大，也未必都能入大家的眼。”

他們走到中間時，已經有演員在跟導演們打招呼了。楚息認識他，這位也是最佳男主的有力競争者，叫鄧一卡，演技很好，只是身上醜聞不斷，連累參賽作品熱度不夠。

鄭征見鄧一卡在跟導演們說話，就示意楚息先坐到旁邊的空位置等候，正好旁邊坐的是宋銘關，兩人可以先說說話。

楚息沒有意義，乖乖坐下來等。

宋銘關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關心地問起北朗的災情：“聽說北朗雪災，我第一時間就給老師打電話，沒打通。後來聽說，北朗的通訊都斷了。哎呦喂，你們在山上更不好過吧？老師他怎麽樣，天氣寒涼，他腿上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一提起朱爺爺，楚息情緒忍不住變得低落。其實他心裏也明白朱爺爺現在已經沒事了，就是忍不住後怕，心裏突突的，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預感。

他告知宋銘關朱爺爺腦梗的事，宋銘關吓得臉都白了。

“腦梗能要人命啊！老師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腦梗了？”

從事他們這一行的，吃無定時，住無定所，睡無定點，身上的毛病比旁人都多。宋銘關就有朋友，是半夜腦梗發作，在睡夢中就走了的。

楚息安撫他說朱爺爺沒事，說的時候，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心髒。

這個是憂心的動作，宋銘關一眼就看明白了。楚息雖然嘴上說朱爺爺沒事，其實心裏還是十分擔憂。

“你也別太擔心，已經脫離危險了，以後身邊不離人就行。”

“跟朱爺爺說句話，我就不會這麽懸着心了。”

宋銘關嘗試跟朱景聯系，同樣是無人接聽。

頒發最佳女配角的獎項，因為獲獎者沒有到現場領獎，按照白水獎的規則，根據得分往後順延。最後得獎的是個入行十年的演員，一直沒什麽名氣，也就是年初在一部大熱作品裏露了臉，現在熱度都不行了，都沒什麽戲約，沒想到居然拿了獎。她捧了白水獎的最佳女配，之後的資源會比以前好不知道多少倍。

楚息看她又驚又喜地發表獲獎感言，說到情深處，還落了淚。

“嘉賓不到現場，獎項順延。”楚息挑眉，“這條規則倒是不常見。”

他是跟宋銘關說話，聲音不大，但還是讓耳尖的鄧一卡聽到了。鄧一卡笑着跟他說：“存在即合理，白水獎這條規則已經很多年了。”

宋銘關左邊的楚導搖頭：“我就不喜歡這條規則。誰要是動了壞心思，想辦法讓一同入圍的有力競争者無法出席，獎項豈不是要落到他手裏？”

路導也說，“這事在白水獎倒也不是沒發生過，不過大家都是猜測，誰也拿不出實證。總之，入圍就小心些的好。”

“對，不要給對手可趁之機。”

導演們好心提醒，楚息和鄧一卡都跟着點頭。

鄧一卡忽然看向楚息：“并不是所有入圍的人都需要小心，有些沒實力，靠外在條件強行入圍的人，明知道他得不了獎，別人自然不會算計他。”

鄭征聽得火大，正要說幾句漂亮話隐晦還擊，楚息直接回了一句：“哦，那你安全了。”

絲毫不給他臉！

鄧一卡：“……”

刺鼻的味道還在，惡心感忽然翻湧上來，楚息拼命壓制，他可不想當衆嘔吐，再整一個負面的熱搜出來。

剛剛把這股惡心勁壓下去，他忽然聽見有人特別用力的“嘔”了一聲，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杜亦半跪在座位上，身體向後，抱着韓鄲。

楚息起身，跟幾位導演致歉：“不好意思，我去看看。”

“去去去。”宋銘關無所謂擺手，演員來他們導演這裏刷臉，都是日常操作了。一場下來，其實導演記不住幾個人。“我繼續給老師打電話。”

楚息點頭，和鄭征一起回到自己的位置。韓鄲從杜亦的懷裏退出來，還沒幾秒鐘，又忍不住惡心。

“怎麽了？”鄭征問。

“我聞不了會場這味道，特別想吐。我得找個廁所待着，我怕吐在這兒。”韓鄲以手當扇，把鼻下的空氣扇走。他神态看着還算輕松，但臉色已經幾近煞白。

杜亦吸了吸鼻子，納悶：“沒有異味啊。”

鄭征也說沒有。

“有。”楚息說的十分肯定。他讓助理帶韓鄲去後臺休息，反正韓鄲已經表演完，在會場也是幹坐着。

“我跟你一起去。”杜亦不容分說，抱着韓鄲就往外走。他釋放的信息素，讓韓鄲好受了許多，比吃什麽藥都管用。這一點助理無法幫助韓鄲，只有杜亦時時陪着，才能讓韓鄲不那麽難受。

韓鄲也不掙紮，乖乖地趴在杜亦懷裏，問他：“一會就是最佳男主，你不領獎了？”

“沒你重要。”

韓鄲喜滋滋看了楚息一眼，神色挑釁。

楚息：“……”杜亦早就移情別戀了好嗎！韓鄲這個小作精，難受的快死過去了，還不忘找事。

跟着兩人走了幾步，轉身，準備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不經意間掃到鄧一卡看着杜亦背影翹起的嘴角。

宋銘關過來，問他韓鄲怎麽了。

“孕吐。”鄭征搶答。

宋銘關壓低聲音說：“讓助理送韓鄲去醫院，把杜亦叫回來。楚息，你別傷心，根據我的情報，白水的影帝，應該是杜亦。杜亦要是不回來，獎項會順延給下一個人，大概率是鄧一卡。”

楚息看了眼鄧一卡，點頭：“猜到了。”

會場讓人惡心的異味，應該就是為了把杜亦支開。

“韓鄲如果不是難受的厲害，絕對不會同意杜亦跟他走。”韓鄲在圈裏多少年，不可能不知道白水獎的規矩。杜亦作為韓鄲的Alpha，釋放的信息素對韓鄲的治療和安撫效果，無人能代替。

想到這兒，楚息禁不住有些失落。他也很難受，惡心感不斷翻湧，那種刺鼻的味道讓他幾乎無法呼吸，可他已經是Alpha，就算顧商在場，也不能釋放信息素，幫他減輕痛苦。

算了，他是Alpha，就應該更堅強。

他可以堅持。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別人都聞不到這種刺鼻的味道，只有他和韓鄲受不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随後又自己否定。他是Alpha，不可能和韓鄲一樣。

盡管韓鄲和杜亦退場時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卻因為攝像機拍到，引起了全場關注。主持人笑着解釋說，韓鄲和杜亦要去照顧兩人愛情的結晶，大家恍然大悟，不再追究。

很快到了頒發影帝影後的獎項，楚息提前知道結果，所以一點都不緊張，也不失落，就是氣不過暗中使壞的人最後拿了獎。

“按照得分排序，杜亦之後真的就是鄧一卡？”楚息暗暗琢磨法子，不讓鄧一卡得逞。

“不一定百分之百準确，不等到真正頒獎的那一刻，誰也說不好會不會有變數。”

作者有話要說：疫情反複，大家都乖乖待在家裏減少外出。

2020太魔幻了，希望趕緊過去吧。

下周一定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