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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路上別說店,連人都沒有。宴禹有心想讓聞延換套衣服,也沒有地方可以買來換,只能不太好意思讓他穿着全濕的衣服開着車把自己送到了醫院。到了附近醫院,明明可以在車裏等,但聞延還是陪他進醫院,穿着一身怪異搭配任由值班護士的打量。所幸聞延一張帥臉鎮得住場,這麽奇怪的穿搭也被他走出T臺模式。

等檢查出體溫三十九度,得打吊針。聞延讓他在病床躺着,自己拿着單給他付費拿藥。宴禹沒有拒絕,只閉着眼歇息。作為一個成年男性,獨居一人,不管生病吃飯總是一個人去解決的多。如今被人送來醫院,陪着看病,倒是有些不同感受。

紮針完畢,足足兩大瓶一小瓶的水,再看一眼手機時間,四點二十,這是吊到天亮的節奏啊。聞延給他倒了杯熱水,讓他喝下後,自己尋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

宴禹開口道:“你先回去吧,再不走可真通宵了。”

聞延回他:“這麽晚可打不到車,我還等你打完針,陪我吃個早飯呢。”

宴禹笑了,一邊笑一邊掀開被子說:“也行,別幹坐着,你上來睡會?”

聞延想也不想地拒絕道:“別了,這床不經折騰,太小。”

時間說快也快,沒多久打完針,聞延身上的褲子也被體溫烘幹了。早上六點多,街上冷得厲害。剛步出醫院的宴禹凍得一哆嗦,再斜眼一瞅身上只裹了件浴袍的聞延,心底佩服這人身體素質太好。

開車在街上轉了圈,找了間開了門的飯店,聞延拿着菜單看了眼,問他有沒什麽不吃。宴禹不是很有精神地搖了搖頭,聞延便自己決定,拍板後叫來老板點了單。等飯菜上了桌,熱騰騰的骨頭粥加幾碟開胃小菜,這讓本打算沾幾口,回去好好睡一覺的宴禹被氣味勾起了興致,喝了兩大碗下去,身體都暖了。

他飽了以後聞延還在吃,動作快速且優雅。宴禹覺得,如果他連一個人的吃相都很滿意,那麽他對這個人可以算相當滿意了。

支着下巴打量了會聞延,手機就響了。他接起,那頭是有些迷糊的程楚。程楚問他昨晚去哪了,沒打聲招呼就不見了人,打電話還不接。宴禹擡眼看着對面聞延,聞延回他一疑問眼神,他搖了搖頭,對着話筒說:“半夜發燒了,剛從醫院出來。”

程楚在那邊尖叫出聲,沒等宴禹回神,就聽見程楚顫抖着聲問道:“宴宴,你被聞延搞進醫院了?”

宴禹哭笑不得,他現在能确定,程楚是知道昨晚聞延和他一個房,如今打電話過來不過探探虛實。

他想了想,他應該解釋一下。但是這話該怎麽說,才不會越解釋越像掩飾,目前他還想不出來。于是懶得說,就挂了電話。

聞延放下筷子,拿紙擦嘴。宴禹看了看手機,再擡眼問聞延:“你昨晚怎麽會在我房間?”

聞延好像也不太清楚,只答喝醉,半夜醒來就發現宴禹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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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禹嘆了口氣,有些頭疼,他開口道:“應該是故意把你扔進來的,可能會有些人來八卦,你別在意。”

聞延那邊電話也響了,他看也不看地挂了電話:“那些無所謂,走,我送你回家。”

宴禹狀态不好,拿手機開了導航給聞延以後,就在副駕座上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做了個夢。還是那個夢,瓢潑大雨,鐵鏽的味道,電視機失去信號後尖銳的嘶鳴聲,強烈的耳鳴逼迫地他幾乎喘不過氣,直到一道驚雷落下,宴禹猛地睜開眼。

車裏很安靜,車外卻下起了雨,玻璃窗上水珠扭曲了景色,一顆接一顆下墜。夢中絕望的味道在清醒的時,也未完全散去。像是透過雨的氣息,昏暗的車內,将幻境與現實銜接在一起。

直到淡淡燒焦的尼古丁味傳到鼻尖,宴禹才恍然回神。他發現車子已經停了下來,但卻不是在他家樓下。見他醒來,聞延将咬得些許濕潤的煙嘴遞到他唇邊,宴禹就着他的手深吸一口,身上緊繃的肌肉一寸一裏伴着煙的味道,漸漸松開。

直到開口,宴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失了調,好半天,才勉強發聲道:“這是哪?”

聞延開了窗,濕潤的風夾雜雨滴灌進車裏,他往外頭看了看:“前面出車禍,我們給堵半道上了。”

宴禹揉了揉酸疼的晴明穴,嘆了口氣。他聲音沉沉,情緒低落。聞延将剩下半截煙給了他,說了聲抱歉,雨太大,沒辦法開窗,又想抽根煙提神。

宴禹反應過來,聞延是對車內抽煙這事。其實他能理解,聞延到底不是超人,生日宴瘋了一晚,再陪他熬了一夜,如今還遇上堵車,肯定累了。

但是因此特意道歉,這讓他有點意外。畢竟聞延人稱聞爺,他以為作風也會粗狂不羁,結果接觸下來,卻是個心細的男人。想着他也就問了,他問:“為什麽都叫你聞爺?”

聞延單手随意擱在方向盤上,另手拿水瓶喝水,喉結上下滑動吞咽。顫動位置附近的皮膚還沾着暧昧紅痕,大概是他弄出來的,有些地方還浮現細小血點。 正盯着這人脖子出神,就聽見聞延答他:“玩過一次主奴,那奴喊我爺,後來他們鬧着玩,就都這麽喊。”

宴禹頗感新鮮,卻也不意外。聞延這身材和氣場,玩了也不稀奇。但他分析到剛剛那段話裏,聞延只玩過一次,看來是不喜歡。雖然宴禹在床上也愛弄些花樣,但那也是為了做起來爽。真正bdsm,他還沒試過。

看出宴禹臉上好奇,聞延探手朝他臉上摸來。宴禹瞳孔微顫,終究沒躲。任憑那手糅雜煙草味道,落在了他後頸上。他的脈搏彈動着,被壓在這男人的手指下。順着血管的方向,有些濕潤的指腹在上面流連出一串看不見的濕意,像是沾染着主人的氣味,鑽進他毛孔裏,最終,熱度停在他微薄耳垂上。

他聽見聞延再一次說:“打個耳洞吧,我為你挑好了耳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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