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天宴禹是在聞延家的床上醒來的,身體赤裸,一條腿耷拉在床邊,腰腹上還攏着聞延的手。約莫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或者紅酒混啤酒後勁大,他想起昨晚之後的事情就慢吞吞從床上爬起,陽光灑在他身上,赤條條的,每一寸皮膚都被溫潤的光所籠罩。
他撿起床邊的襯衫,慢條斯理的穿上,袖子,領口,圓潤的後臀被襯衫的後擺擋了一半,剩了一半。 聞延剛醒,就見眼前的活色生香。他一直覺得宴禹身材極佳,宛如壁畫男神,每一道線條都充滿男性的剛美。只恨手中沒有相機,無法記錄這一幕,只面帶可惜,眼見宴禹拉起褲子,扣起皮帶。
宴禹抓了把頭發,回身看聞延:“醒了?要不要吃什麽?”
聞延手支着腦袋:“冰箱裏沒材料。”宴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出去買吧,剛好我要溜一溜小司。”宴禹很少夜不歸宿,畢竟家裏有小司等他,沒想到幾次夜不歸宿都是因為聞延,等回到家中,就見小司可憐兮兮地趴在沙發上,一聽到開門聲就汪汪汪地撲了上來。
宴禹低身摟住小司,心裏默默念道:兒啊,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媽那禍水,總是勾引我。兒啊,等你爸把你媽拐回來,你就有兩個人陪你一起睡了。
去菜市場的路上,鳥在飛,狗在跑,一對男男成雙走。宴禹和聞延肩膀相貼,兩眼相視,說說笑笑,等提了菜回去,先到了宴禹家,宴禹裹上了圍裙,将買來的東西洗好切好,做了一桌清淡又不失豐盛的早餐。
聞延沒想到他廚藝甚佳,面帶驚喜地嘗了一口,而後滿意點頭。宴禹托着下巴,仔細打量着聞延的臉,直到把人看的不自在,抽着紙巾擦嘴,方才垂下眼皮,夾起一塊雞絲,放入口中。
宴禹擦拭嘴角,開口道:“我給你做了早飯,你該怎麽回報我。”
聞延聽到這話,不由失笑,他擱下筷子道:“無利不起早,你想怎麽報答呢?”宴禹喝了口粥,等咽下去後,才緩緩開口:“我喜歡你的車,借我開段時間吧。”聞延揚眉:“你的車開起來肯定比我的舒服。”宴禹回道:“我的可以借你開。”
聞延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想換車來開?”就像女人的香水,男人的衣服,還有什麽比車還能證明二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他就是想告訴全世界,他看上了聞延。至于這看起來不傻的聞延,能不能接受,就是他的事了。
聞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轉移話題,沒有接上。宴禹心頭難免淡淡失落,卻也不覺如何,畢竟事事都易,也太沒挑戰度。怎知吃到最後,聞延卻道:“我想了想,覺得一頓飯換我的車,還是不太劃算。”
宴禹還未說話,就聽聞延說:“不如把籌碼加在你之前答應過我的條件上吧。”宴禹雙眼微睜,想到之前的條件,是說之前答應他的拍攝一事?未待他問,聞延就說:“我想拍你,全裸的。”
宴禹勾起唇角:“沒看夠?”聞延眼神深邃:“看不夠。”還有什麽能比這更奉承的,宴禹微擡下巴:“也行,但我也有個條件。”
“嗯?”
“拍好以後,你得沖印出來,裱起,至于挂在哪,我說了算。”
一場暧昧交易完畢,宴禹讓聞延将碗筷放進洗碗機,他進了衣物間,給自己換了身衣服。他戴起手表,選了條領帶松松挂在脖子上。正低頭給自己系袖扣,後頸便傳來一記濕潤的觸碰,指腹一觸即離,是聞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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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聞延将他壓在鏡子上,卻沒對他做更深入的接觸,而是微微含笑,拎起他脖子上的領帶。綢帶交插穿扣,拇指扶着領結向上推。布料拉出輕聲細響,如拉開對抗的帷幕,又像欲望的伴奏,在音節停頓的那一拍,聞延手扣着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唇。
聞延卡在他脖頸,掌心壓迫他震顫的喉結,在近乎窒息的控制下,他被強勢的啃咬下唇,拉扯、糾纏。直到壓在他脖子上的手一松,轉而扯上他後腦的頭發。得以呼吸後,氧氣重歸胸腔,攜着聞延的氣息,填入他的肺腑,沁透他的身軀。
鏡面被他們激烈的喘息壓出濕潤的印子,在衣服下擺差點被抽出來前,聞延停了一切動作,分明臉上欲望未褪,卻克制地後仰身軀。他手撐在宴禹臉側,壓在鏡面。手腕有力,血管清晰。宴禹就着極近的位置,對剛剛那窒息一吻的報複,咬住了他的手腕,留了深刻又不見血的牙印。
牙關叩出凹陷,舌尖柔軟旖旎地在其間來回撩撥。宴禹喘息着松開嘴,用手指抹去唇角濕潤:“再這麽下去,我就該遲到了。”
聞延擡起自己的手腕,掃了眼上面的牙印:“咬得真狠。”宴禹伸手摟住聞延的腰,在硬邦邦的背肌上掐了把:“沒你狠。”
上班的路上,他沒開聞延的車。畢竟太高調,有點影響他在公司成熟穩重的形象。到了地,他和小李去會議廳和甲方開了個會,這次的甲方挑剔諸多,宴禹提供了幾個方案可供選擇,還是諸多不滿意,宴禹面上笑容不減,你來我往間總算勉強敲定下來。
等回到辦公室,宴禹嘆了口氣,正準備打開電腦,手機卻有電話撥入。他看了眼來電號碼,只覺得額心隐隐做痛,可惜來電人不會體諒他如今心情,只在電話接通那刻,驚慌失措的女音便從話筒那方傳來:“宴宴,你瘋了嗎?”
宴禹合上眼,忍耐道:“什麽事?”,陳蓉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調,雖竭力忍着情緒,卻依舊聲音尖利近乎诘責:“你為什麽要搬回那裏,你為什麽要搬回去?”
宴禹頗為譏諷地笑了聲:“你怕什麽,這麽多年,你不是一直心安理得嗎?現在才害怕,會不會遲了點?”
“宴禹!!”
他直接斷了通話,将女人的聲音徹底隔斷到電話那頭。直到下班,他瞧見立在門口的女人,這才明白,陳蓉對他這搬回去的舉動有多害怕,甚至找上門來,到他公司下面堵他。
宴禹不願在大庭廣衆下與自己母親拉扯,只好尋了一旁的咖啡廳,坐了下來。陳蓉攪拌着杯中咖啡,二人許久未有人先開口,宴禹滿是無謂地靠在沙發上,看着咖啡廳外頭,人來人往。陳蓉低聲道:“小宴,你是不是還想着那件事……”
宴禹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夠了!”
陳蓉面色一白,還未待開口,就見宴禹擱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青筋畢露。她忙伸手想去碰宴禹,卻被兒子幹脆利落地推了開來,宴禹面色極差道:“不用總是裝的那麽可憐你……”他聲音頓了頓:“你大可以放心。”
他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外走。卻在半道上撞到了個人。宴禹低着頭匆匆地說了聲抱歉,就想往外走。卻不料那人拉住了他的手腕,有些驚訝道:“宴禹,你怎麽了?”
宴禹擡眼一看,卻見宣哲一臉驚訝地看着他,甚至伸手來碰他的臉。宴禹狼狽地避開宣哲的手,用手背往臉上一拭,這才發現全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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