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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夫人正焦頭爛額,也不知褚辰突然出府是做什麽去了,倘若真去找賀子初,會不會引起賀子初不滿?!長公主之所以與她聯盟,也只是看中了她那個手握四十萬兵馬大權的弟弟!
可不管是賀子初,亦或是褚辰,都不受褚夫人控制,這才是令得褚夫人甚是憂慮的原因。
“夫人,世子爺回來了!可世子他就跪在外面,怎麽勸都不肯起來!”下人疾步來報。
褚夫人立刻從貴妃椅上起身,大步走出房門,就看見褚辰腰杆筆直的跪在廊下,隔着兩丈遠就能聞到沖天的酒氣,少年面色狼狽頹唐,“母親,我要娶阿韻,您若不同意,我就長跪不起!”
他醉了,那一身的傲骨都沒了。
皆是因為一個女子!
褚夫人心頭又恨又疼,“辰郎,你這又是何必?!衛韻到底能給你帶來什麽?!”
若是娶了丹陽郡主,那對齊國公府而言,才是真正的如虎添翼啊!褚夫人始終不能明白褚辰,就像是無法理解當年的賀子初一樣。
“辰郎,西北邊關告急,你若能主動請纓,掙回軍功,我立刻同意你登門提親。”褚夫人無法,只能這樣激将他。其實,即便褚辰不主動請纓,這一次出征的世家子弟當中,也有褚辰的名額。
褚辰像是得了莫大的鼓勵,起身離開之前,少年一臉冷峻,“那在我歸來前,母親不可再動阿韻一根汗毛!”
如今褚辰已經知道她對衛韻下過手,褚夫人當然不會再用同樣的手段,否則一旦衛韻出了什麽,褚辰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她這個母親。
褚夫人點頭,“辰郎,母親所做一切皆是為了你,母親當然答應你。”
褚辰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敬重了十幾年的母親,如今每說的一句話都好像是對他的諷刺。
“夫人,世子立了戰功,您真會同意世子與衛小娘子的婚事麽?那長公主那邊該如何交代?”下人問道。
褚夫人看着褚辰決絕的背影,心中憤然至極,她的好弟弟、好兒子,都被同樣一張臉迷的七葷八素!
“哼,等到辰郎歸來,衛家小娘子已不知是誰的人了!辰郎年輕氣盛,根本不懂這世道,若是無權無勢,一切都是空話,他總有一日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褚夫人又想起了當初,長公主曾對賀子初愛慕有加,可賀子初偏生娶了瓊華郡主,後來慎王府謀逆大罪,險些連累了武安侯府和褚家,若非是賀子初前去西南鎮守了十五年,恐怕賀、褚兩家早就敗落了。
清風卷着殘暑,吹的人心浮動。
褚辰要去西北的事情在三日之內就定了下來,大軍出征在即,褚辰在西亭小築約見了衛韻,這裏景致極好,京中貴人常來飲酒品茗,吟詩作畫,是個極為雅致之所。衛韻、褚辰、衛璟,還有褚香芝四人時常在這裏相聚。
衛韻得知褚辰要出征,猶豫了半天還是來了。
褚辰提前了整整兩個時辰,他一直站在小徑上等着,他都覺得自己像極了望夫石。
見到衛韻,他立刻大步上前,看着少女清媚的面龐消瘦了些,他心裏愧疚又心疼,“阿韻!你可算是來了!我有話與你說,我這次要去西北立戰功,等我歸來,咱們就能成婚了,我母親已經答應,只要我掙了軍功,一定會同意咱們的婚事。”
門不當戶不對的姻緣幾乎沒有順遂的,褚夫人那樣害她,她心裏無論如何都過不了自己那一關,“辰郎,我們退婚吧。”
這是她思量了幾日的打算。
她與褚辰有青梅竹馬之誼,即便做不了夫妻,但也是一輩子的好友。衛韻心中酸楚,她亦不舍褚辰,可骨子裏的倔強和清高,讓她不想去高攀齊國公府這門親事。
褚辰仿佛沒有聽見,說,“阿韻……我、我……對不起!我會解決好一切的!我母親真的已經同意了……”
衛韻打斷了他的話,即便是她也能猜出,褚夫人嘴上同意褚辰,也可能僅僅只是一時敷衍,“我與你的婚事本就是祖父他們口頭定下來的,你我兩家懸殊頗大,丹陽郡主為你至今未嫁,你知不知道,京中多少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話!辰郎,你我之間不僅僅隔着家世門第,你的母親,還有丹陽郡主,更甚至是長公主!”
她不甘心,可她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無法抗衡。既然知道結果,為何還要平白抗争,到時候只能傷的遍體鱗傷,這輩子都無絕地翻盤的機會,又或許她對褚辰還不夠愛……
衛韻默默的想着,她很怕死,更是不想被人迫害而死。她不願意為了和褚辰的那一線生機,而飛蛾撲火。
“辰郎,咱們還是退婚吧。”如此一來,你好我好,所有人都能好。
少女眼眸瑩潤,聲音在輕顫,瑩白的小臉落了日光,呈現出近乎通明的白皙,她輕咬粉唇,像是極力隐忍着情緒,褚辰不再是什麽懵懂無知少年郎,他對衛韻已經有了男人對女人的念想,也不知為何,他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受控制,頭一低,唇附了上去。
他的唇是熱的,可衛韻的卻是涼的,如清水般沁涼,又如冰蠶絲般柔軟細滑。
褚辰一怔,立刻回過神,慌張無措,“阿韻,對不起,我……我沒控制住!是我唐突了!”少年俊臉瞬間漲紅。
衛韻也呆住。
唇方才被褚辰吻了,可她這才反應過來,只能錯愕的看着對方。
而同一時間,二樓雅間內,賀子初恰好今日出門,他方才就留意到了褚辰,猜想衛韻會出現,誰知她不僅來了,還讓褚辰親了她……
賀子初猛然之間想起了朝廷中人對衛廣軒的評價,此人雖是剛正不阿,但其實就是榆木腦袋!看來多數人的所言皆非虛,衛廣軒的為官之道不怎麽樣,養女之道更是不妥!
這樣一個妙齡少女,難道不應該多派些人護着?衛廣軒為官多年,人心險惡都不知道麽?!要是換做他,就直接将人關在家中,不讓她出來,省得叫那些個花花腸子的少年郎惦記!
趙三方才也瞥見了樓下那一幕,瞄了幾眼自家主子,從他的角度去看,主子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樓下那對璧人,他聽見骨節碰撞的聲響,聞聲一看,就發現主子大掌緊握成拳,手背凸起了明顯的青筋。
趙三,“……”
這時,一身着緋紅色官袍的男子大步走來,他腰身配着障刀,身姿淩然,他靠近後直接撩袍落座,“子初,等多久了?方才在路上遇見了廖大人,耽擱了一會。”
肖天佑臉上的傷已經痊愈,他可不想跟賀子初又打起來,一見面态度還算好。
此時,但見賀子初神色肅然,他順着賀子初的目光望去,立刻認出了褚辰與衛韻,肖天佑薄唇微抿,他見桌案上已放了杯盞,但也知那杯茶不是給他倒的,只好兀自倒了杯。
潤了潤喉,肖天佑嘆道:“子初,若讓她知道,你這樣迷戀一個替身,她會氣的殺了你。”
他和賀子初都知道那人的脾氣,賀子初移情別戀,她要是還活着,真有可能一劍劈了他。
賀子初對肖天佑的調侃置若罔聞,語氣極冷,“你找我有何事?”
肖天佑炸了毛,在麒麟衛任職數年,他早就不是當年橫行長安的杠把子,但還是被賀子初冷漠無溫的樣子激的火冒三丈,“賀子初,你這一走就是十五年,如今終于回來,我就不能找你敘敘舊了?!”
說好的一輩子哥們,那些話都被狗吃了麽?!
前兩次見面,二人都是大打出手,故此,肖天佑今天特意找了一個雅致的場所。
見賀子初沉默不語,肖天佑又嘆,“當初咱們四人結拜為兄弟,誰又能想到她是個姑娘……她死後,你們也都走了,獨留我一人在京中……”誰能明白他的寂寞?
這世上最悲催的事莫過于,自己暗戀的人是個少年,就在自己快要接受事實時,那少年又變成了姑娘,還嫁給了他的好哥們……
賀子初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可他呢?暗戀的人死了,他的好哥們也走了。
賀子初終于擡眸,“她若還活着呢。”
肖天佑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了過來,探頭往下去看,褚辰和衛韻已經離開,他道:“子初,你醒醒吧,衛家小娘子她只是巧合與那人同名,也是巧合相貌相似罷了!”
真的都是巧合麽?
名字可以一樣,相貌亦可能相似,可賀子初的感覺不會出錯。
“你若無事,那我先回了。”沉默半晌,他淡淡說。
賀子初起身,最後一杯茶一口沒飲,直接往小築樓下走去。
肖天佑張了張嘴,畢竟年紀和身份擺在這裏,他放不下臉去嚷嚷:好你個賀子初!真以為離了你我不能活麽?!
簡直太輕視他了!
褚辰今日約見衛韻,就是為了與她當面告別,原本他有太多話要說,可褚辰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意亂情迷的時候突然親了衛韻,于是他的一切計劃都被打斷。
衛韻想回府,褚辰就将她送了回來。他舍不下心尖上的姑娘,但又不敢逗留,生怕衛韻又說出什麽退婚之類的傷人之語。
是夜,衛韻久久沒法入睡,即便用了安神香,也只覺腦殼漲疼,這幾晚她又屢次夢見了十五年前慎王府的滅門慘狀,心頭總有股難以言狀的悲憤。
門扉吱呀一聲響了,衛韻一個激靈,她現在杯弓蛇影,醒着時神經一直緊繃。
“誰?秋蟬是你麽?”衛韻喚了聲。
可她沒有聽到動靜,欲要再次開口時,幔帳被人撩開,借着內室昏黃的光線,她看見了賀子初眉目蕭索的臉。
衛韻粉唇微張,有了上回的經驗,這回竟然沒有驚呼出聲,賀子初眸色微沉,伸出手,右手拇指指腹落在了她粉潤的菱角唇上,随後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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