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衛家的案子涉及長公主, 賀子初此番要去徹查,必然會牽扯到不少人的利益。
故此, 截殺賀子初一行人是必然。
衛韻被賀子初護在懷中, 耳邊箭矢聲“嗖嗖嗖――”飛過, 場面驚心動魄,仿佛随時随地會中箭, 但衛韻竟然半點不覺得害怕。
“嗯!”
突然, 衛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悶哼,而且就在那剎那間,賀子初的身子對她壓了壓,雖然他很快控制,但衛韻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
她轉過臉看着他, 只見他清隽的面頰溢出薄汗,“你受傷了?”
賀子初一臂禁锢着她, 突然低頭一笑, 仿佛什麽都不在乎, “你在關心我?”
衛韻, “……”
他們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難道她不應該關心他一下麽?
“你到底有沒有事?”駿馬颠簸,衛韻的聲音随着身子的颠簸, 在輕顫。
賀子初平素一慣冷峻的臉又笑了, “我不會讓你有事。”所以,他也不會有事。
衛韻只覺她在雞同鴨講。
“哈哈哈哈,真是沒想到戰神武安侯也有今日!”身後傳來男子狂傲的笑聲。
衛韻心道不妙, 她和賀子初共騎一馬,自然是不及黑衣殺手。
若是賀子初單獨面對這些人,他必然能順利脫險,可是帶着她這個拖油瓶……勝算就大大降低了。
“侯爺,若不……你不要管我了,只要你能答應救我爹爹與阿兄,我死而無憾。”衛韻權衡後道。
此言一出,突然感覺腰身一緊,賀子初将她又往懷裏摟了摟,“傻姑娘,我告訴你,你若死了,你父兄的案子,我必然不管。”
衛韻,“……”
就在這時,賀子初突然勒緊了缰繩,迫使馬駒停下,衛韻這才發現,前面不遠處就是懸崖,她愕然轉身看着他時,卻又察覺他是一臉陰沉,眉間宛若落了雪,冰冷的不行。
賀子初抱着衛韻下來,衛韻站穩後,才發現他後背插了兩支箭矢,鮮血映紅了他的素白衣袍,赫然醒目。
“你……”衛韻焦慮了。
賀子初牽着她,“怕麽?”
她怔然。
賀子初又說,“和我共患難,你怕麽?”
他這輩子最懊悔的一件事,就是沒能陪着他的阿韻走過那段最黑暗的時光,待他趕到她身邊,一切都遲了。
衛韻不怕死,她擔心自己死了,爹爹和阿兄無人相救。
“侯爺,我不想死。”衛韻望着男人的眼,坦白說。
賀子初握着她的手,突然又捏緊了幾分。
曾幾何時,他絕望的抱着她,看着她蒼白的臉,聽她談笑風生的說,“賀子初,我不想死。”
山風很大,吹紅了男人的眼眶,他的聲音又低又柔,“好,我不會讓你死。”
他說不會讓她死,以前食言了,這回怎麽都要守住承諾。
十來個黑衣人騎馬聚集,紛紛持劍,步步緊逼。
“侯爺,束手就擒吧!要怪就怪你多管閑事!”
“可惜衛小娘子,好一朵嬌花就要隕落……”此言一出,黑衣人可惜,且又/淫/蕩的笑聲随着山風蕩漾開來。
賀子初眼中溢出殺意,目光掃過一圈黑衣人,心頭蕩起了沖天怒火,但冰山臉戰神習慣了冷漠示人,除卻冷到極致的眼神,面上看不出什麽端倪。
他沒有戀戰,握着衛韻手的那只大掌,改成了摟着她的細腰,低頭柔聲道:“莫要害怕。”黃泉碧落,以後他和她一起走過,再也不會扔下她一人了……再也不會……
衛韻感覺不太妙。
話本裏常常會提及“跳崖”橋段,雖然話本子的角兒通常都會劫後餘生,但衛韻半點不想嘗試。
她一臉驚悚的看着賀子初,仿佛在傳遞“我不行、我不要、我做不到”的眼神。
賀子初被她傻乎乎的小模樣逗笑了,男人變得罕見的攏耙換峒塹帽Ы袅宋遙羰嗆ε戮捅兆叛郏鵲轎液澳阏鲅凼保阍僬隹!
衛韻,“……”真的靠譜麽?确定不會摔殘了?
她怎麽對賀子初突然就不信任了呢……
就在黑衣人逼近時,賀子初抱着衛韻,朝着懸崖下方縱身一躍。
衛韻,“……”刺激來的太突然。
要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呢?
急速的下墜感着實不太好受,不過衛韻什麽也看不見,她被賀子初蒙着雙眼,臉貼在他修韌健碩的胸膛,她出于本能,只能緊緊抱
着他的腰肢。
懸崖邊上,幾名黑衣人對視了幾眼。
是跳?
還是不跳?
這是一個問題。
“頭兒,接下來該怎麽辦?”
被稱作是頭兒的黑衣人若有所思,“長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滅口,他二人跳下去未必會死,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死。”
黑衣人,“……”能确定麽?
最終,領頭黑人道:“武安侯受了傷,想必即便安然落地,他也走不遠。走!糾集人手,立刻從下面包抄!長公主交代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武安侯只剩下殘肢斷臂,也要給長公主帶回去!”
長公主曾傾慕賀子初,甚至在武安侯府落魄那幾年,還差點對他用了“強”的。
此事,滿城皆知。
衆黑衣人,“……”長公主就連武安侯的殘肢也不放過麽?
真是愛的太深沉!
“阿韻……”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将衛韻喚醒。
她睜開了眼,除卻有些耳鳴之外,身子并無不适,卻見賀子初躺在她身側,男人清俊的面容溢出薄汗,他昏睡着,嘴裏不停的喚着她的名字。
最起碼……
她以為賀子初是在喚她。
畢竟,這個時候的衛韻根本不知道,當年的瓊華郡主也叫衛韻。
衛韻坐起身來,晃了晃賀子初肩頭,“侯爺?侯爺您醒醒。”
賀子初又喚了幾聲,“阿韻……阿韻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衛韻稍稍怔然。
都這個時候,他即便昏睡了過去,也在想着她麽?
此時的衛韻,心頭湧上一陣奇怪的感受,兩人身上浸濕,旁邊是一處水潭。
她猜測,她與賀子初落下懸崖之所以安然無恙,應該是落入水中的緣故。且一定也是賀子初将她救上了岸邊。
她仿佛能夠想象出來賀子初在昏過去之前,是如何拼勁最後的力氣,将她抱上岸的。
再看男人後背/插/着的箭矢,衛韻只覺心驚肉跳。
她側着身子,唇湊到賀子初唇邊,一口一口的給他度氣。
賀子初的唇冰涼,随着衛韻的動作,他終于不再說夢話。
衛韻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眼下她別無其他法子。
賀子初醒了。
唇間的溫熱觸感,讓他很清楚衛韻在對他做什麽。
他側躺着,沒有動作,任由少女的唇一次次觸碰他的。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很想知道,倘若他一直“不醒”,衛韻會怎麽樣。
卻在這時,不遠處有人走來。
賀子初耳目通達,自然是聽到了,立刻起身,将衛韻吓了一跳,而下一刻,賀子初發現來人趙三等人時,這才與衛韻對視。
衛韻,“……”
她立刻明白了!
“侯爺您……您騙我!”衛韻因為落水而顯得蒼白的小臉,立刻又漲紅了。
賀子初不做解釋,手下都過來了,他也是要面子的,騙姑娘家這種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趙三和青蓮上前。
發現主子受傷,二人怔了怔。
以主子的身手,按理說不至于會傷成這般。
目光又掃到衛韻身上,見她毫發無損,他二人幾乎明白了什麽。
賀子初起身,順勢将衛韻拉了起來。
趙三垂眸,總覺得主子見到他似乎不太高興,他道:“主子,前面已經處理好了,咱們直接往前走就是,從懸崖下方啓程,不出半日,可直接走水路,五日之內可抵達柳州。”
賀子初點頭。
衛韻這才意識到,原來賀子初早就料到才長公主會在此處伏擊,而這條路又是通往柳州的必經之路,他更是知道跳下懸崖根本不會死。
他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跳崖!
衛韻,“……”
賀子初一臉風輕雲淡,她卻是快吓壞了,這樣的刺激她一點不想再經歷第二回 。
因着賀子初事先算計好的,一行人在黑衣殺手趕到之前,先一步從渡口上了船,一路南下倒是比馬車通暢的多。
此時,已接近日落黃昏。
如橘色綢緞般的晚霞鋪灑在水面,波光粼粼。
船艙內,賀子初赤着膀子,他的臉雖是清瘦,但身上的腱子肉結實有力,肌理線條甚是清晰,背後的箭矢已經拔出,他全程沒有吱一聲,但額頭早就溢出豆大的汗珠。
衛韻給他擦汗,
趙三是個“懂事”的仆從,将藥箱提到了衛韻跟前,“衛家娘子,就勞煩您給侯爺上藥了。”
他看了一眼賀子初,仿佛從賀子初的眼神中,得到了“幹得好”三個字的鼓勵,然後迅速退了出去。
這條船也是事先準備好的,上面用度齊全。
衛韻不敢拖延,立刻給賀子初上藥,見他後背傷口裂開,鮮血時不時往下流,她看着心裏發緊,“侯爺,若是疼,您就告訴我。”
衛韻還發現,賀子初身上當真有太多疤痕,新舊不一,縱橫交錯。
賀子初一想到衛韻今日主動給他度氣,他心情很不錯,“我若疼了,你怎麽幫我?”
衛韻,“……”
她能怎麽幫?
她又不是郎中。
“我盡量輕些。”白色藥粉塗抹在傷口,衛韻明顯察覺到賀子初身子一僵。
但他依舊沒吱一聲。
他疼,只是他不說。
衛韻的唇湊過去,在傷口吹了吹。
賀子初享受着此刻的溫馨,為了讓她多吹一會,他時不時故意做出很痛的樣子。
一直等到她給他綁繃帶,賀子初才看見了她漲紅的臉。
她在他面前,總是容易臉紅。
賀子初喜歡極了這樣的表情,由衷誇了句,“方才你吹的很好。”
衛韻,“……”
她好像一點都不喜歡這句的誇贊!
綁帶一直綁到賀子初胸前,他看着少女紅着臉蹲在他面前,一雙小手靈活迅速的系了一個結,從他的角度去看,衛韻白皙纖細的脖頸引入眼簾,發髻下面的小碎發可愛至極,又見她面頰上的那抹粉紅一直蔓延到了脖頸深處……
時下貴女盛行低領裝,身段豐腴些的女子,總愛露出傲人之處,但衛韻卻是穿着高領中衣,賀子初眸色眯了眯,不知為何,冷/欲了數年的他突然很想那礙事的高領衣裳給扒了……
衛韻正要起身,賀子初突然伸手,一把箍住她的細腰,他的動作又快又急,根本不像是受傷之人,讓衛韻直接坐在了他身上而且……還是分/開/腿/坐的……
衛韻的驚呼聲被男人吞沒,沉寂了十五年的/情/欲,像是噴湧而出的火山烈漿,再也壓制不住。
衛韻被他吻的迷迷糊糊,唇得了自由,她無力推着男人的頭顱,“你、你還有傷在身。”
她的聲音又低又柔,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賀子初動作一滞。
有傷不行。
那若是沒傷呢。
他當然知道衛韻将他們之間當做是一場交易,可這幾日,他也明顯察覺到她态度的轉變。
此前每次親她,她都是身子僵硬。
可此時此刻,她在他懷裏化作了一團四月春水。
賀子初看着她迷糊的眼,突然問,“你不想辰郎了?”
“辰郎”二字讓衛韻突然神色赧然。
她自幼與褚辰相識,也一直以為自己會嫁給他,而如今她和褚辰之間已經隔着跨不過的鴻溝了。
衛韻沉默。
賀子初捏住衛韻的下巴,“以後,你只能想我。”
他想了她十五年,從今往後,她心裏只能裝着他,這是禮尚往來。
衛韻又去推他,賀子初的唇和手像是有股魔力,尤其是最近,一旦被他碰到,她仿佛不是她了,整個人迷迷糊糊。
“侯爺……不能這樣。”
賀子初難受的緊,但眼下不是時機,他當然不會這樣随随便便就讓她“再一次”成為自己的人。
但軟玉溫香、偷香竊玉一番還是可以的。
賀子初記得,那年木槿綻放,他的阿韻換了一身女裝,美豔的像只花妖,故意附耳挑撥他,“子初,男女之間就應該多多親密,不然再濃的情,也有疏離的一天,所以你我需得多多……”
然後,她以僅僅賀子初可以聽到的嗓音,在他耳邊說出那兩個字。
那天晚上,賀子初就徹底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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