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期中那次安遠以和同學逛景區為由不回家，這一次安遠以期末了幫同學輔導數學為由不回家。第一次安遠撒了謊，這一次他确實在幫陸恒複習數學。

“這幾個公式和例題必須會。”安遠說着将自己整理的數學筆記拿給了陸恒，“你先看，等會我抽查。”

“公式我都會，我現在每天晚上都在按你說的回憶上課的內容。”陸恒抱過安遠，“我這麽自覺，有沒有很欣慰？”

“那就做例題。”安遠推開陸恒坐到了一邊。抱完以後再親，這是陸恒的套路。

“你可真能忍。”陸恒調侃道。

“少在那廢話，晚上有你好受。”

這晚上陸恒确實不好受，看着技能生疏的安遠，陸恒幾度想把他掀下去。

“知道我上次多疼了吧。”安遠揚眉望着他身下之人。

“所以我們得多練習。”陸恒抱着安遠側了身，“熟能生巧。”

“鬼跟你熟能生巧。”安遠拉開了在他身後蠢蠢欲動的手指，“去洗澡，洗完了睡覺。”

“我是傷患，你得對我溫柔一點。”

“滾你的。”

……

洗完澡後，陸恒抱着安遠開始睡覺。

寂靜的夜，溫暖的體溫，陸恒忽然就想和安遠這麽過一輩子。

“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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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I wanna share my life with you.”陸恒親着安遠的額頭說道。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 then grow old along with me。”安遠聽着陸恒的心跳回道。那就和我一起慢慢變老吧。

“As you wish."如你所願。

夜靜悄悄。

“安遠。”

“嗯。”

“考個全校第一吧。”

“等你數學考到130，我就考全校第一。”

“好，一言為定。”

期末的時候，陸恒數學沒有考到130，安遠也沒考全校第一，但兩人的成績比較穩定。安遠依舊全班第一，陸恒第一次到了班級第十。

“喔～終于放暑假了。”

在同學們的歡呼聲中09年的暑假就這麽來到了。

兩個月的暑假，陸恒以陪他外婆為由在小鎮上住了半個月。

在這期間，陸恒還和安遠在山上見到了百年一遇的日食奇觀。那瞬間的黑暗仿佛世界末日，不過有愛的人彼此陪伴又讓這一瞬間的黑暗充滿了希望。

暑假過完，昏天黑地的高三生活又将進入一個新的輪回。

“艾，你們暑假看《愛情公寓》了嗎？”方朝陽說着學起了曾小賢，“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賢。”

“學得挺像啊。”陸恒笑道。

“暑假的日食我看了。”李軍參與了聊天。

“這還用說，知道的都看了。”方朝陽說完沒多久，滅絕就進了教室。

滅絕進教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班上同學換座位。

“大家收拾一下東西，等會按我說的換座位。高三開始每個同學一個座位。”滅絕說着拿出了一張事先規劃了座位的A4紙。

“安遠，你坐第一排第一個位置。徐海峰，你坐第二排第一位置……”滅絕把成績靠前的同學都安排到了教室前半部分。

這一次換座以後，原來的四人小組全被打亂了。其中最郁悶的當屬安遠和陸恒，兩人不僅隔組還隔排。最後安遠以向陸恒學習英語繼續提高英語為由主動找了滅絕換座位。

“喲，這安同學為了談戀愛居然不擇手段了。”陳然拍了拍前座陸恒的肩膀小聲說道，“兄弟，你魅力很大啊。”

陸恒其實也挺意外的。不過安遠又坐到他前面，他也是喜聞樂見的。由于陸恒人高，滅絕安排了陸恒坐在第四排第四位。現在換位後，安遠在第四排第三位，陳然在第四排第五位。

“安遠。”

“嗯？”

“沒事，叫你一聲。”

……

“真TM肉麻。”陳然小聲嘟囔了一句。

……

這一點都不肉麻好嗎？陸恒心道。

然後在肉麻與不肉麻中，高三拉開了帷幕。

高三，除了試卷就是試卷，做不完的試卷。

“這高三用的筆TM可以繞地球一圈了。”陳然剛寫沒幾天的筆又用完了，“陸恒，借只筆給我。”

“你以前不是最煩做作業嗎？現在怎麽改邪歸正了。”陸恒随便抽了一只黑色水筆給陳然。現在陳然連戀愛都不談了，這有點詭異。

“老子拼不了爹，只能拼命。”陳然說完撇了一眼方朝陽和馮思淼，“他兩也是能耐，估計已經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刀槍不入了。”

“估計感情深吧。”陸恒望了一眼在教室最後一桌摟摟抱抱的人。

“畢業了各奔東西，再深也得分。”

……

“你別不信，四年後我們班能成一對都是稀奇了。”

陸恒郁悶，陳然這話聽着怎麽這麽不舒服。

“你去談個戀愛吧。”陸恒勸道，“再這樣下去我估計你得反社會。”

“哦，差點忘了你也是早戀大軍中的一員。”陳然立馬改口道，“我說得是那些亂搞男女關系的人。“

……

經過陳然這麽一說，陸恒也考慮起了他和安遠的未來。

“安遠，你以後打算考哪裏的大學？”陸恒笑着問道。

“還沒想好。”安遠轉身回道。其實他是想看陸恒能考哪然後他再做打算。

“我們以後去同一個城市吧。”

“好。”

“真TM肉麻。”兩人說完後，陳然又補上一句。

……

“你去談個戀愛吧。”陸恒再次勸道。

“老子是單身貴族，貴族你懂不懂。”陳然嗤之以鼻。

……

其實對陸恒安遠來說，到了高三，被永無止境的試卷壓着也就比單身好一點。

高三，小考連着大考，大考連着小考，期中緊接着期末。高三上學期唯一能讓陸恒銘記的就是安遠期末考了全校第一。他的安遠似乎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本來兩人如果不出意外該是一起高考完然後去同一個城市念大學。但很多事情就是這麽讓人措手不及。

高三第二學期二模之後，陸恒和安遠一起走去車站的時候，陸恒看到了一個姑娘。

“安遠，快看，我們學校的校花。”陸恒之所以會注意校花，是因為對方身上有着他女神身上的氣質。

“有沒有覺得她和湯唯氣質上很像？”

“要不要幫你問問校花的名字？”安遠瞪了一眼陸恒。

由于陸恒一直看着校花，所以他沒注意到安遠的眼神。

“我知道啊，叫蔣婷婷。”陸恒說完發現安遠走到他前面去了，于是立馬反應了過來，“別生氣啊，我不看了還不行嗎？”

安遠本來不生氣的，但被陸恒一說他莫名其妙地就生起了氣。

“我回去了。”安遠說完頭也不回地坐上了公交車。

本來這也只是一件小事，但連着後面的事就成了導火線。

當天安遠回家時，他聽到了他大舅和他母親的對話。

“小妹，安遠也大了。你差不多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周成等了你這麽多年，你也不是不知道。”

“人家事業有成，我高攀不起。”

“小妹，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情怪我們嗎？”

“當年我要嫁給他，你們嫌他家窮死活不同意……非得逼我嫁給村裏有錢的人家……”安遠聽見他母親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不想讓安遠受委屈。”

“你也不能總為安遠考慮，你得想想你自己……”

“這事除非安遠同意。”

“唉。”安遠的大舅嘆了一聲走出了屋。

随後安遠和他舅照了面。

“你都聽見了？”

安遠點頭。

“你也大了，很多事情應該也能看明白。你想清楚了自己和你媽說吧。”

當天晚上，安遠一晚沒睡。他舅舅口中的周成他見過，帶着眼鏡很斯文，對她媽也是真的好。或許他不該阻攔他媽的幸福。

幸福啊，誰都渴望。只是他媽的幸福他給不了，陸恒的幸福……他好像也給不了。如果沒有他，陸恒應該會喜歡女生。也許是宋曉，也許是蔣婷婷……他的陸恒那麽好，不該忍受異樣的眼光，他該活在陽光下，光彩奪目……

第二天一早，安遠把思考了一晚的結果告訴了他媽。

“媽。周叔叔挺好的。”

“安遠。”安遠的母親忽然抱着安遠哭了起來。

“媽。周叔叔等你很多年了。”

那個男人為你付出那麽多，也該得到應有的回報了。

經過這次事情後，安遠開始故意冷着陸恒。其實他覺得自己挺可惡的。他想陸恒幸福但他又舍不得放手。于是他就這麽不鹹不淡地拖着陸恒。後來為了讓自己好受，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等高考完吧。現在分手會影響陸恒成績。或者等陸恒受不了他的時候。

然而大概是上帝看不下去了，所以逼着他不得不做了選擇。

“我爸讓我去國外。”高考前一周，陸恒告訴了安遠一個還沒有決定的決定。

當時陸恒想：如果安遠挽留他，那他就留在這裏，即便要和他父親反抗。

然而很多事情總是不盡人意，就像此刻安遠的回答。

“國外挺好的，去吧。”安遠淡然一笑。

看着那雲淡風輕的笑容，陸恒莫名地有些生氣。

“我去了你別後悔。”這是兩年來陸恒第一次對安遠用了嚴肅的語氣。

怎麽能不後悔。說完他就後悔了。安遠心道。可是我希望你幸福啊。沒了我，也許你會重新遇見喜歡的姑娘，然後擁有一個幸福的家，一個可愛的孩子……

可惜這些話陸恒聽不到，他只看到安遠的無動于衷。于是他做出了安遠希望的決定。

“再見，安遠。”

再見，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