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四年後
喧鬧、嘈雜,這是安遠走進零度酒吧的第一感受。迷離的燈光,吵鬧的音樂,安遠四處搜尋,終于在一個角落看到了向他招手的人。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在他大學同學兼同事的對面,他看到了一個熟人。
“喲,這世界還真TM小啊。”陳然翹着二郎腿,一手放在椅背上,視線跟着來人移動。
“給。”安遠看了一眼依舊張揚的陳然,随後從口袋裏拿出錢交給自己的同學許文舟,剛剛對方打電話告訴他,說自己在酒吧裏和人吵架,不小心打碎了店裏的東西,需要現金賠償。
“你和這神經病認識?”許文舟拿過錢小聲問安遠。
“嗯,我高中同學。”安遠點頭應道。
“你TM別以為我沒聽見你罵我啊!”陳然站起身,挑釁地望向許文舟,“有本事你再罵一句試試!”
……
“陳哥,你剛剛不是說還有朋友要來嗎?”陳然身邊的一個姑娘适時地轉移了話題。
“哦,對,差點忘了。”陳然說着望向左側和他一起來的三人,“幾點了,這再怎麽堵車也該到了。”
“19:42。”另一姑娘看了一眼手機說道,“陳哥,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呗?”
“哦。”陳然剛拿起手機,轉頭就見到了從酒吧門口進來的熟人。
“陸恒。”陳然舉着手機向對方揮了揮。
陸恒?安遠有些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不遠處一個穿着黑色短袖、英俊帥氣的青年正笑着朝着他們走來。
他,回來了?!
“抱歉,來晚了。”陸恒先和陳然幾人道了歉,随後才看向安遠。細長的眉毛,清澈的眼眸,白皙的面容,微薄的嘴唇,他的兔子還和以前一樣,清冷孤傲,在人群中遺世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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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安遠聽見自己語氣平靜地說了四個字,盡管他的手心在冒汗。
“是挺久了。”陸恒的笑容有些淡,“隔了一個大學的時間。”
整整四年了,兩人如今正如某首歌的名字一樣,是熟悉的陌生人。
“安遠,咱們走吧。”許文舟交完了錢,快步走回了安遠身邊。
“奧。”安遠呆愣了一下,望向陸恒和陳然,“我……先走了……祝你們玩得愉快。”安遠說完跟着許文舟出了酒吧。
酒吧內,音樂還在繼續,人群依舊鬧騰。
“你不打算追出去?”陳然拿過一瓶啤酒遞給陸恒,“應該還沒走遠。”
“不急。”陸恒收回望向酒吧門口的目光,拿過啤酒喝了一口,喝完卻覺得索然無味。算了,還是去吧。
“我出去一下。”陸恒放下啤酒,快步朝着酒吧門口走了出去。
“還說不急。”陳然望着離去之人搖頭一笑。
酒吧外,五顏六色的燈光投射在路面上,顯得迷離而絢麗。這是市區新繁華地段的酒吧餐飲一條街。此時,在酒吧出來不遠處的河邊長椅上,有一人正望着河面出神。
身後有人走近,安遠沒有回頭,他怕再次失望。四年間他曾無數次回頭,卻始終沒有看見他想見的人。
一分鐘後,有人坐到了安遠身邊,安遠轉頭看了很久,是陸恒。燈光很暗,對方的表情安遠看不真切。
“你怎麽出來了?”安遠平靜地問道。
“幾年時間,這裏變得這麽繁華了。”陸恒沒有回答安遠的問題。
“是的,都成另一個市中心了。”安遠跟着陸恒将目光轉向了河對岸。
不遠處,大橋上車來車往,旁邊百貨商場燈光明亮,廣告牌、商店名醒目地亮在漆黑夜空中……周圍的一切都在悄然變化,只有他還站在原地。
“你進去吧,他們都還等着。”安遠說着站了起來,“我也差不多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陸恒跟着安遠站了起來,“我開了車。”
“好。”安遠猶豫了幾秒答應了。
随後,陸恒帶着安遠走到了自己停車的地方。
面前的是一輛白色的名車,安遠看了一眼,習慣性地去拉後車門。
“坐前面。”陸恒将安遠拉開的車門合上,示意對方坐到副駕駛。
這一次,安遠沒有堅持習慣,他繞過車尾,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噔一聲,安遠坐好後,車門被鎖上了,接着陸恒調試了一下室內溫度。又過了一會,車內響起了音樂,是一首英文歌。
車裏的一切都是新的,完全沒有他的痕跡。
“系一下安全帶。”陸恒提醒安遠。
“哦。”安遠轉頭去找安全帶。
陸恒看安遠不熟練地拉了半天,于是伸手替對方系好了安全帶。
一切就序後,陸恒将車緩慢地駛入了市區主街道。
“你在國外過得好嗎?”車行駛了幾分鐘後,安遠找了一個話題。
“不好不壞。”陸恒簡短地答道。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安遠繼續問道。
“今天早上。”有問必答。
不過,兩個問題後,安遠不再開口。
車窗外,忽明忽暗,車窗內,兩人靜默不語。然而,車內的氣氛并不尴尬。
三十分鐘後,陸恒将車停到了安遠住的單身公寓樓下。安遠其實很想問陸恒為什麽知道自己住在這,不過他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
“你不打算請我上去坐坐嗎?”陸恒望着解開安全帶的人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停車場停一下車。”
“好。”安遠應道。
安遠所在的單身公寓,離市中心有點遠,不過,這附近有超市,公交站,小商場,也算方便。
五分鐘後,陸恒停好了車,兩人坐着電梯到了十五樓。整個樓層和酒店有些類似,房型設計也是。一進屋,右側是廁所,左側是小型廚房。陸恒看見水槽旁邊的白色面板上只放了一個電熱水壺和一只杯子。看樣子,他家兔子似乎不做飯。往裏有一張雙人床,床的兩側有兩個原木櫃子,右側放了幾本書,左側有一盞臺燈,床的正前方有一個簡單設計的原木書桌,上面放了筆記本電腦,堆了一些建築設計類的書。整個房間以白色為主,原木為輔,十分簡約時尚。
安遠進屋後,将床旁邊的棕色窗簾拉開了一小半,窗外,依舊是馬路和高樓。安遠沒有動,靜靜地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人影朝他走近。
“安遠。”陸恒從身後抱住了對方。
安遠沒有說話,只轉了身緊緊摟住了對方的脖子。
“我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的。”陸恒緊了緊懷抱。
“嗯。”安遠擡頭吻向陸恒。四年了,他沒有一天不再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幸好他的陸恒重新回來找他了。
安靜的夜,暖色的燈光,安遠一邊吻着對方,一邊推着對方往床上躺去。
“剛見面就上床嗎?”陸恒笑容燦爛地看着坐在他身上,脫着純白色短袖之人。
“你不想?”安遠将衣服扔到了一邊,随後雙手撐在陸恒兩側,盯着對方眼睛問道。
“想啊。”陸恒一笑,轉身将安遠壓在了身下,“都想四年了。”說完,陸恒急切地脫掉了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本來他可以提早回國,但他需要等他父親開口,他在逼着他父母接受他的性向。
灼熱的呼吸,溫熱的軀體,兩人如幹柴烈火般一點即燃。柔軟的灰色被子上,兩人你來我往,互相追逐,動作急切而熱烈。忽然陸恒想到了什麽,于是停下親吻的動作。
“你這裏是不是沒有成人用品?”陸恒穩了穩呼吸問道。
“沒有。”安遠抱着對方脖子,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着,“沒事,繼續。”
“到時候疼死你。”陸恒笑着半坐起身,“這附近應該有商店吧。”
“叫你繼續就繼續。”安遠惱怒地踢了一腳對方,随後說了一句是個男人都不能忍的話,“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這種時候還能停?”
“你!”陸恒哭笑不得,“你怎麽那麽欠揍!”陸恒說完用嘴堵住了還想開口的人。
安靜的夜,火熱交纏的身體,低沉壓抑的悶哼聲。直至一個小時後,房間內才漸漸恢複平靜。
“你還能動嗎?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澡?”陸恒坐起身望向趴在枕頭上的人。
“你先去。”安遠不想動,隐隐作痛的部位讓他有些難受。
“一起去吧。”陸恒下床從另一側将對方橫抱而起,他懷裏的人似乎有些輕。
洗完澡後,安遠拉開了床右側衣櫃的移門:裏面的短袖不是白色就是黑色。最後安遠拿了兩件寬松的白色長T恤。
“現在幾點了?”陸恒穿好衣服跟着進了被窩。屋內開着空調,靜下來後有些微涼。
“十點半了。”安遠拿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你的手機呢?我還沒有你的號碼。”
“在你書桌上,我去拿一下。”陸恒下床拿了自己的手機,随後重新進入了被窩。
“把你手機先給我。”陸恒雙手穿過安遠的身體,将對方摟在胸前。
安遠絲毫沒有考慮地就将手機給了陸恒 ,随後他看見對方播了一串數字,很快,陸恒的蘋果5S響了起來。
“你打算給我起個什麽昵稱?”陸恒拿着安遠的小米手機問道。
“長頸鹿。”安遠笑着說。依舊是長勁鹿。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接着安遠看見陸恒将剛剛的號碼保存到了通訊錄,并輸入了名字:陸寶貝。
……
“你能別這麽惡心嗎?”安遠轉頭白了一眼對方。
陸恒笑着親了一下安遠,随後又拿起自己的手機,解鎖後将未接來電保存到了通訊錄,并在名字處輸了三個字:安兔子。
“對了,你有微信嗎?”陸恒輸完後又拿起了安遠的手機,對方沒有設置密碼。
“沒有,我習慣用□□。”安遠答道。
“我也沒有,不過現在國內用這個的人挺多,要不我們一起下一個。”陸恒提議道。
“好。”
随後二人一起下載了微信,互相加了彼此為第一個好友。陸恒的網名叫LH,安遠叫安。随後,安遠備注了對方長頸鹿,陸恒備注了對方小白兔。
“11點多了,咱們睡吧。”陸恒将兩人手機放在床頭,關了燈。
“晚安,兔子。”
“晚安,陸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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