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墜下崖底後

眼見着便要在漆黑中摔個粉身碎骨,霜雪一咬牙,把扛着雁北的姿勢換了個橫抱,腳底下運起輕功。

沒想到在方才逃離追殺中霜雪的氣力并未完全恢複,如今再拖着個體型相當的大男人在身上,氣力更是快速消耗,轉眼便耗空,霜雪緊閉了眼睛護住雁北。

只聽見夜風在耳邊呼嘯着,二人衣袂獵獵作響。

墜下時正好被伸出崖壁的樹枝擋了一下,得以緩沖,墜到崖底的時候霜雪再滾了幾圈,除了身上一些地方被嶙峋的地面硌着有些疼外并未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被霜雪緊緊抱住的雁北悶哼了一聲,虛虛道,“喂……你沒事吧?”

“你才沒事吧!”霜雪趕緊爬起來把雁北放平了,卻惹得雁北痛得直嘶聲。

霜雪後知後覺地将雁北翻了個身,利索地将他上衣扒開,接着月光下,模模糊糊看見被鐵爪勾住的皮肉已經外翻發黑,向外滲着暗色的血,有一些已經凝結。

未來得及思索更多,霜雪立刻覆上了雁北身上,上嘴含住那傷口,用力将毒血吸出,再吐到一旁。雁北只覺得火燒般的背後一麻,悶悶地低吟出聲。

“不要吞入了。”緩過勁兒來後,雁北提醒道。

沒有得到霜雪的回應,雁北感覺霜雪溫熱的唇再次貼上了他的傷口,便是一陣頭皮發麻——不錯,他的敏|感之處正是背後。

只不過現在傷口被那鐵爪上淬的不知什麽毒灼燒着,有了霜雪幫助将毒血吸出才稍稍緩和,雁北并沒有那個心情享受,而是摸了摸腰間別着的藥囊。

裏面的瓷瓶幸好沒有碎裂,雁北長籲一口氣,看來,這藥瓶是特制的。

直到吸出的血變成了鮮豔的紅色,霜雪才停下抹幹淨了嘴角,伸手向雁北腰間摸索,正好握住了雁北的手。雁北的手難得沒有戴着玄甲,上面老繭布滿,摸起來很是粗糙,不過霜雪的手情況并未比雁北好多少。

雁北低笑一聲,将幾個瓷瓶遞了過去,霜雪一聲不吭接了,心中的焦急多多少少緩和了一些,仔細挑出白鳶此前說過的能緩和百毒的萬靈散,抖幾下手把藥粉均勻地弄到傷口上,再把回魂丹塞入雁北口中,低低道,“你若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馬上告訴我。”

“不舒服……”雁北趴着,有力無氣說道。

“哪兒!”霜雪一下子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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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着不舒服,要不你抱着我吧。”雁北壞笑,扭着頭欣賞霜雪臉上的表情,果然霜雪的臉立馬黑了下來,不過還是小心翼翼把雁北扶起來,任由雁北在自己身上尋着舒服的姿勢靠好。雁北也是懂得享受,不忘把自己一條腿擱在霜雪的腿上,歪頭把頭頂抵在霜雪下巴。霜雪輕嘆一聲,借着石壁靠着,摟住雁北。

霎時間便安靜了,只聽得夏夜蟬鳴與流水之聲。

他們身前便正是一條潺潺溪流,是不是有花瓣緩緩飄下,然後觸到溪面,點起小小的漣漪,接着順水流往下淌。

“那些……竟是斷紅崖上桃花林落下的花嗎?”霜雪呆呆瞧着那些花瓣。

“原來那風一直吹着,是将花瓣盡數吹落崖底,随着流水去了。”雁北自然也是知道這斷紅崖的由來和傳說。

“流水無情啊。”霜雪又想起那日他本想在斷紅崖的桃花林裏挂上自己與心上人的名牌生辰,只盼着那風莫将名牌吹落到斷紅崖下,被這無情的流水帶走了。可誰知到底是人無情還是流水無情。

“流水無情,我有情嘛。”雁北在霜雪耳邊沉沉笑出聲,捏着霜雪的下巴,卻被霜雪冷漠拍掉,“濫情。”

在霜雪這吃了蔫,雁北極不滿意地撇嘴,有些心虛地反駁道,“感情這樣的事情,怎能勉強!”

“會不會特別疼啊?”霜雪不再同雁北探讨關于情感的問題,轉而關心關心雁北背上的傷。雁北動了一下,不小心觸碰到了那處剛剛上藥的傷口,頓時疼得龇牙咧嘴。

實際上,這點痛,他定然是忍得住的。只不過不知為何在霜雪身邊,他便是不想要再忍了。

果然霜雪急急忙忙将雁北的背推離自己胸膛,輕輕給那處吹氣。

“與其關心我,不如想想怎麽對付那群餘孽。”雁北一邊享受霜雪的服務,一邊計較着剩下那幾個契丹人。

“此次任務是我輕敵了……”

“我也有責任。”

二人再次沉默。

他們都知道,放虎歸山的下場是什麽……

“我去追他們。”霜雪扶好了雁北,就想要起身,可沒想到剛剛站起來,霜雪便驚呼一聲,按着右腿又坐了下來。

“傷到腿了?”雁北把霜雪的腿扯過來,才發現霜雪的褲子早已被磨破,大概是方才墜下時為了保護自己而摔傷的腿,“斷了?”伸手摸了摸,還是完整的骨頭。

“磕了幾塊淤青,腳踝扭到了。”霜雪摸了摸自己的腿道。

“讓你平時愛踢我,不積腿德。”雁北嗤笑,“罷了,也莫要去追那勞什子契丹人了,我給你抹抹藥。”

說着,又從那藥囊中翻找了一會兒,發現了活血化瘀膏——他記得白鳶給他這東西的時候意味深長,還說效果特別好。

但願效果不錯吧。

動作意外輕柔地為霜雪塗上了藥膏,霜雪一聲未哼,繃直了脊背。

“得,這下我們都挂彩了。”雁北将藥收回去,調侃道。

“那我們現在要放信號彈嗎?”

雁北沉思片刻,道,“放信號彈只會讓契丹人更快地逃離此地,我與統領已經約定好,若第二日還未歸去,統領便再派人手前來圍剿。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霜雪點了點頭。

又是一陣夜風挂過,帶着絲絲谷底特有的冷意,令上半身光||裸的雁北索瑟了一下,拉了拉霜雪,“過來點,我冷。”

霜雪依言靠近了,又道,“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個洞穴?要不我們過去睡一晚上,在外面免不得要着涼。”

雁北點點頭,又擔心地看着霜雪的腿,“啧啧,你這小瘸狗還能走嗎?”

霜雪下意識擡腿想要踹雁北,卻發現傷得不重的左腿被雁北死死壓住,右腿……罷了,霜雪一巴掌呼到雁北腦袋上——沒了礙事的玄甲,打雁北的手感果然好多了。

“你欺負傷兵呢?”雁北配合地抱住腦袋控訴道。

一番小小的打鬧後,雁北還是忍着背上的傷站了起來,霜雪用一只腿撐着,與雁北相互攙扶,緊緊依靠着,兩個人都是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那處山洞……

作者有話要說:

ummm……撩了個琴娘,和琴娘截圖到半夜,才想起沒碼文,心塞塞,不過還是高舉蒼歌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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