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什麽叫……好好照顧?

紀澤陽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被旗下某個開始有談戀愛苗頭的藝人折騰得有點不正常,總還是覺得季走這句話怪怪的。

“以及。”季走适時說,“Aurora高定,麻煩您了。”

那看來還是高定這事兒沒跑了!

“沒問題。”紀澤陽大方地說,“你到時候讓你經紀人直接聯系我就行。”

“謝謝。”

兩個人在走廊上告別,季走打開和汪平門對門的房間,進去放他的禮物;紀澤陽則回去和汪平以及助理們交代情況,匆匆交代了一個小時,紀澤陽再不放心,也只能出發趕去機場。

紀澤陽剛走一會兒,助理們便過來圍着汪平,等他分配一堆還沒有送出去的禮物。

汪平打開剛才紀澤陽給他交代時記筆記的紙,展開,合上,展開,然後再合上,是在無法面對那上面寫了十幾行無人能看懂的文字——就是你數學課打瞌睡記下來的那種。

天要亡我啊!!!

這個時候給紀澤陽打電話過去問肯定能被罵個狗血淋頭,但是這張紙……這群人……這堆禮物……這時候,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汪平瞬間從地板上躍起,飛向門邊——為了逃離這尴尬的境地,汪平努力過了。

汪平一把拉開門,和季走打了個照面。

季走瞳孔微縮,看着他面前的汪平——內溫度暖,汪平只穿了一件大V領粗棒針白毛衣,鎖骨露了一半,鎖骨處有點被毛衣蹭出來的紅……不能再看下去了。

季走眼神挪了一下,忽然瞥見汪平抓在手中的紙條,看看紙條上的外星文,再看看門內和快遞盒大眼瞪小眼的一群助理,還有什麽不懂的。

“在分給劇組其他人的禮物嗎?”季走順手關上門,含笑帶着汪平往裏走,“我能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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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覺得……我也許可以。”汪平努力維持了一把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知道汪平哥游刃有餘,不過我今天就是想露一手,就讓我試試,好嗎?”季走微笑着,繼續游說。

反正自己也分不出來,那季走想玩就玩吧,大不了之後被澤陽哥罵一頓。

汪平大手一揮,道:“那你就試試吧。”

季走剛才就看出來了汪平是分不出東西再為難,但他沒戳破,随手一幫忙,汪平哥開心就好。

季走低頭挑揀,對幾個助理道:“這個,送到燈光組那邊,這個呢,是給後勤組的。”

季走且看且分,這件事情并不困難,看物品數,看作用,很容易就能猜到究竟是給誰的。

不到一個小時,大部分快遞盒清空,最後一件放在茶幾上等待助理回來搬,汪平看了那堆禮物一會兒,終于喚醒了沉睡的記憶。

“這個應該是給服化組的吧?”汪平問季走。

“是的。”季走笑着看向汪平,眸光溫和,“汪平哥真聰明。”

正準備推門而入的助理往外一退,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什麽東西!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

過了一會兒,助理等到裏面沒聲音了,才跑進來搬禮物——他甚至連到底送給誰的都沒敢問,搬了就跑了。

汪平摸不着頭腦,卻脾氣很好地在助理群發了個【這個是送給服化組的】,低頭捏了捏快遞遺留泡泡袋,看向幫了他大忙的季走。

“季老師。”汪平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啧啧贊嘆,“你就是個挂啊!”

季老師:“……”

季走眉心微微一簇——不知道怎麽的,他覺得這稱呼十分刺耳的——即使片場所有人都叫他為“季老師”,即使這代表一種謹慎的尊重。

但他就是不希望,汪平用這種誰都可以喊的稱呼喊他。

“您……可以不叫我季老師嗎?”季走問。

“為什麽?”汪平微楞。

“總覺得好像很疏遠。”季走笑了笑,“您看,片場随便誰都可以叫我季老師,不是嗎?”

是倒是,但汪平對于稱呼沒那麽深的研究,且不管誰都可以叫季老師這件事情怎麽了,就說取個比較獨特的稱呼這事兒,汪平就沒經驗。

作為關系最獨特的turn on內部,大家取名方式就是——以父子相稱,互為我去給你買兩個的橘子關系。

汪平雖然社交技巧匮乏,但是他也知道——你總不可能一上來就要當季走爸爸。

那會被打的。

“那……叫你小季?”汪平努力想出了一個稱呼。

倒還不如季老師。

季走想了想,笑着說:“您可以叫我學弟。”

汪平忽然想起來了——他和季走都是中戲的,整個片場,也只有他和季走是中戲的,因為母校的關系,兩個人能夠獨享這一份親密。

“好。”汪平點了點頭,同意下這個稱呼,“學弟。”

季走眉眼帶笑,看着汪平:“嗯,汪平哥。”

·

距離晚餐還有點時間,兩個人定下了稱呼,便趕緊提着禮物去找主創團隊打招呼。

兩個人打招呼完一圈,到吳光霁住處時,恰好與項傑撞上;雖然彼此打了個招呼,但百花獎男主給汪平做配,他可能自己也有點難堪,沒說什麽就走了。

汪平提着禮物敲開吳光霁的門,吳光霁給他們泡咖啡,請他們坐下來閑聊。

無非就是那些關于藝術的理想,或者是本劇究竟要說什麽,汪平其實并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上午時他趕飛機睡着了沒吃飛機餐,坐久了還喝了咖啡,隐約有些胃疼。

汪平對着吳光霁的侃侃而談笑了笑,坐直了身體,剛端起咖啡準備喝,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就被季走拿走了。

季走把兩個人的咖啡都挪遠,笑着對導演說:“那導演,我們就先回去了,關于明天的對手戲,我們還想對對。”

“可以。”吳光霁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沒說,只是道,“還是別熬太晚了,好好休息。”

說完這句話,就把兩個人放了出去。

汪平呼吸到過道的空氣,感覺終于松了口氣。

“走吧。”汪平感激地看向季走,“回去對戲。”

“對什麽戲?”

“你剛才不是跟吳導說咱們……”

季走看了一眼背後的吳導房門,把他拉到電梯裏,這才開口。

“那是騙他的。”季走按下他和汪平房間所在的樓層,電梯門緩緩合攏,“都六點鐘了,對什麽戲,我帶您去吃好吃的。”

“哦!”汪平恍然大悟,然後又看了看電梯內亮起的樓層按鈕,不确定道,“回房間吃?”

說完之間,高速電梯已經将二人送達了頂樓,“叮”聲後,電梯門敞開。

“帶你回房間加衣服。”季走拉住汪平毛衣袖口,把他往外一帶,跨出電梯後,看向汪平的眼睛頗有些無奈,“不然天寒地凍的,你是想感冒嗎?”

·

季走最後強行要求汪平戴了根圍巾才允許他出去,走出住宿大樓的剎那,汪平對季走的感激之心飙升到了一百。

太冷了!

寒風見縫插針地從汪平脖子和圍巾之間的空隙灌進去,汪平趕緊把羽絨服拉到最上面,又把圍巾拉緊,才抵禦住了這種物理攻擊。

住宿地在攝影基地的最深處,要走到覓食的美食街至少半個小時,季走提前喊了車進來,把他們直接送到美食街外;美食街依靠群演住宿樓建立,東西南北美食都有。

季走帶着汪平往美食街深處走,兩邊的店鋪散發出暖意融融的燈光,加上從綿簾縫隙飄逸而出的飯菜香,簡直就是晃着小手帕對汪平說:“來啊來啊”

汪平接連路過了兩家川菜,一家重慶火鍋,還有一家大盤雞,看着季走都沒進去吃的意思,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季走的袖口。

季走步伐一頓,喉結滾動,以一個疑惑的眼神看向汪平。

“這些……”汪平指了指旁邊一家牛肉火鍋,吞咽口水,“都不進去吃嗎?”

“這些都不好吃。”季走笑着帶着汪平繼續往前走,“這裏的東西我都嘗過,沒什麽好吃的,只有家餃子做得特別不錯。”

季走之所以會這麽自信滿滿地說明,純粹是因為——他真的都吃過。

他和汪平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口味一致,季走提前來基地,就是為了找出這裏好吃的東西。

所以哪怕是快吃吐了,他也認真地将美食街所有的東西吃了一遍,做好攻略和排名,靜候汪平抵達。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走到,季走擡起手,指了指一個“哈爾濱餃子”的招牌:“就是這裏。”

汪平其實心中有點奇怪——季走才來幾天?從日期上講都不可能把這些店鋪吃個遍,但他卻可以斬釘截鐵地說“都不好吃”,難道……

難道季走是個大胃王?!

“那還等什麽?”解決了心中的困惑,汪平覺得更餓了,三兩步跨上臺階,推開簾子,暖風撲面而來。

季走走在汪平身後,幫他撐着簾子,走進去時,汪平已經竄到了櫃臺前。

東北人的餃子餡料十分豐富,一個櫃臺後堆了十幾種餃子餡,點什麽就現包什麽,汪平看了一圈餃子前面的名牌,又看了一眼後廚,決定道:

“老板,來一份全家福,不要……”

“不要蘑菇餡的那兩種——湯底用清水沖就行,千萬別用雞湯,多放點香菜。”季走旁邊補充。

“诶學弟你和我……”口味幾乎完全一樣!

“我要一份牛肉水餃,不要湯。”季走說完,掏出手機掃碼,順便看了一眼瞠目結舌的汪平,“汪平哥?怎麽了?”

汪平看着季走,緩慢地反應過來……剛才季走噼裏啪啦報的那一通,是幫他點餐?

季走怎麽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的?

兩個人拿着號碼牌找了個角落坐下,坐下還沒兩分鐘,餃子就被送上來了;汪平看着湯裏面飄着的香菜,舀了個餃子,實在沒忍住:“學弟,能問個問題嗎?”

“你說?”

“你是怎麽知道我不吃蘑菇,不喝雞湯的。”

店內的店員端着一盤牛肉水餃晃悠過來,把盤子放到季走面前。

季走抽出不鏽鋼筷子,拿在手中,在餃子上比劃一下後,擡頭看着汪平微笑:

“因為汪平哥的事情,我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季走,不愧是你。【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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