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埋個□□
暮霜晨此行主要是探望在上海住院的堂弟,坐火車晃悠一晚上,說九點二十左右到。
“我還想要不先接了他再回來接你,結果你起得真早,”蔣明流吸溜着豆腐腦,擺弄烤面包機:“冰箱裏有藍莓醬拿一下。”
姚逸遞過去。
蔣明流充滿疑慮的盯着他:“你昨晚幾點睡的?有兩點不,你不困嗎?”
姚逸老神在在。他昨晚壓根就沒睡,早上五點多爬起來去買了早餐,此時依然如大老爺一般精神奕奕地坐在沙發上,為這屋的采光默默點了個贊。
顯然對于該大爺來說,個把天不睡覺根本不算個事。
蔣明流狐疑的看了又看,覺得這人臉色不太好,但是姚逸本來就宅的很,一點不黑——完全能猜到這貨就算是運動,也肯定是室內運動。他一時間還真說不準是他太疑心了或是怎地。
“得盡快弄個駕照來,”蔣明流掃蕩完早餐,背包出門,抱怨道:“天天讓司機跟着煩得很,你說我要是無證駕駛,被逮住的幾率有多高?”
姚逸趁踩着樓梯,順手摸摸他的頭,宛如在安撫一個智障:“別鬧。”
“……又不是不會開咯。”蔣明流嘟囔。
“暮霜晨原名叫什麽?”坐上車,姚逸突然問道。
蔣明流無語的看向他:“你到現在不知道?林晨,雙木林。”
姚逸渾不在意的點頭。他一坐車就想睡覺,然而此時不能睡,因為昨晚剛熬過夜,一旦睡了就起不來了,得找個話題提提神。
他可以連軸轉七十二個小時不睡覺,精神氣還挺足,但是過後必會長睡一整天,然後像大病初愈般萎靡好一陣子。在家裏這種行為被夏霆嚴厲禁止,甚至以斷WIFI的極刑處置,生怕他哪天修仙猝死。
正走神,旁邊蔣明流突然吃吃笑起來,胳膊肘怼了他一下,示意窗外:“快看那邊。”
姚逸扭頭,只是普通的商業街,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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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明流自顧自笑:“面癱……哈,面癱診所。”他意味深長的用眼神勾了姚逸一下,哼哼哧哧一副使勁憋又沒憋住的模樣:“學長看見沒,面癱診所哎,真的有這種地方,哈。”
假正經真裝X·姚逸:……他懷疑這娃腦袋有問題。
姚逸沉默片刻:“我發現你每次喊我學長的時候就沒好事。”
蔣明流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有嗎?”
姚逸冷笑一聲。
林晨是參加過幫會聚會的,顯然對于蔣明流對新人大言不慚的說“不用認,到時候看見最帥的就是你幫主”而言,他更覺得這位的身高更好辨別一點。
特別是這次旁邊還跟着一個存在感極強的姚逸。
“無憂?肯定是無憂吧。”林晨先是被蔣明流熊抱了一下,而後饒有興致的看向旁邊那人。
“姚天逸。”姚逸颔首,露出個淺笑。
林晨樂道:“我還想你長什麽樣,掌櫃的死活不給我照片,”他上下打量一番,像估算對方能賣幾斤肉,猛地勾住他脖子賤兮兮道:“是吧,就該是這樣。掌櫃的不厚道,還躲躲藏藏的,這不是大帥哥一個麽?”
蔣明流當即咋呼出聲,把他從姚逸身上拽下來,兩個人走在前面嘻嘻哈哈。司機接過林晨的包,和姚逸在後面安靜如雞。
鑒于上班高峰期的問題,一行人準備提前吃午飯,然後再去南京路步行街溜溜。林晨說晚上想去黃浦江,蔣明流一邊嗤之以鼻一邊給他訂了離不遠的自家五星酒店。
“其他人來當然沒這待遇,我哪能管那麽寬,”蔣明流跟姚逸咬耳朵解釋:“他從建幫起就跟着我,中途磕磕絆絆也沒離開過,算起來比豬豬還早,挺不容易的,都是老朋友了。”
姚逸對這種土豪行為不加評論,畢竟他自己還蹭着飯呢。
中午亦是在蔣明流自家另一個酒店裏,吃自助。
姚逸因為昨晚熬夜,胃口不怎麽樣,果斷抛棄蔣飯桶去端清淡些的東西,林晨左看看右看看,裝似無意的湊過去:“嘿,小無憂。”
他聲音壓的低低的,像是有什麽悄悄話要講。姚逸遂偏過頭:“恩?”
林晨似是有什麽糾結的事,沉吟好半響。姚逸也沒催他,自顧自撿了面,打了杯果汁。
林晨亦步亦趨跟着,終于下定決心開口,話到嘴邊卻溜成其他內容:“你……你和掌櫃的關系挺好?是校友?你昨天住在他家?”
“是,他是我學弟。”姚逸微眯起眼,帶了些不動聲色的審視,語氣平靜。
林晨似乎沒其他意思:“唔,掌櫃的先前和我提過一嘴。”他若有所思:“怪不得看你們關系挺好的。”
他一直踟蹰到座位上,看蔣明流還沒回來,突然問:“你覺得豬豬這人怎麽樣?”
姚逸摸不準他的意思,腦袋裏瞬間把最近的事過了一遍,未發覺特別的情況,便取了個模糊的說法:“挺好?挺負責的。”
“哦,”林晨低着頭,手裏叉子不自覺敲敲盤子:“我們一起玩有三年多了。”
“恩。”
“他有個女兒……你知道吧?八個多月。”林晨低聲:“他和嫂子前年結的婚,也是劍三認識的。”
姚逸微皺眉,覺得他要說的約莫不是好事,正想着要不要打斷時,林晨又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這事兒議論不好,但是……”
“他先前認了個女徒弟,霜雪,估計你不記得了,就是那個娃娃音。”
姚逸回憶一下:“上上個星期退幫了。”他的記憶力一直不錯。
林晨頗為驚訝的瞥了他一眼,像是沒想到他連這個都記得,點點頭:“轉浩氣去了。”
他嘆了口氣:“豬豬跟她面基了,然後……你知道的。”
姚逸先是沒反應過來,而後意識到什麽,也忍不住露出些震驚神色。
林晨苦笑:“我聽她親友說的,本來還不怎麽信,跑去問,後來霜雪說是真的。”他意有所指:“他還不止霜雪一個徒弟。”
“豬豬是我朋友,比我們都大,一直帶幫會活動來着,”林晨含含糊糊道:“三年多了,他今年應該快三十歲,還有個女兒,沒...沒出去工作,游戲接代打之類。”
姚逸皺着眉不說話,就聽林晨像開了話匣子,急促的笑了聲:“你也知道掌櫃的,喏,別人怎麽形容的?人傻錢多。”
“幫會資金發工資,他昧些去,大家都當看不見,畢竟掌櫃的老不在,他擔子重,合該多拿。但是幫會定期開活動,那些活動獎勵,”林晨頓了頓,才道:“那些獎勵都是掌櫃的一個人出,鮮少動幫會資金,他也昧去不少。”
林晨摸摸鼻子:“我們……我們呆的久的,明裏暗裏都知道些,但是沒捅出來。說起來也挺沒意思的,誰都想當好人。”
姚逸忽然問:“一個月大概多少?”
林晨愣了愣,搖頭:“沒細算過,每個月兩三次大活動,每次少說也得上千罷。”
原本以為蔣明流是事業有成閑的在游戲裏消耗時間精力型的,邵邵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默認了,畢竟木木豬豬确實居功匪淺,權當花錢買了個副幫管理幫會。可是現在知道姓蔣的才剛成年,不論這富二代到底是哪根筋插錯空虛寂寞冷,他們也沒法再像以前那樣坦然受之。
一陣沉默,姚逸琢磨了片刻,點點桌面:“你把這事告訴我是——”
林晨頗有些五味陳雜:“也不是我的想法,是邵邵說跟你說的。”他擡眼看姚逸,複又低下頭去:“其實幫裏的老人走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不怎麽上線,邵邵說再過段時間她也要忙工作,不能經常上了。”
“情姐現在就跟着情緣跑,等邵邵她們都不玩了,估計管理得都重刷一邊,到時候掌櫃的又再不管事。這事兒……邵邵說這事兒好歹知會你一聲,你和掌櫃的現實不是朋友麽,還同校,離得近。”
這是要他當惡人呢?姚逸眼裏閃過一絲玩味。
林晨講完,像是卸下一個大包袱,呼出口氣:“其實掌櫃的未必不知道,只不過不在意罷了,哦,也是邵邵說的,她說掌櫃的這人心細的很。她那兒還有些……恩,還有些‘小尾巴’,回頭可以發你。”他想了想,氣弱的補充:“不是讓你當惡人,就是我們都不在了的話,你幫忙看着點吧,反正這麽些年了掌櫃的也沒說什麽。算幫個忙,看在他對你不錯的份上?”
姚逸眼神有些微妙,不過還是應下了。
雖然理由挺多,但是說到底逃不過蔣明流一腔熱忱在這群朋友眼裏比不過相安無事的面子工程的事實,于是氣氛忽然略尴尬。
——其實說到底,誰把誰當回事呢?就像邵邵說的,蔣大少還未必把這些他們愧疚難安的事當回事看呢。
兩人相顧無言,蔣明流端着兩個盤子笑眯眯過來:“聊什麽,這麽嚴肅?”
林晨不由自主松口氣,龇牙:“你這拿的什麽?”
“蝦,”蔣明流對吃窮自家酒店一點壓力都沒有:“在那邊,自己去拿。”
林晨忙不疊的跑了。
蔣明流挑眉看向姚逸,姚逸回望過去,淡定的低聲道:“某些人知道你還□□,怕你人傻錢多,單純好騙。”
蔣明流眉頭微皺,而後想到什麽,失笑的搖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啦~
昨天坐車,五個小時的路程,在路上堵了十一個小時,到家淩晨兩點,我的媽呀,累成狗了。
請不要代入現實,請不要代入現實!
雖然沒多少人看,但是請不要代入現實哦,我沒有諷刺的意思,而且也過去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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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