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不要立“我當你是兄弟”的FLAG
姚大仙向前走了一步,少爺連蹦帶跳的往後蹿一大步。
“你緊張什麽?”姚逸站定了,十分平靜的問。
蔣明流腦袋不知是酒精緣故還是其他,暈暈乎乎的,只覺連呼吸都困難了,連連搖頭道:“沒、沒什麽,你先出去。”
“給你時間解決生理問題——”
“別說了!”蔣明流捂着頭打斷他,姚逸頓了頓,怕這人惱羞成怒——雖然他略好奇怒了之後會發生什麽,不過還是退出門去。
蔣明流連餘光都不曾向他身上留過,聽見關門一聲響,嘭的砸開沖淋開關。
他粗暴的将旋鈕旋至最低,站在冷水裏摸了把臉,企圖深呼吸。
一雙手握拳,顯然并沒有順應解決某項問題的意思,反而等寒冷沖散原先的熱氣,等糊塗的腦袋漸漸清醒過來。
少爺抵着愈發冰冷的瓷磚心想,我當初為什麽一定要招惹他?
我當初要是沒有纏着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會如何,他說不上來,但有一點肯定的,是他會遺憾、會可惜,卻不會如現在這般站在冷水裏內心天人交戰,一邊冷靜的思考該怎麽應對,怎樣才能将朋友關系維護下去,一邊着實窒息得很,想着姚逸怎麽可能會是“那種人”,又想着姚逸怎麽可能對他有“那種”想法。
等欲.望消減下去,面色早已凍的青白,蔣明流匆匆擦幹套上睡衣——他還是頭一次在家裏穿睡衣,穿一半愣了愣,臉色更差了些。
所以他以前都做了什麽,不作死就不會死?
姚逸在外面好整以暇的等他,短短十幾分鐘,想了數不清種小少爺出來時會有什麽樣的表情,是無措還是惱火,甚至會不會一頭栽進卧室不肯出來。
此番行為雖然幾近露骨,但是也算不得太突兀,他原先已經給過不少暗示,哪怕之前在宿舍裏,蔣明流也明顯是感覺到了什麽——但是他不願意承認,礙于有外人在場,姚逸便沒有繼續。
他等了蔣明流小半個月,奈何少爺還真準備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粉飾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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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麽?
當然不可能——半年下來了,徐徐圖之也要有個度。更何況蔣明流也沒有排斥,他甚至在認識到暗示過之後還毫不忌諱的繼續纏着姚逸,這難道不是一種默許?
至少姚逸覺得是,就算一百步裏少爺一步不走,他也不介意由他走完全部,反正早就做好了崎岖的準備。
只要蔣明流願意,他可以、願意、亦有能力獨自解決其他所有問題。
只要蔣明流願意——
門鎖“啪嗒”打開了,姚逸鎮定的看過去,看見一張蒼白的臉。
他瞳孔微縮,猛地站起:“你幹什麽?!”
蔣明流在他面前一直是笑着的,就在十幾分鐘前也是,現在卻罕見的低着頭,手中毛巾胡亂擦頭發:“唔?沒什麽,沖了把涼水澡。”
姚逸小指微微抽了一下,警鐘大響。
這麽正常……就是不正常。
“我有點困了,先睡覺了啊。”蔣明流擦着頭往主卧走,心下還未想到如何面對——或者是早已有所感但被他強行壓下去的難題。
卻不想姚逸跟着他走了過去,蔣明流下意識慌了,擡手關門,姚逸伸手去阻,“嘭”的一聲夾在門中。
蔣明流忙打開,大驚:“喂你——”
姚逸不顧手上立馬泛起的青紫,反手揪住他的領子:“你躲什麽?”
蔣明流仿佛看着他壓抑在平靜下的惱火,一時間張口無言:“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
“我以為你是……”蔣明流張張嘴,沒有繼續說下去,緊張漸漸褪去,心也跟着沉下去。
片刻沉默後,姚逸嗤笑一聲,放開手:“你以為是什麽就是什麽了?”
蔣明流皺眉:“不——”
“那就是了又怎樣?”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很緊張,面上卻分毫不顯,甚至帶上了蔣明流極陌生的挑釁意味。
好像他面前站着的不是每天晚上饒人清夢輾轉思念的人,而是狹路相逢,遇見就不死不休的對頭。
蔣明流看了他一會兒,軟聲道:“不怎樣,夜深了,先睡吧。”
說罷輕手又不容置疑的再次關門。
這次姚逸沒有去擋,也沒有動,眼睜睜看着門在他面前合上,幾乎貼近鼻子。
他不自覺的握住脹痛的右手,眉目間虛張聲勢的挑釁隐下去,眸色漸深,愈發低沉,有藏不住的戾氣浮現上來。
他低聲道:“喂。”
蔣明流許是還沒離開房門,應了聲,在裏面回:“快睡吧,我不想吵架。”——多委婉啊,就方才姚逸的架勢,別說吵,恐怕下一刻上來一拳都是輕的。
吃、了、個、閉、門、羹。
我、不、想、吵、架。
姚逸幾度深呼吸,始終無法平複,咬肌更加緊繃,在那青紫上又加數道淤痕。
戾氣在胸口腦袋裏橫沖直撞無處宣洩,複伸手,狠狠的在左臂上劃過。并不尖銳的指甲劃破表層,手臂立馬浮現出紅腫印記,火辣辣的疼痛讓整只胳膊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卻不夠,如何能夠。
但無論多麽失态,他也只到這一步,再也不曾做更多的。
——蔣明流什麽都沒做,他是無辜的,控制自己,冷靜,冷靜下來。
——小王.八蛋,你忘了你左手上的事有多恥辱嗎,中二,傻.逼,丢人現眼。
姚逸再次深呼吸,憋住一口氣,轉身披上大衣,踏步流星直接出門。
十點半,其實還不算太晚,只是在這種寒冷的冬夜裏,沒什麽人會出來自找虐罷了。
雖然再過幾天便是聖誕,此時張燈結彩,路上行人卻寥寥無幾。
他并非想要幹什麽,也絕不會再去買一把裁紙刀,只是近些年藥吃多了,心緒難平于他而言更為吃力而已。如此借着冷風,也好快些平靜下來。
今天是被蔣明流從實驗室拽出來的,并沒有帶包,正好無需再回去拿,于是借着手機導航,慢慢往學校走——約莫是走到天亮也到不了的,但是姚逸不在乎這個。
他不在乎的東西其實很多,主要是懶,也因為以前透支太多精力,如今每動一次怒,就愈發覺得力不從心,平日裏心緒穩的不起一絲波瀾也并非是裝出來的。
也不知蔣明流聽見他走時的動靜沒有,姚逸說不清到底是想他聽見還是想他沒聽見,總之沒有電話打過來,他其實也算送了口氣。
大約淩晨一點多,在半路恰巧遇到一輛出租,給他送回學校。
此時已然冷靜下來,心情再次變成一潭死水,居然不再想蔣明流,反而頭疼夏同志肯定在宿舍,這樣回去不得被他煩死。
于是溜溜達達去流觞橋那邊的小亭子坐一夜,反正只是吹一吹冷風,只要夏同志不知道,他自己是無所謂的。
就今天的反應來看,蔣明流估計得躲他幾天,也不會自找閑事跟夏霆講。
難道真是逼得太緊?姚逸蜷起一只腿撐着下巴,暗暗無奈。
他是覺得沒有,但是既然蔣少爺反應這麽“負面”,說不得得緩些來。總歸雙方心知肚明了,話也沒說死,這處境其實還是對他有利的。
他這麽盤算着,卻不知少爺半夜實在睡不着,偷偷走出來自我安慰找東西吃,然後發現家裏沒有人時有多——
驚慌失措。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嘻嘻嘻嘻嘻嘻嘻誰說蔣明流想開了的?少爺只是被調戲了沒反應過來,還想想開?他最多往死胡同裏想開。
我寫這文,憋了半年了,十幾萬字,就是為了下面的撕.逼大戰,怎麽可能想開了大家釀釀醬醬!我會想不開的!
因為計劃有變,下周就要去河南了,我估摸着這兩天趕緊寫一寫,然後給大家來個SURPRISE結局怎麽樣?(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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