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過渡
早上瞧見遠處化工樓亮起燈,姚逸站起來跺跺腳,估摸能有六點半了,便準備回宿舍。
手凍的有點麻,他揉了揉略有脹痛的腦袋,小心的踩着臺階下去,轉出樹林驀然聽見有人聲。
似乎是誰在往這邊跑,那人亦遠遠瞧見亭子這兒有人,氣喘籲籲的喊:“誰?誰在那兒——”
姚逸:……
完了,是夏霆。
他有一瞬間轉身就跑的沖動,不過立馬就打消了——不開玩笑,這會兒要是跑了,估計今年都不能回宿舍,回去夏同志能把他腦殼撬開。
夏霆近視頗重,夜視能力也不好,亭子附近又都是石頭路,他似乎認定了站在那兒的黑影子就是姚逸,此刻跑的踉踉跄跄,卻還咬牙切齒喊:“姚天逸你他.娘.的給老子過來!”
聽見自诩和藹可親的夏輔導員炸成這樣,姚同學頭皮一麻,深覺大勢已去矣,不由在心裏給蔣明流狠狠記了一筆。
夏霆好不容易沖過來,一把抓住這個不省心的臭小子,滿肚子又怒又驚的罵話還未出口,先被涼風嗆了個痛快,鼻頭一酸,險些鼻涕眼淚一起出來。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夏同志喝一肚子西北風,又被自己缺乏鍛煉的肉體所縛,即便精神上恨不得将姚逸扒皮抽筋吊起來打一頓,現在也不得不一邊揪着別人衣服,一邊還得靠在別人身上緩口氣,以免真厥過去。
姚逸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進攻,沒想到到頭來還要扶着對面,認命的給敵軍順氣。
他正百般無奈時,忽然察覺視線裏還有什麽晃動,猛一擡頭發現果然有人——只是隔得太遠,那人似乎察覺到這邊情況,站定一會兒便轉身要走。
姚逸心中一動,張口要喊,結果一晚上吹風的後遺症突發,嗓子啞的發不出聲來。
活該大爺總覺得自己上天入地能耐的很,關鍵時候來一棒讓他認清什麽是現實。
黑影當然是蔣明流。
少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按着尚未平複的胸口,心裏竟也“大逆不道”的想揍姚逸一頓……最後還是轉身走了,畢竟他沒那個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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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沒立場,甚至還頗為“有辜”。
他昨晚估摸姚逸是回了宿舍,卻不敢打電話吵到人家休息,于是生生坐着挨到淩晨,至五點半實在忍不住了,終于撥過號碼去,然後發現姚逸手機關機。
抓心撓肺的灌了兩口涼水,又等了十幾分鐘,撥起夏霆的號碼,然後得到了夏同志晴天霹靂的消息:姚逸那個小兔崽子根本沒回校,一晚上不知往哪兒浪去了。
開房?住酒店?不可能——夏霆說他出門帶卡不帶包,身份證都還在桌上!
夏霆心裏本不如何急躁,畢竟這樣的冬天,姚逸一般都會呈現冬眠的趨勢……就是不愛說話,也不愛做任何浪費體力的動作,包括打架。
但是當電話打去昨晚蹲實驗室的學長那兒,得知姚逸并未去過去,又在圖書館、教學樓以及學院樓轉一圈,都不似有人的時候,他就方了。
畢竟于腦子有坑的姚大仙而言,因為不想走路而就近随便在哪兒坐一夜什麽的——完全有可能啊!
他是對姚逸太熟,知道這位先生太多的落腳點,如今反而燈下黑,于是直到蔣明流飙車回校,絞盡腦汁的提問流觞橋那邊的小亭子是否找過時,夏霆才驀然想起還有這麽個地方。
果然逮個正着。
姚逸被他提溜着回宿舍,先給封思遠和董乾打電話,而後灌下感冒藥塞進被子,乘那兩人還不在,正襟危坐在自己床上,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姚逸很想裝睡,被他一腳踹醒,心想夏同志真是愈發了不得了,以前還被他吓哭過呢。
然而他癱着臉,半響後還是屈服于黑惡勢力下:“表白被拒。”
夏霆差點從床下掀下去,失聲道:“什、什麽?!”
他猛地撲到姚逸腿上,大驚失色:“你說什麽?你跟他說了?!”
姚逸死魚眼。
夏霆比姚大仙自己都驚慌:“他什麽反應——那怎麽辦?”
姚逸聲音涼涼的,唯恐局勢不亂道:“我要是知道,會在外面吹冷風?”
夏霆險些被這個不靠譜的小王.八.蛋氣哭。
“蔣明流應該不是多嘴的人罷?”夏霆咬牙,眼神閃爍道:“實在不行……”
姚逸心想實在不行怎麽地,殺.人滅.口啊?
“也不對啊,他今天那麽着急的樣子?”夏霆想了想,下意識多嘴一句,說完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果然姚逸很感興趣:“着急?”
夏霆沉默片刻,冷笑一聲滾下床,拒絕與此人繼續對話。
于是姚大仙成功的躲過一場嚴刑拷打——天知道,以蔣明流的性格來說不急才是怪事,他根本一點也不意外。
另一邊的蔣少爺差不多也是通宵未睡,大早上還跑來跑去,此時吸溜着鼻子可憐兮兮的往宿舍走,邊走邊想這次姚逸被他這麽落面子,約莫不會再來理他了,現在該怎麽辦?
以往姚大仙裝X高冷都是少爺賠笑貼上去,這回蔣明流算是有賊心沒賊膽,卻不知應如何收場,難道真的就這麽路人了?
好在快要過年,等過完年……等過完年姚逸說不定把這事兒忘了,他再去聯系,也許到時候姚逸想通了就不想和他撿肥皂了。
他這麽想着,心裏還是有點空落落的,姚逸對他好确實不假,可總是很隐秘,若非蔣明流成長環境致使他對這方面極敏感,還不一定能注意到——畢竟姚同志總是癱着臉一副冷淡模樣,好似世上除了修仙就沒其他正經事能讓他記挂。
所以他既意外,也很有些拿不準、看不出姚逸究竟是否還會待他如初……當然是那種沒有歧義的如初。
于是他回到宿舍、爬上床、心情郁郁的翻手機,而後忽然收到姚逸的信息時,心跳倏地加快。
慌忙點開,發現是一條轉發:
【分享@南京頭條的微博 #南京身邊事# 鱷魚和烏龜杠上了……】
蔣明流:………..
蔣明流:………..
蔣明流:………..
蔣明流十分用力的戳字:這啥玩意?!
姚逸:轉發。
蔣明流:……
他憋住那句你是大哥你居然還有心情發這個,生怕姚同志只是一時忘記了“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索性自欺欺人的假裝他們昨天有一場普通的面基,随即普通的回了家,沒有任何出格的事情。
于是高興中帶着點說不出的五味陳雜,插上耳機點開視頻,然後被逗的哼哧哼哧直笑。
他琢磨再三,不知說點什麽好,便扔了張表情包過去。
姚逸與往常一樣,回了張怼他的表情包。
蔣明流又選一張。
而後等半響,對面沒有發出新的消息,不由松了口氣,感覺砰砰跳的心落回原處。
這便是告一段落的意思,或許姚逸有事,又或許只是懶得回——都是大仙能做出的正常反應。
放下心的少爺定了個鬧鐘,開始補覺。
聖誕時蔣明流去了趟工廠,沒有趕上女同胞們送的紅蘋果以及班長同志發給單身狗的“安慰獎”,倒是回來後姚逸留了個給他——在圖書館。
他方才知道姚同志很少去教學樓自習室的,圖書館才是他家,尤其是午後蹲在角落裏犯懶,被管理員反鎖了門也懶得開口吱一聲。
圖書館有十幾層,分很多區,對于蔣明流這種連課都不上的同學而言基本就是個迷宮,饒是他方向感極好,收到消息後也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人。
姚逸在看一本薄薄的書,像是小說,蔣少爺好奇的瞥一眼,發現封面上赫然寫着《中國歷代政治得失》,手邊還有個A3版紙如同字典厚的摘抄本。
說肅然起敬那都是輕的,得用仰望烈士的眼神看。
不知是他罕見的戴了眼鏡的緣故,還是沉浸在“政.治.鬥.争”中尚未自拔的緣故,聽聞有人走近,擡首時的眼神冰冷帶着審視,刺的蔣明流放書包的手一頓,竟未能坐得下去。
不過旋即看清人,他又挂起了熟悉的看待凡愚的表情,仿佛頗為嫌棄的用下巴點點對面的座位,沒有半點赴約的熱情。
大抵在這人身上就找不到熱情這兩個字,蔣明流心想,枉他糾結再三心驚膽戰過來,敢情人家一點沒在意耶?
這種微妙的失落感和放松感??
作者有話要說:
騷瑞啦,因為被流放了...(誤)你們能想象早晚班加班,然後別人調休我還沒有調休的日子麽....
差點沒累死在河南(哭),前幾天腿疼的睡不着覺,站都站不穩。
總裁夫人又給我找了個新任務,上次是說流放菲律賓,被神助攻老板及時阻止了;這次是讓我去考GRE,不去菲律賓了,去澳洲,說澳洲空氣好,對家人身體也好......
說實話我确實有點猶豫的,當初不怎麽想去菲律賓,是因為那邊的工作簽證實在不好辦,去要那邊的公司出很大力,很麻煩,而且我身無長物的,去了給總裁丢人。
如果是考GRE出去讀研,出來工作是現成的,前景也不錯,反正有後臺(×)......
但是呢......
我看了看我大學時的績點......
別說3.0了......
2.5都不記得過沒過......
我還挂過科......
......
......
我以前明明是個好學生來着TvT
其實我是比較想在國內讀個在職研究生,但是估計公司這五六年在中國都不會有太大發展,所以總裁就想讓我出去,可是憑我可憐的績點(哭),出去很難,估計還要總裁找關系寫推薦信。
最關鍵是獎學金不用想了啊,辣麽貴,寶寶要賣腎(暴雨梨花哭)......而且如果我對夫人直說,肯定又要被罵了TvT,可是我都上班了啊,怎麽還能要爸媽出錢出去讀研......
窮比瑟瑟發抖......
怎麽破,明天夫人來接我搬家,TvT我該怎麽破,心累累。
同志們一定要好好努力啊TvT老大徒傷悲!!
哦對了,因為出差原因,後面大多是存稿箱,麽麽噠啦,可能評論不怎麽能回複了TvT要記得評論啊,要記得想我啊,哪天被流放了記得打CALL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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