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唐父燙了熱水腳, 再泡了一個熱水澡, 整個人舒坦了許多。

“明兒你可別出去了, 就在家老老實實的呆着。”

唐阿麽最見不得家裏人身體有恙了,所以特意囑咐了唐父一句。

“成,咳咳, 聽你的。”

唐父喝了一口熱水,砸了砸嘴道。

幾日過後,風雪都停了, 可是地上還是鋪成的層層積雪, 像極了一床床的大雪棉被,還不帶折痕的, 一眼望去,平整順溜極了。

唐父一大早就起來了, 打開房門一看,雖說積雪多, 可是好在沒有再下了,每年都會停幾天後再下的,而這幾天村裏人做的最多的事兒就是——宰年豬。

“這老伍看天的眼力可真行。”吃早飯時唐父說道。

昨兒晚上伍柱的父親來到唐家串門, 特意說了今兒要是不下雪, 他們家就宰年豬,讓唐家一塊兒去伍家鬧熱鬧熱。

“聽伍柱說他們今年的年豬肥着呢!看來又是一個好年頭。”唐阿麽道。

農家裏的豬要是長的好,肉多,來年一年的日子都能有些肉吃。

“在伍柱看來他家的什麽東西都是好的。”

唐風可沒忘記伍家的那條小奶狗。

唐阿麽聽完笑道,“這樣的人才好呢, 不嫌棄自己的出生,那村子南邊的何家二漢子,可不就是早年讀了一些書,識得了些字,被他阿父送去縣城跟着一個賬房先生學了幾年,娶了一個城裏夫郎,啧啧,這十幾年都不曾回過村子,可不就是個白眼狼。”

唐父哼笑了一聲,“少去聽一些村裏的雜碎嘴說三道四的,不清楚人家的家事就別亂參合,省得日後打自己的臉。”

“本來就是這個理,那何老叔兩口子可都在呢!他連自己的阿父阿麽都不回來看看,還說不是白眼狼,就算不是,也是在城裏呆久了,嫌棄我們村呢!”

唐阿麽不悅唐父的話,正着臉不停的說道。

“別胡說!趕緊吃了飯去伍家幫忙去!”唐父吃完一抹嘴,起身就走。

“哼!每次一說不過就知道往外走!你們吃着,吃完也到伍家去看看。”

唐阿麽喝完碗裏的最後的一口粥,抹了抹嘴也走了。

“哎。”

唐風和林雨默默的吃着飯,當着背景。

等唐阿麽踏出了竈房,兩人才相視一笑。

唐風和林雨到伍家的時候,伍家的大肥豬都已經刮掉了豬毛,開始開膛破肚了。

“阿風小兩口來啦,快進來坐。”

伍阿麽正在端豬血進竈房,滿臉笑着看着進院門的唐風和林雨說道。

“伍阿麽。”唐風叫道。

“伍阿麽。”林雨叫着,然後直接跟着進了竈房幫忙去了。

“快過來,過來看看,咱家的年豬,啧啧,怎麽樣!”

伍柱穿着一身黑,身上還沾了些豬血,背後是正在破肚的肥豬,沖着唐風咧着大嘴得意的笑着。

………

在有絕對潔癖的唐風眼裏簡直是慘不忍睹的情景。

不過,也不能掃別人的興頭,畢竟,唐風看了看伍柱身後的肥豬,确實有些肥,這是農家人風雨不改去打的豬草給養的,确實也不容易。

“是個好豬。”唐風中肯的說道。

“那是!我養的!”伍柱自得的說道。

褲腳被什麽扯了扯,唐風低下頭就見上次見到的那只已經長大了不少的小黑正在腳下望着他。

唐風輕輕伸出腳想碰一碰它,結果這才剛動作,小黑就誤以為唐風要傷害它,開始龇牙咧嘴起來。

無奈,唐風側身往堂屋裏走去了,他不想看剖豬。

來幫忙的除了唐風家,還有三戶人家,一家姓朱,叫朱大膽,村裏人宰年豬都是找他,聽說是他從小膽子就大,十二歲就能冒着膽子殺豬,于是他便給自己取了一個外名,叫朱大膽。

朱大膽是個高胖的大漢,和林父一樣,嗓門大。

他正在理豬腸子,一邊理一邊還和身旁的伍父大聲的聊着昨兒夜裏吃的啥,這讓離他最近的一位幹瘦漢子是滿臉的受不了。

“你惡心不惡心!”

“怎麽!王老三你說我哪惡心了?”朱大膽故意将手裏還未處理完冒着熱氣不說還帶着屎臭味道的大豬腸往王老三的面前一湊,惹的那王老三直後退。

“走開!走開!”

“幹活兒!幹活兒!別鬧騰!”一個長的敦實的漢子一邊幫着拉豬腸,一邊吼着朱大膽和王老三兩人。

“吳老大,你從小就只會這兩句!怎麽就不見你幫我一次!”王老三拼命躲着一臉惡意的朱大膽時抽空沖着吳老大叫嚷着。

“随他們吧,自小就這德行。”唐父将豬尾巴給割了下來,這可是好東西。

唐風在堂屋裏轉悠了一圈,發現除了幾個小孩子在裏面鬧騰以下也沒什麽好看的,于是便出了堂屋。

“唐風,來,幫你朱叔一把!”

朱大膽舉着手裏的豬大腸對着出堂屋的唐風喊道。

“那可別,我表哥可愛幹淨着呢!”

伍柱又提了一桶熱水出來,看見朱大膽的行為後趕忙說道。

這小子居然知道自己愛幹淨,,唐風感覺非常意外。

“就是!你當人人都喜歡這味道啊!”王老三躲在吳老大的身後,沖着朱大膽直嚷。

“哼!自小就這麽膽小如鼠的!丢咱漢子的臉!”朱大膽最看不慣王老三那慫樣。

唐風見朱大膽的注意力從他這裏轉移開了,立馬邁步進了竈房。

“風哥哥!”

結果剛踏進竈房就被一聲軟綿綿的叫聲給激的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終于看到唐風的魚哥兒趕忙放下手中的蒜,跑到唐風面前,“風哥哥,你也來伍阿麽這裏了啊。”

“呃……。”

你這都看見我了,還問這個,不顯得多餘嗎。

唐風用別人察覺不到的角度抖了抖身體,想要把身上的雞皮疙瘩甩開一些。

“我阿麽昨兒讓我多和周圍的人家走動走動,所以我一聽見伍阿麽這裏有事兒,我就來幫忙了。”

其實是魚哥兒看見唐家夫夫往伍家走去,沒多久又聽見伍家傳來宰豬的聲兒,心裏琢磨着沒準兒唐風也會去的,所以想來個“偶遇”的魚哥兒便跟着來到伍家了。

而歡阿麽臨走時是和好幾個離的近的人家都說了魚哥兒會在李家院子住下,讓他們多加關照後才走的,所以伍家見魚哥兒上門來,自然也不好多說其他,畢竟李老伯在村裏有些威望。

想起魚哥兒的那聲“風哥哥,”唐風将目光尋找到竈房裏正在忙碌的林雨。

林雨正好擡起頭,對上唐風的視線,兩人這麽對望了一會兒後,唐風趕忙快步走到林雨的身邊,“我幫你吧。”

魚哥兒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唐風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往那半點也比不上自己的林雨身旁去了。

林雨挑了挑眉,移開了一點,留了一個位置給唐風。

“阿風啊,今年你可得好好的吃上伍阿麽家的年豬,往年你都沒來過呢!”

伍阿麽的爽朗勁兒就一直沒有斷下來過。

“對,使勁兒吃!把你往年沒有吃過的都給吃回來!”一邊幫忙的吳老大的夫郎也是個爽朗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就光看着伍阿麽家的肥豬我都眼饞,更別提我這咕咕直叫的肚子了。”

唐風這話讓竈房裏的阿麽們都笑了起來。

魚哥兒見自己用插不上話,又想起自己和阿麽的打算,便走過去輕聲說道。

“風哥哥,這竈房哪是漢子呆的地兒啊,你就不出去走走?”

“這是什麽話,就只能我們哥兒進竈房?漢子就得吃來張口,穿來伸手?呸!想得美!唐風,好樣兒的!你就得給外面的漢子們做做樣兒!”

王老三的夫郎性子潑辣,和唐阿麽一樣,有啥說啥,他最不喜歡漢子端着什麽鬼架子不做一點家務活了。

“就是!別說,我家那口子就是那德行,怎麽都說不住。”朱大膽的夫郎一拍大腿,對着其他阿麽開始抱怨朱大膽的“劣行。”

魚哥兒見自己說的話不僅沒有勸走唐風得到對方的好感,反而還被這一屋子的阿麽給順帶說了一句,更加的适得其反,頓時心裏就不是滋味。

“我們家不興這些。”唐風幫着林雨擇着菜,看着站在他們眼前滿臉尴尬的魚哥兒說道。

“那我幫你吧。”

魚哥兒死活不願意離唐風遠一些,連忙說道。

“魚哥兒!我要的蒜呢?在哪呢?趕緊趕緊,我這急着用呢!”朱夫郎正準備炒菜,對着魚哥兒喊道。

唐風眨了眨眼,“你忙你的吧。”

魚哥兒是滿心的不情願,可是也不能撂殼子走人,只能回到剛剛呆的地兒,慢慢的剝着蒜。

“夫郎。”

唐風湊近林雨,低聲叫了一聲。

“嗯?”林雨側頭望着唐風。

“你真好。”

林雨聞言,往魚哥兒那瞟了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唐風,“好在哪?”

唐風故意思索了片刻後,回道,“哪都好,就是你身上的毛,我覺得都是最好的。”

林雨:……………。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之《夫郎的毛》

夜裏,唐風夫夫正準備溫情四射的時候,唐風突然想在此前再多說幾句調情話。

“夫郎~”

唐風深情的叫道。

“夫君。”

林雨也有些羞澀。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讓我着迷,即使是你的手指,你的指甲,你的手毛……”

林雨的臉僵了僵,“還有手毛?”

而正說的起勁的唐風卻聽成了“只有手毛?”

于是怕自家夫郎不滿意的唐風趕忙又繼續道,“還有腿毛~”

“……………”林雨沒有說話,唐風以為他還不滿意,于是。

“背毛~”

“………………”依舊沒有回聲,唐風再接再厲。

“頭毛?”

“………………”臉已經黑成某包公的林雨。

還不滿意,看來我得放大招了,唐風得意的想着,幸好他留了一手。

“ying 毛~”

砰!

被踢在地一臉懵逼的唐風,“????夫郎,你踢我做什麽?還不滿意啊?可是你沒有其他的毛可以誇了啊。”

包公臉加關公臉的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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