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hapter 38 擡腿小天使
可能人一生必須要做一些看起來很詭異的事情讓自己顯得與衆不同,是被上天揀選的人。就像是小時候走磚縫一定要數着雙數一樣, 莫名的念力。
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 蘇阮阮腦子當中萌生了自己要去爬校長窗戶的沖動。但終究還是甩開了這個詭異的念頭, 重新讓理智的大腦占領高地。如果她真的去爬窗戶, 她說不定會被記錄到學校十大傳說中去, 比如說夜半女鬼爬窗戶等等。
人總不能成為一個傳奇的,她還是庸常無為的一個人,哪怕做學生會主席也不能做全校的, 雖然說院系級別的保研也是穩妥了但總覺得似乎是九十八分和一百分的距離, 天壤之別。她感覺能力很是不夠, 但這種時候還容不得她去思考這些東西。
穿紅戴綠的姑娘們從她面前走過和她打個招呼, 她這才想起來今天戲劇節的節目又要彩排一遍, 後知後覺想起自己毫不稱職,從兜裏翻出手機來這才看見無數個未接電話。
許之煥今天去比賽了, 所以原本能夠分擔的事情都到了她頭上,她自己忙着陶安安身上發生的詭異事情, 竟然下意識屏蔽掉了閑雜人等。
匆匆趕去, 一個接一個回複電話,電話裏的人語氣各異, 焦急地跟蘇阮阮不來就天塌了一樣的, 帶着嘲諷口氣嗤笑她不稱職的, 還有語氣平淡不知道這回事的,還有大吃一驚發現蘇阮阮你原來沒來!各種人在電話裏折磨她的耳朵,從圖書館繞往活動中心, 遠遠看見了陶安安,陶安安坐在河邊凝視河水,看起來沒有跳下去的意思,但也不排除會突然跳下去的可能。
蘇阮阮有心将她捏碎了重塑一遍,咬牙切齒地走過去,發覺陶安安在低頭看書。
“你在河邊做什麽?看書不能去自習室嗎?”一把奪過那本書來,牽着陶安安的手臂将她拉走,直到看着陶安安哪怕短跑也追不到河邊的距離,才松了手,大家都氣喘籲籲。
蘇阮阮這才拿起書來,一眼,陶安安在看傳播學概論。
“……”瑟瑟地将書還回去,蘇阮阮臉色一紅,“沒事在河邊呆着,出意外怎麽辦?”
“沒有。”陶安安一手捧着書,另一手比劃着給她解釋,臉色很是凝重,“因為在河邊遇到了吳思瑤,我覺得她的消息來源比較廣,正好就讓她幫忙打聽打聽那條河什麽的,說是我要推一期公衆號,她剛走,剛剛有只貓在我旁邊,我就坐下來了,沒有別的意思。”
“哦。”蘇阮阮別過臉,“那我先走了。”
“不用擔心的。”
“哦。”蘇阮阮又扭過頭來,“那河邊很危險,那也不許去,以後都到別的地方說話。萬一滑下去呢?”
“沒事。”
“什麽叫沒事!你是不是有問題!我——”蘇阮阮聲音擡高八度,又陡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擺擺手,“不要這樣讓人擔心啊!”
“……好。”
“西大橋和宋敏還吵架呢?”既然都打開了話茬,蘇阮阮也就不急于去看彩排現場,反正現在這個時間大家都是在換衣服,燈光還在調整,晚幾分鐘也沒有關系。
“宋敏早上不在,喬西路也不在。”
“……要是再吵起來你就到我家住。”
“別鬧。”陶安安聲音平和,蘇阮阮陡然間覺得很是頹喪。陶安安究竟是經歷了什麽事情呢,自己在她面前就顯得幼稚而浮誇,她倒是巋然不動,好像一座豐碑一樣屹立——只有自己變得越來越容易被牽動情緒,她在乎陶安安,愈發暴露出自己的軟弱來。
真是難為情,明明應該是高冷的形象啊,然後很有能力很帥氣的樣子,在陶安安面前就軟得像布偶娃娃,可以被捏來捏去還笑呵呵的那種。
“我沒有。”只好幹巴巴地回應道。
“過來。”陶安安輕喚,手上好像攬羅小雞仔一樣,手腕空抖,将蘇阮阮牽過來。
“我還要去看她們彩排。”蘇阮阮別過臉。
“那你去吧。”竟然一點都不留,陶安安原本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
“好。”
可能人一生就是要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來紀念活了這一生不虛此行。
蘇阮阮坐在第一排,拿着可能是整個陸島大學聲音最響的麥呼風喚雨,燈光暗一點啦暗一點,你們偏臺了偏臺了。
難得一次的活動可以交給新聞系來做,整個夏日聯歡終于輪到了新聞系坐莊,而校學生會輔助,其實說白了就是系裏掏錢,學生會的人來做,僅此而已。而今年校學生會拉贊助的外聯部似乎沒有系裏的外聯部厲害一些,所以顯得校學生會沒有什麽存在感。
但是存在還是有的,校學生會的主席也是一個女孩子,她只露了個面就走了,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夏日聯歡會是整個學校的大活動,自由市集周,戲劇節,水上運動會,以及社團文化節都是夏日聯歡的內容,自由市集周很快就要到來,戲劇節也即将開幕,剩下的是水上運動會,整個活動有條不紊地展開,蘇阮阮抽身出來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
直到她準備給陶安安打個電話回家,然後明天終于迎來了真正的周末。她才理了理自己額際的頭發,将頭發統統推到後面去,露出額頭來,她拍拍額頭,意識到确實是有一顆痘痘,頹喪地将頭發散開,抖三抖。
抖落這一瞬間她擡眼看見了校長辦公室的窗口。
校長辦公室在一個叫什麽樓的辦公樓的一樓,校長喜歡那裏,據說從那裏探出頭去,可以嗅到丁香馥郁的香氣,可以看到學校的假山和潺潺的小溪,地形也比較開闊,陽光細碎地鑽入辦公室裏,那是整個學校最好的辦公場所。
這是校長自己說的。
但是校長辦公室破得叮當響,幾把椅子幾張長桌就湊成一間辦公室,一個大書架,裏面塞了書和文件,中間有布簾子作為隔間,隔間裏面是一張單人床,露出寒酸的三條腿來,另一條腿是木頭撐起來的,墊床腳的是兩塊紅磚。
這辦公樓在學校裏也是元老級別的樓,甚至很久都沒有翻新,只有專家來視察的時候會給它塗上一層漆,就好像是趙樹理在《小二黑結婚》裏面寫,驢糞蛋兒上面塗了一層霜。
蓋着脂粉讓它顯得不是那麽破,但這也是建校以來留下的唯一一幢建築物,古老得讓大家都得叫它爺爺。
因此,窗子也不是那麽牢靠,有時候校長會拿根筷子別住窗戶,不讓它随風打開,讓丁香枝探進窗戶來。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誰知道校長就真的一股文人做派,這麽窮酸,這個辦公室哪怕大敞開門,賊進來也會施舍一點錢再走的。
蘇阮阮站在窗子下面,擡腿邁上窗臺,如是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真的!是,輕松向!
端午節更文有獎的活動,日更一萬,連更五天……(捂着腎)看看我能不能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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