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盟友或敵人

微雲卻是沒有理會他，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見，只是淡淡道:“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黃瑞問得戰戰兢兢，不會是到荒山野嶺殺人滅口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女人氣量太小了！

微雲瞟他一眼，奇怪道：“不是要對付韓先生？”

“啊，哈哈，對啊！韓先生……”黃瑞誇張地大笑起來。

微雲面無表情地看他。

黃瑞終于撐不下去了，勉強收起笑容，望向陶西和路寶山，“我去叫江琪和連心？”

陶西考慮到這地方古怪，搖頭道：“還是讓她們休息吧！”免得被一網打盡，到時候連個營救的人都沒有……

微雲不知他心裏所想，率先出了院門，三人随後跟上。

幾個人順着青石小道，很快就到達目的地，竟然是昨天他們進來時經過的一個小飯館。看這門可羅雀的景象，就知道裏面生意實在不怎麽樣。陶西和黃瑞都覺得很奇怪，明明人跡罕至，為什麽還要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開這樣一個飯館？

掀開門簾進去，店內僅擺着寥寥幾張方桌，櫃臺裏面竟然沒人。

需要整頓啊！這是黃瑞的第一個感慨。

微雲沖幾個人道：“先坐。”然後在櫃臺上敲了敲，發出叩叩的兩聲，不顧門上挂着“廚房重地，閑人免進”的警告牌，掀開簾子進了後廚。

不多時，微雲端出幾杯迷魂湯，大家不疑有他，老老實實地把湯喝了，都昏迷之後，她冷酷一笑，手起刀落，把人剁成肉醬，蒸成人肉包子。其實，她的真實身份，是孫、二、娘！

以上，是黃瑞個人腦內。

真實的情況是，微雲進去快半個小時了，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陶西道：“給連心她們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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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麽？”黃瑞雖然發出了疑問，卻仍乖乖地掏出了手機，撥號。

才剛一接通，江琪尖銳的聲音就從聽筒裏沖出來，“黃瑞！你們到哪裏去了？又丢下我們！”

“你這麽快就好了？剛才不是說要感冒嗎？才讓你休息免得勞累啊！”黃瑞按了免提，把手機拿遠了些。

江琪咄咄逼人，“見不得我好是不是！我告訴你死黃瑞，我跟連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着內疚一輩子吧！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恐怕是我們要有三長兩短了……”

那頭靜默了一陣，傳來了紀連心的聲音，“你們現在在哪裏？”

“在我們昨天經過的小飯館……”

紀連心猶豫道：“食物中毒了？”

“……比食物中毒嚴重……我們現在呆得地方，是個黑店，孫二娘開的黑店……我們很快就會被剁成肉餡了，到時候千萬不要來這裏買包子啊！”黃瑞慘兮兮的語調配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相得益彰。

陶西聽黃瑞越扯越沒邊，終于出聲阻止，“夠了吧？”

就在這時，後廚裏走出來一個魁梧的男人，胡茬叢生，眼神淩厲，身上還系着一條髒得看不出原本面貌的圍裙。那麽壯碩的一個存在，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人想忽視都難。

黃瑞和陶西都戒備地看着他，就連路寶山原本懶散的眼神都變得清明起來。

紀連心聽忽然不到他們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喂？黃瑞？在聽嗎？喂……你們怎麽了？沒事吧？……”

陶西回了句，“沒事，待會兒再跟你們說。”就挂斷了電話。

男人徑自拉過一條板凳坐下，面對三人的目光，不緊不慢地擦了擦手，“我是這裏的老板，大家都叫我楚大叔。微雲說，你們想對付姓韓的？”開門見山，毫不含糊。

陶西聽他話語間對那人好像不怎麽客氣，試探道：“你認識韓先生？”

“見過，是個狠角色。”

連韓先生都知道！黃瑞不禁肅然起敬，沒想到這小小的潞城居然也是藏龍卧虎。

陶西道:“不知道你有什麽辦法？”

楚大叔哈哈一笑，轉而輕蔑道：“我沒打算幫你們。”

陶西惱火道:“那你出來幹什麽！”

楚大叔斜眼睨他，擺出了一副長輩的姿态，“我來，是讓你們離微雲遠一點。”

……什麽情況？微雲不是帶他們來尋求幫助的嗎？現在這麽反而像要被甩掉？陶西心裏一緊，不肯示弱道:“我們已經達成協議，微雲答應過會幫我們。”

“呵！你們幾個不厚道，明知這趟渾水多深，一百萬就想拉她下水？”楚大叔冷冷一笑，“微雲不通世故，不代表我就好糊弄！”

楚大叔言辭實在太過犀利，陶西不由得臉熱了一下，抓住了關鍵，“所以這是你的意思，而不是微雲的？你是她什麽人？”

“我看着她長大，算是她的長輩。”

路寶山眯了眯眼，看着微雲長大的人，他會不認識？這楚大叔，為什麽要撒謊？

陶西卻不疑有他，“即便這樣，微雲怎麽說也是個成年人，何不讓她自己來做決定？”

楚大叔道:“微雲從小就內向，有很多事情，都要我替她把關。”言下之意，這件事情，只有他能做主。

路寶山正暗嘆這大叔說瞎話本事一流，黃瑞悄悄湊過來道:“他把微雲當傻瓜啊……”

楚大叔道:“何不大聲一點？”

“……”黃瑞把眼神移向別處。

“總之，我要說的只有這麽多。你們還是趁早走人的好，別逼大叔我親自動手。”楚大叔說完，起身欲走。

路寶山忽然道:“微雲呢？”

楚大叔眼神漸漸變得兇惡，啞聲道:“小子，聽不懂我說話是不是？”

路寶山堅持道:“我們要見微雲。”

“她不想見你們。”

“是她不想見，還是你不想讓她見？”路寶山嘲諷一笑，“楚大叔何必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楚大叔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活了幾十年，從來沒有被人用“卑劣”來形容過。“小子，你說我用了什麽卑劣手段？”

“微雲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出來，您不是比我清楚？”

楚大叔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兩眼，“名字？”

路寶山道:“告訴你名字，你會讓我們把微雲帶走嗎？”

“一碼歸一碼。”

“那就算了。”路寶山微微一笑，居然想直接走進後廚。

楚大叔眼中利光一閃，一字一頓道：“小子，別太過分。”

“我只是想找人而已。”路寶山無辜地聳肩，卻沒停下腳步。

眼看他就要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楚大叔伸手搭住他的肩膀，狠狠握住。沒想到路寶山反應極快，沒等楚大叔握實，一個扭身，早已脫離了楚大叔的掌控。楚大叔一愣，路寶山早已悠悠地踏進他的“廚房重地”。

剩下陶西和黃瑞面面相觑。

不一會，路寶山就抱着微雲出現在眼前。

陶西皺着眉頭道:“她怎麽了？”

“也許等太久，睡着了。”路寶山譏諷地看着楚大叔，“您覺得呢？”

“睡着”的微雲窩在路寶山的懷裏，也許是因為閉着眼睛的緣故，斂去了平日裏的淡漠，整個人有說不出的柔和。美人的睡顏，果真楚楚動人啊！

楚大叔毫無愧色，冷哼道:“不要給你自己多樹立一個敵人。”

“那您要小心了，我們有好幾個人，都有可能成為您的敵人。”路寶山說完，抱緊了懷裏的人，大步走出飯館。

陶西和黃瑞默不做聲地跟在身後。

楚大叔看着他們走遠，眼神變得玩味，自言自語道：“果然來了，難怪……”

路上，黃瑞百思不解，“那個楚大叔到底是什麽人啊？為什麽要管着微雲的事呢？如果楚大叔不願意幫我們，微雲為什麽要帶我們去見他？”

路寶山道:“這麽多問號，不如去百度一下？”

黃瑞嘆息道:“百度要是能解決問題，我們就不會在這兒了。”

陶西看路寶山抱着微雲的樣子，感覺越來越怪異。“你是怎麽知道微雲出事的？”

“猜的。”路寶山解釋道，“楚大叔一看就有問題，口口聲聲說為微雲好，可是他連讓我們當面問話的機會都沒有。再怎麽說也是微雲帶我們來的，沒道理一聲不吭撇下我們。”

這方面陶西也想到了，可單憑這點推理就下定論，好像有點勉強吧？他總覺得路寶山還有未盡之言。沒等陶西再說，就看見紀連心和江琪迎面跑來。

江琪氣喘籲籲道:“你們沒事吧……微雲？她怎麽了？”

紀連心一眼就看見窩在路寶山懷裏的微雲，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她還好吧？”

路寶山道：“沒事，先回去再說。”

明明寶山和他們才是一路的，怎麽看起來她倒成了外人？紀連心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默默傷神。

黃瑞安慰道:“別擔心，只是發生了一點意外。”

江琪瞪他，“這意外來得真奇怪！”

黃瑞強忍住怒氣，解釋道：“微雲也是為了幫我們才這樣的！那個楚大叔根本不想讓她參與這件事，還揚言要趕我們走！現在，我們又多了一個麻煩，你懂不懂？”

“哪裏冒出來的楚大叔？他是什麽人啊，那麽嚣張？他為什麽不讓微雲幫我們？微雲為什麽會暈倒？你倒是說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