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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睿這輩子沒幹過啥違反紀律的事情,唯一一次請家長竟然留到畢業前夕。

大學四年寝室裏的一衆好姐妹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不過一畢業也面臨着分別,考研的考研,工作的工作,出國的出國,童睿她們寝室四個人,結果都各奔東西,童睿就是本市人,留下了,她既不想考研也不想出國,不知道的覺得是孝心,其實她就是犯懶。

剩下三個一個考研,兩個出國,今天是她們的分別宴,四個人吃完飯又輾轉去KTV,一進去麥霸周冰就握着麥不丢,喻楊是典型的南方小女子模樣,一想到要分別就愁眉緊鎖。

其實童睿挺同情她的,她不想出國,可是父母一心望女成鳳,希望越大壓力就越大,想想還是她比較幸福,她父母對她是放養模式。想着家裏的幾個堂哥堂姐不知道當時選擇的時候是不是喻楊這種狀态。

“楊楊,你也別難過了,說不定出去遇上一個藍眼睛金頭發的外國帥哥,你還不想回來了呢?”童睿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反正不能的改變的事情就學着接受吧。

喻楊苦笑了一下,說:“睿睿有時候真羨慕你有那麽好的父母,就拿童教授來說吧,你看平時對你哪裏是父親,簡直是哥們兒啊。”喻楊父母也是老師,可是跟童睿家的童教授一比,那簡直是天差地別。

童睿父親童誠安是D大的物理系教授,別看平時上課的時候嚴肅的很,不過在女兒面前完全是個老小孩的樣子,平時幾個孩子想吃大餐了總去纏着他,他倒是樂呵呵的,都當女兒一樣。

“哎,你不懂,我們家也不像你看到的那樣,我最怕每年過年的年夜飯了,大伯母啊爺爺總拿我和堂哥堂姐比,每年我吃年夜飯都是一種折磨,我還想跑出去躲幾年呢。”童睿爺爺是D大附中的老校長,家裏算是書香門第,對兒孫輩的教育很是重視,幾個叔伯從事的都是跟教育相關的工作,堂哥堂姐個個也是學霸,從小到大給老人長臉了,只是到童睿這裏什麽傳說都打破了,所以每年的年夜飯也是對童睿的□□會,好在父母護着她,才讓她也還覺得無憂無慮。

“我說你們兩個小小年紀,前方等着我們的是大把美好時光,大把的帥哥,可不是讓你們兩個在這裏悲秋傷冬的。”阮琳往她們面前一人放一瓶啤酒說:“今晚的主要目的可是不醉不歸,可不是給你倆聊天的,知道嗎?”

幾個人相視一笑,抓起酒瓶豪氣的一起說:“喝。”

別看是幾個女孩子,個個酒量大的很,童睿家是開飯店的,用她的話說“喝酒是小時候必練的絕技。”周冰是能唱又能喝,最弱的是喻楊,從小家裏教育嚴格,在家滴酒不沾,大學選擇了離家最遠的地方,想着可以過一回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不過四年過了,還是有股柔弱感。

今天喝了兩瓶啤酒就說覺得悶要出去透透氣,阮琳也說想出去打個電話,兩人就相攜出去了,剩下童睿和周冰一人一個麥,從範玮琪的《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吼到《向天再借五百年》。

兩人正如此如醉的時候,就看到阮琳急急忙忙的從外面沖進來,說:“不好啦,楊楊被人拉倒隔壁包房灌酒了。”

“什麽”童睿和周冰都是一驚,這個KTV是童睿表姐幫忙訂的,來之前童睿反複問過絕對正規經營的,現在怎麽被人拉進去了呢?

“快走,琳琳,你快去找工作人員,我和冰先過去。”

整個歌城有三層樓,一樓是大廳還有賣東西的,二樓是大包,三樓就是小包和VIP,喻楊被拉進去的正好是VIP,剛走出門童睿又倒了回去,在桌上拿了一個空酒瓶,握在手裏壯膽,周冰見了也趕緊拿一個,兩個人跟電影裏面去打群架的一樣,不過就是背影稍顯單薄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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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睿撞開門的時候,喻楊正被一滿腦腸肥的男人拉着灌酒,童睿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這樣的場面激起了她內心壓制的另一面,她像是蜘蛛俠附身一樣,渾身充滿正義的光輝大步跨到喻楊面前,伸手拉過喻楊,然後一只腳踩在一旁的桌子上,用酒瓶抵着那個男人的胸口說:“你在敢把那雙爪子伸過來試試,看看姑奶奶能廢了你不。”童睿個子170左右,在女生中算是高個子,此時站在這個有點微胖的男人面前氣勢還算強。

這個VIP包房裏面還挺大的,男男女女加起來有十多個人,衆人見到童睿進來都有點不明白現在的情況。

有個男士正要起身了解情況,童睿以為他是來幫忙的厄,忙指着他說:“你給我坐好,要不然讓你腦袋開花。”

男子舉起雙手,有點投降的意思,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出來玩不就是開心的,這丫頭沖進來算是怎麽回事呢?好歹現在他是在宴請客人呢?

“姑娘,咱能先放下武器嗎,有什麽話咱好好說。”

“哼,當我傻呢?放下武器?你們這麽多人,我能放下嗎?”童睿是喝得比較多,可還沒醉糊塗,關鍵時刻還是很能自保的。

“不是,你總要說清楚吧,大家都是出來玩兒的,是不是?”男子有些惱火,莫不是哪裏來的酒鬼鬧事吧。

“你們玩兒就玩兒,拉我同學進來幹什麽?別裝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我要沒進來是不是想灌我同學的酒,灌醉了想幹嘛?一群禽獸。”童睿說完還很不雅觀的打了個酒嗝。

男子看着童睿身後的人,心想原來真不是來陪酒的,不過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自己只能賠禮道歉,說是誤會。

喻楊也拉拉童睿,示意她算了,男子說是喻楊喝醉了進錯了房間門,他們也以為是專門陪酒的公主,加上有幾個同事也是喝高了,所以才有了剛才拉着她喝酒的那一幕。

可是現在童睿的酒勁兒上來了根本不管那麽多,說是已經報警了,要告他們猥亵少女,這時候剛才被指着的胖男子也有點醉醺醺的不知怎麽了推搡了童睿一下,說:“別不知好歹。”

童睿不幹了,上前就是一腳,說:“姑奶奶今天還就不知道好歹了。”

喻楊現在被周冰攙扶着,正想上前勸童睿算了,腳下一滑,推了童睿一下,揮動起來的酒瓶直接落在了那個胖子身上,包房裏面黑漆漆的,他也是喝醉了以為童睿存心的,上前要給童睿教訓,場面一下子就混亂了,好幾個人趕忙上前勸架,剛才那個男子趕緊對今晚的客人說:“蘇總,要不您先走,我們處理這裏的事情。”

蘇南風本來就是給朋友面子才來這裏坐着發呆的,現在遇上酒鬼鬧事更覺得還是先走為好,他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看着都鬧心。

他想着先離開也好,等他們鬧鬧就好了,結果他剛起身才走過去一步,就突然感覺腦袋一疼,随着是一聲尖叫,然後就感覺有水淌到臉頰上面。

“哎呀,蘇總受傷了。”旁邊的一女的驚叫道。

一聽說蘇總受傷,對方的人一下就停手了,等閃開一個空隙,童睿她們才看到有個身穿襯衫的男子頭上流血了。包房裏面開着閃耀的霓虹燈,光速打到他臉上的時候就能看到順流而下的血滴,怎麽看怎麽覺得猙獰,一見到血童睿的酒頓時醒了一半,自己手裏握着那個酒瓶上正好沾了幾滴血,吓得她手一軟酒瓶摔地上了。

這時候琳琳也叫着工作人員來了,這邊的人也幫着包紮然後報警,呼嘯的警報聲由遠至近,童睿她們就這樣被帶到了警察局。

到警察局,再醉的都人都醒了,登記的是個年輕的女警官,讓她們拿身份證,童睿想誰随身帶這個啊,自然是都沒有,不過對方人卻帶了,受傷的人經過簡單的包紮和消毒,也一起做筆錄,知道她們是D大的學生,警察竟然要讓她們老師來接人,童睿哪敢,思來想去只得給老爸打了電話。

童誠安聽說寶貝女兒出事,心急火燎的趕過來,慌亂中還不忘拿上自己的身份證,教師證什麽的都帶過來了。

警察查看了一下,對方并沒有提出什麽過分要求,而且她們也還是學生,只是進行了一番教育然後讓她們離開了。

童誠安找到傷者,虔誠的拉着別人的手,說:“你好,我是童睿的父親,小女脾氣沖了一點,今天實在對不起,你放心你所有的治療費我們來出。”

蘇南風沒想到來者是童誠安,他認識,只是可能童誠安對他沒印象了。

“童教授久仰了,今天的事情也是我們不對在先,她們也是小孩子,我們要負主要責任。”蘇南風在外一向都是禮貌有加的樣子,雖然今天狼狽了些但說話還是挺讨人喜歡的。

童建安有些不好意思,說:“你認識我?”

“以前聽過童教授的課。”蘇南風确實也是D大出來的,只是認識童誠安可不是聽課。

“哎呀,那我更加要給你賠禮道歉了。”童誠安教過的學生很多,這一個還真記不起來了,既然想着是自己的學生,想來應該給錢了就不會為難他女兒了吧。

童誠安堅持要賠償,蘇南風堅決不要,兩人還僵持了好一會兒,直到童誠安把別人送走,童睿知道自己犯錯了,自始至終都低垂着頭,可不敢看他,到警察局的時候他們就只留下最開始那個男的和跟童睿動手那個胖子,還有一部分人帶着傷者去處理傷口去了,童睿不敢去見別人,倒是讓她父親還去跟別人點頭哈腰的道歉。

幾個女孩子坐上童誠安的車之後,還沒等童誠安說話,齊齊說:“童教授,我們知道錯了。”那樣子特真誠特悔過。

童誠安不舍得責罵,想來孩子們也是為了自保,伸出手一個個指了一下說:“你們呀。”

“童教授,你到前面的路口停一下車啊,我們今晚去周冰那裏住。”童睿跟正在開車的童誠安說。

童誠安問:“你不回家?”

“這麽晚了吳女士那一關我要怎麽過,她知道我出去喝酒打架非打斷我的腿不可。”童睿口中的吳女士是她母親,平時在家習慣了一口一個童教授,一口一個吳女士,童誠安他們就這麽一個愛女倒也由着她。

“現在知道晚了,知道怕了,剛才那股豪氣勁兒哪去了,說說你們一群女孩子啊,個個喝的醉醺醺的,還學人拿酒瓶打架,要是遇上蠻橫的主,我告訴你們,就不是等着我來警察局領人了,而是去醫院了,還有你們。”童誠安把車靠邊停了,轉過頭去看着後座上的三個孩子,說:“家長都沒在身邊,要是真有什麽好歹,我怎麽跟你們父母交代。”

“童教授,我們錯了。”後座那是齊刷刷的認錯聲啊。

童誠安已經習慣了,這幾個孩子一脫離他的眼皮底下就無法無天,一犯錯誤認錯态度良好,可是個個都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

“對了,睿睿,誰給你的錢,我記得你媽不是斷了你一個月的零花錢嗎?”童誠安記得前不久女兒才犯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錯誤,被她媽停了一月的糧饷,要不是他偷偷塞兩百給她,估計每天都得回自己家飯店去蹭飯。

被童誠安盯得心虛,童睿只好把表姐供出來了,說:“表姐幫我們訂的,我們沒花錢,只需要去玩兒就好了。”說到這裏童睿突然像想起什麽來似得,驚叫一聲:“哎呀,糟糕了,表姐讓我們酒沒喝完就給她存在那裏,我怎麽把這事兒忘了?”

童誠安見她那副樣子,瞬間就沒教育的心情了,氣的吹胡子瞪眼的,便威脅童睿說:“我得回家和你媽好好聊聊你表姐的事情。”

“別呀,童教授,這樣以後表姐肯定恨死我了,你看堂哥堂姐不理我,好不容易表姐不嫌棄我,同學們馬上就分別了,難道你讓我以後再這裏一個說話的人都沒啊。”童睿趕緊拉着父親撒嬌裝可憐,要被吳女士知道了,表姐肯定一輩子不會理她了。

“那以後可不準出去喝酒了,知道?”童誠安最怕就是女兒跟別的孩子一樣叛逆、自我,所以大學以前都是住在家裏,家裏也有門禁,可是大學之後想着她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便松懈了一些,可是他還是規定她不能去酒吧玩兒,不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孩子玩兒,更不能喝酒夜不歸宿。

“是,童教授。”童睿立即行了一個少先隊員的禮,然後谄媚的笑着說:“那,童教授是不是開車門讓我們下車呢?”

童睿這麽一說,童誠安才想起來剛才教育孩子們,是落了中控鎖的,“噠”一聲響,門鎖打開,幾個孩子像脫籠的鳥兒一樣,歡奔下車,關上車門,又是整齊的彎腰行禮,說:“謝謝童教授,童教授開車小心,童教授晚安。”

童誠安終于釋懷的笑了一下,說:“趕快回家休息,注意安全,半夜有人敲門不能開門······。”

“童教授您慢走。”幾個女孩怕他有喋喋不休的念下去,說完童睿留下一個飛吻,蹦蹦跳跳的往樓上跑了。

童誠安看到幾個孩子的背影消失在小區裏面才踩着油門駛上了主幹道,身旁的景物全速的往後退着,時間過得是真快,想着童睿剛出生的時候,營養不良也不足月,小小的一丁點,哭一下渾身都發紫。

他一直怕教育不好她,好在除了小時候愛生病折磨人,現在已經健康長大,他也自認為孩子除了貪玩一點嘴巴貧一點,還在正道上。

這事兒童睿以為搞定老爸老媽算是翻篇兒了,可是她沒想到從此她的生活中就充斥着她跟蘇南風的這段孽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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