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神秘的太醫

雲汐回到皇宮後,見到皇兄,聽到了更加震驚的消息。

父皇中毒了!

昨日深夜韌帝中毒,雖然對外封鎖了消息,但情況十分緊急,太醫束手無策,現下由大皇兄找來的心腹在治療中,剛剛保住性命。

“雲汐,還好你沒事。”雲勁臉色沉重。

“是秦歌保護了我,他……”雲汐想到幾個時辰之前秦歌為救她,胸口所挨的一刀,心裏又是一陣煩擾。

她坐立難安,想要馬上知道秦歌的安慰。

“大皇兄,秦歌他……”

“雲汐,你鎮定一點,他不會有事的。”雲勁只是低聲說,“現在父皇的情況還不明,等下還需要無痕來看看他,他又……”

他看了雲汐一眼,雲汐也望着自己的皇兄,有些不明他為何忽然不語。

“大皇兄,這次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想殺父皇還有我,你呢,是不是也有危險?”

雲勁冷冷一笑:“昨夜有人想行刺于我,好在影衛出動迅速,可惜逮着的那人服毒自盡,什麽都沒有問出來。”

“汐兒,你不用擔心,在宮裏皇兄定能護你周全,現下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日你受驚了。你的雲卿殿裏現下我已經派影衛周密保護。”

雲汐點了點頭,和蓮羅回到自己的雲卿殿。

換了衣服之後,始終還是惦記着父皇的安慰,便不顧雲勁告誡她不要出宮,和蓮羅兩個人帶着侍衛朝皇帝的寝宮來。

飛鳳殿外站了許多人,雲汐一看這些人,便知情況不容樂觀。

“大皇兄。”她向雲勁走了過去。

“雲汐,你怎麽來了,不是叫你待在雲卿殿嗎,真不聽話。”雲勁皺着眉輕斥了她一句。

“我擔心父皇安慰,實在無法放心。”

雲勁輕嘆一聲,神色有些複雜地望着她:“罷了罷了,終歸是要看見的。”

雲汐沒有聽清大皇兄的低喃,轉而問他身旁的老太醫:“胡太醫,父皇怎麽樣了?”

這胡太醫是宮中太醫之首,雲汐十分了解他的能耐,現下他居然站在這裏,這也令她有些驚訝。

胡太醫道:“禀公主,皇上方才又吐了次血,雪先生已經進去看了。微臣技微,不能斷言,不過依微臣看,這是好現象,皇上服了雪先生給的解毒丸後,似乎已經在慢慢的排毒了。”

“雪先生?”雲汐有些疑惑地看向雲勁。

雲勁點了點頭,“他是我手下的一位醫者,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邊,醫術了得。”

正說話間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一位白衫男子,身材颀長,但見男人的臉孔,雲汐整個人都如同被驚雷劈到。

而她身後的蓮羅已經驚呼出來:“驸馬爺!”

那男子卻沒有理會他們,徑自走向雲勁:“太子,皇上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毒素正在一點一點排出體內,再過兩個時辰應該就能穩定下來。”

雲勁松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無痕,謝謝你,你下去休息吧。”

“是,微臣告退。”

那白衣男子道,便欲轉身離開,卻忽然間被一雙手緊緊抓住。

一雙如水的明眸,此刻卻凝着淚光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臉看穿般。

倏然那雙手松了,雲汐慘白的神色輕喃道:“不,你不是他,不是他……”

雪無痕心下震動,收斂眸光,轉身離開。

雲汐看着他的身影,只覺又熟悉又陌生,胸口泛濫的那些激烈情緒,幾乎要讓她暈厥。

自看到他臉的那刻起,她就猶如被點仗般,完全驚呆在那裏。

那張臉是太熟悉了,明明是慕長楓的面孔,俊美絕倫,在夢靥裏出現過無數次,她幾乎夜夜都能見到。

但是他不是,雲汐盯着男人的眼眸,那雙眼睛不同于長楓的幽冷深奧,那雙眼是如止水般的寧靜深湛,而他人也比長楓更硬朗一些,他不是長楓啊。

“皇兄,他是誰?”雲汐深吸了幾口氣,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是雪無痕,我麾下的神醫。”雲勁看着自己的妹妹嘆息道。

“他長得……”

“是,他長得和你的驸馬很像。”雲勁看着自己妹妹如同被風霜打過的模樣,忍不住嘆息:“雲汐,雖然我從未見過你那驸馬,不過回京之後,別人都說他們很像,幾乎一模一樣,這也是我不想讓你見到無痕的原因,你現下見了他,心裏又要難過了。”

雲汐搖頭苦笑:“皇兄不必擔心,他再像也不是長楓,我想念長楓,長楓卻不能回來了。”

“公主,”身後蓮羅有些難受地扶住她。

乍見雪無痕之下,她也吓得幾乎以為是慕長楓又活過來了,但是仔細看,還是看得出這位雪先生和驸馬不一樣的。

不過剛才看起來那位雪先生的臉色似乎很蒼白,難道他也身體不好嗎?

但是太子說他是神醫啊,神醫難道還會讓自己得病?

大概是救皇上累了吧,蓮羅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蓮羅,扶公主回雲卿殿休息。”

“是。”她遵從雲勁的命令,扶着雲汐往雲卿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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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整個東宮的侍從都被公主的突然來訪給驚到了。

雲勁并不在太子殿裏。但侍衛又不敢攔住雲汐,只得火速派人去通知還停留在飛鳳殿照看皇上的雲勁。

“公主殿下,太子并不在東宮。”管事的公公想要阻攔。

“本宮不是來見皇兄,本宮要見雪無痕。”雲汐清脆的聲音道,她已打聽清楚雪無痕這幾日在宮內都宿在雲勁的東宮。

公公怔了一下,“這……”

“方公公,難道你是要攔着本宮?”雲汐挑了挑眉,聲音有些變得嚴厲。

“公主殿下,老奴不敢,只是這雪先生……雪先生現下得了風寒,正在休息,恐怕不好打擾,也無法前來觐見公主殿下。”

雲汐神色微動,便道:“那本宮去見他即可。”

“公主殿下,這萬萬使不得啊,不合禮儀啊,他畢竟是個男子……”

雲汐沒在吭聲,而是示意自己侍衛在前面引路,一路往裏走。

她前後細想,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些事,現下要全部弄清楚。

方才初見那雪無痕,他那張臉給她刺激太大。

但平靜後來細想想,總覺得那眼似曾相似,實在太過熟悉,再一回想,雲汐如遭雷擊,她認得那就是秦歌的眼睛啊。

但是秦歌……她很快想起小七對她講的易容變聲,再想到方才雪無痕近身時讓她聞到的血腥味,初時她以為是父皇的,但現在想來,若雪無痕真是秦歌,那他……

雲汐的心緒波動,有許多的忐忑和不安。

所以她不顧禮節,只想解開自己心底的疑問。

“公主殿下請留步,這萬萬使不得啊。雪先生這幾日奔波染了風寒,今日病情加重,發熱不止,現下剛喝了藥卧床休息,無法起身迎接公主聖駕。”

方公公說得聲音顫抖,眼看就要制止不住公主。

他越這般,雲汐的懷疑愈深。心裏波動得厲害,耳邊也似有轟轟的聲響,仿佛有什麽無聲的巨型的東西壓過來,蓋住了所有一切,令她的心口都有些窒息。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了,風寒,也太巧合了不是嗎?

“大膽,誰敢攔着公主殿下?”在雲汐的示意下,身邊的心腹侍衛已經大喝一聲,正待抽劍。

方公公頭皮發麻,只得神情緊繃跟着雲汐走進去。

雪無痕居住的這間寝殿裏熏着香,那香氣比起一般的熏香更濃重一些,足以遮蓋很多氣味。

雲汐靈敏的鼻息,很容易分辨香料的味道,她心一沉。

視線緊緊落到沉沉帳幕裏,躺在裏面的身影。

旁邊宮人端走的藥碗裏還留着未喝盡的藥汁,而另外一個宮人,正慌忙地替雪無痕撩上床上的幔帳,似乎不想讓雲汐看清楚。

雲汐秀眉一挑,一步上前,正準備撩開簾幕,就聽到男子低沉的聲音:

“臣的風寒甚重,不易拜見公主殿下,還請公主以玉體為重,不要離臣太近。”他這樣說,雲汐的手就停在了那裏。

“雪無痕,你的氣息聽上去很微弱。”雲汐蹙着眉,烏黑的眼瞳裏水光流動。

她神色凝重,揮退了所有宮人和侍衛,只剩下自己與雪無痕獨處。

方公公欲哭無淚,在雲汐貼身侍衛的長劍下,只得跟着走出去。東宮裏的侍衛,自然也不敢對公主殿下動手,一時間倒讓雲汐得逞,房間裏只剩下她和雪無痕。

蓮羅為她帶上門,知曉自家公主的意思。

雲汐的心在顫抖,手也忍不住地有些發顫,因為此時她已聞到了血腥的氣味,越近的距離便越發濃重。

感染風寒的人身上怎麽會有血腥氣,雲汐混亂的腦海,身體都有些顫抖起來。

她止住心神,不讓自己被那些激烈的震動和紊亂情緒壓倒,站在幔帳邊,啞聲道:“雪無痕,我想看一看你。”

“不可。”那虛弱的聲音沙啞低沉,“還請公主殿下離開,恕臣今日無法接見。”

“你……”雲汐覺得眼眶發熱,整顆心都抖得厲害,她真的很想看一看他,看看他是否安好。

“公主,請回吧……”那低低的聲音又再響起,充滿了疲憊,似乎在勉力支撐。

雲汐咬住嘴唇,素手終于用力撩開幔帳,然後看到了那張蒼白的面孔和他額上的冷汗。

“雪無痕,你……”

她随即看到他那白色裏衣上胸口滲出的血痕,正是秦歌被一劍砍中的地方。

她顫抖的雙手什麽都顧不得,按住雪無痕,細細看他的眼睛。

那雙眼,深邃幽黑,如同秋水一般,但又透着不羁與桀骜,那分明是秦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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