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喜歡她麽

鐘離九側身躺在了司空兮身邊,本以為如今他早已疲倦,吹了蠟燭不消片刻便能睡着,卻不想聽着身旁女子均勻的呼吸聲,忽然覺得呼吸有一絲困難。

借着月色,他側過身來微微打量即将與他聯姻的女子。

光滑的肌膚還透着病态的蒼白,小巧的鼻尖下兩扇鼻翼微微的起伏,眼睛緊閉,微卷的睫毛刷的便掃過了他的心。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撫上女子兩片微抿的唇瓣,拇指輕輕摩擦,帶起一陣酥麻的電流直擊心髒,酥酥麻麻的,仿佛螞蟻過境,他撐起了身體,閉上了眼睛,輕輕貼向女子的唇角。

女子似乎有所知覺,昏睡中翻了一個身。

‘轟’的一聲,有什麽在男子的心處炸裂開來,男子猛的睜開了眼睛,女子微軟的唇瓣正緊密的貼在他的唇上,帶着她特有的馨香,一步一步似乎浸滿了他的口腔。

女子似乎是有些冷了,睫毛顫了顫,悠悠轉醒。

在看到鐘離九時,茫然的睜大了眼睛:“千絕……師兄?你怎麽在這裏?”

鐘離九看着她微微錯愕的眼神,慌忙掩蓋下神色,冷哼了一聲道:“我不在這裏,你就一命嗚呼了。”

司空兮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猶豫着問出口:“是你救了我麽?”

她忽然想起,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她似乎是看見了那個一直調戲她的少年,皺着好看的眉焦急的向她走來。

原來是真的,他真的來救她了。

鐘離九放開她,翻身轉向一邊,輕哼:“你認為呢?”

許久不見司空兮回答,剛要轉身便聽到女子輕輕淺淺的聲音:“謝謝你,千絕師兄!”

這句話,猶如越着蒼梧山而來,一瞬間他們好像回到了蒼梧山上,還是那對愛鬥嘴的師兄妹。

或許司空兮永遠也不知道,當鐘離九看到她倒在血泊裏面的時候,他有多麽害怕,害怕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害怕再也不能和她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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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鐘離九見她醒來,心裏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陡然覺得心很疲憊。

在這無邊的黑夜中,一絲感動一絲複雜一絲情感,颠覆了司空兮的理智。她不知怎麽就把心中那句話問了出來。

“千絕師兄,你喜歡我麽?”

司空兮潮紅着臉,咬緊了牙,剛問出口理智便讓她想起了他們聯姻的條件,猛的一驚。

鐘離九卻在聽到這一句話時僵住了身體,喜歡她麽?如果不喜歡為什麽會那麽緊張呢?如果不喜歡怎麽會那麽害怕呢?

他的心驚了一下,随即慢慢平複,是了他緊張,他害怕,只是因為她答應要幫他取回這天下,為他喜歡的人占着位子罷了。

他沙啞着聲音堅定的回道:“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幫你當師妹而已。”

她問出後便後悔了,她知道他有喜歡的女子麽,還要她替她占位不是麽?

但是她覺得她不後悔,她只是想問明白,或許也想聽他說一句,他沒有心上的女子,他如今是真心的喜歡她,想同她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司空兮轉過身去,背對着他緩緩開口:“我知道了,殿下不必擔心。”

鐘離九聽着越發疏遠的稱呼,忽然心裏便怒氣翻騰,不知如何纾解。

司空兮瞧着劇烈起伏的鐘離九,不明所以。出聲道:“我去離水那裏睡吧,殿下睡在這裏便好。”

鐘離九壓抑着怒氣,語氣冰冷:“不用!”伸出手按住了她。

她也不再言語,兩人已經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她緩緩轉過身去,兩人背對着背睡去。

司空兮幾乎一夜未眠,但聽到背後男子綿長的呼吸聲後,才在天亮時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辰時三刻。

鐘離九睜開眼睛便看見司空兮光裸着肩頭,睡在他的身邊,頭微微靠近他的肩窩,溫馴的像一頭貓咪貼在他的懷裏,他不禁有些氣息紊亂,摸了摸女子的發間,又閉上眼睛睡去。

司空兮猛的醒了過來,在察覺到他慢慢的撫摸她的頭發時,臉色漸漸紅了起來,逃也似的向後縮了縮。

鐘離九壓抑着火氣,瞥了一眼身上汗濕的衣衫,閉上眼睛道:“幫我找一套衣服,要沒有穿過的。”

司空兮愣了愣,她這裏又沒有男人,怎麽去找衣服,還是幹淨的沒有人穿過的?

但這樣僵着又不是事,她見鐘離九一直閉着眼睛,咬了咬牙從他身上跨過去,迅速跑到衣櫥前,找了件衣裳就飛速的穿上了。穿完了還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看鐘離九有沒有偷看。

在确定鐘離九一直閉目養神時,才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鐘離九在司空兮看不見的地方,微勾着唇角,暗笑,這時候才想起來遮掩,他若有心想做什麽,早就晚了。

司空兮梳好頭,正欲打開門去叫離水,便聽見門口處傳來一陣喧天的吵鬧聲,司空兮僵在那裏,緩緩放下門栓上的手。回身看向鐘離九。

這厮穩穩的躺在床上,已經将先前穿着的中衣脫了扔在地上,瑩潤的胸膛袒露在空氣中,說不出的性感與陽剛。

司空兮不由得一陣失神。

很快屋外面就傳來了離水焦急的聲音:“小姐,皇後娘娘來了,快出來迎接鳳駕。”

司空兮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薛皇後來了?她來做什麽?為什麽自己這裏一出事她便這麽快的趕來?

不及細想,在看到床上還躺着的大活人時,猛的紅了臉。

若是薛皇後看見鐘離九在這裏,還這般模樣,不知下一刻華京會傳出什麽謠言。

說她勾引鐘離九?說她不要臉面?會不會有更難聽的呢?

她定了定神色,看向床上的人,瞄了一眼衣櫥道:“你快去衣櫥裏面躲一會兒,等薛皇後走了再出來。”

床上的人明顯沒有睡好,濃密的睫毛下一大片陰影,悠悠的說:“我為什麽要躲?”

司空兮急的直跺腳:“自然是,自然是不好!被薛皇後看見,說不定會傳出什麽。”

“傳出去就傳出去,我怕什麽?”

“我怕還不成麽?快些躲起來!”

“不躲!”

“躲起來”

“不躲!”

……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任司空兮如何說,床上的人就是不懂分毫。

司空兮無法只得在薛皇後進來時轉身走出去,示意離水去拿一件父親的衣服給鐘離九送來。

離水領命跑去了,走之前還意味深長的打量了一眼司空兮。她沒時間為她解惑,連步走到瑤兮院門口,朝薛皇後的方向盈盈一拜:“恭迎皇後鳳駕。”

薛皇後笑了笑,打量了一眼司空兮,便要走向屋中。

司空兮不動聲色的移步擋在薛皇後面前,語笑嫣然:“不知皇後所為何事,召司空兮進宮便好,怎能勞您大駕?”

薛皇後頓了頓,綻出了一朵笑意:“今晨鐘離九殿着人進宮說,你們今日便要啓程回霧國完婚,本宮代夕國為你送嫁妝來了。”說罷,手指了指擡到瑤兮院門口的幾十臺箱子。

司空兮了然的點了點頭。

薛皇後耐心的解釋完,擡起腳步便要推開門,司空兮唯恐她進去看見鐘離九,剛要說話,便聽見裏面一道男聲,夾着些微的起床之氣傳來:“薛皇後勿要進來,本殿下沒有穿衣服。”

薛皇後推門的手便停在了那裏,回身看向司空兮:“原來九殿下昨夜留宿在這裏啊,怪不得……”

司空兮只覺得頭皮發麻,該死的鐘離千絕,這時候說什麽話啊!剛要開口辯駁,屋內那道惱人的聲音便又傳了出來:“嗯,正是如此,本殿下昨日宿在了皇子妃的房中。”

皇子妃?饒是薛皇後再有異議,也無可奈何,尋了個托辭便帶着一衆宮人離開了。

司空兮看着遠處抱着衣服趕來的離水,微微撫眉。

待鐘離九穿戴好之後,離水便揣着好奇的心情盯着司空兮看,司空兮無奈的扶額嘆氣:“快去準備早膳。”

離水看着沉默的兩個人,不情不願的走了。

待離水走後,司空兮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九殿下昨晚是怎麽醫好我的病的?”

鐘離九正在挽袖子的手頓了頓,随口答道:“以身相許。”

頓時氣得離水眼冒青煙,握緊了拳頭,想朝他的俊臉打去以洩心頭之恨,在看到他眼底的烏青時,收回了手。

“九殿下今日便要回霧國麽?”

“不是我,是我們!”

“我們?我也要去?”

“不然你以為我來做什麽的?看你來了?”

司空兮嗫嚅着,想到剛剛團聚不久的父親,嘆了一口氣:“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給你半天時間。”說完這句,似是知道女子會讨價還價,複又開口道:“這已經是極限!”

說完便坐在了桌子邊,靜靜的吃起了早膳。

司空兮站在男子身後,微微堅定了神色。

------題外話------

收個藏,砸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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