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做個交易

司空兮這幾日一直呆在桃苑,九府這三日很是喧鬧,衆人都在布置着婚禮事宜。

司空兮看着滿院的大紅色,心裏也微微生出一種期待,像是長了觸角一樣輕輕觸着她的心,軟軟的有些酸澀。

鐘離九即将大婚的消息傳得到處都是。霧國也派人快馬加鞭的給夕國送去了書函。但實在是時間緊張,夕國也無法派人前來。

薛榮知道後,表現的沒有一絲異色,像是與自己沒有關系了一般。但姚玉芯立顏卻是在自己家裏摔了大片的東西。

“她怎麽能嫁給九殿下,你們說她那裏能及得上我半分?”姚玉芯站在房間裏對着一衆奴才大發雷霆。

下面的一衆人噤若寒蟬,都在不停的抖動。

沉默更是讓姚玉芯氣的臉色發紅,拿起一個花瓶又摔了出去,正好砸在了一個小丫鬟的身邊,小丫鬟吓的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姚玉芯正愁沒地方撒氣,陰狠的看向小丫鬟,剛要開口斥責,外面的侍女便如獲大赦的說道:“小姐,別生氣了,岑小姐來了。”

姚玉芯一聽,果然不再怒氣橫生,收了性子,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便向門口迎了出去。

“傾傾,你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去呢!”姚玉芯走向岑傾,拉起她的手,抱怨道。

岑傾只是笑了笑,打趣的說道:“我呀聽說有人又發大小姐脾氣了,所以來看看。”

姚玉芯尴尬的笑了笑,索性也不再掩飾,冷哼了一聲便拉着岑傾在石桌前坐了下來,開口道:“傾傾,你說明明那天九殿下對你有意思,為什麽後來沒有要你跟他一起走呢?”

岑傾笑意不達眼底:“沒有,九殿下對誰都很好。”

姚玉芯滿臉的不可置信:“不是的,傾傾,他就不喜歡我。”

“你呀,總是那麽敏感做什麽?”

姚玉芯不說話,徑自生着悶氣,突然開口道:“傾傾,還有兩天他們就要大婚了,我沒想到這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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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傾的手幾不可聞的顫抖了一下,随即若無其事的安慰姚玉芯道:“玉芯,我們與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想那麽多做什麽呢?”

姚玉芯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便要拉着岑傾去逛一逛首飾店,添幾件首飾。岑傾借故拒絕了,走出了左相府。

岑傾沒有回尚書府,而是去了皇宮的方向。她知道簡臨一直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保護他。

她淡淡的開口:“簡臨,你們都知道他要大婚了吧,為什麽你們都瞞着我呢?”

身邊除了風聲還是風聲,但她知道他已經聽見了,接着又說,像是自我安慰:“不會的,殿下答應我要給我一場盛世婚禮的。”她腳下一頓,似乎有些躊躇,但內心紛亂如麻,心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催促她,讓她不停的往前走。

簡臨一直沒有說話,岑傾忽然擡起頭,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他在墨桃下練劍,她便在一邊撫琴。她太想念那樣的日子了,她想她一定要早點回到他的身邊。

岑傾眸光一閃,走到無人的地方叫出了簡臨。

簡臨長期隐在黑暗之處,呼吸已經沒有多大的起伏,猛的站在岑傾背後卻吓了她一大跳。

她迅速平靜下來,看了一眼簡臨,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個信封。吩咐簡臨:“如果一個時辰後,我還沒從皇宮出來,你就把它交給殿下。”

簡臨無聲無息的看了一眼,拿着手中的信搖了搖頭,語氣冷冽桀骜:“尊主只命我保護你的安全。”言下之意就是這等事不用他做。

岑傾默了一瞬,目光淩厲的看向簡臨:“可尊主也說你們要聽我差遣。”

簡臨皺了皺眉,點點頭,隐向暗處。

鳳郁宮中,薛皇後正閉着眼睛靠在金座上,由着侍女為她扇着蒲扇納涼。

一個小太監悄悄的走了過來,躊躇了一會兒,見薛皇後正在休息不知道該不該打擾。

一刻鐘後,薛皇後才睜開眼睛,看向下面弓着腰的小太監,開口道:“什麽事情?”

小太監見薛皇後主動問起,便又一甩浮塵彎腰答道:“回皇後娘娘,岑傾小姐求見。”

薛皇後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随即點了點頭。

岑傾被小太監引進殿中,恭恭敬敬的向薛皇後行了一個禮,才道:“皇後娘娘,我們能否單獨談談?”

薛皇後看了岑傾一眼,略略斂下眉,片刻示意身邊的侍女都退下後,才端起茶飲了一口。

手托着茶杯,還未放下,便聽見岑傾一字一頓的說道:“皇後娘娘,可還記得霧國容皇後是怎麽死的?”

薛皇後手一僵,臉色微微發青。示意岑傾繼續說下去。

岑傾一笑,緩緩道:“昔日,霧國派容皇後親臨夕國,為即将大婚的夕文帝與玄墨墨主墨畫送賀禮,但誰也沒有想到不知為何,夕文帝最後卻是娶了薛侯爺的胞妹,夕文帝愛江山更愛美人,竟是又看上了容皇後,想方設法把她留在夕國,後來,容皇後在回去的路上便被暗殺了。”

岑傾頓了頓,看向薛皇後鐵青的臉色又道:“雖然對霧國的交代是山賊誤殺,但事實如何……想必薛皇後再清楚不過了。”

薛皇後定定的看向岑傾,笑了:“那又怎麽樣,與本宮有什麽關系?”

“自然有關系,因為給薛侯爺寫信讓其殺害容皇後的主謀就是你,夕國的薛皇後。”

薛皇後不亂分毫,淡笑着看向岑傾:“你沒有證據,說出去誰會信你?”

岑傾也笑了:“誰說我沒有證據,當年那封信現在可是在我的手裏。”

“你想要怎麽樣?”薛皇後猛的站了起來,指向岑傾。

“我不想怎麽樣,我只是想與皇後做個交易而已,一舉多得。”

……

岑傾走出皇宮的時候,不過才半個時辰。她看向右相府飄渺的笑了。

清晨時分,薛侯爺便奉命帶着兵将右相府圍了個水洩不通。

薛侯爺手握聖旨,旁若無人的命将士将右相府的門強行打開,管家看到薛侯爺不由得一愣。連忙躬身:“不知薛侯爺大駕光臨,小奴這就去告訴老爺一聲。”說罷就要着人去禀告。

薛侯爺冷笑了一聲,拉長了語調:“慢!”

管家不明所以,但也不好與司空智的勁敵相撞,只好又躬下身子,靜靜等待吩咐。

薛侯爺卻沒有說話,向前走了幾步,打量着右相府,忽然嘆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可惜咯!”

管家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卻又不敢擦拭,只好站在一邊忍着。

薛侯爺也沒心思再逗弄他,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的在他耳邊道:“去把右相府所有人都請來。”說到這裏頓了頓,看向管家不解的眼神,又解釋道:“九族!”

最後兩個字落在管家耳朵裏猶如重磅,九族?有什麽聖旨是要九族來接的?

薛侯爺勾起了唇角,望着步履虛浮的管家,唇邊閃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司空智在聽過管家的敘述後,沉默了許久,他看了看初生的太陽,無奈的笑了笑。

召九族接聖旨?不是滅族又會是什麽呢?司空智一向忠心為國,卻不知到頭來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

他将人都聚集了起來,一起走向前院接旨。

四長公主一直沒有說話,淡然的站在司空智身邊,三夫人卻一直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一臉興奮的猜來猜去,是不是皇帝要封賞?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又立了一功要升官了?

司空智一直都沒有說話,看着衆人神情各異。緩緩走向了前院。

薛榮在看到司空智與衆人時,眼裏滿是得意的神色。也不多加言語,着身邊的将士清查了一遍人數,核對後才徑直宣讀起了聖旨。

下面跪了右相府所有的人,就連一個倒夜香的小丫鬟也沒有漏過。

薛侯爺刺耳的聲音響起:“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右相司空智與風國來往密切,通敵叛國之據确鑿,朕心甚寒,明日午時滅其九族以儆效尤。欽此!”

司空智神色清明,淡定的起身接過聖旨,輕道:“謝主隆恩!”

薛侯爺看着司空智面不改色的臉,面帶可惜的拍了拍司空智的肩膀,心裏卻已經樂開了花。

明日午時,滅其九族?

司空智接過聖旨後,低下一片嘩然,有膽子小的已經哭出了聲音。三夫人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猛的一起身便暈了過去。四長公主很是鎮定,拍了拍低聲哭泣的司空憐的手,站起身來走到司空智身邊用力的握住了男人冰涼的手,神色鎮定的開口道:“哥哥糊塗,我陪你。”

司空智微微笑了笑,恍惚看到很久之前有一個素衣女子也是這樣溫暖的握着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語:“阿智,我陪你。”

司空智反握緊女子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溫暖。他忽然長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右相府上上下下一百五十三口人,全部押送到了刑部大牢,無一幸免。也許并不能說是無一幸免,至少司空兮是活着的。

司空智側身靠在牢房裏,想到司空兮心裏忽然便放心了許多。這一刻他忽然慶幸鐘離九選擇了司空兮,那麽以她現在的身份,必定不會收到牽連。

那個答應他會護她周全的男子,會代自己照顧好她的吧,那麽九泉之下他可以同畫兒講,他将他們的女兒托付給了一個靠得住的男子,想到這裏司空智微微笑了,輕輕揚起頭,望向以後再也不會見到的太陽,留下一滴蒼涼的淚。

------題外話------

風流最近開了一片新的神仙文,《醉夢仙林之畫上裳》可能明天後天才會審核完畢,簡介奉上一點,喜歡的歡迎戳進。可以看得時候我再通知大家。低沉版文案:七萬年前,神魔大戰。百萬天兵前,他手執畫念神劍将她斬于戰場之上。所謂攘除內奸。

三萬年後,鳳裳沉冤得雪,重聚魂魄。四萬年整,才得以重生。再見他時,他是九十九重天上最尊貴的遠古神祗,她還是那個遠古鳳族好吃懶做的懶散帝君,他把她忘的徹徹底底,她亦是不在乎的一笑而過。簡介未完,寫不下了,明天再接着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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