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淪為側妃

司空兮此時正在桃苑試嫁衣,她剛剛沐浴完,半濕的長發拖到腰際,微微打濕了豔麗的紅妝。

一邊管事的女官,微微打量着眼前絕美的女子,斂下神色,微微福身:“皇子妃,這嫁衣可有什麽不合适之處?”

司空兮撫着身上豔麗如血的嫁衣,只感覺手感極好,微微笑了笑說道:“很好,并沒有什麽不合适。”

女官點了點頭,司空兮便把嫁衣脫下遞還給了她。女官接過嫁衣并未多做停留,躬身帶着尚衣局的一衆人退了出去。

明日便是他們大婚之日,不知為何她卻隐隐心思不寧。撫了撫眉頭,喚來離水拿了幾本書,便坐在樹蔭下看起了書。畢竟大婚後她要以另一個身份出現,所以現在一定要充實自己。

鐘離九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裏,手裏大力的握着一封信,許久後信在他的手下變成一團灰燼。

他閉上眼睛靜靜的靠在後座,回想起信上的內容,疲憊的按了按眉心。久久未語。

夕國早已經着人快馬加鞭将書函承于霧慧王,霧慧王看到信後勃然大怒。即刻召了鐘離九入宮。

鐘離九接旨後,一刻未留,即刻向皇宮奔去。

鐘離九剛走到禦書房門口,便聽見裏面摔東西的聲音,想來皇帝現在正怒氣橫生,眼尖的太監瞧見皇帝最寵愛的九殿下前來,撞了撞膽子,尖聲喊道:“九殿下駕到!”

果然屋子裏砸東西的聲音停了下來,便聽見一道渾厚的聲音夾雜着焦急的喘息聲道:“讓他進來!”

太監躬下身子,忙為鐘離九打開門,引了進去。

鐘離九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向皇帝問安。

霧慧帝一甩衣袖,直接拂了鐘離九的禮,焦急的繞過案桌,語氣凝重的站在鐘離九身邊說道:“九兒,朕今日接到夕國來信,說是找到了殺你母後的兇手。”

鐘離九來時便已經收到了雲兒的來信,彼時他還不相信真是他所為,如今夕國要依附霧國,若不是真相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呢?

鐘離九斂下心中波濤萬千,疑惑的問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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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慧王眼裏閃出憤怒的神色,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夕國右相司空智,昨日在他府中搜出了證據,你母後當年的玉釵。”

說着拿出了一枚通體碧綠的上品玉釵。鐘離九瞳孔一縮,心中氣血翻湧,心中冷笑,果然是他!

霧慧王不過是覺得自己的女人死在他國,面子上過不去罷了,但鐘離九卻是不同的,那是生他養他的母後,那是給他所有溫暖的母後,他怎麽能放任她死的不明不白?

霧慧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恍然道:“你那位未過門的皇子妃,莫不就是司空智的女兒?明日……”

鐘離九想起幾日未見的女子心裏有些微微的起伏,随即冷笑出聲:“父皇,明日的大婚我要照舊舉行。”

霧慧王勃然大怒,今日召他前來本就是為了明日的婚禮,卻不想他還要進行,心下大怒道:“你難道還要和仇人之女大婚?”

卻不想鐘離站在一邊似乎飄渺的笑了,嘴角勾起一個冷硬的弧度,語氣森然:“我必會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

霧慧王點了點頭,才拿起夕國的信函遞給鐘離九,又說道:“那便先給她一個側妃之名吧,夕國已經又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女子,幾日後你娶她為正妃便是。”

鐘離九眸中泛起一絲波瀾,很快便隐于平靜。

霧慧王擺了擺手,示意鐘離九退下。

鐘離九坐在回府的馬車中,一直閉着眼睛,嘴角輕輕張合,吐出一串模糊不清的語句。

“明日午時,滅其九族?”

第二風日天沒亮,離水便早早的将司空兮叫了起來,焚香沐浴,梳洗更衣。當司空兮身着鳳冠霞帔的時候,外面便響起了喧天的鑼鼓聲。

叮叮咚咚讓司空兮好不心煩。

離水看出司空兮的不耐煩,笑着打趣道:“怎麽?小姐這是想姑爺了?”

司空兮看着離水稚嫩可愛的小臉兒,不由得放松了神色,待外面花轎落成,便任由喜娘攙着走向了花轎。

因為司空兮是在九府出嫁卻最終是要嫁回九府的,所以花轎只是在外面轉了一圈,便擡回了九府。

下花轎的時候,也是喜娘扶着的,司空兮略略詫異,難道霧國與夕國的風俗不同?下花轎是不用新郎來接的麽?

未及細想,喜娘便一路引着她跨過了火盆,進到了大堂之內。

透過紅色的輕紗,司空兮隐約看到有許多人都站在兩邊,想必這就是拜天地的地方吧!

環顧喜堂一周,卻仍舊沒有發現鐘離九的身影,手下不自覺的捏緊了衣袖,很是緊張。

不知何時就連身邊的離水也不知影蹤,她深吸一口氣,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着。

忽然門口出現一陣騷動,接着便出現了一位太監,他一手拿着聖旨,一手攜着浮塵,大聲喝道:“衆人接旨!”

衆人不明所以的跪了下去,司空兮亦是一頭霧水,跪下去時,她明顯感覺到左右各有一道視線牢牢的鎖住了她。她不動聲色的低下頭。卻不想在聽完聖旨後,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輕咬着唇,震驚的緩不過神來。

什麽?貶為側妃?不必拜堂?直接送回桃苑?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夕國竟然又另外擇了一女給他做了正妃。

昨晚便已經領旨前去接應了麽?為什麽都不告訴她一聲,只有她還在歡喜緊張忐忑的等着與他同拜天地,共飲合卺。

她呆愣的反應不過來,不知道是誰悄悄碰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伸手接了聖旨,未留只言片語,便狼狽的逃回了桃苑。

枝桠橫斜處,走出兩個俊美男子。

“九哥,這樣真的好麽?我瞧着嫂子很是傷心。”

“他不是你嫂子。”

“可是……”

“沒有可是,你忘了母後是怎麽死的了?”

“……沒有,可是跟她沒有關系不是麽?而且,而且今日她的家人現在恐怕也已經……”

“小十,我曾發誓要誅其九族,留下她已經算是破例了。”

小十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看着前方不遠處的男子,跑了上去,認真的問道:“九哥,你……有一天會不會後悔?”

“不會!”

“不要啰嗦了,雲兒過幾日便回來了,我昨晚便該去接應的。”鐘離九疾步走出側門。

上馬前,小十拉住他的缰繩,低語:“九哥,幾日後大将軍擺擂臺的事情,她還會不會參加?”

鐘離九收回缰繩,看向九府伸出牆外的桃花,笑了。

“你覺得呢?”說罷,留了一個上挑的尾音,策馬而去。

夕國,正午時分。

街口擠滿了衆人,都翹首望着同一個方向。果然不久之後,前方不遠處便傳來了車輪咕嚕嚕的響聲。衆人皆讓開一條道。

司空智以及全家一百五十三口人,一個不落的分別關在幾個囚車裏,由着将士拉着馬向死亡行進。

車裏哭聲叫罵聲不絕于耳,站在街上看熱鬧的人不明所以,只知道這右相司空智通敵賣國,罪無可恕。

有的人便拿起腐爛的菜葉雞蛋向車中扔去。

看着下面的衆人,司空智只覺得心頭悲涼。這裏面有多少是自己私下裏偷偷救治的百姓呢?他一心一意為國操勞,卻到最後死的這樣屈辱。

他無聲的對着衆人大笑,身邊的幾位夫人只有四長公主沒有哭,她依舊緊緊的握住司空智冰涼的手,對着他溫柔的笑。

她說:“相爺,姐姐臨去前要我好好照顧你,要我一直握着你的手,不準松開,她說她會在下面祝福我們。如今,我們就要去見她了,見到她我就要把你還給她了,我再也不能這樣自私的牽着你的手了。”

“但是,相爺,雖然哥哥沒有赦免我,但我與你一同赴死,卻甘之如饴。”

司空智擡頭看向天邊,一瞬間畫兒與司空兮的臉便重合在了一起,他握緊了女子的手,笑的滿足。

“公主,謝謝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但是對不起,我愛的始終是她。”

……

囚車緩緩停在行刑之處,衆人都被壓下了囚車,瞬間衆人都掙紮了起來。大聲哭喊着:“我不要死,我沒有錯……”

叫聲充斥着司空智的耳膜,他抿唇起身,大聲說道:“今天我司空智欠你們一百多條命,來世你們再找我報仇吧!”說罷又跪了下去,看向監斬的薛侯爺:“行刑吧!”

薛侯爺冷笑一聲,擡頭看了看還未日中的太陽,也不再等待,手一揮劊子手便提着刀走向衆人。

手起刀落,剛才還喧鬧的臺上,瞬間一片死寂,到處都彌漫着鮮血的味道。

午時剛到,右相府上上下下一百五十多口人,無一活命,皆成了刀下亡魂。

人群散盡後,街口遙遙立着一個手牽白馬的白袍男子,那人望着地上不斷流淌的鮮血,腳步踉跄,喃喃道:“離雪……來晚了。”------題外話------

繼續推薦新的神仙文《畫上裳》雖然可能還沒審核完呢片段:本君聽小黑說的語氣肯定,不由得氣的七竅生煙,本君就描了一幅兔子的畫像給他,讓他找個最像的來,卻被誤會成要吃肉。

我握了握拳,準備走出去用暴力澄清自己。剛擡起一只腳,便聽到止音甚是肯定的替我辯解道:“帝君抓兔子不是用來吃的。”

然後便聽到小黑猛的抽了一口氣,我甚是滿意,知我者止音也。

卻又聽到小黑驚恐的聲音。

“難道要扒皮?”

“不扒皮。”

“挖眼睛?”

“不挖眼睛。”

小黑聲音陡的變得尖細起來,本君慌忙捂起了耳朵,奈何他實在底氣太足,我硬是沒擋住一絲一毫的聲音。

“難道、難道……帝君是要……”

說着小黑便大哭起來,朝着我房中大喊:“萬萬不可啊,帝君!小黑逮的可是個女兔……”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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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聽到小黑驚恐的聲音。

“難道要扒皮?”

“不扒皮。”

“挖眼睛?”

“不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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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難道……帝君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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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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