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面具容弦

今日的擂臺擺在了大将軍府中,但也并非是所有人都進的去,須得經過層層篩選,方能進入最後的決戰。

将軍府門前的十裏長街,每相隔一裏便會有幾位将士把手,越是臨近将軍府将士的武功越是厲害,想來這應是蘇岩親自挑選的,用來選拔衆人是否有入府資格。

司空兮一路打到将軍府時便看見離水蒙着面紗站在門口,小丫頭手握着長劍,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

司空兮剛踏進一只腳,離水便揚起劍向她沖來,司空兮無奈只好接下她這一招。然後猛的扼住離水的手腕,貼近她說道:“離水,我是司空兮。”在離水怔愣之際奪下了她手中的長劍,退到一邊恭敬的彎了彎身。

離水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接過長劍,屈身還禮:“小女子技不如人,請這位公子裏面請。”

司空兮看着離水鮮少的一本正經的樣子,私下裏彎了彎唇,便由小厮引着走了。

司空兮是第二個到達最終選拔的地點的,她看向對面那個身着紫色錦袍,臉戴簡單面具的男子,只覺得他氣勢逼人,看來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男子正慢慢喝茶,擡頭遇見司空兮打量的眼神,臉上唯一露出來的幽深瞳孔露出一些笑意,随即向司空兮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司空兮此時一身男子裝扮,臉上帶的也是上好的人皮面具,面前這位面具男子應該是不認識司空兮的,司空兮定了定神也點頭回禮。兩人便再也沒有說話。

接下來便陸續來了十多個人,想來皆是打敗離水的,離水的武功司空兮自是知道的,想要打敗離水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除非那小丫頭放水,或者這些人真的武功卓絕。

司空兮暗暗打量,算上她與那位面具男子大約就十六人。那麽就是從他們當中選出勝者,推薦入朝麽?

這些人當中,有的身材魁梧有的卻是病态的蒼白,但無論是哪一種,司空兮知道,能進來的便是不容小觑。

遠處離水已經換了另外一件幹淨衣衫,跟在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後走來。司空兮知道那位便是戰場上擁有赫赫威名的蘇岩将軍了。

司空兮是在心底裏面為離水高興,離水自幼便同她呆在一處,雖說情同姐妹,但到底是個沒有父母的,她雖不說,但司空兮也是知道她必是想念父母的,以至于初到風國,便在她大婚那日拿着她自幼便挂着的玉佩去找親人。

如今看她伴在父親的身邊,司空兮心裏卻很是欣慰,忽然想到她的父親,心裏更是有一些酸澀。

這邊蘇岩已經走到了擂臺上,身體健碩,目光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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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神色,向衆人道:“在下霧國大将軍蘇岩,今日感謝衆位壯士賞光前來比武。我霧國一向重視人才,所以這一次聖上特許今日比武勝出者将賜校尉一職,地位僅次于老夫,所以請衆位務必用出自己的全力,為聖上為自己而戰!”

衆人齊呼聖上英明,蘇岩一揮衣袖便有人上前宣讀了比賽規則。然後便是衆人抽簽對決。

蘇岩選擇的是淘汰賽制,十六人分成八場同時比賽。很快便決出勝負,只剩下八人。

再次抽簽時,司空兮的對手是一個很健壯的男人,當兩人站在擂臺上時,對比明顯,司空兮本就是女扮男裝,雖說她比一般的女性要高一些,可與男人相比卻是相差很多。

當虎背熊腰的男人站在身材矮小纖細的司空兮面前時,衆人都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只有離水氣定神閑的站在一邊。她胸有成足自是知道司空兮的實力。

司空兮自是不知道衆人所想,她看了一眼一邊只有一招便解決了上一場比賽的面具男子,暗自思考。

她知道那個男子的實力必定不可小觑,她若想走到最後,一定是要同那個男人打最後一場的,她不能再浪費體力了,剩下這幾場她必須要速戰速決。

當最後司空兮站在面具男子的對面時,衆人不覺微微驚訝,就連蘇岩都沒有想到那個身材弱小的男子會有如此強勁的武功。

司空兮看着面前的面具男子,心中的警惕更甚,她不能輸給他,這次的機會得知不易。

面具男子目光無波,靜靜的看着司空兮。兩人微微點了點頭便纏鬥了在了一起。

離水微微皺起眉,她的印象中這個男人并沒有與她交過手,那麽他是怎麽進來的呢?離水的視線又折回擂臺看向兩人。

司空兮與面具男子已經纏鬥了幾十招,但是面具男子似乎并沒有用盡全力,似乎只是在逗司空兮玩,司空兮不明白他的意思,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又是幾十招過後,面具男子卻是意外的叫停,站在擂臺一邊面向蘇岩微微低頭說道:“這位公子武藝精湛,在下認輸。”

司空兮不解的看向站的穩穩,氣息均勻的男子,明明他有能力打敗她,為何又認輸?

蘇岩卻是沒有說什麽,向面具男子點了點頭,便負手上了擂臺高聲宣布結果,但是并沒有出乎司空兮的意料,蘇岩将離水叫上了擂臺,并大聲公布了她的身份。

說她是自己走失多年的小女兒。

最後凡是參加這次比武的都留在将軍府用了晚膳後才告退。面具男子并沒有留下,司空兮走到他的面前,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為什麽讓我?”

面具男子幽暗的瞳孔中閃了一絲笑意,只聽他聲音低沉悠緩:“在下無意為官,但我很是欣賞沈公子,能否做個朋友?”

司空兮伸出手與他交握在了一起,笑了笑:“能與容弦公子成為朋友,是如初之幸。”

面具男子大笑一聲,握緊了司空兮的手:“我還以為沈公子不知在下的名字,如此倒是我多慮了。”

司空兮收回手,淡淡的笑了笑。容弦便留下一句‘後會有期’便大笑離去。

衆人散去時,蘇岩将她留了下來。兩人剛剛邁進書房,離水便從後面跟了上來。

蘇岩也無意避諱離水,便讓她茶。

“司空小姐,謝謝你照顧離水這麽多年。”說着起身便向離水鞠了一躬。

司空兮沒有想到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來不及驚訝,蘇岩便接着道:“九皇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自是會相助與他。”

司空兮略略點頭,果然鐘離九沒有那麽簡單,但他将自己的勢力暴露到她的面前,也不怕她背叛他麽?

司空兮斂神向蘇岩笑了笑:“将軍不必客氣,我與離水情同姐妹照顧他自是應該的。只是希望将軍以後還是叫我如初便好,省的隔牆有耳。”

蘇岩點了點頭,半晌有道:“今日留下你,是有一件事要争取你的意見。”

“大将軍不妨直說。”

“我膝下只有離水一女,若我他年不在之時,大将軍之位必定不保,所以今日的比武我原本是想選一人守衛義子的,卻不想……”

卻不想收了她麽?還是一個女扮男裝的人?

司空兮了然一笑,随即端起一杯茶,端端正正的跪在了蘇岩面前,輕輕叫了一聲‘義父’。

蘇岩知這女子聰慧,早就知道她會成全于他,便欣然的接受了。倒是離水在一邊很是開心,抱着司空兮直喊姐姐。

司空兮無奈只好糾正,讓她以後叫哥哥,免得引起他人懷疑。離水撅撅嘴便也欣然應了。

最後蘇岩囑咐了司空兮明日随他一起上朝,便要着人牽一匹馬過來,放她回去。

司空兮想了想,向蘇岩提了一個不情之請,那就是希望蘇岩能給她找一處院落,她想搬出來住,畢竟在九府中不是很方便,她也不想看見鐘離九和岑傾,總覺得很尴尬。

蘇岩想了想,不敢擅自拿主意,便讓她問問鐘離九,如果他同意了,将軍府倒是有許多空的院落可以讓他住下。

司空兮點了點頭,便策馬奔向九府。但她如今帶着人皮面具,管家自是不認識她的,她想了想便繞到了桃苑的側面,将馬拴在了樹上便越牆進了院子。

夜深院子很是安靜,離水走後便很少有侍女進她的房間,此時屋中燭光微弱,司空兮皺起眉頭,不知屋內何時進了人。

她打開門,便看見鐘離九一手執着古書,另一只手微微按着額頭,正倚在軟榻上看着書。

許是她的動靜驚擾了他,只見瞬間他便擡起了頭看向還未撕下面具的司空兮。

司空兮微微錯愕,沒有想到竟然是鐘離九,想了想便知道他許是來聽她今日比武的情況的。

她便撕下面具,走到他的身邊,站在燭臺一邊剪了剪蠟燭說道:“明天我要同蘇岩上朝,一切都很順利。”

鐘離九側身看了看司空兮,沒有說話。以他和蘇岩的關系,他自是知道一切的,他來這裏也只不過是想來看看她而已。

鐘離九沒有走,司空兮也沒有趕他,因為她還有話要對他說。只是他沒有發現,燈下看書的他自她進來後,便再也沒有翻一頁。

------題外話------

風流突然覺得大将軍好心機啊好心機,他竟然認司空兮做義女,那麽不就變成小九九的岳父了麽?aiyaya!撒朵花啊,又出來一個神秘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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