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工期拖延
自從來到婓城後,雲清就被安排到了城裏的一處宅院裏,不知為何竟是連半弦大門主蕭晔也來到了婓城,而他卻并沒有與鐘離九一樣守在婓河處,而是留在了雲清的身邊。
雲清略略詫異,既然鐘離九叫蕭晔前來,為何卻又讓他呆在城內呢?雲清很想去城外陪着鐘離九,但他臨走前的眼神,卻讓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一連七日都不曾看到他了,而住在一個院子裏的蕭晔卻也是整日呆在書房中,看不見一個人影。
雲清雖然擔心鐘離九,但也只能呆在宅子裏,他說那裏很危險,堤壩失修,他很忙沒有時間去顧慮她的安全。
她在他的眼裏一直都是乖巧聽話,她也不急于一時,他不是一直在她的身邊麽!
鐘離九在接到司空兮離開的消息的時候,便将蕭晔叫了回來,讓他以保護雲清的名義住在婓城裏,暗地裏卻是替他處理婓城的一切事宜。蕭晔對水利方面一直頗有研究,這也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時機,所以在蕭晔到的當晚他便毫不猶豫的向司空兮的百萬大軍奔去。
如今不過短短七日的時間,他回來看着已見雛形的堤壩,緩緩勾起了唇角。他想最多不過一個月就可以回到晔京了。然後……
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收起神色,看向一臉恭敬的蕭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明顯。
“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蕭晔躬了躬身,沒有任何表情。
鐘離九看他一臉恭敬的樣子,眼中笑意更濃。“都說了你不必如此,跟易白一樣就好,我有不能吃了你。”
蕭晔一愣,随後又彎了彎身,一成不變的恭敬:“蕭晔記下了。”
鐘離九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身前洶湧的斐河,嘆了一口氣。
“她拿下了風國邊城,風雲倒是逃走了。”
“不是說沒有傷一兵一卒?為何不追?”
“她是故意放走的,總歸是要有一個人報信不是麽?風雲此次大敗,在朝中的威信自然減弱,而風國那幾個不成氣候的皇子,必定會在此時掀起內戰。”
蕭晔望着鐘離九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了那日他與她相鬥的場景。時隔半年之久,可他依然記得她堅定的神情,以及那雙清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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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近日在做些什麽?”
“回尊主,只是呆在房中,不曾出門。”
鐘離九聽後點了點頭,忽爾又道:“婓城可還會有什麽變故?”
“堤壩雛形已經大成,半月之內便可建成,不會再有什麽變故。”
“将工期拖至一個月,明日開始我會找個人來督工,你只需跟在雲清身邊就好。”
蕭晔也不問緣由,淡淡的道了一聲是,便轉身消失了。
——
自從司空兮占領了風國邊城後,便一直沒有發兵。袁連按耐了兩日,終于在第三日的時候,袁連扔下正在操練的将士,走進了司空兮的帳子。
“沈将軍,打仗不是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麽?為何我們不乘勝追擊?”
司空兮聽到他的問話後,只是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書,示意袁連坐下。袁連壓下心中的疑惑,坐在了一邊,然後司空兮才緩緩起身,走到了帳前,身後拉起了帳簾。
雖然現在不過是巳時一刻,但陽光已經足的刺花了人眼。
袁連只覺得面前瘦弱的男子,沐浴在陽光中卻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安心。他聽到她的聲音輕緩有力。
“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陽光。”司空兮說着便将帳簾放了下來。又踱步回袁連的身邊接着道:“我們的将士長年生活在霧國,是受不了這樣高的溫度的,倘若我們這個時候發兵便是自尋死路了。倘若再拖上一個月,這裏的溫度就會與霧國相差無幾。”
袁連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随後又一臉凝重:“那若是他們趁此時發兵,我們該如何是好?”
司空兮勾起唇角:“他們經過上次那一站,只怕這期間不會輕舉妄動了,畢竟若不找出一個陣法卓絕的人,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袁連又點了點頭,随即拱手向司空兮:“謝沈将軍解惑,是袁連見識短淺了。”
司空兮順勢扶起他,又接着道:“将士的訓練時間不要太長,我只是想讓他們适應這裏的溫度,切不可操之過急,畢竟保存實力還是很重要的。”
袁連退下後不久,沈離雪便端着一個瓷碗走了進來,司空兮擡頭見是沈離雪,便笑了笑,以眼神示意他坐下。
沈離雪走到司空兮身邊,輕輕的将碗放在了案幾之上,随後才坐了下來。
司空兮不解的看着面前顏色濃郁的瓷碗,沈離雪看到她的表情,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道:“那日戰場之上,我便見你臉色不大好,如今這幾日更甚,這是補血氣的藥,你先喝了,我略通醫理,若你……不嫌棄一會兒給你把把脈。”
司空兮一頓,随後輕笑了起來,不再掩飾自己本來的聲音,微帶一絲嗔怪:“離雪多心了,我身體好着呢,還吃什麽藥。”
說着又皺眉看了看面前的瓷碗,伸出白皙的手端了起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一碗我便喝了,以後可再不許為我熬藥了,我最是讨厭喝藥了。”說完舉起碗便大力的向口中灌去,像是想一口氣喝完。
猶豫喝得太猛,司空兮放下碗後便猛烈的咳了起來。沈離雪唇邊揚起一抹寵溺的微笑,随後伸出手輕輕的拍打着司空兮的背部。
司空兮咳嗽聲慢慢停了下來,然而卻是滿臉通紅,而沈離雪坐在她的身邊,一只手正搭在她的後背,看起來卻是別樣的暧昧。
容弦掀開帳簾的時候,正看見司空兮臉紅紅的坐在沈離雪身邊,他握了握拳頭,最後卻只是咳了一聲。
司空兮聽到聲音,猛的擡起頭來,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容弦?你怎麽來了?”
容弦看着一邊的沈離雪,寒意四濺,沈離雪不着痕跡的放下手臂,随即聽到容縣說道:“怎麽不歡迎我?”
司空兮将手掩在唇邊咳了咳,站了起來,沈離雪也跟在司空兮身後站了起來。
“沒有,只是沒想到你這麽快便來了。”
容弦聳了聳肩,走到司空兮的座位坐了下來,擡起頭挑釁的看了一眼沈離雪,見後者沒有什麽表情,才轉頭看着司空兮。
“聽說你不傷一兵一卒,便奪下了這風國邊城?”容弦挑着眉,滿眼的贊賞。司空兮一笑,頗為少有的風流模樣,她一手捏着下巴,也學着容弦挑起了眉:“看來容弦很是關心我呢,但恕如初不喜歡同性相戀。”
沈離雪聽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開心,與容弦對視了一眼便悄無聲的走了出去。
司空兮晶亮的眼睛灼了容弦的心,容弦笑意加大:“難不成我是女人?可我明明記得我是男人啊!”容弦看着司空兮黑了的臉色,随後拍了拍身邊示意司空兮坐下。
司空兮也不拒絕徑自坐在了他的身邊。
容弦眸色卻暗了暗,忽然出聲道:“你對人都是沒有防備心的麽?不怕我心懷不軌?”
司空兮按了按額頭,無奈的說道:“你若心懷不軌,以你的武功第一次便行動了,何必又回來呢?”
容弦只是笑笑,視線落在案幾上摞的很高書,皺了皺眉,伸出寬大的手掌,便将司空兮拉了過來,不及司空兮反應過來,溫暖的大手便覆上了司空兮的太陽穴,輕柔的按了起來。
司空兮一愣,在知道他做什麽後,便安心的閉上了眼睛,輕輕靠在了他的懷裏。容弦眸光輕輕泛起一絲漣漪,不久又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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