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滿目山河空念遠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鐘離九斂下波濤洶湧的神色，她說叫小念，她說要他珍惜眼前人麽？可是……她有沒想過在他知道了這樣的真相後，在他知道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她之後，在他明白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如何還能留在這裏，如何還能與小念看着她的背影？

鐘離九勾起唇角，真好，她還活着！他彎下身從沈離雪懷中将那個可愛的孩子抱了起來。

沈離雪懷中頓時一空，随後擡起頭輕笑着看着鐘離九僵硬的身體。

鐘離九從來都沒有抱過這麽小的孩子，懷中的孩子軟軟嫩嫩的，竟讓他情不自禁伸出一只手碰了碰他滑膩的臉。

沈離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站在鐘離九的側面看着父子兩個的互動，心中微微有些酸澀之感，如果他再堅持一下，是不是兮兮便會留在他的身邊，那麽現在是不是他們會在玄墨過着美滿的生活？

但是……生活中總有許多的但是讓他不得不放手。沈離雪無奈的笑了笑，拍了拍鐘離九的肩膀：“雖然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對兮兮做的事情，但你是小念的父親！”

鐘離九抱着小念的手緊了緊，抿唇不語。便聽到沈離雪聲音沉了幾分：“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你是兮兮心裏的人！所以我将小念送了回來！”

“是她的意思麽？”鐘離九面色微沉，懷中的孩子卻笑出了聲音。

沈離雪走上前來，目光落在小念身上，似乎沒有回答鐘離九的意思，自顧自的說道：“小念看見父親很開心麽？怎地都不要舅舅了？”

鐘離九沒有說話，眼神鎖在沈離雪身上不動分毫，懷中的孩子卻是又笑了起來，伸出短粗的手臂，胡亂的飛舞着。

“她在哪裏？”鐘離九見沈離雪不回答，皺着眉頭步步緊逼。

沈離雪不以為意，退了一步好整以暇的看着鐘離九：“小念可是一直都餓着呢？你忍心？”

沈離雪挑了挑眉毛，心中頓時覺得很是解氣，彼時呼風喚雨的鐘離九殿下，現在可是落在了他的手中，并且似乎還是一個被牽制的狀态。

果然沈離雪的話一出，鐘離就的眉頭便鎖的更緊，将懷中的小念放到了沈離雪的懷中，推開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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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離雪望着鐘離九挺拔的背影，低頭恰巧看到小念微微嘟起的嘴唇，輕笑着道：“你父親不過抱了你一刻鐘，你就不要舅舅了麽？”

“真是小人精！”

沈離雪抱着小念坐在書房中，不過片刻鐘離九便帶了一個奶娘過來，沈離雪挑了挑眉看向鐘離九：“你的人？”

鐘離九知道沈離雪是擔心小念的安全，鐘離九只是點了點頭，沈離雪便見小念遞了過去。

鐘離九撫了撫小念的頭，随後對奶娘揮了揮手，奶娘便把小念帶了出去，書房中便只剩下了這兩個男人！

沈離雪見狀失笑，恐怕鐘離九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吧！

沈離雪也不打算在跟鐘離九繞彎子，伸出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看了一眼後遞給了鐘離九。

鐘離九沉下目光，伸手接了過來卻是放在了桌子上沒有看一眼。擡起頭意料之中的撞見了沈離雪疑惑的眼神。

“那封信是她寫的，你不想看看她說了什麽嗎？”

“不想，我要的是她的人！”鐘離九目光銳利的看向沈離雪。

沈離雪卻是一笑，慢條斯理道：“哦，我記得你應該知道兮兮她的心蠱吧！”

鐘離九挑眉示意沈離雪繼續，便聽到沈離雪又道：“我來的時候，她讓我告訴你她心蠱發作，已經死了！”

鐘離九面色越發的低沉，他自是知道她的心蠱的，那一晚她心蠱發作，他親眼看到她痛的滿頭大汗。而如今她卻讓別人告訴他，她已經死了。

她的一面之詞罷了，信不信由他說了算。

鐘離九冷笑了一聲：“她在哪裏？”

他的話音剛落。室內便安靜了下來，半晌無語後沈離雪沉下了目光。

“我沒有騙你，兮兮現在确實沒有在玄墨，而我也不知道她具體在什麽地方，但是她的情況很不好！”

鐘離九的手死死的握在一起，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一聲不發！

沈離雪又道：“她的心蠱是夕國皇後所下，我的血液本可以為她抵擋蠱毒發作時的痛苦，但是時間長了也會失去作用！”

沈離雪頓了頓，看向鐘離九：“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便将小念送了回來，她唯一的憾事便是她的父親，她不願意讓他父親背着那樣的罵名，所以……”

“所以她去了夕國？”鐘離九心中氤氲起一陣疼痛，随後目光沉痛又堅定的看向沈離雪。

沈離雪點了點頭：“她自己一個人去的，但她現在的身體确實已經是輕弩之末，也許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

那個字眼太過悲傷，沈離雪便沒有繼續，相信鐘離九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鐘離九半晌無語，最後揉了揉眉心，問道：“你的父親可還好？”

沈離雪不解的回望鐘離九：“你認識我的父親？”

鐘離九點頭：“當年你是你的父親讓我去蒼梧山拜師！是他告訴我世代玄墨族的墨主右肩上都有一株桃花！想來是怕我傷害兮兮，所以故意留了這麽個線索給我，就是念在那一句得墨主者得天下，恐怕也是會讓着她三分。”

沈離雪啞然失笑：“我竟不知這件事，不過家父不久前已經仙去，并未留下只言片語給你！”

“我很小的時候他便走了，想來他是自那以後回了玄墨！當年在蒼梧山，我讓易白查兮兮身份的時候，曾有一股勢力阻撓！不會是你吧？”

“沈氏家族世代身肩保護墨主的重任，若是讓世人知道兮兮的身份，恐怕很多人都會前來争奪……”

鐘離九了然：“所以最後她是右相千金的消息也是你放出的吧！”

沈離雪點頭承認！此時說到此處便到此為止了，一陣沉默後，鐘離九卻是率先開了口。

“謝謝你照顧了兮兮這麽久，那麽以後便将她交給我，我定會護她周全！”

沈離雪壓下眉角，“我自是相信你，但是兮兮的身體……你可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