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居心不良年輕的耿少爺腰就軟了

“蜘蛛俠?”耿少爺哼唧了一聲,從鼻子裏哼出的聲音顯得特別的不屑,“資本主義信奉的英雄理念,蠢驢你也看那種?”

我:……

我此時特別想為可愛的小蜘蛛抱個不平。

“小爺以前喜歡攀岩,”他拍拍身上的裝備說,“是技術流。”他強調了“技術”二字。

我仿佛能看到這位小少爺極限運動的作死蠢樣,我的确曾聽過那一群二代三代們有一段熱血生涯,譬如說跑酷,譬如說跳崖,哦不,挂了根繩那叫蹦極。

我“救”了無端作死的耿少爺之後,便在病床上緩氣,沒有多餘的心力叮囑他愛惜生命了。

心裏有個疑惑:為什麽他不走正門?

這個答案很快就擺在我面前了,耿少爺是來偷人的。

不是沾些情-色味道的引申義,而是字面意義上的偷人。

我寧死不屈。

可惜耿少爺根本沒想問我的意見,直接把手裏的另一套裝備往我腰上一扣,用他的大力将我扛在了肩上……好歹找個舒服點的姿勢吧……

我頭昏眼花,先前躺病床上也不知昏迷了多久,遭了多少罪,空空如也的胃就像是被整個摘了出去一樣痛。

耿文耀若是動的再走兩步,我就要吐給他看了。

我努力醞釀了一下……沒吐,小聲幹嘔了兩聲。

耿少爺終于意識到這樣摧殘一個病人,是在變相縮短他的壽命,他大概也不想看我減壽,遂換了個抱姿,我也能喘兩口氣了。

耿少爺還特別有理,他比我還火大呢:“不舒服為什麽不說!當初如果你聽我的話,會變成現在這樣嗎?你就是不聽!就是不聽!就是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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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少爺明顯是越說越火大,我再不有點表示,誠心悔過,接下來他就要化身人形複讀機,不停在我耳邊重複“就是不聽!”了。

“我知道了。”我模棱兩可地回他,這是遠遠不夠的,我還得竭力伸出我瘦的跟骨架一樣的手,在他的頭發上揉兩把,最後收手的時候最好能順路摸一摸他因為怒氣而充血的耳朵。

那耳朵抖了兩下,很快變得更紅了,這回是羞的。

耳朵是耿少爺的敏-感地帶之一,那幾年老胳膊老腿的我被年輕又熱血的耿少爺壓在硬板床上咯吱咯吱,弄的受不了,但他又精蟲上腦不聽話的時候,這麽伸出手揉上一揉,年輕的耿少爺公狗腰就軟了,那啥也出來了。

雖然後遺症也比較嚴重,但是能滅近火的水就是好水。

果不其然,絕招一使,立竿見影。耿少爺閉嘴了,不逼逼了,滿肚子的氣似乎也忘了發洩。

不過還沒忘記把我往外頭怼,似乎鐵了心要把我偷出去。

我恐高,一懸空就忍不住扒住任何能扒住的東西——當然,現在只有耿文耀一個能扒住。

小年輕對這種十分樂享其成。“如果蠢驢你在床上也這麽熱情就好了。”他不滿的嘟囔。

我沒閑心去反駁他,只在心裏默默吐槽:呵。沒熱情已經被熱情的你搞暈過去,有點熱情,我就一直在硬板床上待着不走了是吧。

天知道和如狼似虎的耿少爺同一間牢房的那些年,我受了多大的苦。

由于入獄後莫名其妙得了交流障礙心理疾病,根本沒處說啊。

以致于後來被與我有龃龉的耿少爺拉上了床,只身一人,打架全靠不要命的我,完全鬥不過他,只能默默忍了。

今天外頭的太陽不錯,但畢竟是大冬天的,冷得不行,我總算知道剛才耿文耀在窗外吹西北風的時候有多冷了。

他似乎察覺到我冷,将我裹得緊了些,我的頭靠在他熱騰騰的胸膛上,側耳聽見那胸膛裏砰砰作響的心跳聲,忍不住心跳也快了起來,情不自禁腦補了一下諜戰劇的情節。

我忍住想要探頭出去的欲望,總覺得頭頂會有黑衣人從窗戶裏鑽出頭來,朝我們開槍掃射。

我在心底默念兩次和諧社會。

總算落地,我身上還穿着病號服,耿文耀直接脫了他的黑色外套,把我從頭到腳一裹,然後将我預備張望的臉往懷裏一摁:“別動。”

好,我不動了,好奇心會害死貓,我懂。

不過耿文耀敢來西津直接偷人,也是十分有勇氣了,尤其還是在杭樂雍的手上偷,我雖然是孤家寡人一個,但其實還挺怕死的,這回差點死一回,不敢再見到那人,免得他看到我沒死透,再來個窒息鎖喉。

我本來也是要走的,作為一個小棋子,在杭家白幹了這麽多年,出獄之後孑然一身,還留了污點,最後一點價值已經被榨幹淨,留着也是拖累,身體的話杭家少爺都睡膩了我,未免杭少爺又要像以前那樣把我給來給去,我還是自己走為妙,顯得有尊嚴一點。

只可惜我父親的靈牌還是留在了杭家沒能帶出去,雖然他生前待我不好,卻也沒虧待過我,死後我也應該供着他給他燒燒香什麽的,畢竟我只有他一個親人。

不知道是耿文耀的懷裏太暖和,還是我太累,也或者是離開那個壓抑的地方,放松了下來,我想着想着便睡了過去。

鼻間滿是耿少爺熟悉的味道,我昏昏沉沉睡得不深,潛意識裏頭還在自動播放當年我與他結識的烏龍場面。

當年我還沒有入獄,尚處于在杭樂雍面前表現欲極強的時候,前頭說過了,我愛過他,大概是我還算有用,他還沒有那麽想我死,至少表面上,我是那個最受杭太子爺寵愛的人,相當于古代皇帝旁邊的寵宦。

那時候真是傻,幾乎處于杭樂雍說什麽,我都會義無反顧、拼盡全力去完成的地步,他對我說什麽我都會深信不疑。

現在想想,也難怪我身邊沒有朋友,都傾注全力在一個人身上了。我這種聽不了勸一個勁讨好的模樣,可能放在別人眼裏,便是毫無自尊、奴顏婢膝的奴才樣,實打實地遭人白眼啊。

但在我自己這兒,杭樂雍就是我的大哥大,我是他身後最忠誠的小弟。

我除了他,半個人都不會忍。

我這個人從小到大因為這副相貌吃了不少虧,大概是逆反心理,後來就一直信奉起了男子漢只流血不流淚。

雖然心裏這麽爺們,第一印象出自一張臉還是沒得改,只好苦心鑽研氣場。

當年去京門參加宴會,宴會主人是杭家人,我當時接到消息就頭大了,不為什麽,只因為杭家人最寵的那個小少爺是個恐同。

說恐同也不太準确,傳言他最不喜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還有最看不慣走旱路的。

偏偏當時我的名聲挺大,不是什麽好名聲,傳的最快的東西永遠是和那啥搭點邊的風流韻事。

因為與耿家要談樁生意,我有些怕因為自己把生意搞黃了,所以頗有一點戰戰兢兢,就怕遇到耿少爺,把他弄的不開心了。

心上懸着塊石頭,我不知不覺喝的多了,我酒量還算可以,醉還談不上,就是老跑廁所。

結果那回去廁所方便之時碰到了個醉鬼,不知是喝多了眼花把我認成女的了,或者幹脆就是個gay,尿完不抖一抖就算了,遛着鳥就滿身酒氣的朝旁邊坑的我動手動腳。

我暗自運了會兒氣,打量好這位耍流氓先生的臉,确認不在不能得罪名單上面,準備給他來個碎蛋腳,忽然面前色眯眯的男人就朝旁邊飛走了,乓的撞在牆上暈了,好死不死還臉還搭在了他剛剛放過尿的坑上面。

據那張臉不遠還有個文明用語:“往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我想為他改那麽一改,改成:管好身下鳥,文明呱呱叫……好像有點怪哦。

“渣滓。”有人哼了一聲。

我從懵逼狀态回過神,看見那位男廁所裏的另一個人,一腳将男人踢飛的少年瞧着那人一臉嫌惡。

“謝……”我剛擺好了一張恰到好處的微笑臉,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

那少年擡擡眼皮,也看向了我,皺皺眉毛:“長成這樣,難怪會被人騷擾。”

“……”我硬是把嘴裏的謝字又吞了回去,對少年良好偏上的印象頓時跌破零點。

試問這與電車癡漢說女生裙子太短,活該被摸,有啥區別?

心裏腹诽着,我臉上的笑容沒垮:“多謝這位……我該稱呼你什麽?”

少年翻了個白眼,就算頂着那張俊俏的臉蛋,欠揍指數也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小爺的名字也是能知道的嗎?你,離我遠點,感覺接近你一點,小爺也要變娘了,小爺可正在長身體呢。”少年捏着鼻子甕聲甕氣,另一只手像趕蒼蠅似的朝我揮揮。

我的表情還是裂了。

我在心裏呼氣吸氣,對一個中二期小少年生什麽氣,他還是個孩子呢,對祖國的花朵要寬容,要寬容。

“你擋我路了。”少年朝我揚揚下巴。

我讓開,忍住想摧殘祖國花朵的欲望,就在此刻,低着頭調整表情的我看見了什麽,“噗”的笑了一聲。

“這位小少爺,請等一等。”我眼角眉梢都是忍俊不禁,伸手攔住了想要出去的少年。

“幹什麽?你事情怎麽這麽多……”少年不耐煩地說,順着我示意的視線,往下面一瞧,臉僵了。

許是剛剛拉拉鏈太急,這位中二期的小少年,不慎把內褲夾着了。

果然是個孩子,藍白色的內褲啊……我努力憋笑,看着那少年綠的很好看的小臉,之前一肚子的氣早就全散光了。

我也沒想到宴會上并沒有看到那位據說脾氣不好的纨绔耿少爺,卻在廁所裏碰到了。

而且是這麽囧的情形下。

後來耿少爺神氣全無、狼狽至極處理好內褲,之後炸毛跳腳,用身份威逼利誘,威脅說我如果将今天的事說出去半個字,就怎麽怎麽樣我,這些就無須細說了。

恰是為着這一件耿文耀認為能釘在恥辱架上的黑歷史,每一回耿少爺犟着脖子喊我倔驢的時候,我都不生氣,因為心裏一直把他當成“收鳥會夾到內褲”的小孩呢。

作者有話要說:

早點更。昨天上午上課,下午班裏我們組出去調查準備presentation,晚上又去聽了講座,只來得及寫了一千多,一千太少了就沒上來更,今天就稍微肥了一點點(比出小手指

之前一直在寫第三人稱,有點不在狀态,現在找到點第一人稱的感覺了。果然不管是第一人稱亦或第三人稱,還是輕松一點的文風我寫着比較順比較快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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