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六十七條鹹魚
臨妃的話音一落,暖閣內瞬時間變得鴉雀無聲,安靜的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清晰的聽見。
沈楚楚差點沒直挺挺的栽倒過去,臨妃是什麽品種的二師兄?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不至于将她的話當真吧?
還是說,臨妃其實是故意說給皇上聽的?
一個個問號塞滿了她的腦子,可她現在根本就無法思考,更別提将這些個疑問解開了。
若是殿內沒有人就罷了,涼國的婢子在這裏,碧月和楊海也在這裏,狗皇帝怕是要将她剝了皮,挂在城牆上都不解恨。
她感覺到背後射來一道灼熱到令人無法忽視的目光,那眸光仿佛是x射線一樣,已經将她從裏到外都掃視透了。
沈楚楚有些懊悔,早知道自己就走快一點了,現在她離暖閣的門就差兩步遠,她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杵在那裏活像是個二傻子。
暖閣內響起一聲低低的輕笑聲,漫不經心的嗓音中,帶着一絲意味深長的低沉:“哦,是嗎?”
司馬致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指關節不緊不慢的叩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發出了有節奏的‘咚咚’聲。
這聲音像是敲打在了人的心髒上,令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的感覺到有些呼吸不暢。
他眼角微挑,聲音略顯慵懶:“楚貴妃還跟你說什麽了?”
臨妃并未察覺到不對勁,她剛要張開嘴回答他,不遠處的沈楚楚便一臉驚悚的撲了上來。
“臨妃妹妹一定是聽錯了,臣妾是跟臨妃妹妹說,皇上不喜歡在用膳時接受旁人叩見,也不喜歡用完膳後聽人放,放……”她生硬的胡扯着,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扯不出來了。
臨妃歪了歪頭,眸中是半知半解的疑惑,原來是她聽錯了嗎?
半掩着的門被風吹開,有一陣帶着寒意的冷風從門外鑽了進來,風兒卷起了臨妃的面紗,只見臨妃的鼻孔裏緊緊塞着兩團棉花,露出一個白色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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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又想起了自己曾經作的死,她說狗皇帝不光腳臭,咯吱窩還有腋臭,臨妃用棉花堵鼻子,應該是怕熏着自己。
方才她還以為臨妃是有意為之,現在看來,臨妃根本就是将她的話當真了……
“臨妃妹妹,你不是說要來找本宮喝茶嗎?”
沈楚楚恨不得拿手捂住臨妃的嘴,生怕臨妃再從嘴裏禿嚕出什麽:“皇上身體還未痊愈,理當多多休息才是,妹妹不如現在就與本宮一同去永和宮喝茶好了。”
臨妃大大的眼睛裏,全然是疑惑和不解,她何時說過要找楚貴妃喝茶了?
不過既然楚貴妃提出來讓她去永和宮喝茶,她也不想拒絕。
母皇曾在她前來和親之時,與她促膝長談一番,母皇說讓她在晉國的皇宮裏交個朋友,免得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無趣。
在皇宮的這些日子,她的确是無聊
壞了,楚貴妃願意跟她做朋友,她高興還來不及。
臨妃眨了眨眼睛,對着沈楚楚點點頭:“好。”
沈楚楚佯裝出親昵的模樣,挎住了臨妃的手臂,便要帶着臨妃離去。
司馬致并未出口阻攔,他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背影,唇邊勾着一抹璀璨的笑容。
原來她還是有一點在意他的,她在臨妃面前說他的壞話,便證明她不想讓臨妃喜歡他。
說到底,她就是吃醋了。
沈楚楚好不容易提心吊膽的拉着臨妃邁出了暖閣的大門,臨妃卻突然想起了什麽,她頓住了腳步,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只瓷瓶。
臨妃側過身,将瓷瓶交給了婢子:“皇上的痔瘡要趁早治,不然嚴重了就會影響房事。”
司馬致:“???”
“這藥很管用,一日三次,十日見效。用法也十分簡單,皇上用指尖沾着藥膏,塞進去轉一圈即可。若是皇上自己不好抹,也可以讓楊公公幫忙掰着些。”
司馬致:“…………”
暖閣中安靜了一瞬間,随即響起一道愠怒的低吼聲:“沈、楚、楚——”
沈楚楚已經在他出聲之前便溜了,早在她看到臨妃拿出了小瓷瓶時,她便感覺到一絲不妙。
那瓷瓶上貼着一張紅紙,紅紙上是三個大字——痔瘡膏。
她再也顧不上拉臨妃了,連忙趁着他還未反應過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剛一出乾清宮,便隐隐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怒吼。
她當然不會回去,瞧狗皇帝這麽憤怒,怕是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暫時還不想英年早逝。
沈楚楚前腳剛走出乾清宮,還未坐上步辇,便看到了袅袅而來的嘉答應。
她倒沒覺得有什麽稀奇,這幾日雖然她足不出戶,卻也不是聾子。
聽碧月說,嘉答應整日混跡于禦膳房,每日變着花樣的給狗皇帝炖補湯。
自打狗皇帝回了宮之後,嘉答應一天最少來兩次乾清宮,但次次都見不到狗皇帝。
不過嘉答應并沒有因此而感到灰心,每日還是堅持送着補湯,風吹雨打日日不變。
看見步辇上的沈楚楚,嘉答應先是一愣,而後上前兩步,對着她福了福身子:“貴妃娘娘吉祥。”
沈楚楚不準備與嘉答應糾纏,見嘉答應守着規矩來,便也沒有故意為難她,微微颔首算是回應了她。
太監們用力擡起步辇,準備向前走去,嘉答應卻絲毫沒有要挪開位置的意思。
見狀,沈楚楚挑了挑眉:“你還有什麽事?”
嘉答應咬住下唇,面上厚重的白紗在風中飄揚:“娘娘剛剛見過皇上嗎?”
她的眼眶微紅,眸中隐隐含着淚水,就像是被人丢棄的小奶貓,看着可憐極了。
風兒撫起她的面紗,光滑的臉蛋上,有兩三道極為醜陋的疤痕,猙獰又蜿蜒,像是一條條毛毛蟲。
沈楚楚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挑唇一笑:“你覺得呢?”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往日沈嘉嘉害她的時候,可從未留過一次情面。
禦花園撞破奸情是這樣,校場射箭是這樣,上元節游船也是這樣。
若不是沈嘉嘉此次都不留一點餘地,徹底惹急了她,她也不會在賞花宴上反擊。
沈嘉嘉為太後擋貓爪子,又因為那只貓毀容,這的确是可以激起太後的怒氣,從而促使她在賞花宴上受罰。
可她也不知道沈嘉嘉哪裏來的自信,就這般确信被貓爪子撓傷的臉,還可以恢複如初。
她從朱砂安神丸中,高溫提煉出了硫化物,硫化物又俗稱為水銀,水銀中有劇毒。
那日賞花宴之前,她讓碧月在貓爪子上塗抹的東西,便是這水銀。
水銀覆在貓爪子的表層,當貓爪子撓傷了沈嘉嘉的臉,随着傷口滲出血道,那水銀也會跟着一起埋入肌膚中。
原本可以恢複的傷口,會因為水銀而不斷潰爛,就算最後傷口愈合了,臉上也會落下難以修複的疤痕。
沈嘉嘉害得原主落魄成那樣,又将她險些置于死地,若非是她命大,早就不知被人殺害多少次了。
陰狠如沈嘉嘉,動辄便是想要取她性命,她認為自己的反擊和沈嘉嘉比起來,簡直無足挂齒。
如今沈嘉嘉落得如此模樣,根本就是作繭自縛,罪有應得。
沈楚楚沒有耐心和她耗下去,所幸便讓下人擡起步辇,從嘉答應身旁繞了過去。
這一次,嘉答應沒再說話,只是無言的垂下頭,沉默了起來。
步辇走出沒多遠,沈楚楚似乎聽到了臨妃的聲音:“貴妃娘娘,你等等臣妾!”
她臉色一黑,連忙對着擡步辇的太監吩咐道:“快!快點跑起來!別讓她追上了!”
臨妃還是沒有追的過她,一回到永和宮,沈楚楚便大門緊閉,還特意叮囑碧月,千萬不要将臨妃放進來。
“若是臨妃非要進來,你就說本宮身子乏了,已經安寝了。”沈楚楚仍舊心有餘悸,她撇了撇嘴:“皇上要來的話,也這麽說。”
碧月應了一聲,剛要離開,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又站住了腳步:“娘娘,十日之後便是擊鞠比賽,您這兩日要不要去馬球場練一練?”
說罷,她又覺得自己沒說清楚,輕聲提醒道:“除了咖妃因為禁足不能出宮,其他的小主們每日都去馬球場苦練球技,雖說您的馬球打的不錯,但您入宮半年多未曾碰過馬球了。”
擊鞠,也被稱為打馬球,在晉國極其受貴族喜愛。這項運動男女皆宜,每年晉國都會舉辦擊鞠比賽,将大臣們湊到一起切磋球技。
而每年一次的擊鞠比賽上,最有意思的并不是大臣與皇上打馬球,相比之下,衆人們更喜歡看的是女人們湊在一起打馬球。
大臣們的家眷,不管是夫人、小姐還是公子,都可以在這一天來到皇宮裏比賽打馬球。
而後宮嫔妃也是會
參與進馬球比賽裏,與大臣們帶來的女眷一起切磋娛樂。
除了切磋球技之外,這一天還有些像是相親局。
很多單身适齡的小姐們,平日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若是到了嫁人的年紀,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覺得滿意就直接出嫁了。
在這擊鞠比賽上,那些大家閨秀的貴族之女,可以盡情觀賞男人們英勇的身姿,順帶還可以為自己的婚事掌掌眼。
若是遇見了喜歡的男人,就可以向他提出一起打馬球,男人便會通過打馬球的過程,來了解女子是否适合迎娶回家。
一般來講,越是出身高貴的女子,打馬球的技術也就越好。
皇上的嫔妃們雖然已為人婦,可若是能趁此機會出出風頭,給皇上臉上争光,皇上一高興沒準晚上就會寵幸了那嫔妃。
想當初太後便是倚靠着精湛的馬球技術,從衆嫔妃中脫穎而出,重獲了先帝的恩寵。
這種好機會,後宮的嫔妃們自然不會願意錯過。
沈楚楚一聽碧月的話,腦袋都大了。
她根本不會打馬球,可挨不住原主會。
原文中并沒有詳細提及原主是怎麽會打馬球的,對于原主會打馬球這事,作者只是草草的一筆帶了過去。
因為後宮嫔妃都會打馬球,所以沈楚楚合理懷疑作者只是為了能讓沈嘉嘉順利打臉原主,爽文只要無腦爽就好了,至于原主為什麽會打馬球,這個并不重要。
其實原主不光會打馬球,還打的十分不錯,在擊鞠比賽上,差一點就贏了沈嘉嘉。
注意,是差一點點,說白了原主的存在,就只是為了襯托沈嘉嘉這個女主罷了。
“本宮能不能不參加?”沈楚楚長嘆了一口氣,苦着臉問道。
碧月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娘娘,您現在是後宮表率,怎能不參加擊鞠比賽?”
旁的由着主子也就罷了,這擊鞠比賽每年一次,不光皇上看重這比賽,臣子貴族們都私底下苦練球技,就眼巴巴的等着在這一天上出風頭呢。
主子若是不參加,便相當于失了皇族的臉面,也算是抹了臣子貴族們的面子。
沈楚楚自然是明白碧月的意思,可明白歸明白,她對打馬球完全一竅不通。
她在現代接受貴族式教育時,只學過高爾夫球,打馬球這種刺激的多人運動,她也只是在電視裏見過。
“明日再說,本宮今日有些累了。”沈楚楚生無可戀的趴在榻上,只覺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狗皇帝選秀之事,她本來搞得好好的,只待他欣然同意,她就可以拿着畫冊去辦選秀的手續了。
他挑三揀四的,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到頭來她又要重新篩一遍畫冊。
她忙的一個腦袋兩個大,哪有功夫去練打馬球?
事實證明,拖延症晚期的人,永遠會在明天找到新的借口逃避現實。
明日複明日,沈楚楚一直将練馬球的事拖到了第三天,碧月已經急
的火燒眉毛了,她才不情不願的坐上了前往馬球場的步辇。
馬球場位于校場內的東南側,從永和宮出發,要途徑禦花園,再行走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到。
沈楚楚被步辇掂的昏昏沉沉,暖陽打在她臉上,她更是覺得困倦之意不斷襲來,只恨不得立馬打道回府,去床榻上睡個三天三夜。
當步辇經過禦花園的時候,沈楚楚聽到了女子們嬉笑的聲音。
她懶洋洋的擡起眸子,眯着眼睛朝着聲源望去,只看見蓮花湖旁的涼亭裏,坐着幾個花枝招展的嫔妃正在說笑。
那嫔妃中,有她多日未見,被狗皇帝禁足半月的咖妃,還有帶着面紗的嘉答應,以及咖妃原來的狗腿子常貴人。
常貴人上次在齋宴上,受咖妃指使搶走她的錦囊,幫着咖妃污蔑她偷人,這賬沈楚楚可一直都記着呢。
不過沈楚楚現在沒空搭理她們,她得去馬球場學一學怎麽打馬球。
雖然臨時抱佛腳不一定有用,但她要是不抱佛腳,比賽當天她就會淪為整個晉國茶餘飯後的笑話。
沈楚楚對着擡步辇的太監吩咐了一聲,讓他們繞着蓮花湖走,免得碰上了她們還要周旋一番,實在是浪費時間。
涼亭中的幾人許是說笑的太過歡樂,沈楚楚從一旁繞了過去,幾人也沒有發現。
誰料到躲過了她們,卻因為繞路撞見了來禦花園散步的臨妃。
臨妃一看見她,便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樣,朝着她撲了過來。
“貴妃娘娘,你為什麽一直不見臣妾?”臨妃看起來有些委屈。
沈楚楚嘴角抽了抽,如果可以,她希望以後也可以不見臨妃。
“本宮這兩日身子不大舒服,怕将病氣過給妹妹,所以才不見妹妹。”她面上帶着職業假笑,張嘴便是客套的話。
原本這只是一句客氣話,誰料到臨妃聽了,雙眸中卻閃爍着星星點點的亮光:“貴妃娘娘對臣妾真好,比母皇對臣妾還好。”
這母皇指的便是涼國的女皇了。
沈楚楚被臨妃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臨妃的童年過得是有多凄慘,她不過是說句客套話,臨妃怎麽就聽不出來?
明明那日在洗塵宴上,她瞧着臨妃還挺正常的,宴會上的臨妃不光身上帶着飄飄的仙氣,言行舉止也是神秘莫測,令人捉摸不透。
如今不過剛剛接觸一次,那些美好的幻想,都被無情的打破成了渣渣。
“本宮還有要事在身,待到下次有機會,本宮再與你喝茶閑聊。”她實在受不了,臨妃用那種純真到毫無雜質的眸光望着她。
臨妃倒也沒有糾纏,她們涼國的女子都是性格直來直去,既然楚貴妃說有事情,那肯定就是有急事。
“好,臣妾去涼亭裏坐坐,貴妃娘娘有空了記得來找臣妾。”
說罷,臨妃便朝着涼亭的方向走去。
沈楚楚望着臨妃的背影愣了愣,小嘴張了張,似乎
是想對她說些什麽。
涼亭裏頭坐着三個妖孽,臨妃這樣單細胞的生物,旁人說什麽就信什麽,若是去涼亭和她們碰了面,怕是會被她們欺負。
嘉答應和常貴人倒還好些,她們身份低微,往日咖妃被禁足的時候,她們也不敢去招惹臨妃。
但如今咖妃被放出來了,就算嘉答應要賣個白蓮人設不去碰臨妃,那常貴人卻是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有咖妃撐腰,指不定會對臨妃做出什麽來。
碧月見自家主子愣神,便上前一步:“娘娘,您若是不放心,便過去瞧一瞧。”
她實在太了解主子了,主子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着不想見臨妃,看着似乎也很反感臨妃,實際上主子一點都不讨厭臨妃。
相反的,她感覺主子似乎挺喜歡臨妃的。
臨妃這開朗直爽的性子,與主子剛被接回丞相府的時候,頗為相似。
沈楚楚別過頭,臨妃怎麽樣跟她才沒關系,她可不想因為一個陌生人給自己添麻煩。
她擡了擡手,示意太監繼續走。
碧月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安靜的跟在步辇旁。
走了約莫幾百米,沈楚楚攥了攥手掌,她太陽穴突突的跳了一陣,忍不住一拳頭砸在了步辇上:“回去。”
碧月絲毫不覺得意外,她笑着應道:“是,娘娘。”
沈楚楚一點都不想多管閑事,可方才她在腦海中搜索着有關臨妃的劇情時,她發覺原文中根本沒有臨妃的戲份。
憋了半晌,她才隐約記起來一點,臨妃進宮沒多久就死了,死因是溺水而亡。
咖妃三人所在的涼亭,緊挨着蓮花湖,這湖水具體有多深,她不太清楚。
只是據她所知,這蓮花湖,往日淹死過不少宮婢和太監。
上次嘉答應掉進蓮花湖被救,是因為嘉答應是自導自演,早就準備好了會游泳的婢子在一旁候着。
臨妃肯定是不會游泳,若不然也不至于被活活淹死。
她已經記不清原文中臨妃是在什麽時候死的了,其實臨妃死不死跟她也沒太大關系,可一想起臨妃亮晶晶的眼睛,她就感覺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
沈楚楚嘆了口氣,良心這種東西,在後宮裏最沒用了。
太監們走的很快,但沈楚楚還覺得不夠快,她的右眼皮老是跳,心裏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沈楚楚的預感是對的。
當步辇停在涼亭旁,她一眼便看見了蓮花湖裏的那一點白色。
她不知道臨妃有沒有掙紮,反正她看見臨妃的時候,臨妃正直挺挺的往下沉着。
沈楚楚:“……”
臨妃果然與衆不同,別人都弓着身子往下沉,但臨妃直的跟個木棍一樣。
蓮花橋上圍了一圈的人,咖妃将手臂搭在橋欄上看好戲,嘉答應往後退了退,似乎是想置身事外,常貴人嘴角含着譏笑,一臉的尖酸刻薄。
除了嫔妃,其他的都是些宮女和太監,他們所有人都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即便有人會袅水,也不願冒險去救臨妃。
臨妃的婢子倒是下水去救人了,但看着橋底下像是落水狗一樣亂撲騰的婢子,顯而易見,這婢子并不會游泳。
咖妃一眼便瞥見了沈楚楚,看着沈楚楚望着蓮花湖底呆愣的模樣,她忍不住冷笑起來。
“喲,這不是楚貴妃嗎?”咖妃挑了挑秀眉,眸光閃了閃:“本宮還說臨妃怎麽落水了,怕不是楚貴妃推下去的吧?”
沈楚楚壓根沒搭理咖妃,她脫掉了身上的襖子,兩腿一蹬,便将花盆底甩飛了出去。
碧月甚至都來不及上前阻止,只見一道優美的弧線,蓮花湖裏便響起了‘噗通’一聲。
與這聲音一起響起的,是不遠處楊海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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