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回頭,卻見陵端肇臨兩人迎面走來
。”芙蕖搖了搖頭,并不在意,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就是有些困,應該是昨晚沒有睡好……”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有什麽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說不遲。”
“也好。”她确實覺得疲憊,也不推辭,“那麽師兄,我先回去了。晚些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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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她果然來了……只是身體裏做主的已經不是本人了而已。
執劍長老首徒的精氣……應當很是精純吧?
姑獲鳥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而易舉便潛進了陵越的房間,看向床上俊美的年輕男子,靈體已然蠢蠢欲動。
陵越此時已經洗漱更衣入睡了,可他警惕性一向很強,只感受到一些危險,便立即睜開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芙蕖。“芙蕖……你怎麽過來了?”
姑獲鳥也沒有想到他竟會如此警覺,可栖身在芙蕖身體裏,倒是叫她有恃無恐了,她鎮定地笑說,“師兄,我來看你啊。”神态語氣與往日截然不同。
陵越臉色一變,拈訣展開防禦之術,“不對,你不是芙蕖!”
姑獲鳥絲毫沒有被揭穿的窘迫,不急不緩地說道:“師兄說笑了,我不是芙蕖,又能是誰?”
“妖孽休要再做掩飾!”撈過床頭寶劍,卻并未抽出,“立刻從芙蕖身體裏出來!”
她也不慌,“小哥這麽厲害,不如親自動手将我從這小姑娘身子裏趕出來啊。”微微頓了一頓,眉眼微微挑起,“只是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把我逼得太急,我便什麽情義都顧不上了,到時候一不小心傷了你的好師妹,那可不能怪我啊……”
“你究竟是什麽妖邪?怎會來我天墉城?”陵越皺眉,氣勢雖未減,手上卻無絲毫動作,到底還是忌憚。
“小哥不記得我了嗎?那可真傷心……”
陵越橫眉,“休要胡亂相稱!”看着自家師妹臉上露出那種妖裏妖氣的表情,他就覺得渾身不得勁……果然還是原裝版的師妹最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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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妖洞裏相處十數年,小哥當真半點都想不起我是誰麽?”
“你是……姑獲鳥!”
“想起來了啊。”熟悉的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她步步走上前來,“不枉我日夜念着小哥~”
果不其然!怪不得他覺得這股妖氣分外熟悉……今日便聽說禁妖洞的姑獲鳥逃了出來,被斬于屠蘇之手。這只姑獲鳥既然選擇寄生于芙蕖體內,顯然妖體已經被打散,無法現行了……只是如此一來,對付起來卻也束手束腳。可若是放任……時日一久,即便最後除了這妖孽,師妹也定然會被妖氣所侵,折損修為!
那姑獲鳥卻當陵越的沉思是妥協,一只玉白的手伸出,大膽地摸上了陵越的胸膛,軟綿綿的身子好像無骨似的,就這樣依附着他,吐氣如蘭。
陵越何曾被這般戲弄過,又羞又惱,幾乎是立即想要出手攻擊,卻苦于這是自家師妹的身體,硬生生忍了下來。他一把拂開她,腳步有些不穩地退開幾步。
姑獲鳥被那麽一推,順勢便倒在了陵越的床上,她也不惱,回頭笑眯眯地看着他,“這姑娘長得這般好看,你難道不喜歡嗎?”似是有些迷惑地蹙起雙眉,“可是,你的師弟分明很喜歡啊?”
陵越眼皮一跳,幾乎維持不住平日裏的冷靜:“妖孽,你用芙蕖的身體做什麽了?”
“還能做什麽?不就那回事嘛。”她笑,“怎麽,你吃醋了?我就說這小姑娘長得好看,你怎麽會不喜歡。”
“休要胡言亂語!”陵越勉強按捺下怒氣,冷冷起誓:“你若敢以芙蕖之身行此等腌臜下流之事,我定親手斬你于劍下!”
“好兇啊……”她嘟着嘴,倒是別有一番風味,“難得我如此好心……不喜歡就算了。”眼珠子轉了轉,她讨價還價,“你不喜歡我與其他男人親近,也不是不可以啊……你将你的精氣給我,我便不去吸他人的精氣了,如何?”
“……”
“什麽啊,還以為你有多喜歡這個小姑娘呢。原來也跟那個陵端一樣,不過嘴上說得好聽而已嘛。”
“我答應便是!”
“……咦,答應了嗎?那我吸你精氣,你可不準反抗。”
“……”
姑獲鳥笑嘻嘻地從床上爬起來,勾勾手指,“過來。”
陵越冷着一張臉,到底還是走了過去。還未挨近,姑獲鳥便将他一把拉住,按到在了床上,又順勢跨坐在了他的腰上,标準女上男下的姿勢……陵越的表情幾乎繃不住。雖然明知芙蕖現在沒有意識,這具身體也不過是妖邪操控着罷了,但是這畢竟是他頭一次與女子這般……這般親密地接觸,感覺着實陌生到讓他心驚。
“小哥這是害羞了呀。”那姑獲鳥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吃吃的笑了起來。
陵越長這麽大,頭一次感覺到無地自容。
好在那姑獲鳥也并不打算抓着他不放,她微微垂下眼眸,俯下了身子,妖靈在體內蠢蠢欲動,幾乎要破體而出。
她的唇挨他極近,呼吸之間,陵越只覺得自己身體裏的精氣快速流失……而那姑獲鳥在極致的享受中,控制不住探出了火紅色的妖靈……
陵越的手慢慢捏緊,就等着這一刻!這妖孽最不設防的一刻!
捏訣啓動了方才與那姑獲鳥談話之間悄悄設下的縛妖之術,他如疾電一般地伸出兩指,精準地點向芙蕖的額頭……那姑獲鳥根本猝不及防,慘叫一聲,被陵越反壓在了床上。陵越并不放松,整個人幾乎壓在她身上制住她不斷扭動掙紮的身體,口中飛快地念動驅妖的口訣,想借此将那姑獲鳥的妖靈扯出芙蕖的體內!
“住手……我要殺了你!”
“不要!好疼……師兄不要,放開我……”
“求求你……師兄不要……”
“我是芙蕖啊……師兄住手……”
陵越咬牙,巋然不動,暗自告誡自己絕不能被這妖孽迷惑,置芙蕖的生死于不顧……可是看到芙蕖的身體那般痛苦的模樣,到底還是十分不忍……
“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家大師兄十來歲略有所成之時就肩負看管姑獲鳥一職,細細數來,亦有多年。姑獲鳥對他可熟得很,可惜喔,這負心的師兄卻是對面相見不相識T^T
☆、第 28 章
“芙蕖,馬上就沒事了,堅持住……”陵越不停地這樣說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芙蕖,還是在安慰自己?不是沒有遇到過妖靈附體的例子,在山下游歷之時,他也見過許多棘手的事情。可是,那些人都不是芙蕖……看着自己最為在意的小師妹苦苦哀求自己,而他卻根本不能停下,只能這樣給她施加痛苦……妖靈強行剝離之時,宿主必然是會感覺到痛苦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并未真正放在心上。可這個痛苦的人換做了芙蕖,他便無法繼續淡然面對,當作事不關己的了。
素來冷靜的成熟男子覺得自己的手抖得有些厲害,強迫自己閉上眼,不願再看身下的姑娘苦苦掙紮的模樣。
身上突然一重,如被萬鈞之力壓制住,他動彈不得,驅妖之法被迫停下。下一秒,少年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将已然陷入半昏迷的姑娘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身體微微顫抖着,平日裏冷清的聲音似乎也帶上了顫,“師姐……師姐你怎麽了?”
“屠蘇,不要碰她……”
少年并不放開,只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漆黑的眼裏是深藏的痛苦與糾結,“大師兄……你、你怎能如此?”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又是那般情狀,被誤會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他精氣被吸去大半,此縛妖之法本就是勉力為之,根本不可能支撐太久……待陣法失效,屠蘇和芙蕖都會有危險!陵越心中焦急,奈何身體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屠蘇,事情并非如你所想,我待會再向你解釋!你先解開我,讓我将驅邪術施完!”
少年微微一怔:“……驅邪?”
陵越想要解釋,眼角卻瞟見那姑獲鳥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他想要出口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姑獲鳥似乎對屠蘇有敵意,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擡起利爪直取屠蘇心髒。他吓得心跳驟停,緊張之下強行沖破禁锢,飛身撲上去,硬是以血肉之軀阻攔了她的全力一擊……
陵越痛苦地悶哼一聲,手臂已是血流如注,染紅了雪白的中衣。
“大師兄!”
陵越來不及解釋,忍着劇痛,以身體壓制住不斷掙紮的芙蕖,染血的手按住芙蕖的額頭,鮮血滴滴答答地滴在了她雪白的臉上,滑入脖頸之間。“芙蕖……醒醒!醒醒!”不要命似地念動驅妖之訣,将剩餘的真氣輸入過去,“醒過來!”
芙蕖一開始還掙紮兩下,很快便偃陣息鼓,抽搐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卻是比方才還要痛苦幾分,“師……兄……師兄……不!不要!”身體猛烈地抽動了一下,好似呼吸不上來了,很快便閉上了雙眼,沒了聲息。
“芙蕖……”
“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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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是在阿翔的鳴叫聲中清醒過來的,一睜開眼睛,首先便聞到了包裹着自己的被子上好聞的檀木香味,她懶洋洋地側過頭,便瞧見了站在窗頭放哨的阿翔越發肥美的身姿,大開的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梅花林……雖然熟悉,但顯然不是她的房間。
目測是屠蘇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怎麽會在這裏?
芙蕖仔細回想了一下……半點都沒想起來。只記得自己好像因為疲憊早早便睡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中間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有點糾結地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中衣,又看了看挂在一邊的外衫……話說,這衣服是她自己脫的呢?還是她自己脫的呢?
算了,待會找屠蘇問一問就好了……今天精神真好!感覺自己萌萌噠!
她起身穿上外衫,随意梳理了一下長發,走到窗邊撓了撓阿翔的腦袋,“早啊阿翔……知道屠蘇在哪裏嗎?”
阿翔扇了扇翅膀,并沒有拒絕芙蕖的親近,甚至還挺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叽。”
芙蕖了然一笑,“嗯……我忘記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叽。”=凸=那你還問它做什麽QAQ?!
正逗着阿翔,門被推開了。芙蕖轉頭看去,臉上的笑容還未掩去,十分燦爛:“屠蘇,早啊。”
少年微微一愣,有被這樣的笑容感染到,“早。”至于其實現在一點都不早,已經日上三竿這種問題,少年決定還是選擇性忽略好了……師姐開心就好。
芙蕖也不在意少年的惜字如金,眼尖地看到他手裏提着的食盒,很開心地湊過去,“有什麽好吃的嗎?我正好餓了。”
“清粥鹹菜,還有白煮蛋。”
“都是我喜歡的啊。”她開心地看着他,“屠蘇特意去取的吧?真貼心。”
“……”少年臉微微一紅,“趁熱吃。”
芙蕖拉他一起坐下,相當娴熟而迅速地剝了一只雞蛋塞到他嘴裏,“這是謝謝屠蘇的。”看少年不大的嘴裏硬是被塞進了這麽大一個雞蛋,一時之間不知該吃下去還是吐出來,模樣有些呆萌,芙蕖忍俊不禁,別開眼當作沒有看到他的窘迫,自顧自取出碗筷盛了粥夾了鹹菜推到他的面前,“屠蘇也一起吧,一個人吃怪沒意思的。”
少年其實已經用過了,但只猶豫了一下,便很沒節操地妥協,“……好。”
很快地解決完早餐問題,芙蕖将碗筷往食盒裏一放,端正了臉色,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屠蘇,昨夜……發生什麽了?”
氣氛凝滞了一下,少年開口,簡潔明了地将昨夜之事複述了一遍。芙蕖原來還想問一下自己這副模樣到底是怎麽回事?結果一聽到陵越受傷,哪裏還記得這些小事,頗為緊張地追問:“大師兄沒事吧?”
“傷口已經處理,并無大礙。”
得到這樣的答複,芙蕖稍稍松了一口氣,但也不敢大意,起身便出門,“我去看看他。”
留下少年在原地,到底沒能将那句‘大師兄用完早膳便已歇下’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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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對于自己被姑獲鳥附體險些害了屠蘇陵越之事十分在意,一連幾日都在凝丹長老和陵越這裏兩頭跑,想方設法從凝丹長老那裏騙好藥來給陵越進補。陵越本來就無大礙,被芙蕖這麽一折騰,确實療效顯着,不出幾日便已經好了大半。他自然不會在意自己因芙蕖而受傷這種小事,反而對姑獲鳥的去向很是關心。
“師兄你就好好養傷吧,不要想太多了,我沒事,你不都親自檢查了嗎?”
陵越心中仍然存疑,雙眉緊蹙,眉間都擰成了一個川,“話雖如此,可那一日我精氣耗盡無法支撐驅妖之法,未能将姑獲鳥驅逐出你體內也是事實……如今卻尋不到半點痕跡,此間必有古怪。”
芙蕖卻是毫不在意,“哪來那麽多的古怪?師兄你多慮了。我已經讓凝丹長老幫我查看過了,身體健康,并無任何異常。”唔,好似靈力還增長了不少?也算因禍得福吧。
陵越猶不放心,“可那姑獲鳥……”
芙蕖打斷他,“那本就是靈體不是嗎?也許被師兄這麽一折騰,散了也說不準。好了師兄,不要再擔心我了。”
“可是……唔……”
芙蕖眼一瞪:“不許吐出來!”
陵越:“……”乖乖将那成分不明的丹藥咽下。
芙蕖于是滿意了,“這可是我從凝丹長老那裏順出來的丹藥,補精氣的,師兄多吃一點。”
“……我已無礙,不必如此。”
“病人一般都說自己無事。”芙蕖寸土不讓,随口吐槽:“上一回我生病,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好了,你和屠蘇還是逼着我喝那苦得要死的藥汁……如今換做師兄也是一樣的。就算師兄覺得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是得吃藥啊。你放心吧,這些藥并非丹爐煉制而成,是凝丹長老用真氣凝練出來的,沒有丹毒,對身體無害。”所以說,其實你還在記恨之前被灌苦藥之事嗎?
“我并非擔心這個……”
芙蕖挑眉,“哦,那你是嫌藥苦嗎?”
陵越扶額,無話可說:“芙蕖……”
欺負病號就讓你這麽有成就感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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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陵端猛地拍了一下漢白玉的石柱,一臉憤憤不平。
肇清偷偷問肇臨,“二師兄這是怎麽了?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啊。”
肇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剛才遇到芙蕖師姐了。”
肇清一貫了解自家二師兄的尿性,于是很不解,“那不應該高興嗎?”
“還沒說完呢,遇到芙蕖師姐和百裏屠蘇一起親密無間地去後山。二師兄看不下去,前去阻攔,你猜怎麽着?芙蕖師姐根本不搭理二師兄,連個眼神都沒給。”
“……怎麽這樣?”以前就算也沒客氣到哪裏去,但至少不會完全不搭理吧?
肇臨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呢?也許是二師兄做的那破事被芙蕖師姐給知道了呗。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換我是芙蕖師姐也不會搭理二師兄的。”
陵端在一邊聽得直冒火,你丫真是夠了啊!說悄悄話敢別這麽大聲嗎?!“肇臨你給我閉嘴!”
“是是是。”肇臨沒什麽誠意地敷衍了兩聲,繼續跟肇清咬耳朵,“二師兄追了芙蕖師姐那麽多年,說來也真是不容易,我是個男人都快感動了,你說芙蕖師姐是不是鐵石心腸?百裏屠蘇不就比我們二師兄好看了那麽一點點,厲害了那麽一點點,帥氣了那麽一點點,威風了那麽一點點嗎?可是哪裏有我們二師兄這樣既能善解人意又會死纏爛打?要換我是芙蕖師姐,我一定嫁給二師兄。百裏屠蘇一看就不是會過日子的,嫁給他準得吃苦!還是我二師兄有人氣接地氣,更好相處不是?這女人的心思你還別說,真是難懂!”
肇清以怪異的眼神瞅了肇臨一眼,默默退開兩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肇臨完全沒有自覺,還在感慨,“這可真是應了書裏說的那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不過流水就算有情也沒用,芙蕖師姐是嫁定百裏屠蘇了,至于二師兄,也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咯。”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肇臨真是個小萌物,可惜顏值不夠高,哎~~~~
☆、第 29 章
“什麽意思?”
肇臨正想開腔,衣領已經被陵端提了起來,陵端簡直怒發沖冠,“你胡說什麽?芙蕖要嫁給百裏屠蘇那小子?!”
“二師兄息怒!快放開我!喘不過氣來了!”
“你快說清楚!不說清楚我不放!”
肇臨也硬氣:“你不放我就不說清楚!”←△←!
肇清爾康手:“兩位師兄別動手啊!以和為貴啊!”
陵端與肇臨默默對視兩眼,最終還是幹咳一聲,放下了肇臨:“快把話說清楚!”
“二師兄你不知道?”
“……”屁話!知道還問你做什麽!
“我那天聽妙法長老和掌教真人談話,說要把芙蕖嫁給下一任掌教。”
肇清首先表示不信:“你瞎編的吧?我們修仙之人哪能娶妻啊?”
肇臨對自己被質疑表示十分不滿意,當即反駁,“哎,咱們天墉城幾百號弟子,也不是個個都修仙啊,不是也有只學劍術和武功的嗎?你看戒律長老門下的五師兄,前幾日不也娶妻生子了嗎?”
肇清一噎:“……那倒也是。”眼珠子一轉,“那誰娶到芙蕖師姐,誰就是下一任掌門了吧?”
“那是必須的啊。”肇清捧臉,“掌教真人對芙蕖師姐真好,這是在給芙蕖師姐鋪路呢……哎,可惜我當初怎麽就沒給掌教真人看中收作弟子呢?我也是英武不凡非同一般的啊。”
肇清白眼猛翻,忍不住打擊吐槽:“掌教真人收你做弟子?然後呢?跟芙蕖師姐一樣把你嫁給百裏屠蘇?你肯定是不能和芙蕖師姐比的吧,到時候芙蕖師姐做大,你做小,倒也不錯!”
肇臨美夢破裂,根本不敢直視那分外美好的畫面,哇哇大叫以示不滿:“肇清你找死啊!我可是男人啊,怎麽可能嫁給百裏屠蘇!”
兩人又打又鬧,沒有注意到陵端一臉失魂落魄地走下了臺階。
“可是不對啊,有大師兄在,百裏屠蘇怎麽可能當得了掌教?”
“說不定是芙蕖師姐喜歡百裏屠蘇,特意去向掌教真人求來的這姻緣也說不定啊。”
陵端忍了又忍,實在忍無可忍,“夠了!”
————————————
屠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并非有意偷聽,只是路過此地,不願生事,為避免與二師兄他們再生嫌隙才沒有現身,本打算另改他道,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聽到芙蕖要嫁給他這番言論……
等他終于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陵端他們早已走了。
看似平靜,實則失魂落魄地回到後山,他獨自一人坐在梅林深處以樹葉吹奏着那曲夢中常見的樂曲,心思早已不知飛到何處。
芙蕖……要嫁給他?芙蕖……原來是可以嫁給他的?
他從未産生過這樣的想法。畢竟能與芙蕖師姐相伴,得她真心關懷已是滿足,不敢再做其他妄想……
他滿身煞氣,記憶缺失,又背負血仇,與師姐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樣的他,談何去說那些常人的幸福?
可是,即便知道自己不該有那樣的妄想,不該将芙蕖師姐拖進他無望的生命之中,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遏制不住自己脫缰似的想法……若是,若是師姐真能嫁給他……若能如此……那便是這沉重的人生中,難得一件真心快樂的事罷。
可他也再明白不過地知道,對他而言的幸,卻會是師姐的不幸。
他連給自己快樂的能力都沒有,又怎能給予他人快樂?師姐若當真與他在一起……有朝一日,定會怨恨他今日一念之間的私欲。
他也……不會原諒這般自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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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屠蘇,原來是你?” 耳畔傳來少女清澈如水一般的聲音,他驀然睜開眼,便瞧見梅花錦簇之間,少女款款走來,人比花嬌……美得好似在做夢一般。
而下一刻,手上若有似無卻真實的觸感告訴他,這并非夢境。
芙蕖挨到屠蘇身邊,習以為常地拿過他手上的樹葉,好奇地問道,“是用樹葉吹奏的嗎?好厲害。”
他的手像被火燙了一般,急忙縮開。好在她滿心都放在那片樹葉上,并沒有注意,“雖然知道樹葉是可以吹奏樂曲的,但在現實中,這還真是第一次見。這葉子……好像與普通葉子也沒什麽特別啊?”她嘗試着将葉子放在唇邊,使勁吹了吹……想當然,什麽都沒吹出來o(︶︿︶)o
再嘗試着吹了幾遍……當然,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果然,上輩子沒有任何音樂天分的家夥不該癡心妄想指望換了一具身體,就突然擁有那種天分了。奇跡就算發生了,也不可能是發生在這種沒有準備的蠢材身上。
芙蕖懊惱地擡起頭,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訝到了,“屠蘇,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無事!”
那片樹葉,他方才吹過。師姐可以這般毫無芥蒂地……他是否可以認為,師姐也是有那麽一點點,是喜歡他的?
“屠蘇,你方才吹奏的是什麽曲兒?很好聽。”
“……是夢境中所得,我亦不知來歷。”
芙蕖感覺自己噎了一下,她以為他會說這是家鄉的民歌,或者是母親所教,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個玄乎的答案。
“師姐怎會來此處?”
他這一提,芙蕖倒是把正事給想起來了,“哎,我是給大師兄送東西的,路過梅林,聽到有樂聲覺得好奇,便進來看一看,沒想到是屠蘇你啊……想不到屠蘇不但劍術了得,還通曉音律,真的好厲害。”
屠蘇的注意力落在了她纏在嫩白手中的物什之上,“……劍穗?”
“唔,對啊。”她将那劍穗遞到屠蘇面前,有點炫耀求誇獎的意思,“我編了好久,好看嗎?”
“……”
“上次生辰,師兄将他的修煉心得送予了我,我看了,果然大有裨益。這就是一點心意,回報一下師兄的大恩。”
屠蘇沉默,沉默,再沉默……
終于沒能沉默下去:“我的禮物……師姐不喜歡?”
芙蕖一愣:“……什麽?”
屠蘇:“……”
看少年那尴尬又懊惱的神色,芙蕖倒是終于反應過來了,笑着說道:“你說那個項圈嗎?我喜歡啊,那可是屠蘇第一次送我禮物呢,跟阿翔的剛好是一對!”
屠蘇少年默默地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脖頸之間戴着的項圈:“……”明明跟他的是一對!關阿翔什麽事?
其實他原本想問,既然喜歡,為什麽不戴着?可是被芙蕖這麽一整,反倒是問不出口了。師姐她……其實是在嫌棄吧?說什麽喜歡,其實根本是在敷衍他?
芙蕖雖然猜不透少年百轉千回的心思,但還是按着直覺哄他,“因為很喜歡,所以才要珍而重之,我将它好好收藏在妝臺上,打算等下山的時候戴。”
成功地安撫了快要黑化炸毛的屠蘇少年一枚……
甜言蜜語技能,get√
“對了屠蘇,其實我來,還有一事要告訴你和師兄……我過幾日便要下山了。”頓了頓,補充道,“是去歷練。”
少年表情一變,十分愕然,“這般突然?之前并未聽你提及……”
“其實也不是很突然,我早就想好了差不多這個年紀時下山。”只是原本是打算過了十七歲再說,如今卻是提前了一年有餘。姑獲鳥之事雖然沒有造成惡劣的影響,但也讓她意識到,很多危險時防不勝防的,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在意的人,也不禍及他人。養在溫室裏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她若一直呆在天墉城內,就算修煉得再厲害,對那些身經百戰的人來說,也是不堪一擊。倒不如快點出去,讓自己迅速成長起來。“我想變得更加強大,那樣,我便有能力保護大師兄,保護屠蘇,保護天墉城了。”說這話的時候,少女的嘴角依舊帶着笑意,神态很平靜,卻分外美好。
“我下山之後,屠蘇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陵端他們,能躲開就躲開吧,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可也不能受了委屈就往肚子裏咽。他們若再欺負你,你便告訴師兄,師兄定然會替你做主。我走之前會跟掌門師傅和凝丹長老好好說說,讓他們看着點陵端。還有,朔月之時更要注意,平日裏也要保持心态平和……”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屠蘇……不願成為師姐的負累。”
芙蕖愣了一愣,沒有想到自己這一番真心話聽在少年耳中,竟然是這樣的意思。被誤會了肯定是有點傷心的,可想到少年的心情,大概更不好受吧。一個努力想要證明自己,想要保護別人的少年,卻永遠只是別人眼裏的異類和拖累……想來也是一種深切的悲哀。
“抱歉,屠蘇。”伸手摸了摸少年柔軟光滑的發絲,她認真地說道,“不是因為覺得屠蘇麻煩才啰嗦那麽多,只是想到在山下會很久見不到屠蘇,就會很想念,很不舍,想要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全部交代清楚,希望在沒有我在的日子裏,屠蘇也能過得很好……卻讓屠蘇誤會了。沒有考慮到屠蘇的心情,真的很抱歉。可是……在師姐心裏,屠蘇從來不是負累。拼命地練習劍法,想要保護珍惜之人的屠蘇,即便遭受了不公平的命運,也沒有放棄抗争的屠蘇,在我看來,是和師兄一樣有擔當,了不起的男子漢。”
少年面對這樣一番直白的話語,根本是不知所措。他本就沒有怨怪她的意思,只是不願意在她心中,他只是一個拖累,不像師兄那樣,是一個可以依賴倚仗的男人……他也想成為一個像師兄那樣的人。至少在她心中,他希望自己是那樣一個人。少年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爆發竟然會換來她這樣一番話,讓他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承受了別人太多的惡意的少年,在那樣根本不加掩飾的誇獎面前,根本無力抵抗。
于是,芙蕖姑娘有幸目睹了自家師弟白皙的臉蛋如何變紅的過程,不是以前那種幾乎看不見的淡粉,而是爆紅!
芙蕖摸下巴,這些個話要擱平時,她還真講不出來,太肉麻了,就算真要講出來,也是邊搓雞皮疙瘩邊說的。可是,真到了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肉麻話也變得奇異的理所當然。
如果她是一個漢子的話,憑着這一張會說甜言蜜語的巧嘴,能拐到多少萌妹子為她生猴子啊!
等等,她又暴露了什麽猥瑣的想法了嗎?
……
甜言蜜語技能,加成!
作者有話要說: 芙蕖妹子下山了,騷年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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