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讓碰,開什麽玩笑。
秦枭下身已經硬的發疼。
“你不讓我碰可不行,不讓我碰想讓誰碰?”秦枭撲上去的姿勢很急,親在譚安毅脖子上的吻也是混亂又急切。
譚安毅伸長脖子躲着,醉酒的他意識并不清楚,對秦枭的忍耐力也幾乎為零。
“滾!”
譚安毅瀕臨崩潰的怒吼,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溫情可言。
秦枭這才發現他這不同于以往的拒絕,那種由內而外的抗拒,讓表情都變的嫌惡到了極點。
這表情刺激的秦枭越發的暴躁,他低頭唇齒并用的啃舐譚安毅的嘴唇,一吻終了,用手掌粗暴把譚安毅的臉強迫的扶正面對自己,惡狠狠跟一個酒鬼理論。
“為什麽要滾?我他媽幹你是天經地義!”
譚安毅看向他的眼神很複雜,有濃重的化不開的悲傷,也有着嫌惡和嘲弄。譚安毅嘴唇一動,幾個字含糊的出口。
“因為你髒。”
秦枭一怔,心中大驚,但他覺得沒聽清楚逼近一步問: “因為什麽……?”
他死死的盯着譚安毅的嘴唇,等着他說出剛才的話。希望他聽錯了……
探安毅那被秦枭咬的有些腫的嘴唇動了,接着清楚的吐出令秦枭大腦空白的四個字。
“因為你髒。”
秦枭猝然把手收緊,将譚安毅抓得更牢,表情也在一瞬間變的猙獰而不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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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單的幾個字給他的沖擊太大,譚安毅啊,他的一生摯愛卻說他髒。
秦枭那張本就攻擊性十足的臉變得更加猙獰兇悍,但他自己清楚這猙獰之下隐藏更深的是害怕和恐懼。
害怕失去,恐懼被譚安毅厭惡。
他看着譚安毅,張了張嘴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将手裏的人越握越緊,眼神死死的盯着譚安毅的臉。
是的,他就是想要離開你。
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
“放開……”譚安毅那種難以忍受的惡心表情又浮上來。
還掙紮着推拒秦枭。
秦枭早沒了歡愛一場的性質,一番糾纏才扶着譚安毅到了床上,只是為了将腳步虛浮的譚安毅安頓到床上。
一路,譚安毅嘴裏一直重複的你髒和放開。
秦枭連續的攻擊弄的心神不寧,他被情緒支使的開始跟酒鬼理論,即使這種時候他也要明确告知自己的減持。
“嫌我髒?你覺得誰幹淨,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嗎?”
秦枭掐着譚安毅的肩膀,低頭直視他:“我髒你也得跟我過下去。”
“那些觊觎你的男男女女想都別想,老子他媽跟你睡得時候還是個處男你怎麽不嫌我髒?你別以為蔣為濤那事我忘了,他可把你們的姿勢和次數全告訴了我……”
“我沒嫌你,可你卻為了我把他趕出國一年不理我,不讓我碰。”
“你是要為他守身嗎?”
秦枭色厲內苒的繼續跟酒鬼争執,他說的全是平時全然沒跟人也不願意跟人提及的,那是他心裏隐秘的一道疤。此時被譚安毅的‘你髒’兩個字全逼了出來。
可譚安毅像是根本沒聽他說這些,醉酒的他只能看到秦枭嘴唇的開合還有那張總是帶着暴躁冷厲表情的臉。
譚安毅的眼睛黑且專注,定定的盯着秦枭的臉。
在秦枭仍在說着什麽的時候開口。
聲音不高,帶着沮喪的無奈。
“你為什麽,總是要那麽髒。”他看着秦枭,伸手想去捧秦枭的臉,到了跟前卻變成了推拒。
然後他略微低頭,表情在突然間變得崩塌。這些年,秦枭那些新歡舊愛的臉都在他的眼前晃,他總是想要告訴秦枭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很痛苦。
譚安毅低頭,神情忍耐且壓抑。
有灼熱的液體從眼睛裏流了出來。
秦枭沒有察覺異常,他沉浸在自己暴烈的情緒裏對着醉鬼表達和争執。
“我知道你想跟我分開,我如不了你的意……”
有灼熱的液體滴到秦枭的胳膊上,他頓了一下以為那是汗,然後低頭細看了一下譚安毅的表情,才敢确定那是譚安毅的淚。
“怎麽了?”秦枭的手猝然松開,身體低到一個極限看譚安毅的表情,聲音很快的放軟。
他的手在譚安毅的身邊虛晃,卻不敢再碰到他一下。
可醉酒的人一旦哭起來根本止不住,秦枭也見過不少人在酒後哭鬧,他們總是在酒精的麻痹下變的情緒失控。
可這是讓秦枭最揪心的一次,譚安毅他無聲的哭,卻是感覺要把心給哭出來。
“別哭了。”秦枭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人擰着。
可譚安毅依然固我,他像是積攢了多年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這時他的理智被酒精完全麻痹,依從本能的表達這些年來從來沒有表達過的傷感和絕望。
秦枭想扶着他躺好,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還沒碰到譚安毅的時候就被哭腔怒斥,那聲音聽起來頗為驚心。
“滾!”
秦枭只能收手在一邊看着,看着譚安毅自己坐了一會躺到床上,然後他在床上蜷縮成嬰兒在母體裏的姿勢,那種壓抑的哭泣聲并沒有停止。秦枭想沖過去抱住他,可譚安毅嫌他髒。
譚安毅生活中是一個很男人的人,從小所受的教育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麽一哭,卻是好久都止不住。
秦枭不敢回想那令人煎熬的哭聲持續了多久,他仔細的觀察着譚安毅的情況,煩躁的在屋裏來回走動,耳邊還時不時的能聽到譚安毅說的髒和惡心。
無論是髒還是讓惡心,這都令秦枭覺得心在油鍋上煎。
等到譚安毅昏昏沉沉睡去,秦枭才坐的近一點。
人說酒後吐真言,恐怕這次才是他的愛人長久以來內心真正的想法,覺得他髒,一下都不想讓碰。
秦枭看着譚安毅睡的并不安穩的臉,在心中問自己,究竟是什麽讓他們走到了這一步。
他不愛譚安毅嗎?肯定是愛的。他有時候覺得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譚安毅的人,愛的入心入骨,即使發覺譚安毅有不愛自己的可能也絕不放手。
秦枭知道自己的驕傲,當年發現譚安毅不愛自己的可能時,他那像是從骨子裏帶來的愛都變成了扭曲的占有欲和不可遏制的妒忌。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會示弱,會哀求,但秦枭那樣強大的一個人,做不來這等乞憐的模樣。
所以他在譚安毅連續冷漠以對和拒絕身體接觸時接受了譚安毅可能不愛他的痛苦,并開始折磨譚安毅。
那種帶着賭氣性質的簡短約會,一開始确實收到了成效,譚安毅他願意收起那渾身是刺的狀态,做出妥協的靠近。
秦枭欣喜若狂,覺得總算是找到了方法。
後來的事情再也難說清楚是有心還是無意,但秦枭不覺得自己有錯,他的成長環境就是這樣,父親這樣,母親這樣,成年以後朋友們也都這樣。
但今天的譚安毅說他髒。
秦枭想起來髒這個字就覺得心焦。
他一定不能讓譚安毅覺得他髒。
第二天的譚安毅醒的很早,宿醉的頭痛折磨的他早早的醒來了。
睜眼的是陌生的環境,視線轉了一下就看到了坐在床頭的秦枭。
看到秦枭第一眼譚安毅就往自己身上看,确定身體沒有什麽異樣和不舒服後才又看秦枭。
秦枭的頭發是從沒有過的亂糟糟,眼底發青一副整夜沒睡的模樣,下巴上還有冒出的胡子茬,整個人頹然又狼狽。
譚安毅的記憶就到他去沙發那休息讓康寧去叫車,但現在康寧不在秦枭卻在。
“你怎麽在這?”
“不然應該是誰在這,康寧嗎?你為什麽喝這麽多的酒?”
“公司應酬。”
譚安毅簡單的回應起身不想和他有過多交流,悉悉索索的從口袋的掏出一根煙準備點上,剛找到打火機身後秦枭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來——
“你覺得我髒是嗎?”
譚安毅頓了頓,他把沒點着的煙夾在手裏問:“怎麽了?”
秦枭眼睛定定看着他,眼睛像是淬着光要将譚安毅看透。
就是這樣,他就是這樣忽視,從不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秦枭繞過來走到譚安毅跟前,拿起打火機幫譚安毅把煙點着,然後看他只拿在手裏卻不抽。
這是因為自己的喜好譚安毅做出的改變,秦枭握着打火機,心裏有點動容。
然後他淡淡的開口,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說我們下去吃早飯一樣。
“以後你不會有這種感覺了,我會處理好。”
“什麽?”
譚安毅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直至秦枭開車把他送回家譚安毅還是有點懵,他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麽讓秦枭整個人都有了改變。
可是他并不信任秦枭會有所改變,之前不是沒有承諾過,也都故态複萌了。
因為秦枭的異常,一直到傍晚譚安毅的狀态都有些恍恍惚惚。
他努力回想昨天的碎片,就依稀能想到昨天在會所大廳那讓秦枭滾的一點片段。
難道是這刺激了秦枭?
譚安毅搖搖頭覺得這不可能,不過發生了什麽明天一問康寧便知。
還沒等到明天,他就已經有了康寧的消息。
是在傍晚時候,他正和蔣美嬌吃晚飯,康海的電話進來了。
“老譚啊!我不得不說你,寧寧是我妹子也是你半個妹子吧?這寧寧在你們公司受了什麽委屈嗎?”
“她怎麽了?”譚安毅關切的問。
“昨天我夜市收攤回來就看到她坐在客廳哭,我以為小姑娘有心事就哄了兩句沒管。結果今天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去上班就算了,吃飯都叫不出來。”
“我讓她嫂子進去看,結果在房間裏還在抹眼淚,問她什麽都不說——”
譚安毅握着手機皺眉聽着,身旁的蔣美嬌也支着耳朵聽。
“——老譚,她除了公司就是家沒去過其他地方,這到底是怎麽了?”
譚安毅直覺是昨晚秦枭做了什麽:“你先別急,我給她去個電話。”
蔣美嬌剝雞蛋的手停住,屏息去聽譚安毅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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