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傍晚時分, 船上來了位故人。

秦三莅親自去接,海風吹着秦窈那張因為長年不笑顯得古板又嚴肅的臉,這個侄女的心思最莫測,但他可以斷定一點,這個侄女跟自己的弟弟并不一心。

“三叔。”海上風大,秦窈披了件披肩,她這副打扮過于家居, 絲毫看不出身處千金懸于發的緊迫環境。

“小窈,真是想不到這個時候你會選擇我,你和秦枭可是血親……”秦三莅說話間眼睛并不錯過秦窈臉上的任何表情。

秦窈把披肩攏了攏, 手在暗中,撥了撥自己腕上帶着的手表。

“很難理解嗎?秦枭把所有一切都準備給譚安毅的時候,心裏還有我這個姐姐嗎?倒是三叔你這次帶來的變故,其實是我的機會——”

“不說這些了, 姓譚的呢,殺了嗎”她将頭發撩至而後問殺了嗎, 目光中表達的卻是為什麽還不殺。

“哈哈,別心急小窈,讓程遠先帶着你去看他,他的命我可有大用處, 等見到了秦枭絕不留他……”說着他向程遠點頭,示意他帶秦窈下去。

那船體有五層,從甲班下去,一層比一層暗。

“程遠, 好久不見。”秦窈趁着下樓梯的陰影給程遠問好,她聲音輕輕的質問藏在其中。

程遠一邊嘴角扯出笑,聲音輕佻而諷刺:“老師好,真是想不到你我師生再見面竟是這樣的場景。”

“是啊,真是想不到,是我低估了你,你比我想象的優秀的多了,早知道你的培養和接觸秦枭都不能那麽輕率的就進行了。”秦窈緩緩而下,臉上帶着笑。

程遠回頭笑笑,秦窈一路跟着他,看他在黑暗中到了地下一層的某個門前,熟稔的跟看門的打了打招呼。

動作熟練的從那看門的手裏接過一把槍別在腰後。

秦窈的臉色有點白,程遠回身時正好看她這樣,臉上随即有些輕蔑的笑。

“放心老師,這把槍打不到你身上。”說着他推開了,那在黑暗中禁閉着的門。

Advertisement

……

四處都是黑暗,譚安毅也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他索性閉起眼睛假寐,有機會能脫身的話他還有體力可以用。

昏昏沉沉,就又有來客。

譚安毅沒想到能見到熟人,在他的印象裏秦窈對權利和金錢也沒多大的欲望,只是性格有些乖張,看的通透也愛出口傷人罷了。

現在看來,她把程遠送到秦枭身邊,不知又在秦三莅這場奪權裏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呵。”譚安毅被縛住手,沖着秦窈就笑。

“你還有心情笑,看來還是過的太舒服了。”程遠出聲諷刺譚安毅。

“我是驚喜,到了船上見到的還都是熟人,又是覺得諷刺,你們在陸地就不能綁架我嗎,把我弄到船上,你們也跟着還挺折騰的——”

譚安毅問的正是心裏的疑問,如果說秦三莅要綁架自己威脅秦枭,陸地上也完全可以為什麽大費周折的來到海上。

程遠了然的笑:“想套話?不過告訴你也無妨——”

程遠走近譚安毅,舉高臨下的看着他說:“陸地上三叔鬥不過秦枭啊,你以為我們來這海上都是為了你?你知道這船上都有什麽嗎?”

“這船上裝的槍支器械可以武裝一個團,走私這麽多槍械法律名文規定是要掉腦袋的你知道吧,可是為什麽在如此緊要關頭還要這麽做呢?”程遠饒有興味的看着譚安毅,掏出□□在手裏把玩。

為什麽?秦三莅不怕沒有争到權先把自己給撂進去嗎?

“因為這批槍械的作用跟你一樣,就是為了吸引秦枭而來,就是為了讓他假死成真。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還有,這批槍械不是用來走私的,都是要用在海上的戰争裏,用在秦枭身上。”

程遠把玩搶的動作突然頓住,黑洞洞的槍口直愣愣的抵在了譚安毅的腦門上。

“你放心,打在你身上的子彈,肯定是從我手裏這把槍裏出去。”

說着程遠突然笑的很開,似乎已經享受到殺死譚安毅的快感。

“砰——”他調皮的拟聲。

譚安毅未見畏懼,卻不解的笑了:“你們也太天真了吧,秦枭來不來不一定,而且你們如此行事真當沒有法律了嗎?”

程遠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譚安毅,聳了聳肩,那動作給譚安毅帶來槍口滑動皮膚的感覺。

“秦枭很快就能到了,我們會在公海等他。至于法律,公海上的一場混戰,不适應于中國法律。你身處的這艘船,也不屬于中國。罪證往海裏一扔洗刷個幹幹淨淨,到時脫胎換骨忍耐個幾年,誰還不是正經商人。”

譚安毅臉色沉下來,他用餘光注意力下秦窈,只希望秦窈這時候,還能顧忌一母同胞的親情,提醒秦枭,不要來……

終于說完了的程遠,也把黑洞洞的槍口從譚安毅腦門上挪了下來。

“哦,對了。”他邊別搶,邊想起來似的說。

“知道我為什麽願意告訴你嗎?因為最多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公海,到了公海秦枭一出現……”

“不用三叔指令,我第一時間就送你走。”

程遠湊近譚安毅耳邊說,他簡直已經迫不及待,讓這個跟自己長的相似的人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呵呵……”秦窈的冷笑聲冷不丁的響起“真想不到安毅也有今天,程遠,殺他的時候記得讓我觀禮——”

“我一定記得叫老師,讓老師親眼看着這個侵吞你們家産的人去。”程遠看着譚安毅說。

海風獵獵作響,秦枭站在船頭。

他焦急的來回走動,不住的催促着。

“還有多久能到!?”他催的頻率已經越來越緊,離上次他問剛剛過去了五分鐘。

“秦董,距離定位最多是五十分鐘,一切可以準備了,等再近一點的時候,可以放微型直升機前去探聽一下狀況。”木鴻身強體壯,身上所受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此時正站着跟秦枭回報。

秦枭咬了咬後槽牙讓自己別亂了方寸。

五十分鐘,秦枭根本不能等,他稍微停下來腦子裏就是譚安毅滿身是血的模樣,灼烤的他的智商根本不能冷靜下來。

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他不能亂,他要是亂了,譚安毅真的就沒有生機了。

“都準備一下,待會見了那群孫子給我往死裏幹。告訴那群外國佬,誰滅了秦老三價格翻十倍。”說完他轉身,大步的朝着甲板走去,看着茫茫的海水,面色冷硬将手在背後握成了一個拳頭。

海水深藍至靜谧,夜裏無浪,茫茫的深藍海水間,兩艘船無聲的靠近着,在秦枭看不到的地方,秦三莅船上的部署也在進行着。

狙擊手在船頭已經擺好了架勢,重型火力也圍着秦三莅蓄勢待發。一切在暗夜中都露出猙獰的面孔。

“到哪了?”秦三莅風輕雲淡聲音帶着百無聊賴的問身邊的手下。

“回三爺,他們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就進入攻擊距離,我們還有五分鐘就到達公海,到達政府不能插手的區域後我們會停下。”

“很好,秦枭始終還是太嫩……”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無限唏噓:“我多年籌謀,他一個內地生意人臨時拉起的團隊能行嗎,這麽美的海景做他的葬身處,也是便宜他了。”

他眼珠轉了轉四處看了一下問:“程遠呢?”

手下也跟着四處看了看,低頭回應:“小程先生估計又去那位譚先生那了,您知道的,他一直想着到了公海就動手,現在怕是已經迫不及待了。”

秦三莅面無表情的發出短促笑聲。

“哈哈,随他去吧,反正秦枭只要來了,那位譚先生還活着與否根本也不怎麽重要了。”

“再說了,即使是屍體,秦枭也會來。”

與此同時,船體底層。

本來關着譚安毅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亂七八糟的繩索淩亂的丢在地上,繩索上還帶着絲絲血跡,明顯的為了逃脫,譚安毅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繩索應該是被生生磨斷的,在磨的時候連帶皮肉應該也磨破了。

“人呢——?!”程遠持槍而站,面目猙獰的看着兩個負責把守的人。

秦窈在一邊站着,定定的看着那繩索失神,她的沉靜讓她整個人有些跳脫于場景之外。

兩人支支吾吾:“我們一直在守着……就剛剛小少爺在一邊突然出現,肚子突然疼的滿地打滾,我們就把小少爺送回房間回來……”

“小少爺?他不是被三爺發現關在了房間裏嗎?怎麽會出現在這。”程遠厲聲問道,這個小少爺快被秦三莅寵到天上去了,據說中午的時候有人發現他偷偷跟着人到了這,三爺竟然沒怎麽責怪,只是安排了個房間安頓住不讓亂跑罷了。

程遠只在年紀小時見過那個孩子,他沒母親帶,從小跟着三爺,只有七八歲已經是無法無天誰都管不了,怎麽會在這當口突然出來壞了事。

“小少爺之前出現過在這裏嗎?”程遠低聲問着。

一人支支吾吾回應:“小少爺是從這被發現帶回房間的……”

“他們見到了?說話了嗎?”程遠大概有點清楚和了然,這兩個人估計為了讨好那個小少爺故意放水。

“小少爺好奇搶了鑰匙非要看,我們等人來的時候也沒辦法,但就,就說了一句話。”

“什麽?”

“被關着的譚先生說,你跟你母親長得真像……”

“媽的!”程遠罵了一聲。

身後一直站着的秦窈突然笑了,她雙手抱胸:“其實跑了也沒什麽,這茫茫大海他只能在船上,關着和亂跑都能達到你們的目的,本質上并沒有改變。”

“現在秦枭應該快到了,人都聚集在甲班上準備迎接他,等事情了了,怕是才能去找安毅了。”

“好了,戲也看不成了,真是掃興……”秦窈抱胸,興味寡然的準備轉身。

“走,去小少爺那要人——”

秦窈頓住,轉身看一眼固執的程遠,停住了要走的了腳步。

“你見過我媽媽嗎?”船上的某個房間裏小男孩眨巴着眼睛問譚安毅。

“你有電腦嗎?我邊用邊跟你說。”剛剛到的譚安毅低身跟小男孩說。

“諾,在那兒。”男孩翹着腿指着角落裏的一臺臺式電腦。

譚安毅邊開電腦邊說:“你媽媽是個很善良的人,剛剛嫁給你……你父親的時候經常會幫助貧困的人,留學回國後還跟你父親一起去山區支教過一段時間。”

譚安毅是不信命理的,但見到這個男孩的時候,他卻有一種命運之中有冥冥因果的感覺。就在被抓來之前他剛剛跟秦枭說過不要曝光這個孩子的身世,轉眼間就迎來了福報。

譚安毅聽他們叫少爺,幾乎是瞬間就斷定這個男孩是那個女人的孩子,鬼使神差的一句你跟你媽媽長得真像竟然救了他。

“她很溫柔,後來你父親出車禍她很傷心,很久都沒走出來,她想帶着你離開秦家自己生活……”譚安毅打開電腦,這是這艘船的內網,更方便他的動作。

即使已經做了多年老板運營公司,他仍然沒有放棄技術方面的工作,此時優勢就體現了出來。

現在的輪船都趨向現代化,如果能夠入侵系統,譚安毅還能一試到達公海之前把這艘行駛中的游輪停下來。

“那後來呢,後來她去哪裏了?我真的長得像她嗎?”小男孩湊近繼續問。

屏幕上顯示出一種很深的藍色,頁面上也都是常人看不懂的代碼和系統語言,譚安毅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着,神情中有着剛毅的鑒定。

“後來,你被你爺爺帶着去了國外……你母親留在國內……”譚安毅分神還要想怎麽跟小孩子說。

“你在幹嘛。”小男孩突然看着顯示屏冷不丁的問。

譚安毅手指一頓,轉過頭來看小男孩:“我在想辦法跟我的朋友聯系,讓他們救我。”

小男孩審視的目光漸漸的收了起來,好像這個爺爺關着的人跑了他也不怎麽關心的模樣。

“看起來還挺複雜的……”

“那她為什麽不跟着一起出國,她不愛自己的孩子嗎?”那個小男孩又問。

“她……”譚安毅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那個女人應該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應該是不愛眼前這個背德生出來的孩子。

“她應該是想陪着你的父親,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屏幕上的入陷入了關隘,譚安毅手指的動作緩慢了下來。

“哦……”小男孩低下頭,神情有些失落的模樣。

譚安毅看過去一眼,男孩的睫毛覆蓋住眼睛,神情沮喪的很讓人動恻隐之心。

“不過她是很愛你的。”譚安毅為了安慰他,但轉念一想,那個女人很長一段時間,糾結痛苦不能離開秦三莅身邊不就是因為這個孩子嗎。

“她為了你,放棄了很長時間的自由,在你不記事的時候她一直照顧着你……”譚安毅的手指猛然加快,船上的近乎變态的網絡安全被他撕開了一個口子。

他的手指翻飛,只要再進入一點,就可以讓船停下!

到不了公海秦三莅就會有所顧忌!

譚安毅心跳加速,手指越來越快。

屏幕上已經能顯示出輪船的具體位置,離公海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到秦三莅的安全區!

突然——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來人走的又急又快。譚安毅豎着耳朵聽,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止,且越來越快。

“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敲門上突然響起來,小男孩快向着門前走去,向着貓眼一看,轉身用口型說。

快躲起來……

另一邊——

“秦董!有進展!”戴眼鏡的雇傭兵大喊。

“那邊的網絡安全系統好像出了問題,現在通過技術手段,能夠入侵到對方的通訊系統裏,待會再近一點,您就可以直接對話那邊,進行洽談。”

“網絡安全?為什麽會有問題?”秦枭激動的問,譚安毅最擅長的就是網絡技術,現在他的處境……

“有人惡意撕裂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秦枭瞬間斷定這是譚安毅給的支援,但他更希望譚安毅能夠什麽都別做,安靜的不要惹惱喪心病狂的秦三莅。

這時木鴻大步走來彙報:“秦董,望遠鏡看到對方有重火力,我們不能硬碰硬,應該上下出擊,靈活作戰。”

“嗯,一定要确保安毅沒有事——”

夜風中,深海裏。兩艘輪船越走越近,視線裏都看到了對方的身影,秦枭站在船頭瞳孔顏色越來越深。

“幹嘛,都說了我沒見,輪得到你質疑我嗎?我要睡覺了不要打擾我。”

秦家下一代裏唯一的男丁,站在門口對着尋找而來的程遠和秦窈下着逐客令。

“小少爺,這個人非常關鍵,你讓我進去看一看。”程遠說着就要往裏闖。

小男孩一挪身子,正正擋住門口。

“你叫什麽名字?你好大的膽子要搜我的房間!信不信我明天就告訴爺爺你要欺負我!”

“你要是識相就滾的遠遠的,我數三二一你要是不滾看我讓你好看。”小男孩的驕縱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程遠表情忍了忍,隔着門往房間裏看了一眼,只看着屏幕亮着并沒有看見譚安毅的身影。

這個男孩是未來的繼承人,惹不得。

程遠咽了口氣,強忍着:“那少爺你休息,我們先回去了。”

秦窈百無聊賴的扣着手,看程遠吃癟快笑出來了。

門剛關上譚安毅就從衛生間出來了,他繼續手指翻飛在鍵盤上動作。小男孩左看右看,圍着譚安毅眨着大眼睛好奇着。

“秦董!成了,現在可以占領他們的所有對講機,您要對話嗎?”

在兩艘船越靠越近時,有手下上來拿着對講機跟秦枭說。

秦枭掂量了一下,略微笑了笑。

“三叔。”他對着對講機講了句。

這邊秦三莅輪船上所有人的對講機上統一的發出一個聲音,有人左顧右盼,露出不安的神色。

秦三莅淡定的回應:“你好啊枭枭。”

“你還挺有本事這麽快就占領通訊設施了,可惜就不知道你帶的火力夠嗎?秦家的戰鬥力這些年都被你瓦解分散光了吧,待會相見,你拿什麽來跟我對抗。”

秦枭的聲音帶了笑:“三叔說什麽呢,都是一家人對抗什麽。三叔想要什麽跟我說,綁走我的心肝祖宗算是怎麽回事,你也知道我看不得安毅受苦,就像你看不得嫂子受苦是一樣的額……”

“三叔想要什麽直接說,我為了安毅什麽都能放棄,只求你別傷害他一根毫毛。”

秦三莅眼神一動,壓下秦枭剛剛提起‘嫂子’時而起的憤怒。聲音也是帶了如出一轍的笑聲:“那你敢不敢自己來這邊船上,船上有快艇吧,我讓人去接你。”

“不行秦董——”對面隐約的傳來阻止聲,秦三莅冷笑。

手下的人來小聲趴在秦三莅耳邊通報:“三爺,即将駛入公海,我們什麽時候開火。”

秦三莅擡手,想看看這個侄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看着輪船行駛的進程,小聲的跟手下人說。

“按原計劃,給他們一發炮彈。”

“轟——”炮彈帶着漫天火光,急速的落在秦枭的輪船邊上,爆炸掀起驚天巨浪打的秦枭甲板都濕了。

“這個瘋子。”秦枭面色冷靜看着邊上的爆炸評價,對着木鴻說:“讓下面的人回他們一下。”

少頃,那邊火光大作,卻是從水裏出來的,爆炸直接掀的是秦三莅游輪的底部,那邊游輪也是一個不穩,晃晃蕩蕩。秦枭從對講機裏聽到對面的尖叫。

“三叔怎麽這麽不冷靜好好說着就爆炸了。我同意去你那邊,但你讓人把安毅帶到甲板上,我去把他帶回來,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我們和平解決。”

秦枭不顧木鴻勸阻的揚手,對着對講機聲音冷靜的說。

“待會見。”

他關掉通話,走到一邊對木鴻說:“來吧,給我個大家夥。”

“秦董你怎麽可以這樣,那邊馬上到公海,本來我們的火力就比不上那邊,政府又不能插手,拖住迂回才能成功。你現在又把自己置于險境……”

秦枭低聲跟木鴻說:“我去了安毅才能更安全。”

他讓譚安毅受過那麽多苦,到現在兩人還是離心離德,在這種險境中關于譚安毅他的心态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要譚安毅平安,他什麽都可以做。

哪怕是放手。

這時有手下着急忙慌的跑來:“秦董!好消息!”

“那邊船停了,只有一半進入了公海!但還是有一半進入了公海!”

秦枭站定,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好消息,他幾乎可以斷定這是譚安毅做的,做了這樣的事情的譚安毅,不知道要陷入怎麽樣的陷境。

秦枭着急的說:“對講機,告訴他們我馬上過去!”

“木鴻,通知後面那群死腦筋,讓他們可以行動了。”秦枭臨上快艇之前,對木鴻安排着。

譚安毅那翻飛的手指終于停住了,他近乎虛軟的攤在椅子上,手腕上因為逃走時候的血跡還未幹。

“咦?船怎麽停了?”小孩子的聲音帶着好奇。

但在甲班上,船怎麽停了這幾個字卻說的暴跳如雷,秦三莅怒目而視的問,手下畏畏縮縮的回應說系統破壞了,導致輪船不不能正常行駛。

“嘭嘭嘭——”秦三莅握着□□,朝空中空放三槍,暴躁的來回走着。

如果在中國海域交火——

那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現在好在秦枭快到了,秦三莅腦子很快的想着解決方法,殺一人總比殺一個團隊來的方便。

“聯系程遠,把譚安毅帶上來。”

……

程遠握着手機,剛剛秦枭的話他都在對講機裏聽到了,現在三叔用內路電話讓把譚安毅帶上去。

“三叔交代把譚安毅帶上來,馬上。”那邊是亡命徒的聲音在催促着。

程遠聽着那聲音,似乎已經看到了譚安毅被救走的場景,原來沒有做秦枭只身上船的準備,有的只有集體交火的準備。所以三叔還不知道譚安毅已經不見了。

同樣的他也不知道譚安毅還活着。

程遠把手裏的手機捏的幾乎快碎了,他絕對不能容忍譚安毅活着回去。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自己能長這張臉。

沒有譚安毅,他再也沒有了整形的噩夢。他才可以做自己。

“不好意思,已經殺了。”

程遠聽到自己的聲音陰測測的說,他回想的是小少爺房間裏亮着的那個顯示屏。

身後秦窈面色動了動,皺眉看着這個自己的學生,在長久的模仿和近乎畸形的複刻中,這個學生的精神,在譚安毅事情方面已經趨于病态。

秦窈看着程遠猛然轉身,向着那個剛剛離開的房間大步走去,帶着某些果決和孤注一擲。

秦窈跟着,亦步亦趨。

“嘭——”的一聲,這次程遠沒再敲門,而是直接用搶開門。

木質的門一槍被打的稀巴爛,門鎖也不堪重負嘩啦啦的松動了。程遠一邊撞門,一邊手上給搶上保險栓,待會看到譚安毅,二話不說,先打死算了。

“你想幹嘛,你……”最先跳起來的是小少爺,但看着來人兇神惡煞的舉着搶也立馬退後噤聲。

譚安毅在椅子上回頭,根本來不及躲起來那槍口就已經對準了自己。譚安毅瞳孔急速變大,看着槍口震動,火舌噴出。

“嘭——嘭嘭——”連續三發子彈打在肉體上的聲音響在譚安毅的耳朵裏。

譚安毅的瞳孔中血花翻飛,被大片紅色渲染着。那是中槍後才會有的噴濺血花,譚安毅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到。

但,譚安毅并不感覺到疼痛。

因為那噴射而出的子彈,都沒有打在他身上,悉數都打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一個從程遠身後突然沖出來擋在譚安毅面前的女人身上。

是秦窈。秦枭的姐姐秦窈。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