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又懷了

許斂伏在了李抒瀾抄書的矮桌上,李抒瀾柔軟溫熱的吻落在他後頸上,紋上花紋的皮膚被吻到時有灼燒的感覺。許斂臉頰貼着李抒瀾新抄的那頁書,使勁嗅着上面的墨香。

李抒瀾吻他時總是很溫柔,帶着三分漫不經心的涼薄。柔軟的唇一點一點吻過那朵花,輕輕舔舐着花苞中伸出的牙齒,那朵花便在吻中緩緩綻開。

許斂抓緊了那頁書,上面是他不認識的古老字體。

上衣被一點一點褪下,他的臀肉被李抒瀾捏在了手中,修長的手指不疾不徐地開拓着後穴。

許斂揚起臉,他面前的并未關緊的窗戶在風中輕輕搖擺,宮女娉婷倩影落在窗紙上。他有些着急地擡手要把那扇窗戶關嚴,李抒瀾卻握住了他的手,暧昧地十指交纏。

“斂兒,沒事,”李抒瀾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耳廓上,“她們看不見,這裏只有你和我。”

墨藍色的蝴蝶在窗棂間蹁跹,翅膀帶起的風像是攪亂了水中倒影,讓一小片景色有細微的扭曲。

李抒瀾的蝴蝶把他們隔絕在了這一方虛幻如夢的天地中。

“抒瀾……”被進入的時候許斂握着李抒瀾的手吻了他的手背,眼尾那抹輕紅豔得像滲出了血珠,一聲一聲地輕喚,“抒瀾,抒瀾,抒瀾。”

“嗯?”李抒瀾慢慢頂進最深處,另一只手撫琴般撥弄着許斂的發絲,“我在這兒。”

“你別走,”許斂絕望地輕吻着李抒瀾的手背呢喃,“別走……”我好像真的特別喜歡你了,真的特別喜歡你。

李抒瀾的睫毛很長,他垂下眼簾時把眼中的光芒擋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是什麽情緒。

這場溫柔的纏綿,長得像過了一輩子。許斂軟軟地依偎在李抒瀾懷中,手指纏繞着他一縷發:“抒瀾,抒瀾,抒瀾……”

李抒瀾提起筆重寫被許斂蹭亂的那頁紙,好笑地問:“怎麽了?”

“抒瀾,”許斂像個小孩兒一樣,不安地揪着他的頭發,“你原名就是叫李抒瀾嗎?”

李抒瀾手中筆頓了一下,淡淡道:“斂兒想給我換個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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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只是……”許斂把那些沒理由的惶恐壓回心底,“我想我們的孩子,該叫什麽名字。”

李抒瀾放下了筆,認真地抱着許斂,凝視着他的眼睛:“斂兒,你想做什麽?”

“我的小怪物死了……”許斂緊緊把他的發絲攥在手指間,聲音沙啞,“我不能……我不能讓它就這樣死了。”

李抒瀾輕嘆了一聲,把許斂的臉按在懷中:“別做傻事。”

許斂在他懷裏使勁搖頭:“我不傻。”

李抒瀾輕笑了一聲:“小傻子,你傻透了。”

許斂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為這聲寵溺的小傻子紅了臉,小聲說:“抒瀾,我想懷上你的孩子,很想很想。”

李抒瀾微微挑眉,捉起許斂的手腕按在脈搏上。

許斂以為他在裝模作樣開玩笑,也笑嘻嘻地配合着乖乖不動。沒想到李抒瀾沉吟許久,清俊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克制不住的笑意,故作責備地看向許斂,溫聲說:“以後可別來我這裏胡鬧了。”

許斂愣住:“我……我……”

李抒瀾輕撫着他的小腹:“前三個月胎兒不穩,還是小心些為好。”

“我我我真的???”許斂歡喜得語無倫次。

李抒瀾只是笑,那笑容溫柔又克制,但許斂看他眼神,應該也是十分歡喜的。

水亭中的人在釣魚,烏列看着那只握杆的手,心想他的手真穩,那麽長的魚竿在他手中居然一顫都不顫。

“烏列,”亭中人開口,“你覺得抒瀾怎麽樣?”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烏列本就對中原話一知半解,當下更是摸不着頭腦,只好沉默以對。

亭中人也不惱,笑着問:“你覺得他長得怎麽樣?”

烏列詞彙有限,想了半天也只擠出“好看”二字。

“你說得很好,”亭中人鈎上咬了魚,他也不收杆,任由那魚挂在魚鈎上,在水中拼命掙紮,“任何人見了他,都只說得出好看二字,這是我最喜歡他的地方。”

魚鈎上那魚掙紮得太厲害,口中已經飄出了血絲。

烏列皺眉:“主人,這魚快死了。”

亭中人笑了一聲:“烏列,這魚若是死了,你覺得可是我的錯?”

烏列總是很難理解主人的一些話,好在主人也不需要他理解。

那只魚不再掙紮,不知是累了還是死了,挂在魚鈎上随水波輕輕搖晃着。

亭中人揚起魚竿,把那只可憐的魚摘下來,漫不經心地開口:“烏列,抒瀾好看,那你覺得,斂兒如何?”

許斂坐在一株巨大的瓊花下,相傳這棵花是先祖立國是栽于此地,與國同壽,已有百年。

花瓣在微風中飄落,落在他的衣擺和發上,倩影翩遷,潔白如雪。但裸露在外面的粗大樹根下爬滿了蟲蟻,腐爛在陰影中悄無聲息地漫延開來。

皇上遠遠地看着,許斂只披了件薄衣,衣擺下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

他仰頭看着那些飄落的花瓣,輕輕閉上眼睛,于是潔白的花瓣就落在了他眼尾的輕紅上。

“方公公,去給斂王殿下披件衣服。”皇上冷淡地開口,眼睛從許斂的眉心滑落到鼻尖,再到嘴唇,下巴,修長的脖子和精致的鎖骨。再往下的肌膚被衣衫擋住了,但皇上知道底下的腰肢有多纖細,曾在他掌心柔軟地扭動過。

大太監忙派人去取了見軟綢的衣裳,捧着衣裳輕手輕腳地來到許斂身邊輕輕給他披上,小聲說:“殿下,莫着涼。”

許斂睜開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太監:“皇兄又在哪個角落裏盯着我呢?”

皇上輕咳了一聲,大步走出來:“斂兒,坐在樹下幹什麽,衣服都髒了。”

許斂故意不理他,兩眼只盯着樹上落花。

皇上伸手在他眼睛上方擋住了飄落的花瓣:“小心灰塵掉到眼睛裏。”

許斂看着他的掌心,那些紋路因為常年握劍被磨得看不太清楚了。許斂擡手,瑩白如玉的指尖輕輕戳在皇上粗糙的掌心裏,壞心眼地撓了撓。

皇上幹脆捂住了他的眼睛:“胡鬧什麽。”

許斂哼了兩聲:“不想理你。”

“朕是你想不理就能不理的人嗎?”皇上理直氣壯地說,“起來,去屋裏穿好衣服。”

“不穿,”許斂故意氣他,“反正你都要給我脫了。”

随侍的宮女紛紛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聾子瞎子。

皇上幹脆把人打橫抱起來:“換上衣服,今天春狩,朕帶你去散散心。”

他記得許斂小時候很喜歡狩獵,但箭法差得要命,宮人只好把獵物用箭插死,在許斂射箭後迅速扔到落箭處,以此哄小皇子開心。

春狩在皇城北方的山林中,整片山地都被清理出來圍上栅欄,只有春狩時才會把飼養的虎豹等物放進去。

可今日被運進去的卻并非獸籠,而是囚車。

許斂站在高處不解地看着,皇上從身後為他披上一件薄絨披風:“斂兒,走了。”

許斂不擅騎馬,于是兩人共座一騎進了獵場。許斂這才看到被侍衛追趕的并非虎豹,而是一個個披獸皮着彩繪的野人。

皇上寬大的胸膛緊緊貼着他的後背,手掌握着許斂的手引導他拉開了弓:“斂兒,先射哪個?”

難堪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許斂閉着眼睛射出了這一箭。慘叫聲響起,耳畔是皇兄低沉的聲音:“很好,斂兒,再殺一個。”

許斂睜開眼睛奪過弓箭,咬牙對準了一個快要逃走的野人,可那人逃得遠已經太遠,這一箭落了空。

“斂兒要殺他?那我們就追過去殺了他。”皇上說着驅馬追了上去。

許斂手握着箭支随手戳瞎了旁邊一個野人的眼睛,鮮血濺了他一手。兇狠暴戾的小王爺其實很會殺人,他閉着眼睛坐在颠簸的馬背上,那些鮮血滲透到了掌心裏,黏糊糊地有種奇特的快意。

“斂兒,”皇上一手握着缰繩一手攬着他的腰,似的贊嘆地說,“朕的斂兒回來了。”

許斂的箭法并不準,可這些野人被侍衛驅趕得比獸類還要倉皇無措,許斂甚至有閑心選擇射他們喉嚨還是胸膛。

壯碩的身體一具具倒下去,許斂掌心被磨得通紅,汗水滲透了衣衫。他在皇上懷中閉着眼睛喃喃道:“他們死幹淨了嗎?”

皇上使了個眼色,侍衛把逃過一劫瑟瑟發抖的兩個野人也割了脖子。于是皇上說:“他們都死了。”

許斂于是長長送了口氣,睜開眼睛,微微濕潤的眼睛看向皇上,情緒複雜。

皇上卻倒吸了口氣,許斂圓潤柔軟的屁股一直貼着他胯下,此刻再這麽一眼看過來,胯下陽物硬得快要頂破褲子。他對侍衛冷聲道:“別跟過來。”話音未落就驅馬帶着許斂進了山林深處。

許斂察覺到了那個火熱硬物,嘴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

作者有話說:這裏有個一不小心就寫長了的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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