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十方跟着小道士一路走到了那玄靈子的屋中,一股子的藥臭味兒,到處都是亂糟糟的。

九尺一直守在那玄靈子身旁,不是将冷水帕子換上哪玄靈子的額頭。

老頭子見着十方走了進來,略感疲憊的看着十方道:“若是他活過來了,那可能會在你們以前住過的峽谷裏呆着。”

十方眼下一動想了想,嘴角流出一絲苦笑:“沒事兒跑哪兒去幹啥...”

老頭子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道:“我師弟也不是全然無情的人,雖然當初他多次忤逆師父.”

十方一聽這話眯眼靠近那老道士低聲道:“你給我說句實話,你們的師父是不是和我一樣,死不了了?”

老頭子一聽這話立馬紅了雙眼便是嚷嚷道:“胡說八道!師父怎可能和你們這些怪物一般!”

十方癟了癟嘴,轉身就走:“好兒子,你現在這兒看着這一老一少的道士,別讓他們逃了。我出去幾天就回來。”

九尺擡頭看了眼十方,再瞧了瞧那老道士,便是站起身來道:“說,怎麽才可以救丘捌冕!”說着話便要去揍老道士。

十方自當沒瞧着快速離了道觀,山門前見着丘捌冕的奶媽便道:“好好照顧他們,這次,我一定找到辦法。”

那老媽子緊握住了雙拳揉搓着自己的衣角,眼眶微紅道:“少爺的命就托付給老太爺了。”

十方深吸了口氣,擡眼瞧了瞧剛剛見紅的天邊,低聲叮囑道:“要是那觀中的道士動了逃的心,和敢傷害你們任何一人,都給我殺了他。”

老媽子當即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後道:“不用老太爺提醒,只要他們敢傷少爺九尺少爺絲毫,月氏也會殺了他們的。”

“那我先去了。”十方打一旁牽出一直白額四蹄踏雪的馬兒,一躍而上便朝着那山下趕去。

九尺這廂一手做着要打老道士的動作,龇牙咧嘴倒是學那莽夫的模樣十足。只是那白臉一點兒也沒露出點兒戾氣來。

老道士根本不怕這只有一只胳膊的九尺,哼哼的拿起桌上的雞毛撣子就要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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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着那小道士居然站到了九尺的那邊嘟囔着說道:“這哥哥可是救了我師兄的人,再說師父不是答應了那壞蛋,只要帶回我師兄就先救他一命麽?”

老道士跺腳吹胡子道:“這叫帶回來?命都快丢完了!”

小道士接着又是說道:“這也不能全怪人家,都是師兄自己做的孽。”

“你!”老道士氣得龇牙:“你可知道,那個赤眼黑臉的十方是個什麽東西?”

“你說什麽?”九尺一聽這話立馬便是紅了眼要朝着老道士再次撲過去,卻覺着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拉,再瞧原來是玄靈子不知何時再夢境中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老道士重重的将那雞毛撣子扔在了低聲道:“我的小徒弟啊,都怪師父當年以為再也見不着這厮了。才會沒和你提起過。你知道不知這十方是吃人的妖怪,不老不死而且心術不正啊!”

小道士一愣,顯得有些害怕的看向九尺。

九尺覺着那眼神中帶着懼怕和不安,想去安撫,但話未出口就聽着那老道士唉聲嘆氣的跌坐在地上慢慢回憶道:“當年,我與我師弟下山置辦物資。便在夜裏親眼瞧着那十方打棺材裏爬了出來,将那些盜墓者一個個的咬死吃掉........

想當年,老道士還不是老道士,也沒白發長須,青牛觀還香火鼎盛,信徒衆多的時候。

老道士姓李名鹿,打小便在青牛觀中長大,是個孤兒但卻被觀主軒轅收養。雖說不是錦衣華食卻也頓頓管飽,所以還未成年便也生得個高高胖胖的模樣。

李鹿有許多師弟和師兄,可在他眼中卻有個最親近的。

那便是年方十二剛入觀中,原是柳家三兒的柳熵。這柳熵天資聰慧酷愛玄黃之術,加之曾有先生批過八字說此子活不過十五。若想渡劫,便要在十三歲之前入道觀中修行,過了二十的年級再請回家中便可長命百歲。

柳熵長相異常可人,李鹿常年在觀中也未成見過什麽好的人。于是,自然便喜歡上了這個不愛言語卻有些執拗的小師弟。

入觀中三年,軒轅便讓李鹿多加注意柳熵,勿要錯入魔道。李鹿那時還是個孩子,那知道什麽魔道不魔道的,只是這柳熵比常人更為聰明,對玄黃之術更為癡迷而已。

軒轅是個奇怪的道士,雖為觀主卻終年不在觀中多呆。說是觀中香火太旺,自己吸了這煙塵會短命,于是乎只要有借口,便出門雲游去了。

那年春初,李鹿拉着終日不肯出門的柳熵出門置辦平日所需的雜物。路過風雷鎮,因李鹿貪玩兒誤了出鎮的時辰。兩人便乘着夜色匆匆沿着大路回觀。

路上偶然見聽見有人慘叫之聲,于是兩人便偷偷前去觀望。

那是剛被挖出墓沒幾年,又被人抓住頂入棺中,打算再次入葬的十方。

這時的十方狼狽無比,渾身都是朱砂線勒出的傷口,不斷朝着外面流着黑水。

那運送的人,因誤了入店的時辰打算就在這大路旁過夜。卻不成想到這木棺中的十方,居然用指甲那那木棺扣出了偌大的洞了。乘着幾人修正的勁兒,一鼓作氣沖了出來。

那些人還想将十方壓制住,卻被十方一個個活活的咬死。

李鹿這是第一次見到十方,在一群屍體之上,一個瘦高的長發男人手握着還在跳動的心髒,嘴中還含着另一個即将死亡的人的喉嚨。

“啊!”李鹿大叫了一聲,拉着還在發呆的柳熵轉身就跑。

十方并未去追趕他們,只是呆在原地呆愣愣的瞧着滿地的屍體一動不動。

李鹿拉着柳熵一路狂奔回了青牛觀,便嚷嚷着告訴了觀中別的師兄弟。

那些師兄弟聽完這話,當即抄着降魔抓鬼的法器便是打堆的降妖除魔去了。

李鹿也想去湊熱鬧,卻被柳熵拉住了道:“你看見了沒?那個人好像在哭。”

李鹿沒反應過來是誰在哭,柳熵卻再次說道:“就是那個在屍體上的人啊,我看見他的眼淚了。”

李鹿只道是柳熵被吓的丢了魂,也不敢去湊熱鬧了,好好守着柳熵一步不敢離開。

之後兩人等了三天,還不見師兄弟們回觀中,便尋着一路朝山下找去。

還未到當日見十方的地方,便嗅到了隆重的腐臭味兒。

軒轅已先在哪裏站着了,李鹿瞧着一地的屍體,忍不住的嘔吐起來。柳熵也一時慌張了起來朝着軒轅哪裏走去。

軒轅瞧着地上自己的徒弟橫七豎八的被人吸幹了鮮血,與那到處亂扔的法器低聲吼道:“若能尋到這怪物,我定打的他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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