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還未到午間,馬夫便駕着車帶着兩人來到了一個小村落前。
馬夫見着朱承德和十方同時注視着前方的村落道:“老爺,前面就是我和你提起的有奶媽的地方。我帶您兩位直接去,但還請老爺帶着孩子在屋外等一下,我進去那和婆娘說上兩句,然後再...”
朱承德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雖是鄉野村婦但還是要有些禮數的。該尊敬的還是得尊敬。
朱承德又打溶熊送的包裹裏取出了些錢幣遞給了馬夫道:“帶着這些錢去,到時,我就不進去了,還是要避嫌的。你抱着我家小兒,向那婆姨讨了奶水喝。再抱回來就成。我在這馬車邊守着。”
馬夫聽完,有些不好意思道:“老爺,我就是進去打聲招呼,免得鄉下人蓬頭垢面的吓着小少爺。真沒啥講究。”
朱承德沉思了一下後道:“那我先把孩子抱進去後,再出來?”
馬夫當即搖了搖頭:“您真不用出來,那院子夠大,我是将馬車拉進去的....”
朱承德這下不吱聲了,只是嗯了一聲。別過頭看着自己懷裏的孩子,臉頰有些微紅。
十方在朱承德懷中一言不發,畢竟現在自己不過是披了一層小孩兒的皮子。裏面空空蕩蕩的存着一團黑氣而已。若是開口,這成年男子的聲音和小孩兒的聲音顯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再者說了,既然跟着這朱承德出了墓,十方便沒打算再回去。
別瞧着朱承德現今狼狽的模樣,身上可是有着王者的氣息,雖比不上皇帝的龍氣。但在這個缺失大神仙的人間,借着他身上的王氣和權勢,躲避好事之徒的探究還是很管用的。
再說,這的時代的皇帝不都已經沒了麽?
馬車果然直接開到了農家院子中,那馬夫先生說了兩句,然後便下去找人了。
朱承德手中抱着十方走下了馬車,轉身一看便見着一個身影打自己背後跑了過去。
朱承德不由的皺眉,心中有些不安,但瞧着這山村挺小的,便沒有多麽在意。
只見着那馬夫面帶笑容的跑了過來,身後跟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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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夫跑到了朱承德的面前笑着說道:“老爺,我都和嫂嫂說好了,她也答應了。您這就将小少爺帶進去?”
朱承德看了眼那男人。
馬夫又說道:“這是我結義大哥,裏面那位就是我嫂嫂。”
朱承德對着那男人點了點頭抱着十方就走了進去,進了裏屋,見着有個女人正哄着個小娃娃睡。
那女人見着朱承德進來,再看了眼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微微一笑,将自己懷中的孩子放在了搖籃中。這才起身瞧着朱承德懷裏的十方走去:“這孩子真可愛,不知幾個月大了?”
朱承德未答,畢竟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女人瞧着朱承德年級有些大,但身形魁梧,顯然是個練武的人。低聲自語道:“這現今的男人..”
話沒說完,馬夫急忙攔住了女人的話:“嫂嫂,您看着孩子餓的都不啃聲了,您就行行好,有什麽要說的以後再說。先把孩子喂了?”
女人這才急忙接過了十方,抱在自己懷中:“這小手小腳冰的。都多久沒喂過了?”
朱承德被女人一說,這才想起,這小娃娃和大人不一樣,按着自己的記憶來說。估計這小娃娃自上車就沒吃過東西,都快一晌午了。因為一直未成哭鬧,自己還以為這孩子與自己一般,心事重重沒心思吃飯啦?
朱承德有些愧疚的看着女人懷裏的孩子道:“還請夫人多喂些,這孩子剛與爹娘分開。拜寄給鄙人,鄙人從未帶過小兒,有着諸多疏忽。以後自當注意。”
女人冷哼了一聲,對着三個大男人說道:“還在這裏看着做什麽,都給我出去,沒見過你娘奶孩子還在三臭男人面前奶的。”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聽這話,竟然莫名其妙的臉紅了,低聲蚊音般對着女人道:“喜妹別惱。俺這就帶他們出去。”
說着話,三個男人急忙出屋關門。
女人見着男人走了,這才嘆了口氣,掏出自己一對大白□□,擠出了幾滴奶水,先給十方的嘴上摸了摸。
十方哪兒受過這樣的待遇,打出生就是和妖魔混在一起,喝血吃肉的。第一次吃到活物提供的東西。
暖暖的有人的體溫,和母親獨有的味道。
這對十方來說是全新的體驗,十方慢慢的眨巴了一下嘴,覺着還不讨厭。
女人看了眼孩子熟睡的自己的孩子,這才将十方抱在了懷中慢慢的飼喂。
十方嘴裏沒牙,一直以來都是靠着黑蛇先吃了人或妖,然後通過其內丹化為精氣。十方在趴在那巨蛇的頭頂将精氣吸食而存活的。
所以這麽久以來十方從未張開過自己的嘴,也未成自己用嘴吃過東西。
所以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女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十方不得法門的表現,自個将□□送到了十方的口中。
這下十方才慢慢的開始咬食了起來。
女人覺着有些疼,輕輕的拍了拍十方的屁股道:“狗崽子是吧?輕點兒。”
十方癟了癟嘴,這才放輕了動作,慢慢吸允着。
不一會兒,十方便覺着自己不能再吃了。
吐出了□□看着女人,女人以為沒奶了。急忙又換了一般讓十方吃。
十方愣了愣,沒能忍住那母親的味道,又再次吸食了一番。終于,十方打了個飽嗝兒。
女人這才放開了十方,又給十方提了提背,安撫了一下。穿好衣服,對着門外等候許久的三個男人說道:“好了,進來吧。”
朱承德聽完這話急步走了進去,便瞧着十方雙眼亮了不少,小嘴還吧嗒吧嗒的回味着。不多會兒的功夫就閉眼睡着了。
女人将孩子交給了朱承德,朱承德很是感謝的又打自己懷裏掏出了些錢幣打算給那女人。
女人卻說:“我家孩兒要醒了,你們出去吧,別吓着我家孩兒了。”
朱承德只得将錢交給了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男人握着錢低聲道:“不是已經給過一次了麽?”
朱承德看着那男人說道:“這是我給你家夫人和孩子,添置衣服的錢。”
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想拒絕這多餘的報酬。
便聽見一聲槍響,然後院子外便有人喊道:“朱承德你今日跑不了了!知趣的就給我出來,爺還能給你個痛快。”
朱承德一聽這個聲音便氣得牙癢癢,這喊話的便是自己姨太太的弟弟,自己的小舅子。也是背叛自己想取而代之的人。
原說這小子也是不錯的,年級輕輕也很是有些頭腦。
自己往日很是看重于他。
替他娶了媳婦和升了官職。要是常人估摸着便是感恩戴德了。可小子顯然不滿足,聯合着那老袁手下的部隊就想端了自己。
那小子先是借着大夫人突發疾病所謂的危在旦夕,讓自己一時亂了方寸,帶着小隊人打駐地趕回鵝城,而後埋伏動手,讓自己和自己的小隊走散。
外面的人不露面,屋裏的人不做聲。
朱承德看了眼那馬夫,馬夫也看了眼朱承德,而後抱拳跪下道:“原來是朱承德,朱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見諒。”
朱承德心中着急,若是當日,自己別那些人殺了,沒得溶熊所救,不過只是死自己一人。大不了,自己的孩兒在将那小子給殺了,奪回鵝城而已。
而如今,自己帶着這身邊恩人的孩子,倒是拖累了。
正想着是不是将懷中的十方交給這農家照看。
卻聽着裏面那女人抱着孩子走了出來。低聲對着朱承德道:“大人,我屋中有條暗道,正是通往後山的,不如大人就從哪裏離開吧。”
朱承德聽完這話,不由的細看了一下那女人,那女人長得有些細眼小嘴,面目嬌俏,倒不像是普通的鄉野村婦。看來剛才自己是小看這家人了:“多謝夫人好意,可若我走了,怕會給夫人惹來些禍事。”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看着朱承德低聲細語道:“你若不偷偷跑走,才是給我們招惹禍事。”
朱承德懷中抱了抱十方,一咬牙點了點頭。轉身就跟着女人走進了屋中,打床墊下露出一條通道,朱承德跳了進去。
馬夫緊随其後,拜別了這農家。
女人見着朱承德走了,這才對着那五大三粗的男人說道:“出去迎客。”
那男人當即點了點頭,把床鋪理好,這才走了出去,瞧着那外面的人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不知各位官爺,在小的門前做什麽?”
那帶頭的倒是一副油光水面的模樣,對着男人就說道:“朱承德啦?把他給我交出來!”
男人吓得一哆嗦,然後低聲說道:“不知道官爺再說些什麽?小的家中就只有夫人和小兒,并未沒有什麽姓朱的。”
那帶頭的一聽當即推開男人,就帶着兵沖進了農家院子中。
屋中只站着個抱孩子的女人并未有他人。
帶頭的當即氣惱舉起槍就要對着女人打去,忽來了一陣沙暴,帶頭的被沙子迷了眼,再睜開眼睛便看見自己站在了村外。
帶頭的心驚,身旁的士兵也亂了手腳。
帶頭的人大喝一聲:“怕什麽怕!老子們手裏有槍,妖魔鬼怪還能不怕槍子兒了?”
有士兵還是心中暗道有怪,想要提醒。突然帶頭的瞧見前面山頭朱承德和馬夫正朝着山裏面跑去。
當即下令道:“誰要抓住了朱承德,賞五十銀元!”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士兵們心中的貪戀被喚了起來。
帶頭的又喊道:“誰能弄死朱承德,我再給他一百!”
這話一說完,那些兵蛋子們,那還管剛才遇見的怪事兒,提起槍就追了上去。
朱承德聽見身後有槍聲,遠遠的便瞧見了人追了上來,自己腿腳不便跑不快,心中暗道此命休也。
“大人快跑,小的想辦法攔住他們一會兒。”馬夫朝着山裏的位置一指,便回身去攔那些當兵的了。
朱承德想不出這馬夫有什麽本事,只是忍痛向前跑去。
一進山裏,霧氣便開始彌漫了起來,朱承德來不得做什麽記號,快速的竄入那林中向前跑去。
那些當兵的也覺着眼前一花,便是迷失在了霧氣中。
隐約聽着耳邊似乎有什麽怪獸的嚎叫聲,而後便瞧着前方有個毛茸茸的東西朝着自己撲來。
當兵的擡起槍杆就對着那處打了上去,槍聲響後一只耗子的屍體便砸在了地上。
馬夫遠遠瞧着耗子被打死,紅了眼。嘴中發出一聲怪叫,随後便有股子惡臭打林子裏傳了出來。
士兵們舉着槍靠着背,很是警惕。帶頭的也緊握住槍看着前方打算動手。
突然一陣地動了起來,一大群耗子蜂擁而至。
士兵們吓的怪叫一聲,帶頭的安撫着:“怕什麽怕,不過是些鼠輩,給我打死他們。”
槍子兒是有限的,可這老鼠卻像是沒邊兒一樣不斷的湧出。
帶頭見着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命令部隊撤離。
可那些耗子卻像是突然死了一般,直挺挺的全部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帶頭的正有些迷惑,突然有東西打自己後面爬了出來。
士兵們見着那巨大的血紅的眼睛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帶頭的回頭一看,便見着一雙細瞳發光的眼睛對着自己動了動,随後便是血盆大口直接将那帶頭的咬成了兩半吞食了下去。
有的士兵見着這般情節,吓得走不動,有的則是連滾帶爬的想要逃走,更有的舉起槍用僅剩的槍子兒全打了出去。
大蛇身旁圍着一些黑氣,和林中的霧氣不一樣,散着一股腥味兒和寒冷。
大蛇的動作很快,或是咬死吞下或是肢解分食。很快這林中的人便都進了大蛇的肚子。
那馬夫躲在樹後不敢妄動。大蛇慢悠悠的轉到馬夫的面前,看着馬夫渾身發抖的身子,猛地張大了嘴巴,而後一顆沾着血跡的金丹便吐了出來。
那馬夫還是不敢動,直挺挺的站在,就差點兒翻白眼了。
大蛇吐出金丹後,又快速消失在了霧氣中。
這時地上僵挺的耗子像是複活一般,打假死中恢複了過來。叽叽喳喳的就朝着馬夫圍了過去。
馬夫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撿起地上的金丹,寶貝般揣在了懷中,對着地上的耗子群道:“孩兒們,有了這顆金丹,那些道士就不敢輕易欺負咱們了。”
那些耗子有叽叽喳喳了一會兒,馬夫轉身便帶着耗子群朝着村子走去。
進了村子還是找到了那副農家,耗子瞧着裏面的夫妻兩,面帶微笑的走了進去:“哥哥,嫂嫂,金丹到手了。”
那女人微微挑起了自己細長的眼睛道:“相公。”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當即站起了身道:“小弟辛苦了,把金丹給我們吧。”話一說完,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化作了一條巨蟒,馬夫眼中露出驚愕之色,轉身要逃。
那巨蟒卻一口咬住了馬夫的大腿,馬夫只覺着眼前一陣昏花,便倒在了地上。
女人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對那巨蟒道:“相公,金丹是我們的了。”
那巨蟒發出微弱的沙沙聲,而後将馬夫吞人了口中,對着女人道:“不,是歸我了。”
女人微微一皺眉,手下一動便是做起了法來,巨蟒只覺着眼前一花,而後四周巨變,原本的農屋村落變成了地獄烈火。
巨蟒冷哼一聲:“你這黃鼠狼區區障眼法還想困我?既然你想奪我金丹,那我就連着你的內丹也一起收了吧!”說着話,巨蟒便朝着一個虛空的方向沖了過去,而後果然見着女人的身影。
女人還未來的急反應,便被那巨蟒一口咬住了脖子。女人掙紮着想要逃脫,卻被巨蟒咬斷了脖子,變回了黃鼠狼的真身。
巨蟒冷笑了一聲,将那黃鼠狼一同吞下了肚子。
正打算狂妄大笑的巨蟒,突然覺着腹中疼痛不已,便見自己的肚子被一道金光撐破,金丹跑了出來。
巨蟒想去抓住那金丹,卻突然被一股金光撕碎了身子。倒在地上不一會兒便咽了氣。
金丹在空中搖晃了一會兒,見着了躺在床上的嬰兒,那嬰兒沒了女人的庇護化作了小黃鼠狼的原型,正瑟瑟發抖的嗚咽着。
那金丹當即打那小黃鼠狼的嘴巴裏鑽了進去,不多會兒的功夫那小黃鼠狼便再次化了人身,變成了個六七歲的小兒,摸着自己的脖子冷聲道:“不過是些法力底下的妖怪,居然也敢用金丹修煉,還不是破了肚子一命嗚呼?”
那小兒眉心中有顆紅痣,穩穩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山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朱承德帶着還在熟睡的十方,一路奔命,總算是支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眼瞧着十方摔落,也沒力氣伸手去接。
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心想着今日不是那小子弄死自己,也是自己累死自己了。
十方被這麽一摔,才算是醒了過來。瞧着面前狼狽不堪,更加凄慘的朱承德癟了癟嘴,伸手就去摸朱承德的額頭,果然燙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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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