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忽然,一個黑影出現在了丘柏森面前。
丘柏森握緊了手中重劍,戒備的看着那人,指頭上的戒指微微一閃護住丘柏森的心神。
那人形微動身形,手指頭上長出利爪,直直朝着丘柏森的面門攻去。
丘柏森擡起金锏擋下那人的攻擊。而後躍起身子,一臉踹向那人肚子。
那人被丘柏森踹開。
丘柏森舉起金锏,微微皺眉護在胸前,瞧着那黑影抖了抖,又是躍身而起,再次揮爪朝着丘柏森撲去。
丘柏森也同樣朝着那黑影攻去,劍鋒直指那黑影胸口。
黑影打的毫無章法,野獸一般撲上越去。
丘柏森熟練的将黑影一次次打翻在地。
如此往複數十次,那黑影突然化了小孩兒的模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咽着哭了起來:“王爺欺負我!王爺是大壞蛋!”
丘柏森瞧着黑影化了十方的模樣,不由的松了口氣,上前将那小兒抱在了懷中,哄道:“不是你要打我麽?我怎麽又欺負你了?”
那小兒哽咽着,吹了鼻涕泡泡:“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欺負我。把我從山裏讨伐出來,困在這裏,你就是欺負我!”
丘柏森擡眼看着故國風光,心中五味雜陳:“蜀國已經沒了,沒人能在困住你。”
十方眨了眨自己黝黑的眼睛:“真的?你不騙我?”
丘柏森悶悶的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騙你,沒了……”說着話丘柏森眼角泛着淚光,似乎回憶着過去的蜀國,過去的城民,過去的王朝輝煌。
這一切都随着那場王的葬禮,一起被埋葬了。
十方瞧着丘柏森一臉的悲傷,用手撫摸上了丘柏森的眼角,捧起了丘柏森的面頰,低聲哄道:“沒了蜀國,不還有我麽?我不會死,也不會離去。”
丘柏森聽完這話,将自己的頭麥進了十方的胸膛中悄聲道:“恩!”
天一亮,丘柏森便買輛了馬車,拉上兩個還宿醉未醒的家夥,朝着城外走去。
快到中午的時候,柳熵醒了,看着四周的景象,捂頭痛苦的□□。
丘柏森對着柳熵冷笑道:“不會喝酒就不要逞強,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看你回去怎麽被你兩個爹訓導。”
柳熵有些遲鈍的看着丘柏森,突然張大了眼睛,哀求道:“別別別!邱大伯邱善人別告訴我爹,我會被唠叨死的!”
丘柏森冷哼一聲,指着四周道:“看看路走錯沒?”
柳熵這才擡起頭,認真的看着四周,搖了搖頭:“不是這條路,你走錯了。”
丘柏森停下了馬車,轉身看着柳熵道:“既然醒了,你就來趕車,免得又走錯。”
柳熵揉着自己的頭,懵懂的看着面前彎彎曲曲的泥路,低頭就吐在了車外。
丘柏森瞧着柳熵吐的心肝肺都要出來了,也不好再趕路,将馬車停在了路邊草坪上。讓柳熵稍做修整。
十方還睡着一動不動,如同離魂了一般。
丘柏森打十方身旁的包裹裏,拿出了些醒酒的藥和水壺,走出馬車遞給了柳熵。
柳熵接過水壺用水輸了漱口,再拿醒酒藥一口灌下,又休息了一會兒,才稍微好些。擡頭看着丘柏森道:“邱老爺,你走錯了。打一開始方向就反了啊!”
丘柏森眉頭皺了皺不語。只是轉身去看十方柳熵嘆了口氣,登上馬車,這才朝着正确的位子趕去。
十方是在夜裏醒的,那時三人臨時露宿在野外。丘柏森正烤着野兔。柳熵抱着木材放下。
十方翻了翻身,一腳輕踹丘柏森的屁股。
丘柏森回頭看了眼十方。
十方低聲嘀咕道:“你在夢裏踹了我肚子,我踹回來怎麽了?”
丘柏森這才回身,掰了塊兔肉遞給十方。
十方悶悶不樂的接過兔肉吃了兩口,顯得有些瞧不起這肉膻味兒,化成黑霧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柳熵看着十方消失,有些顧忌的問道:“他幹什麽去?”
丘柏森看了看手中的兔肉道:“挑食。”
柳熵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丘柏森。
丘柏森将烤好的兔肉遞給柳熵:“你吃!”
柳熵笑嘻嘻的接過那烤的吱吱冒油的兔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就吃點兒,多的都給你。”
丘柏森搖了搖頭:“都給你吃。”
柳熵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這該多不好意思啊,你抓得兔子烤得兔子。”
丘柏森低下頭用樹枝撥弄着火苗道:“不用多想,你都吃掉就好。”
柳熵摸了摸自己幹癟的肚子,也不再客氣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兔肉。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只兔子進了柳熵的肚子。
柳熵肚子撐的圓鼓鼓的,斜躺在樹墩上剔牙休息。
黑霧卷着一只剛死不久打理幹淨的野豬回到了火堆前,順道扔下了些新鮮的蘑菇和香料,再變回了成年男人模樣站在兩人面前。
柳熵被那掉在地上的野豬吓了一跳。打了個飽喝。
十方蹲下身,将那些香料蘑菇塞入了野豬肚子,再弄了些細鹽調料摸了豬身子。更縮手招來帶電的火焰,對着那野豬就快速燒烤了起來。
不多會兒的功夫便香味兒四溢。柳熵饞的不斷吞口水,可肚子被兔子占了個滿滿當當,急得柳熵站起身就開始抖動,想要勻出肚子吃烤肉。
火焰将那野豬皮烤的嘎吱作響,金黃微焦。
丘柏森上前将自己身上的匕首交給了十方。
十方直接接過,拿起匕首就開始刮豬皮,豬皮上微黑黃的部分被刮下來,又被火焰覆蓋,那皮子立馬酥脆的讓人一口咬下去絲毫不費力的裂開。
這麽來來回回,刮完了豬皮,裏面的肉也好了個九成熟。
十方這才将整豬,架在了火堆上。拿匕首快速削下豬大腿肉,一片片如巴掌大小,帶着一柳金黃脆皮,一柳透亮肥肉,一大片紅肉。再往裏便夾着些筋肉和瘦肉,薄如紙錢。
十方将那肉團成個圈,打豬肚子裏弄了點兒吸滿肉汁和香料味的蘑菇,放進口中一咬。
頓時肉香蘑菇味兒,串入口腔。豬皮脆蘑菇軟,如同要把舌頭也要一起吃進去的美味。
柳熵在一旁光聞着味兒就流特一攤口水。
丘柏森幹咳了一下,心想上次就答應無論如何都會吃十方弄出的半生不熟食物,但沒想到不過幾日的功夫廚藝居然有如此大的變化。
十方回頭将匕首扔給了丘柏森:“味道正好,你嘗嘗?”這次丘柏森确實幫了大忙,不能再像上次一般做生食惡心人了。
丘柏森笑着接過匕首開始吃肉。
柳熵也湊了過來,看着十方有些小心道:“我也能吃點兒麽?”
十方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這個就是弄來給你們吃的,這東西我又吃不飽,吃多了還壞修為。”
柳熵瞧着那野豬有些遲疑了:“你真的不吃?”
丘柏森回頭看了眼柳熵道:“十方不吃這個。”
柳熵想了想道:“那你吃什麽?”
十方微笑着看着柳熵道:“現在人魂或者妖源,以前主要吃人肉和有修為的妖異。”
柳熵不由回想起幻境中的屍山血海,一轉身跑出兩人視力範圍去吐了。
十方眨巴了一下眼,靠着樹杆坐下,閉眼睡覺去了。
丘柏森坐在火堆旁,慢慢的吃着豬肉,絲毫不見手停的朝嘴裏放。
待柳熵吐完回來,丘柏森已經吃了一半。柳熵本還惡心,但瞧着丘柏森的吃香,不久便餓了,于是也坐下吃了起來。
第二日下午,幾人總算到了龍王湖的外圍。
丘柏森将馬車放在了道路旁,和兩人一同步行朝着龍王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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