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聊聊感情問題

葉母出院時, 盡管還有小女兒腦損傷的陰影, 一家人卻也都盡量歡歡喜喜的, 以積極的态度來面對接下來的日子。重新安頓下來後, 他們還收到徐驚風上門拜訪來送的禮物, 都是一些小孩兒穿的衣服, 摸起來綿軟舒适。

葉母有些懷疑, 一個上高中的男生，能選出這麽妥帖的衣服嗎？

這事兒不能細想, 葉母準備了好些老家拿來的綠色土特産, 還買了一些進口水果，讓徐驚風帶回家去。

葉無晴把徐驚風送到巷口, 看他把東西都搬到出租車上, 臨走時還透過車窗朝自己高興揮手。她揉了揉臉, 回到家, 在沈笑和趙兮歌在的三人小群發了條消息：【期末考之後有時間嗎？我有事想找你們商量。】

沈笑：【有啊有啊, 等到考完試，當然是要浪起來啦！】

趙兮歌：【有的，來我家吧, 我二哥買了臺冰淇淋機器回來, 做的冰淇淋超好吃，有紅茶口味的。】

葉無晴每回出去玩, 買奶茶都喜歡買紅茶茶底的，趙兮歌記在心裏，專門托哥哥配了紅茶底的冰淇淋原料。

高二期末考完當天, 徐驚風和一群哥們兒約好去和韓珏見面。那家夥失蹤好一陣，不知道幹嘛去了，最近終于給他們發來消息，說已經回來，還給他們都帶了禮物。

“咦，我也有嗎？”葉無晴右手拿着筆盒，左手驚訝地指向自己。

徐驚風點頭：“嗯，他說感謝你送的餅幹，很好吃。”

“啊，那個不算什麽。”葉無晴看了看等在一邊的林栩潇和夏集他們，“你們去和韓珏聚吧，禮物的事，我下次當面答謝他。”

夏集勾着徐驚風的肩，上了出租車，在後排好好揶揄了他一通。下車後，在約好的餐廳裏見到韓珏，夏集念叨道：“老韓啊，你這好久不見，一回來居然給大家都準備了禮物，連葉無晴都有份，當心老徐爆錘你一頓哦。”

“她每次來我家都做飯。”韓珏指了指腳邊一個半人高的碩大編織袋，“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我只是看了之後覺得她應該用得上。”

林栩潇迫不及待地打開口袋往裏瞧：“我們幾個分這些……呃，筍子嗎？”

“哈哈哈哈！”徐驚風朗聲笑了起來，“竹筍很好啊，很實用。老韓說得對，這禮物最适合小葉子。”

林栩潇白了他一眼：“是是是，全都給你家小葉子，我還懶得搬回家呢。”

“這是深山裏挖出來的筍。”韓珏認真地說，“我煮過湯，很好喝。”

衆人紛紛落座，問韓珏究竟上哪兒去浪了，跑進深山挖筍？韓珏平靜地喝着茶，只說是去賺些外快。林栩潇無奈搖頭，他是真不懂，學霸為何放着好日子不過，一定要到處去吃苦。照理說，他家的條件也挺不錯的呀。

趙兮歌家，趙路明正站在客廳吧臺上的冰淇淋機器前面，給三個女孩兒準備冰淇淋，廚臺上擺着三個圓盤，趙兮歌還烤了華夫餅。

“小晴，你要說什麽呀？”自從交到兩個好朋友，趙兮歌的性格變得開朗了一些，尤其是在面對葉無晴的時候，她總是很向往跟她分享心情，談天說地。

葉無晴看了眼不遠處吧臺前的趙路明，半掩着唇，俯身傾向兩個好友：“是關于感情的問題啦，我、我有點不好意思。”

趙兮歌伸出食指指了指屋頂：“好啊，那我們待會兒端着冰淇淋上樓！”

“嗯，辛苦你哥哥啦。”那個冰淇淋機器看上去并不是那麽容易操作的樣子，葉無晴看見三個盤子擺在那兒，起身說：“我們過去幫幫路明哥吧。”

“你們坐着就行。怎麽好叫客人幫忙？”趙兮歌的大哥趙路遠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按了按妹妹的肩膀，朝葉無晴和沈笑疏離而禮貌地點了點頭。

兩兄弟把冰淇淋華夫端過來之後，還好整以暇地坐下，親切詢問他們在聊什麽。

“大哥二哥，我們要上去聊天了。”趙兮歌充滿歉意地看向兩個好友，“對不起，我哥他們，就是愛瞎操心。”

趙路明不滿地嘟哝：“問一下又怎麽了嘛，小歌長大了，哥哥關心一下都不行了。”

葉無晴聽完有些不好意思，也是，來了也沒好好跟趙兮歌的家裏人寒暄一下，還享受了人家的冰淇淋。

沈笑還是第一次見趙家兄弟，顏控本性暴露，簡直挪不開眼：“小歌，你的哥哥都長得好帥啊！”

趙路遠接收到妹妹橫過來的目光，裏面全是委屈。好吧，他和弟弟是太容易護妹心發作，不留空間給別人。他正想招呼弟弟起身，忽然聽見葉無晴贊嘆道：“冰淇淋很好吃，謝謝。其實我家也新添了個妹妹，如果我以後能成為像兩個哥哥這樣會照顧人的姐姐就好啦。”

趙路遠怔了怔，沉穩繃緊的臉上漸漸放松。妹妹的這個好友，似乎相當有同理心。他難得地打趣道：“照顧一個小妹妹是很難的，我和路明小時候吃了不少苦。小姑娘打不得罵不得，得哄。有一次去游樂場，小歌坐在旋轉木馬上……”

“大哥！”趙兮歌惱怒地想要制止他。

二哥趙路明卻嗨了起來，接過話頭，把她小時候如何在游樂園尿了人家旋轉木馬一身的故事說了一遍，又和葉無晴聊到尿不濕的品牌，寶寶用的勺子和牙刷……

沈笑都驚訝不已，這兩個比趙兮歌大7歲的哥哥，居然還真的挺有照顧妹妹的經驗。更可怕的是葉無晴，居然能就這種話題和他們攀談起來，還分析得頭頭是道的。

妹控兩兄弟過足了瘾，趙路明哈哈大笑，誇葉無晴：“小姑娘，你很懂行嘛！”

就連趙兮歌都從一開始的羞惱到專注，臉上慢慢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以前，爸爸媽媽剛開始做生意，總是很忙。他們和我說我是哥哥帶大的，我還以為是逗我的。”

那她以前被曲朵朵和陳妮那樣欺負的時候，哥哥們被蒙在鼓裏，知道後該有多傷心啊。

趙兮歌有點難過：“對不起，大哥，二哥……”

趙路明慌亂地擺手：“欸你忽然說這個幹嘛，別哭，穩住！”

趙兮歌癟着嘴：“我沒哭！”

葉無晴看見這一幕，撐着下巴淡淡地笑了起來，她喜歡這種溫馨的家庭氛圍。趙路遠望着她的臉，心中的負擔久違地減輕了一些。付出被肯定，任誰都會感到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