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6)

他旁邊的位置坐下,連楚勒都只能坐在下面,仰視着自己的女兒。

楚亦霜跪在地上,那四名丫鬟也一起受罰,在她身後跪成了一排,楚亦雪還是第一次見到藺慕凡責罰人。

“楚王爺,今日這事你覺得如何?三小姐派人去請你來,想必也是想要一個公道吧。”楚勒也是剛剛才到的,藺慕凡此言一出,楚亦雪才明白,原來不是楚勒不是藺慕凡傳來的。

這個楚亦霜,為何如此愚笨,自己犯了錯也就算了,還要連累父親前來受罪,即便藺慕凡慕凡不對他做些什麽,但臉上也自是挂不住的,她就從來不會為別人考慮嗎?哪怕一次也好。

“爹爹救我。”楚亦霜跪着往前走了一點,“快救救女兒。”

楚勒的臉色一沉,“你還有臉求饒,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淩辱王姬的?爹爹平日裏又是如何教導與你的?”

連爹爹都不幫她說話嗎?不就是一個親王的姬妾,又不是皇帝的妃子,憑什麽如此忌憚,楚亦霜恨恨的盯着楚亦雪。

“是她先動手打我的。”她突然計上心頭,指着楚亦雪大叫起來,“她心裏還記着以前的仇,仗着自己已經貴為王姬,身份顯赫,就對我大打出手,爹爹不信可以看看女兒啊,這頭發被被她扯下好多呢,疼死女兒了。”

楚亦雪的确是扯過她的頭發,可那只是不堪一擊的反抗罷了,除了那幾根頭發,她都沒能動得了楚亦霜其他的地方。

“楚亦霜,本王的愛妾本王還不清楚?她出手打你,哼,除非親眼所見,否則誰也無法令本王相信。”藺慕凡冷哼一聲,目光陰沉的看着楚亦霜。

楚亦霜慌忙回頭,對幾名丫鬟使眼色,一邊還說道,“王爺不信可以問明月她們,她們一直跟我在一起,她們可以為我作證的。”

明月第一個開口,“啓禀王爺,真的是王姬先動手打我們家小姐的,還說難得回來一次,錯過這次怕是沒有機會了。”

☆、061真的是你親眼所見嗎?

楚亦雪暗自嘆了口氣,真不愧是一丘之貉,她們人多勢衆,怕是今日自己又要栽在這惡毒嫡女的手上了。

藺慕凡站起來,輕袍緩帶的走到明月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哦?真的是你親眼所見嗎?你要知道,膽敢欺瞞本王者,那可是要千刀萬剮的,你要想清楚了。”

明月渾身一顫,聲音低的幾不可聞,“奴婢不敢欺瞞王爺。”

Advertisement

“好。”藺慕凡點點頭,随即走到另一位丫鬟的跟前,聲音倏地柔和了起來,“那你呢,是否也看到是本王的王姬先動手打人的?”

那丫鬟頭低得幾乎就快觸到地面了,一絲細若蚊吟的聲音傳出來,“奴婢,也看到了。”

藺慕凡繼續點頭,“很好。”而後又走到第三位丫鬟跟前,問了一個相同的問題,“那麽你呢?想必也看到了吧?”

那丫鬟連話都沒有說,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藺慕凡再次點頭,“非常好。”這三個字聲若洪鐘,聽的在場的人都是渾身一顫額,而後便立在了第四名丫鬟的跟前。

第四名丫鬟叫喜兒,膽子可能是最小的,此時吓體處已經可見一片濕潤,竟是被吓得當初尿了出來,見藺慕凡來到了自己跟前,立時就哭出了聲響。

“奴婢沒有看到,奴婢什麽都沒有看到。”她失聲尖叫着,似看到洪水猛獸在眼前,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藺慕凡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沒長眼睛麽?怎會什麽都沒有看到?若是不需要這雙眼睛,本王倒是可以成全你。”

“奴婢……奴婢……”喜兒癱軟在地上,偷偷看了前面的楚亦霜一眼,感覺到立在她跟前的男子渾身上下散發出陰冷而淩厲的氣息,居然就這樣昏死了過去。

楚亦霜向來對楚亦雪是何種态度,楚勒又豈能不知,今日之事不需要任何的人證他也能斷定,必然是楚亦霜惹來了禍端。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楚亦雪不但在他們都含冤入獄之時嫁入了清王府,如今還是如此的得*,關于他們蘇氏一族為何最終能沉冤得雪,他也從楚亦涵處得知一二。

即便是他再*溺着楚亦霜,此次也不能縱容了,當即一聲怒喝,“采青,你還要狡辯到何時,還不趕緊向王爺磕頭賠罪,給王姬道歉。”

藺慕凡轉身回了座椅,擡手示意楚勒住嘴,吩咐道,“來人,把這丫鬟弄醒,再去把金巧給本王帶過來。”

楚亦雪不想事情被鬧大,更不想自己的父親難堪,低聲對藺慕凡道,“王爺,此事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繼續追究下去了。”

藺慕凡斜睨了她一眼,“本王的姬妾,代表着的是清王府,更是大靖國皇室,若是随意讓人踐踏了,那本王日後如何面對他人?”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把楚亦雪所有的勸阻堵在了心口,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像藺慕凡這種高高在上的人,自是分外看重尊嚴了。

喜兒被一盆冷水給澆醒了,時已入冬,她冷的瑟瑟發抖,低着頭不敢看任何人。

☆、062不知悔改

藺慕凡也沒有再問她話,只是對楚亦霜道,“你之前對楚亦雪怎麽樣,本王不想過問,但今日她已是本王的愛妾,你動她便是欺了本王。既然你一口咬定是她先動手,那本王就不得不小小的審訊一番了。”

“王爺,小女不懂事,還請您高擡貴手饒恕于她,所有的責罰,老臣願一力承擔。”楚勒慌忙下了座椅,對藺慕凡行了一禮。

“此事不急,是否是楚姑娘的錯,如今不還沒有水落石出麽?要負荊請罪,也需等到人證到齊,罪犯認罪之後吧,免得有人說本王仗勢欺人。”藺慕凡拈起茶杯,優雅的呷了一口。

很快,金巧便被帶了進來,她見大廳裏有這麽多人,當即吓得臉色慘白。

當時因為于心不忍動了恻隐之心才跑去楓落苑找司琴,本想偷偷通風報信讓世子妃知道的,豈料最後事情居然一發不可收拾,竟然變成了現在這樣。

跪在地上,她低着頭不敢看楚亦霜,跟着她多年,她锱铢必較,有仇必報的性子金巧又豈能不知,次必死無疑了。楚亦霜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定明天就能見到自己的屍首。

“金巧,你來說說看,你到底見到了什麽?最好如實告訴你們家秦王爺。” 藺慕凡放下茶杯,斜靠着座椅,睥睨着金巧。

金巧看到她們的時候,還是在剛開始,楚亦雪沒有下跪之前。

想到自己已經将楚亦霜給得罪了,她便幹脆豁出去了,如實禀告道,“奴婢看到明月姑娘和另外三位姑娘在打一個人,小姐揪住王姬的頭發,正在打她的臉。”

“那你可有看到是誰先動的手?”藺慕凡沉聲問道。

“奴婢看到了,是……是小姐。”這一點,其實金巧壓根就沒有真的看到,她也只是恰巧路過罷了。

“你确定嗎?可是本王怎麽聽說是愛妾先動的手?”藺慕凡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丫鬟,話語淡淡,“诓騙本王者,那可是要淩遲處死的。”

楚勒別過臉不去看她,今日這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他即便想要維護,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楚亦雪現在雖然還喊他一聲爹,可他也須得喚她一聲王姬。

藺慕凡站起來,緩步走到楚亦霜的面前,“如今你還有什麽話好說?是要污蔑你的丫鬟冤枉了你麽?”

楚亦霜擡頭惡狠狠的盯着楚亦雪,“楚亦雪,算你有本事,本小姐今日栽在你手上了,要殺要剮你盡管放馬過來吧。不過我告訴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藺慕凡怒喝一聲,聲如洪鐘,“放肆,你淩辱本王的姬妾在先,污蔑在後,現在還公然威脅,可曾把本王放在眼裏過?”

“王爺,你應該還不知道吧,這女人雖然跟了你,心裏卻還想着另外的男人呢,她心裏根本就沒有你,說不定早就跟那男人做出了見不得人的事來。”楚亦霜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大肆把楚亦雪與李睿的事宣揚了出來。

☆、063看場好戲

“亦霜,你放肆!”楚勒霍然站起來,快步走到楚亦霜面前,擡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你得罪了王姬,還不快點磕頭賠罪,求得王爺的寬恕。”

藺慕凡回到座椅上,邪魅的目光落在楚亦雪的身上,“愛妾,此人交給你處罰可好?”

楚亦雪搖搖頭,“一切任憑王爺做主。”

不管怎麽說,楚亦霜都是她的妹妹,而且楚勒還在這裏,無論她做出了怎樣的責罰,楚勒心裏都是不好受的,讓藺慕凡下令,便與她無關了。

再者說,她被欺壓了這麽多年,也的确是想好好出一口惡氣了,尤其是想到那被打的半死的可心,她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楚王爺,楚姑娘是你的愛女,本王當着你的面給予她小懲大誡,你可會因此憎恨本王?”藺慕凡轉動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

世人皆知,先帝子女衆多,但最為*愛的卻是游手好閑的藺慕凡,甚至還欽賜了一枚碧玉扳指給他,其地位相當于一面金牌。

“老臣不敢,老臣教女無方,還請王爺責罰。”楚勒額上的冷汗滴落了下來。

“那好,先前楚姑娘讓本王的愛妾磕了是個響頭,那本王就讓她磕一百個,如此秦王爺可有意見?”藺慕凡說的風輕雲淡,楚亦霜卻睜大了眼睛。

一百個響頭,那等她磕完豈不成了豬頭?她這輩子連親娘都沒有磕過頭,今日竟然要給一個小小庶女磕足一百個,這難道是天要亡她嗎?

“老臣不敢。”楚勒心疼的半死,卻不敢有半句怨言。

“另外,那幾位丫鬟為虎作伥,欺辱了我清王府的婢女,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就拖下去每人杖責一百大板吧。”藺慕凡揮揮手。

楚勒得令,立刻對外喊道,“來人,把這四名丫鬟拖下去杖責一百。”

喜兒不甘心的大呼了起來,“王爺,奴婢已經認罪了,為何還要跟她們受同樣的責罰?”

“哦,你不說本王倒是給忘了,你的确是認罪了,那就杖責一百五吧。”藺慕凡無所謂的下令。

“什……什麽?”喜兒目瞪口呆的看着藺慕凡。

“你狗仗人勢在先,出賣主子在後,兩罪并罰,本該杖責兩百,本王念你認罪有功,已經為你減免了五十,你還不滿足麽?”藺慕凡的想法,無人能夠預料到。

“那她們不認罪,欺瞞了王爺,也已經是兩罪了,王爺為何不将她們也兩罪并罰?”被拖到門口的喜兒抱着死也要拉上墊背的想法,抓着門框不肯出去。

“慢着。”藺慕凡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點點頭,“這賤婢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那就另外三人每人杖責二百吧。不過不要一次性打完,就先打二十大板吧,等她們好了再接着打二十,直到打完兩百大板為止。”

明月等人本就被喜兒的話氣的要死,如今因她而加重了責罰,一個個更是恨得咬牙切齒,若非有幾個大人物在場威懾了她們,此時怕是早已破口大罵了。

“哈哈,明月,你沒有想到吧,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喜兒像是瘋了一樣,突然狂笑了起來。

押着她的侍衛看了藺慕凡一眼,見他一臉陰郁,連忙把喜兒那只緊抓住門框的手掰開,強行拖到了院子裏。

而後,大家便聽到了杖責與痛呼的聲音,但最刺耳的卻是喜兒的狂笑聲。

藺慕凡站起來,一把拉過楚亦雪的手,聲音略顯淡漠,“愛妾随本王出去看場好戲吧。”

楚亦雪不想出去見那悲慘的畫面,無奈手已經被藺慕凡緊緊抓住,抽了幾次都未能抽出來,只得不情不願的跟着她出去了。

☆、064惡人自有惡人磨

一個侍衛見藺慕凡出來了,連忙上前來禀告道,“啓禀王爺,那位姑娘似乎已經瘋了,一直狂笑不止,此時已經口吐白沫。”

藺慕凡放開楚亦雪,背負雙手緩步走過去,果然見喜兒已經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狂笑聲已經止住,唯有喉嚨裏還有些許的聲響。

楚亦雪遠遠瞧着,別過臉不忍再看,這喜兒怕是真的已經瘋了吧。至于原因,一是被藺慕凡給吓到了,二則是畏懼于日後楚亦霜的責罰。

“既然已經瘋了,那就免了她的責罰,帶她下去。”藺慕凡掃了一眼其他三位丫鬟,皆是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吵得他心煩。

二十大板過後,三位丫鬟被帶出了梨落苑,藺慕凡也帶着楚亦雪回到了大廳,接下來便輪到楚亦霜的責罰了。

因為先前藺慕凡已有決斷,是以楚勒見藺慕凡已經回來,便立刻責令楚亦霜磕頭認罪。

楚亦霜高昂着頭,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斜睨着楚亦雪,“要給她磕頭,下輩子都別想。”

楚勒怕她任性妄為惹怒了藺慕凡,當即起身走到她面前,大手覆在她的頭上,使勁往地上按去。

楚亦霜想要掙紮,無奈楚王府雖然重文,但偏偏楚勒自小便習武,如今力大無窮,又豈是她一個弱女子所能掙脫的,很快就被迫給楚亦雪磕了一個響頭。

鬧到一碰到地面,她就大聲痛呼了起來,“爹爹你輕點,疼死了,女兒的腦袋都要磕破了。”

“怎麽,你的腦袋就是腦袋,本王愛妾的腦袋就是石頭麽?”藺慕凡冷聲道,“秦王爺請放開她,認罪這種事還是要心甘情願的好,否則本王又何必做這麽多?”

以藺慕凡的身份地位,自然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處罰了楚亦霜,他今日做了這麽多,一來是為了把事情鬧大,讓他人不敢再輕視楚亦雪,二來則是借機挫挫楚亦霜的銳氣,給她一個警告。

她若是知悔改,那必能吃一塹長一智,對她日後為人處世也有幫助,若是冥頑不靈,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藺慕凡已經發話,楚勒也不好造次,便放開了楚亦霜,只彎下腰附唇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今ri你要是不認罰,我們楚王府誰也別想好過,你還不趕緊磕頭,小心本王打斷你的腿。”

楚亦霜委委屈屈的看着楚勒,這可是她第一次被楚勒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說話,以前的*溺完全不見,看着他那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她不禁害怕了起來。

楚勒身為一家之主,首要的肯定是顧全大局,如今既無法護着她,那她也只能認栽了,不過她發誓,有朝一日定要把今日的所受的屈辱,加倍的還給楚亦雪。

楚亦雪想要為楚亦霜求情,但剛張嘴就被藺慕凡狠狠瞪了一眼,把她所有的話堵在了喉間。

楚亦霜暗暗咬牙,終于低下了她那高昂的頭,給楚亦雪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接下來便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着這個動作。

磕了十來個左右,她的頭就暈的不行了,不過額上卻還不見血,只是鼓起了一個大包,可見她比起之前楚亦雪來,力道小了不少。

藺慕凡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悠然自得的說道,“本王今日在此小住一晚,楚姑娘就先磕五十個吧,明早再來磕另外五十個。不過,你剛才力道小了點,本王沒有聽見聲呢,接下來若是再這樣敷衍,本王不介意給你罪加一等。”

楚亦霜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把心一橫,便對着前面用力的磕頭。

藺慕凡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不錯,這下本王總算是聽到聲兒了。”

這一幕,以及這些對話,楚亦雪是如此的熟悉,不正是之前楚亦霜對她的所作所為麽?藺慕凡這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有句話說的好,惡人自有惡人磨,楚亦霜遇上藺慕凡,便只能落得如此下場了。

☆、065金巧死了

楚亦霜磕完五十個響頭之後人直接就暈了過去,藺慕凡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拉起楚亦雪的手就出去了。

楚勒一面吩咐人把楚亦霜扶回梅落苑,一面跟着藺慕凡出去,作為一家之主的他,如今也只能像奴仆一樣跟在身後。

“王爺沒有其他的事就去忙自己的吧,本王想陪愛妾在你府中走走。”藺慕凡沉聲吩咐。

“是。”楚勒應了一聲,安然退了下去。

楚亦雪被藺慕凡拉着手,怎麽都覺得不舒服,悄悄的抽了幾次,卻反而被他握的更緊。

見楚亦霜被丫鬟扶出了自己的院子,而楚勒也走了,楚亦雪便淡淡問道,“王爺,我想去看看可心怎麽樣,可以嗎?”

她膚若凝脂,藺慕凡只是盈盈一握便有些心猿意馬了,竟是不舍得放開,聞言點點頭,“本王陪你一道去。”

楚亦雪微微一愣,他陪她去看一個丫鬟,會不會顯得太隆重了?怎麽現在一點都不在意自己高貴的身份了?

藺慕凡側目看着她眼裏的疑惑,啞然笑了笑,這個小女子,也許一輩子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而她的心思他卻是一眼便能看穿。

一路上拉着楚亦雪的手,兩人來到可心的房間,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面有說話聲音,似在說有人死了,見主子來了才打住話題,可人慌忙行禮。

“可心,你怎麽樣了?要不要請大夫來瞧瞧?”楚亦雪奔過去,心疼的看着躺在*上滿臉痛楚的可心。

藺慕凡的手一直沒有放開,此時自然也被她給拉了過來,可心見狀掙紮着要起來給他行禮,他只是擺擺手,讓她免了。

“奴婢多謝王爺,王姬的關心,這點小傷,休息兩天就沒事了,不用勞煩大夫。”可心看藺慕凡與楚亦雪那親密無間的樣子,暗自想着這頓打挨得也值了。

可人站在一旁,見狀卻皺起了鼻子,若是躺在*上的是自己而不是可心,那還能得到如此厚待麽?楚亦雪怕是連瞧都不會來瞧一眼吧?她向來就偏心的很。

楚亦雪在可人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終于趁藺慕凡不注意把手給抽了出來,然後便雙手緊抓着手帕。

藺慕凡抿唇一笑,無視可人搬來的椅子,顧自往外走去,“本王在外面走走,稍後你跟本王一起去楓落苑見子元。”

這小女子剛剛好像有點臉紅了,她是羞澀了麽?可明明已經是他的人了,還有什麽好害羞的呢?

“好,我一會兒便出來。”楚亦雪應了一聲,對可人道,“對了,剛剛在門外好像有聽到你在說府裏出了人命,這是怎麽回事?”

可人深吸了口氣,盯着藺慕凡離去的背影,直到他那一襲藍衫在門外消失不見才低聲回道,“剛剛奴婢出去辦點事,聽到梅落苑那邊傳來消息說,金巧死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楚亦雪記得很清楚,她前不久前見過金巧的,而且還是她去楓落苑通風報信搬來救兵。

☆、068不安好心的沐氏

他早已開好了方子,在此只是為了等着向藺慕凡禀告,如今人已經來了,他便起身與藺慕凡去了側廳,将楚亦涵的病情如實禀告。

藺慕凡聽完之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壓低了聲音問道,“真的沒法子了?”

司徒明軒鄭重的點頭,“我已經使出了畢生所學,還望王爺見諒。”

藺慕凡暗自嘆了口氣,“算了,生死有命,這件事你知我知即可,暫且不要讓第三人知曉。”

“好。”司徒明軒雖然不明白藺慕凡為何要這麽做,但還是點頭答應。

“那你先回去吧,馬車還在外候着。”藺慕凡有些煩躁的說道。

“是。”司徒明軒疑惑的看了一眼藺慕凡,行禮退下出去了。

藺慕凡起身走到窗邊,眉頭緊縮,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了側廳,去了楚亦雪所在的前廳。

楚亦雪已經從司琴口中得知藺慕凡帶來的居然是楚王府的神醫司徒明軒,心裏甚為感激,見他來了正要道謝,他卻沒給她機會,只是讓她進去看看楚亦涵。

楚亦涵現在的氣色比上午楚亦雪所見之時已經要好的多,楚亦雪默默的看了一眼藺慕凡,輕聲道了句謝。

藺慕凡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心中卻絲毫高興不起來,若是她日後知曉了所有的真相,她還會如此感激的向他道謝嗎?怕是要拿刀殺了他才肯罷休吧?

楚亦雪在楚亦涵的房裏呆了沒多久,藺慕凡就借口要讓楚亦涵休息,把她帶離了楓落苑,一起回梨落苑去了。

可心休息了大半個下午,身子也好了不少,傍晚便起了*,在可人的攙扶下慢慢的在院子裏走了幾圈。

晚上楚勒設宴款待藺慕凡,曾經一年都難得又一次可以上桌的楚亦雪今日被當成上賓對待,坐在藺慕凡的身側。

楚亦涵因為有病在身,便沒有出席,而楚亦霜現在還是待罪之身,藺慕凡的面前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她今晚只能在梅落苑自己吃了。

沐氏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責罰,心疼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特意去廚房吩咐,要給楚亦霜做一頓好吃的送過去,此時見到楚亦雪,她的恨意一點都不比楚亦霜要少。

席間的氣氛有點詭異,面對着滿桌子的山珍海味,楚亦雪味同嚼蠟,若非礙于禮儀,她早早的便會離去。

好在藺慕凡看出了她的心思,也随便吃了一點就完事兒了。

可是在楚亦雪正欲回梨落苑時,沐氏把她給叫住了,還禮儀周到的向藺慕凡請命,說是要留下王姬講幾句貼心話。

沐氏并非楚亦雪的生母,而是楚亦霜的母親,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藺慕凡心知沐氏絕不會安什麽好心,但又不好拒絕,只得讓楚亦雪随沐氏去了。

“早點回來,本王在梨落苑等你。”藺慕凡這話表面上是對楚亦雪說的,實則在警告沐氏不要輕舉妄動。

楚亦雪對藺慕凡盈盈一拜,感激的笑了笑,“妾身遵命。”

☆、066要想保護別人,先要學會保護自己

可人的聲音更低了,身子還有點瑟瑟發抖,“這個奴婢也不知道,聽說是從我們院裏回去之後就在房裏上吊了。”

“你留下照顧可心,我出去一趟。”楚亦雪霍然站了起來,快步往外走去。

她怎麽能忘了,金巧是楚亦霜的丫鬟,深知主子的脾氣,她偷偷去楓落苑求助就已經把楚亦霜得罪了,後來還在藺慕凡面前指證了楚亦霜,那還有活路嗎?

之前只一心想着自己,竟是完全忘了還要保護金巧,若是她在金巧離去之前就向楚勒把人給要來,以後帶回清王府,那金巧又怎麽會吓得尋死呢?

楚亦雪一邊自責一邊快步走出屋子來到院裏,這一條人命,歸根結底是被她給害了的,她對不起金巧。

想着想着,她傷心的流下淚來,竟然連藺慕凡向她走來都沒有發現,只是低着頭院外走去。

“這麽急的要去哪?”藺慕凡長臂一伸将她攔住。

“金巧出事了,我要去看看她。”楚亦雪擡眼看着藺慕凡,嗚咽的自責,“都怪我,沒能及時保護她,才讓她尋了死。”

“人既然都已經死了,你去又能怎樣?”藺慕凡沉聲問道,“難道你還能讓死者複活麽?”

“我只想見她最後一面,這已經是我能夠為她做得最後一件事了。王爺,請你讓開,再晚了怕是連這一面也見不到。”楚亦雪被藺慕凡擋住,心裏急不可耐。

“本王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去。”藺慕凡的目光微微一凜,斂去了之前的那份幾不可見的柔情,剩下的便只有冰冷淡漠。

楚亦雪此時哪裏還顧得上這麽多,一貓腰便從藺慕凡的手臂下鑽了過去,小跑着出了梨落苑。

藺慕凡緊追而去,再一次陪她去看一個丫鬟,而且這一次還是個死了的人。

楚亦雪見他只是跟着而沒有在阻攔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越走腳步越急,幾次都差點被自己的裙角絆倒。

因為之前楚亦霜多次帶她來梅落苑淩虐,是以她對這裏也不算陌生,一進去就直奔丫鬟們所住的下房。

此時金巧所住的屋子外面已經圍了好些丫鬟和家丁,丫鬟們都是淚眼婆娑,臉色慘白,似被吓到了,而家丁則是哭喪着臉,一副惋惜的樣子。

見楚亦雪突然跑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個器宇軒昂,錦衣華服的男子,他們暗自猜測這應該就是清王爺了,連忙跪在地上行禮。

藺慕凡沉默不語,只是微微擡了一下手示意他們免禮,顧自跟着楚亦雪進了屋子。

金巧還吊在房梁下,吐出長長的舌頭,臉色青紫,雙目瞪大的如同兩個銅鈴,看上去甚為駭人,也正是因此一直沒人敢去把她放下來。

楚亦雪仰頭看着她,淚水無聲的跌落下來,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緊咬着下唇泣不成聲。

她回府還不到一日,便先害的喜兒陷入癫狂,再害的金巧芳魂消逝,莫非她真的是個不祥之人?

藺慕凡一把将她拉起來,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柔的低語,“好了,這人也看過了,就先回去吧。”

楚亦雪仰起臉看着藺慕凡,悲傷地難以自已,喃喃道,“是我害死了她,都怪我沒用,保護不了她。”

“要想保護別人,先要學會保護自己,你若連自保都做不到,又憑什麽去保護在意的人?”藺慕凡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将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中,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青絲,輕輕的揉着她的腦袋。

“我好難過,心好痛。”楚亦雪就這樣靠在他的懷裏輕聲的啜泣,無助的像個孩子。

☆、067司徒明軒

其他人站在外面,面面相觑,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各自別過臉不去看裏面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作為下人,他們首要學會的便是,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就更不能說了。而且就算看到或者聽到了些什麽,也必須裝作沒有看到沒有聽到。

楚亦雪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然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攬住了藺慕凡的腰,而且還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得攬的那般緊。

回過神來她的雙手立刻觸電般的抽離他的腰間,人也後退了幾步離開他的懷抱,低着頭請罪,“我失禮了,請王爺責罰。”

藺慕凡還沉浸在剛剛那種奇妙的感覺中,擁着一個女人卻像是擁住了什麽無法割舍的東西般,讓他莫名的覺得心安,是以竟然被她輕而易舉的就掙脫了束縛。

看着楚亦雪誠惶誠恐的樣子,他有點失望,此時若換了李睿,她即便是反應過來,怕也是會擁得更緊,而不是速速退開吧?想到這,他心裏有點泛酸。

為一個女人覺得心裏泛酸,這還的有史以來第一次,他不禁多看了一眼楚亦雪,臉上還帶着淚痕,看上去是如此的柔弱無助,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你是本王的姬妾,又何來的失禮之說?”藺慕凡說着擡腿往外走去,吩咐外面的人道,“去把她放下來好好安葬。”

外面等候的下人們聞聲而入,家丁搬來桌子踩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把金巧放了下來,丫鬟則心驚膽戰的把她拖到了*上。

楚亦雪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做這一切,心痛的難以自已。金巧也不過才二十歲而已,多麽年輕的生命啊,卻說沒就沒了。

藺慕凡在外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楚亦雪出來,只得再度進屋,把她強行給拉了出來,沒有回梨落苑,而是往楓落苑的方向去了。

他之前離府特意帶了個人回來,希望楓落苑那邊能有好消息,借此必能撫慰楚亦雪的心傷。

楚亦雪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安靜的近乎不存在,藺慕凡走在前面,時不時的就回頭看上一眼,總感覺身後沒有人似得。

好不容易到了楓落苑,藺慕凡将她安頓在前廳,讓司琴照看着,自己則往楚亦涵的寝室去了。

楚亦涵靠在*上,正在跟坐在*邊的一個白胡子老頭說着什麽,蘇蓉則立在老頭兒的身後。

見藺慕凡進來,蘇蓉立刻過來見禮,而後又是感激道,“多謝王爺請來神醫救治世子。”

楚亦涵勉強揚起嘴角扯起一抹笑意,“王爺,子元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

“救你的是司徒先生,你不感謝人家,倒是把功勞都給了我,就不怕他在藥方裏給你加點什麽嗎?” 藺慕凡說着哈哈大笑了起來,心情看上去甚好。

之前他雖然有聽說過楚亦涵病重,但每次楚亦涵來見他時精神都還算好,并未親眼瞧見他到底病的有多重,只是讓他去找楚王府的人。

今天跟楚亦雪回府,見他已經病入膏肓,再拖下去怕是連神醫都回天乏術了,這才決定親自去了一趟司徒王府,把神醫世家的嫡傳弟子司徒明軒給請來了。

司徒家的醫術是醫藥界的泰山北鬥,但還不傳外人,而且還傳男不傳女,是以藺慕凡的側妃司徒芸雖然出身司徒王府,對醫術卻一竅不通。

司徒明軒乃是異姓王爺司徒淩軒的嫡親二叔,也是司徒王府目前醫術最高的人,一生致力于治病救人,如今還是孑然一身。

☆、069施以淩虐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