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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可高林的脖子上卻是鮮血狂湧而出,瞬間便染紅了他的衣衫,看上去觸目驚心。尤估亞弟。
“你——”高林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藺慕凡,但只吐出這一個字便無力的倒了下去,發出一聲巨響,當場氣絕身亡。
“師兄——”季月容悲號一聲,搖搖晃晃的就想朝藺慕凡出手,但被韓江給死死的拉住了。
“師妹,你冷靜點,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上去也只是送死罷了。”韓江看着地上的屍體,眼中染上一絲悲傷,再看向藺慕凡時,又恨又怕,連腳步都挪不開了。
範家勝也愣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藺慕凡居然會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殺了他一個兄弟,出手狠辣利落,讓他這個在江湖上漂泊多年的人都不禁有些心驚膽戰。
這是楚亦雪第一次見藺慕凡殺人,雖然是為了她,可她還是無法接受,如此殘忍的藺慕凡,讓她害怕的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身子一抖,脖子上的長劍便不受控制,順着她的傷口割深了些,血珠再次冒出來,依舊順着劍鋒滴落。
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甚至也不那麽害怕了,只是有些出神的望着藺慕凡。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怎麽可以随意殺人?
藺慕凡避開她的目光,話語森然的問範家勝道,“現在你是否想好了要放人?”
範家勝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望了望呆立在原地不敢再動分毫的季月容與韓江。內心開始掙紮了起來。
他若是執意不放人,藺慕凡必然再度出手,殺的雖然不會是自己,但也會是季月容與韓江中的某一個,甚至有可能兩人一起殺了,最後便輪到自己了。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範家勝有點動搖了。手裏的長劍稍稍移開了一點。
趁着範家勝分神之際,藺慕凡身形一動,快逾閃電,瞬時便到了他跟前,伸手一把将他手裏的長劍奪過,手腕一翻,噗地一聲刺入了他的胸膛。
範家勝睜大了驚恐的雙眼。他死也想不到,藺慕凡居然有着如此快的身手,快的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楚亦雪脖子上的長劍已經沒有了,但她的身子卻比之前還更顯得僵硬,愣愣的看着藺慕凡,朱唇微微的張開,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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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殺了人了!
為了她,他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便殺了兩個人!
範家勝的身體帶着長劍轟然倒地。發出一聲巨響,也揚起了塵土一片,氣絕而亡,雙眼瞪大的如銅鈴,死了也未能閉上。
“師兄——”季月容再次悲號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哪來這麽大起來,明明之前還是虛弱不堪搖搖欲墜的樣子,在看到範家勝倒地身亡之後,她竟然掙脫了韓江的束縛,徑自朝範家勝的屍身跑去。
韓江沒能将她拉住,也快步跟了過去,兩人蹲在地上,悲傷難耐的看着地上的屍體,一個呆若木雞,一個淚眼婆娑。
藺慕凡背負雙手,傲氣凜然的俯視着地上兩人活口,沉聲問道,“你們是要自己動手,還是讓本王給你們個痛快?”
此言一出,楚亦雪瞬間回過神來,厲聲責問藺慕凡,“你今晚還沒殺夠嗎?為何要如此殘忍?”
藺慕凡并不理她,依舊居高臨下的冷眼看着季月容與韓江,也不再開口,但渾身上下發出的淩冽殺氣卻無時無刻不将那二人籠罩。
“我要殺了你!”季月容雙目通紅,咬牙切齒站起來,一把将插在範家勝胸膛的劍拔了出來,鮮血狂湧而出,看的楚亦雪胃裏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
“師妹,你冷靜點。”未等季月容出手,韓江已經死死的拉住了季月容,“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又何必做無謂的犧牲?”
他一邊說一邊向季月容使眼色,言罷,拉着她撲通一聲跪在了藺慕凡面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清王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蚍蜉撼大樹,請王爺饒了小人一命罷。”他戰戰兢兢的看着藺慕凡,臉上早已沒了之前那股子傲慢。
季月容似乎并沒有看懂韓江的使眼色的意思,冷不丁的被他強拉着跪下,此時早已站了起來。
見他此般沒骨氣,她立時對他破口大罵了起來,“韓江,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可下跪向他這種人求饒?”
韓江大喝一聲,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麽?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休得多言!”
楚亦雪眨了幾下眼睛,根本沒有看懂這突變的形勢,剛剛還是藺慕凡與她被逼着狼狽而逃,轉眼間卻變成了他們向他跪地求饒了。
局勢的急轉,讓她一時間回不過神來,今晚真是個驚魂夜。
韓江言罷,再次向藺慕凡求饒道,“清王爺,小的既沒有傷了王爺,也不曾傷了這位婦人,還請王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饒恕了小人罷。”
藺慕凡一臉陰沉,冷冷道,“動本王女人者,殺無赦!”
他器宇軒昂,帶着一種傲視天下的霸氣,此語一出,連楚亦雪的心都被震住了,他太像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王者了。
而事實上,季月容與韓江的小命,的确就是捏在他的手裏,他只要稍一用力,他們便是死無葬身之地,黃泉路上快走幾步的話興許還能追上範家勝與高林的魂魄。
韓聞言江渾身一顫,暗道今夜是在劫難逃了,千不該萬不該,好好的武陵郡不呆,偏偏要聽範家勝的話,千裏迢迢跑到龍城來殺什麽藺慕凡,想以此讨好李睿。
擡起頭一眼瞥見楚亦雪還立在一旁,他雙眼不禁一亮,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又給她磕頭,“夫人饒命啊,求夫人饒命啊。”
之前面對韓江與他那寒光閃閃的大刀,楚亦雪是有些懼怕,但此時再見他,她卻是一陣嫌惡,如此沒骨氣的人,她還不曾見過,今晚算是開眼見了。
她往後退了兩步,掏出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跡,并不看韓江,對于這種人,她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再者說,真要求饒也得找藺慕凡才行。
季月容鄙夷的看了韓江一眼,揚起長劍便朝藺慕凡刺去,同時還大聲嬌喝着,“我要殺了你為師兄報仇。”
藺慕凡側身避開,大手輕描淡寫的一揮,霎時間狂風大作,藺慕凡面前一片飛沙走石,季月容的身子立時倒飛了出去,跌在地上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好厲害!楚亦雪在心裏暗暗贊賞了一句,嫁給他這麽久,直到今晚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夫君竟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季月容擡手狠狠拭去嘴角的血跡,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一咬牙艱難的爬了起來,以長劍支地才能勉強穩住身形,竟然還想要再度朝藺慕凡出手。
韓江爬起來過去直接給了她兩個響亮的巴掌,打的她眼冒金星,頭腦發昏,又一次摔倒在了地上。
藺慕凡冰冷的目光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彎腰撿起了地上一柄大刀,氣定神閑的朝着韓江與季月容走去。
楚亦雪也跟了上去,眼看着他舉起刀就要往跟前的人刺去,她連忙抓住了他的手央求道。“王爺,不要,求你不要再殺人了。”
韓江見楚亦雪為他們求情。眼裏有極盛的光芒一閃而過。“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二人的狗命罷。”
他一副奴顏婢膝,搖尾乞憐的樣子,讓楚亦雪見了甚是不舒服,但人命關天,她又如何能置之不理,況且,這二人還是因她而來。與李睿有關,她就更該救下他們了。
“王爺,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就放了他們罷。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府去了。”楚亦雪一邊柔聲說着,一邊小心翼翼的去拿他手裏的大刀。
藺慕凡側目看向她,目光觸及到她脖子上那道還在流着鮮血的傷口。有點心疼,但他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冰冷陰沉。
他話語淡淡的問道,“你如此急切的救他們,是為了讓本王積點陰德,少造殺孽?還是因為他們乃是李睿派來的人,你怕本王把他們給殺了,便再無人能夠帶你去找他?”
楚亦雪的手一僵。放開了他手裏的大刀。
季月容與韓江對視一眼,這才相信楚亦雪之前所言,她的确就是李睿那心心念念的,被藺慕凡搶去了的心上人。
藺慕凡見楚亦雪有所遲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她救這兩人只是因為他們與李睿有關,而不是為了讓他少造殺孽。
她從來沒有為他着想過,跟他在一起,即便是*笫之歡,也只是為了履行身為他姬妾的職責而已,就如他對寧瑾珊與沐芊柔一樣。
原來他們是一類人,同*異夢不相思。
他在不知不覺中對她動了真情,做出了太多連自己都難以想象是事來,比如親自陪她回楚王府,比如讓她在府中多住幾日,比如今天還特意帶她在外逗留一天。
可她的心裏,卻依舊只容得下那個一見鐘情的江湖浪子,這到底是要怪她對李睿太專情,還是怪自己對她太過自作多情?
有心争似無心好,多情卻被無情惱!
她縱有萬種風情,柔情似水,對他也是斷情絕愛,無情無義,他又何必為了她,惹來不必要的心傷?
他微微嘆息一聲,将本就艱難才開啓的心門悄然關閉,看向她的眼神裏再也沒有任何的愛意與憐憫,有的只是那一如既往的清冷。
楚亦雪想了很久都沒有回話,她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藺慕凡給她的是一個選擇,而她卻無法做出抉擇。
她想救這兩人,一來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二來不想讓他多造殺孽,三來才是因為他們與李睿有關,她不想看着他們因她而枉送了性命。
過了好一會兒,楚亦雪咬了咬唇,堅定的說道,“王爺,不管是處于何原因,您都不能殺了他們!”
藺慕凡驀地握緊了刀柄,臉色變得鐵青,她竟是連一個解釋都不願給他麽?
“膽敢刺殺本王者,照樣殺無赦!”他話語森然,舉刀便往剛剛好不容易才又一次爬起來的季月容砍去。
韓江見狀顧自往旁邊一閃,似怕她的血會濺在自己身上,污了他的衣衫一般。尤盡廣扛。
“住手!”楚亦雪伸手死死的抓住藺慕凡高揚的右手,“你要殺她就先殺了我,他們今日是因我而來,若是為我而死,那我便給他們陪葬。”
藺慕凡的心狠狠的疼了起來,她的心裏只李睿,根本就沒有他的位置,他幾乎忍不住要擡手去捂住心口,那個地方還從來也沒有這麽痛過!
“為了他,你倒是舍得!”他嘲諷的笑起來,想要以冰冷的面具來掩飾心裏的悲傷,“那好,本王就成全于你!”
他手腕一翻,忍着心痛将她刺向了她的胸膛。
刀尖還未觸碰到楚亦雪的衣裳,她就已經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感,連胸口的位置也隐隐作痛了起來,大刀帶風吹得她的裙角飛揚,衣袂獵獵作響。
她不閃不避,安然的閉上了眼睛,一字一頓道,“既然你這麽想殺人,那就殺個痛快罷,如此我也能得到解脫。”
解脫?難道她嫁給他就這麽委屈麽?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麽?他已經連自己的心都給了她啊,她還想要什麽?要他的命麽?
她是想要得到解脫,下輩子再也不要做一個沒有自由之身的人,只是藺慕凡與她接觸的雖不算少,卻未曾走進她的心,根本不知她想要的是什麽。
李睿為什麽能夠被她青睐,不就是因為他能夠逍遙來逍遙去麽?她羨慕他的自由,而他也多次向她許諾,會帶她離開王府這座囚籠,從此浪跡天涯,無拘無束。
藺慕凡深吸了口氣,眼中的怒火清晰可見,只可惜楚亦雪閉着眼睛,因而什麽也沒有看到,擺着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等着他将刀刺入她的胸口。
他卻驀地收回刀,随手往地上一扔,發出铿的一聲。
楚亦雪睜開眼睛,迎上他毫無溫度的眼神,問道,“你不殺我?”
“立刻跟本王回府!”藺慕凡背負雙手,連看都沒看任何人一眼,徑自往清王府的方向走去。
楚亦雪連忙跟了上去,由于藺慕凡走的太快,她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追上他,但心裏卻不禁有絲竊喜,因為他終究還是少殺了兩個人。
季月容與韓江對視一眼,知藺慕凡這是放過了他們,但随即,季月容便舉起了一直作為支撐拿在手裏的長劍,朝着韓江便刺去。
“你幹什麽?”韓江閃身避過,低喝一聲,随手從懷裏掏出一把銀針,朝着楚亦雪的身後急射而出。
這次換季月容問他了,“你幹什麽,為何要射殺楚姑娘,她可是三當家的心上人,還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此時藺慕凡已經走出去挺遠的,并且因為速度的關系,他與楚亦雪拉開了一段距離,突然聽到破空之聲傳來,他連忙回頭,便見夜色中有寒光點點正朝着楚亦雪射去。
那寒光是什麽,藺慕凡自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立刻一躍而起,朝楚亦雪飛奔過去。
他的速度非常快,電石火光之間便到了楚亦雪跟前。長臂一伸将她拉入懷裏。抱着往一旁閃去,堪堪避開韓江射出的那一把銀針。
“我就知道你會救她的!”韓江得意洋洋的大笑了起來,“今夜就讓你嘗嘗我子母奪魂針的厲害!”
韓江向來是以暗器見長,尤其是這子母奪魂針,發出之後雖然不能如天女散花般讓人難以避開,但在母針盡處,趁着對方力竭換氣之時子針出,讓人防不勝防。
他此話一出,季月容立刻恍然大悟。他故意用母針襲擊楚亦雪,料定藺慕凡會回頭施救,然後再發出淬有劇毒的子針。
果然,在藺慕凡抱着楚亦雪成功避開了那一把母針之後,幾點綠光順勢飛來,他一口氣還沒換過來,想要再提氣已是絕無可能。
但藺慕凡身手何等敏捷。即便是處于力竭換氣無法聚集內力之時,他也還有餘力閃避,不過,因為懷裏還抱着一個楚亦雪,他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楚亦雪滿臉驚恐,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記得自己正在往前追趕藺慕凡之時,他卻突然轉身。瞬間奔到自己面前将她攬入了懷中。
而在她詫異之時,似乎看到有什麽東西從她眼前迅速的飛過,由于速度太快,她沒有看的真切,也不知那是何物。
再往後她便聽到了韓江的聲音,雖然不知道子母奪魂針究竟是什麽,但從這名字上聽來,想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罷。
子母奪魂針一共有二十四枚母針與十二枚子針,剛剛藺慕凡已經避開了全部的母針,但這子針他一邊閃避一邊數了一下,目前竟然只避開了十一枚。
正在想那最後一枚是否已經刺入了楚亦雪身上之時,冷不丁的看到一點綠光朝楚亦雪的門面急射而來,他慌忙轉身,銀針沒入了他的背後。
韓江見藺慕凡抱着一個人還能避開他那麽多的銀針,心裏早已打起了退堂鼓,扶着季月容就想要逃之夭夭。
千鈞一發之際,見藺慕凡居然以身犯險,替楚亦雪擋去了那最後一針,連忙放開季月容,奪過她手裏的長劍奔來過來。
古人雲,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韓江與季月容,一個是小人,一個是女子,正是古人口中的絕配組合。
趁你病,要你命,這便是卑鄙小人奉若神明的至理名言,如今藺慕凡中了淬了毒的銀針,韓江又豈能錯過這殺他的大好機會?
甚至連季月容都去撿了把長刀過來,搖搖晃晃跟着韓江往藺慕凡這邊走來。
藺慕凡暗提了一下內力,發覺真氣已經受阻,怕是銀針的劇毒已經蔓延開來,這種情況下,他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不用韓江動手,他就會毒發身亡。
“不想看着本王死在他們手裏的話,你就退到一邊去!”他放開懷裏的楚亦雪,不等她有任何的反應,一提真氣朝飛奔而來的韓江襲去。
韓江沒料到藺慕凡出手會這麽快,所謂先發制人,他已然失了先機,不過藺慕凡中了毒針,內力再深厚也撐不了多久的,他就算是拖也要拖到藺慕凡毒發。
因此,他幾乎不主動出擊,只是一味的防守,一邊還譏諷藺慕凡道,“怎麽樣,我那毒針的味道不錯罷?也算你有些本事,帶着個累贅居然還只中了一針。”
楚亦雪隔得雖然不太近,但韓江的話說的很大聲,她這才知曉,原來藺慕凡中了毒針,可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何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其實後面發生的事,她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藺慕凡抱着她左搖右擺猶如跳舞般,如今聽韓江這麽一說,她才後知後覺,原來他那是在躲避毒針。
李睿怎麽會與如此卑鄙的人在一起?他不是最厭惡品行不端之人麽?當初來帝都刺殺藺慕凡,也正是因為他聽聞藺慕凡*成性,糟踐了不少的女子。
不過後來李睿也查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什麽糟踐,藺慕凡的每一個女人都是自願,或者家人願意的,他不曾強搶過任何一人。
藺慕凡感到真氣越來越受阻,若是不盡快療毒,他便撐不下去了,甚至因為毒性蔓延的影響了速度,他身上已經有了幾處劍傷。
“藺慕凡,我倒要看你能撐到幾時!”韓江卻是越戰越勇,一臉的興奮,看着藺慕凡就像是看着一只甕中之鼈。
不遠處,季月容已經拿着刀跌跌撞撞的過來了,一邊還在氣勢洶洶的喊着,“藺慕凡,我要殺了你,為我兩位師兄報仇!”
藺慕凡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強行聚集起所有的內力,向韓江發出了最後,一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之上,順勢奪過了他手裏的長劍。
只聞骨骼破裂之聲傳來,韓江的眼珠子瞬間凸了出來,看上去甚是駭人,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
緊接着,藺慕凡長劍出手,往季月容直射而出,速度快逾閃電,她閃避不及,長劍直接插入了她的胸膛,死法與她青梅竹馬的範家勝如出一撤。
可憐她拖着重傷的身子好不容易走了這麽遠,眼看着就要到藺慕凡跟前了,沒想到最後卻只是讓自己更快的死在了他的手下。
梅蘭竹菊四君子,*之間就這樣盡數死在了藺慕凡手中。
随後,藺慕凡原地盤腿坐下,對楚亦雪招了招手,“你過來。”
楚亦雪早已被眼前的血腥場面吓呆了,連藺慕凡喚她都沒有聽到。
“楚亦雪,馬上過來!”藺慕凡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
她這才如夢初醒,慌忙朝他飛奔而來,受驚之下依舊說不出話來。
近年來她唯一見過的死人便是第一次随藺慕凡回楚王府之時,那個因為幫了她而怕楚亦霜報複,自缢在屋裏的金巧了。
當時她看到金巧的死狀都吓得躲在藺慕凡的懷裏哭了起來,今夜眼睜睜的看着他連殺四人,她自是更加害怕。況且如今還是在這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外。
“幫本王把背上的銀針拔出來。”藺慕凡運氣護住心脈,提醒她道,“針上有劇毒。你須得用手帕包着。萬不可直接用手觸碰。”
楚亦雪沒有應聲,只是緊咬下唇,深吸了口氣,睜大了雙眸,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楚他背上那一枚泛着幽幽綠光的銀針。
她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包住那枚銀針,手微微顫抖着,輕輕一用力便将銀針給拔了出來。
藺慕凡雖沒有聽到她開口,也看不到她的動作。但銀針一拔出來他就感覺到了,随即閉上眼睛開始運功避毒。
楚亦雪靜靜的蹲在一旁,夜裏的寒風吹的她瑟瑟發抖,她忍不住伸出雙手抱緊自己,就這樣看着藺慕凡。
這是個驚心動魄的夜,她從某些方面重新認識了藺慕凡這個人,覺得他嗜血殘暴。竟是比之前所謂的*成性還更讓她難以接受。
她沒辦法後悔嫁給了他,因為當時只是場交易,但她卻後悔對他那麽好,幾乎差點對他動了心,好在有了今夜這一出,否則自己将愛上一個殘酷無情的男人。
藺慕凡盤膝在地上坐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終于逼出一口黑色的毒血,此時楚亦雪已經快要凍僵了。
看到他張口吐出一口黑血。她眼裏閃過一絲恐懼之色,而後看到他吐出了更多的血,但是血的顏色漸漸不同。
最初的時候是濃郁的黑色,後來慢慢的變淡,到最後就成了鮮豔的紅色,也即是說藺慕凡體內的毒血在慢慢的被清除體外。
随後藺慕凡又打坐了半個時辰,這才睜開眼睛,長長的呼了口氣,收功站起來,而楚亦雪卻是已經被凍得動彈不得。
他彎下腰,一把将她抱在懷裏,感覺她全身冰冷,當即展開輕功往清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心裏不禁泛起一絲擔憂。
她這弱不禁風的身子,在數九寒冬裏凍了大半個晚上,肯定是要着涼的,須得趕快回王府才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先為應付那梅蘭竹菊四君子耗損了不少的內力,後又療毒一個時辰,體內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奔了一程之後速度便緩了下來,感覺真氣不濟,不堪重負。
楚亦雪此時已經失去了意識,縮在他的懷裏也依舊在瑟瑟發抖,忍不住就往他懷裏鑽,如同一只畏寒的小獸。
藺慕凡本想尋輛馬車送她回去,無奈此時天色太晚,街道上除了更夫之外竟是再無他人,別說是馬車,就連馬都不曾看大一匹。
他不久之後便真氣耗盡,再也無力飛檐走壁,只得稍顯狼狽的落回到地面,抱着楚亦雪往清王府走去,越走越覺得步履沉重,每一步都艱難萬分。
可他不能随便找家客棧住下,以免有四君子的同黨找上門來,那以他現在的功力,別說是應敵保護楚亦雪,怕是連自保能力都沒有了。
他竟然還在擔心她的安危?藺慕凡驀地一震,停住腳步,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暗自心驚,都這種時候了,他不是應該擔心自己麽?
于他而言,楚亦雪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而且她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他,他為何還要為她擔心?自作多情,早晚會被傷的體無完膚。
自古紅顏多禍水,他怎可陷入此等兒女情長之中?
清王府中,司徒芸得知藺慕凡入夜之後還未回府,擔心他出事,早已派出了大批的人馬在城中找尋。
鐘文山帶着一隊人馬甚至也去了遠郊的天安寺,卻因為藺慕凡是走捷徑離開的寺院,以至于錯過了,否則他定然幫上藺慕凡。
不過他通過寺院的小沙彌知道藺慕凡待楚亦雪去了後山之後,也順着捷徑下山,雖然沒有遇上藺慕凡,卻看到了四君子的屍體。
從幾人的傷口上,他并不能看出是誰出手殺的他們,可他隐約覺得,這些人的死亡怕是與藺慕凡有關,換言之,藺慕凡出事了。
他連忙騎上快馬,帶着幾名下屬沿着回清王府的街道找尋,最後總算是在半道上看到了懷抱着楚亦雪,身形已經搖搖欲墜的藺慕凡。
“王爺。”鐘文山離了追上去,驚聲疾呼。
“速速回府。”藺慕凡抱着楚亦雪翻身上馬,馬鞭一揚策馬而去。
鐘文山也跳上了一位下屬的馬,帶着其餘人跟着藺慕凡離去。
司徒芸一直在離大門最近的花廳中等着,一接到藺慕凡回府的消息便迎了出來,結果只看到藺慕凡剛策馬進入王府,人就直挺挺的從馬背上跌落下來,一只手還緊緊抱着懷裏的人兒。
她連忙吩咐人将藺慕凡送到自己所居的西苑,至于楚亦雪,則命人送回了北苑,由北苑的奴婢伺候着。
藺慕凡與楚亦雪一回來整個王府便炸開了鍋,尤其是西苑和北苑,人來人往的瞧着像是很熱鬧,實則幾近人仰馬翻。
府裏僅有的幾名大夫更是忙的不可開交,先接到司徒芸的命令,全部趕往西苑為藺慕凡診治,而後又輾轉到了北苑,為楚亦雪瞧病。
幾位大夫得出的結論很簡單,藺慕凡是中了劇毒,內力耗盡而昏厥,楚亦雪則是染上風寒,因為高熱而昏迷。
折騰了大半宿,王府才算是恢複了平靜,楚亦雪翌日上午便醒了過來,可心給她喂了藥,紅着眼睛問她昨天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走的時候還好好地,回來就不省人事了。
楚亦雪不想提昨晚藺慕凡殺人的事,只是問可心他現在如何了。
可心從昨夜起便一直守在楚亦雪的*邊,對于西苑那邊的事,她一無所知,當即把可人叫了進來。
可人早上有出去打聽過消息,進來之後便把西苑的情況告知了楚亦雪,藺慕凡如今還昏迷着,淑妃正在照顧他。
楚亦雪聞言甚是驚訝,她昨夜不是已經看着他把毒給逼出來了麽?怎的還會昏迷不醒?難道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後又有人前來刺殺他?
他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樹敵這麽多?看來他當真不是什麽好人。至少比傳言中要壞的多,否則世間人這麽多,誰都不殺。偏偏要找上他呢?
她躺在*上胡思亂想着。不禁又昏昏欲睡了,很快便閉上眼睛再次睡了過去,昨夜先受驚再受寒,如今也有她好受的了。
西苑之中,藺慕凡還在昏睡着,司徒芸從昨夜開始便不曾合眼,一直在*畔守着,什麽事都親力親為。
楚亦雪醒來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司徒芸這邊,她看藺慕凡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醒來。便叮囑紅梅傲雪照看好他,獨自往北苑去了。
等她到達北苑的時候,楚亦雪已經再次入睡,她把在一旁伺候着的可心與可人打發了出去,而後将楚亦雪喊醒。
楚亦雪頭痛欲裂,睡夢中被人喚醒甚是疑惑,哪能這樣對待一個病人呢?但當她睜開眼看到*前立着的是司徒芸時。她連忙撐着身子坐了起來,虛弱無力的靠着*頭。
司徒芸顧自拉過椅子在*前坐下,以審訊犯人的語氣問道,“昨ri你與王爺去了何處,為何王爺中毒了你卻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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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雪見她竟是興師問罪來了,不答反問道,“王爺他如何了?此前聽可人說他還昏迷着,可是真的?”
司徒芸雙目一凜。眼中泛着寒光,臉色陰沉冰冷,怒喝道,“楚亦雪,現在是我在問你話,還輪不到你來問我。”
楚亦雪被她目光看的渾身一顫,這才将四君子的事長話短說的告知于她,說完已經氣喘籲籲,口幹舌燥的只想喝水。
但可心與可人都不在,她就算是嗓子冒煙了此時都不敢開口讓司徒芸去給她倒茶,想要自己起來,全身又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別說是走路,就連這樣靠着都快撐不住了。
司徒芸聽完她的講述,冷聲問道,“那些人是為了你才來刺殺王爺的?”
楚亦雪點點頭,她已經沒有氣力說話了,此次風寒雖然沒有上次被寧瑾珊折磨的那般嚴重,但當時在長樂宮有藺羽淵無微不至的照顧着,病的再重都無事。
可如今她身在清王府,身患重病連休息的都有人打擾,這讓她心裏極其不舒服,難道藺慕凡是人,她就不是麽?
司徒芸才不管楚亦雪的現在的臉色有多差,她又有多難受,當即揚手就給了她一把響亮的巴掌,尖聲罵道,“禍水!”
楚亦雪被她一巴掌打懵了,愣愣的看着她,想要問她為什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人,但蠕動了一下朱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司徒芸氣的臉色發青,“你以為自己救人就很偉大麽?人心險惡都不懂,你是不是要把王爺害死才甘心?”
她簡直要被楚亦雪給活活氣死了,本以為藺慕凡是技不如人才中了毒,沒想到真相卻是,他為了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給害了。
藺慕凡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過刺殺自己的人,這根本不是他一貫的作風,要麽,那幾人還有用處,要麽,他對這個女人動了心。
想至此,司徒芸的眼中閃過狠戾的光芒,她伸出右手,一把掐住楚亦雪的脖子,惡狠狠的問她,“楚亦雪,你告訴我,王爺是不是對你動真情了?”
楚亦雪本就因為風寒渾身難受的很,如今還被司徒芸扼住了脖子,呼吸為之一窒,愈發的難受起來,哪裏還說的出話來。
司徒芸見她眼神渙散開來,這才放開手,責備道,“楚亦雪,世人皆言你冰雪聰明,可昨夜你的婦人之仁簡直就是愚人所為,你怎可放過那幾人?”
“他們已經死了,都被王爺殺了。”楚亦雪話語驀地提高。
她的脖子昨夜被範家勝的長劍割傷,如今被司徒芸一扼脖子,不算太深的傷口又裂了開來,有殷紅的血流出來,染紅了楚亦雪的白色中衣。
“怎麽,看你樣子,聽你這語氣,你還責怪王爺殺錯了麽?”司徒芸的臉色愈發的難看,雙手握的咯咯作響,。
“我……”楚亦雪的确是覺得藺慕凡不該殺人,但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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