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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起疑,便笑語嫣然的說道,“妹妹嫁入府中已多月,姐姐一直不曾來看過,實在不該。”
楚亦雪很客氣的笑了笑,“洛妃娘娘哪的話,您身為庶妃,協理王妃處理府中大小事宜,想必也是日理萬機。也正因為如此,我怕打擾了您,故而不敢冒然前去看望。”
沐芊柔知她說的只是門面話罷了,也不多做解釋,只是面帶喜色道,“姐姐今日是特來賠禮道歉,還望妹妹不要計較姐姐之前的怠慢才好。”
楚亦雪面不改色,話語淡淡道,“洛妃言重了。”
沐芊柔向憐香與憐星二人使了個眼色,她們會意的呈上了一直捧在手上的東西,一盒上等的香料,一對碧玉镯子,一塊質地精良的布匹,以及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糕點。
“這對镯子是我當日從娘家帶過來的嫁妝,點心則是我親手做的,妹妹若是不嫌棄,就請收下罷,也不枉我來一趟。”沐芊柔臉上帶着笑意,恍惚間卻讓楚亦雪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也不等楚亦雪應聲,沐芊柔已經拿起了香料盒遞到楚亦雪的面前,笑道,“這香料是前幾天王爺在我那過夜賞給我的,據說是宮裏最新的貢品。”
“此物如此貴重,我又怎麽敢要呢,您還是收回去罷。”楚亦雪從沐芊柔的話裏聽出了一絲炫耀的味道,連連推辭。
沐芊柔臉色微微一變,委委屈屈的看着楚亦雪,好似很傷心,“這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往回收的道理,妹妹莫不是嫌棄了?”
楚亦雪正要解釋,卻見沐芊柔黯然神傷的嘆氣,自嘲道,“也對,妹妹深得王爺的歡心,我這點東西的确是太寒酸了,不該拿出手。”
“不是,我怎麽會嫌棄呢,只是我向來不喜塗脂抹粉,這些東西的确是用不上的,給我便是暴殄天物,倒不如留着你慢慢用。”楚亦雪解釋道。
“我的确是聽說妹妹不喜塗脂抹粉,可自古以來都是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這麽好的東西,我自然也用不上了。況且,這是香料,也不是胭脂水粉,妹妹既然不是嫌棄,怎的不收下呢?”沐芊柔說着已然将香料盒打了開來。
香料盒一遞到楚亦雪的面前,她便問道一股柔和優雅的芳香,的确是很好聞。她雖然不喜歡塗脂抹粉,但這香料卻是甚得歡心,沐芊柔也正是知曉了這一點。才特意送了香料過來。
沐芊柔把香料盒遞到楚亦雪的手中。再坐了會兒便走了,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楚亦雪懷孕的事,看上去好似她真的只是來走動走動罷了。
她一走,楚亦雪就離開了會客廳去往書房,路上琴兒疑惑的問道,“主子,您說這洛妃娘娘突然來咱北苑,會不會有什麽陰謀呢?奴婢總是覺得怪怪的。”
連琴兒都感覺到不對勁,楚亦雪自是更加的不安。她才不信沐芊柔會有這麽好心,居然特意跑來給她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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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想她送來的那幾樣東西,又沒什麽不妥之處,若說她想要下毒害死自己,那點心大家都吃了,并沒有問題。
“興許真的只是來走走罷。”楚亦雪風輕雲淡的笑了笑,想讓琴兒安心。但她自己心中卻依舊疑雲遍布。
沐芊柔離開北苑不久,西苑的司徒芸就接到了消息,前來禀告的正是茗煙,沐芊柔來的時候,她也在場伺候着。
司徒芸仔細問明了沐芊柔所送的東西,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在所有的東西中,那盒香料以及那盤糕點是關鍵所在。肯定是有問題的。
打發了茗煙,傲雪一臉疑惑的問司徒芸,“小姐,洛妃這是何意?她有對宸妃下手嗎?怎的奴婢沒有看出絲毫的問題呢?”
司徒芸扯起嘴角笑了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盒香料中必然是含有某些孕婦忌諱的東西,甚至連那盤糕點也大有文章。”
傲雪這才恍然大悟,阿谀奉承的說道,“小姐英明,那宸妃連自己有孕都不知道,自然是不會注意,有些東西她現在是碰不得的。”
紅梅看着這主仆兩,想到楚亦雪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不禁動了恻隐之心,甚至還在臉上表現出了一絲不忍。
司徒芸一眼瞥見她那悲天憫人的神情,臉色驀地一變,“紅梅,你在想什麽?”
紅梅連忙收起那臉同情,謙卑的笑了笑,“奴婢在想,小姐若是能盡快懷上子嗣,那王爺一定會更加高興,這對于我們楚王府來說也是大喜事一件呢。”
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在司徒芸的面前,她都不該表現出來,因為這個人才是她的主子,她絕對不能與她對着幹。
司徒芸哀怨的嘆息,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腹,她都嫁入王府這麽久,跟藺慕凡翻雲覆雨的次數也不在少數,為何一直都不見動靜呢?
以前還暗暗懷疑過藺慕凡那方面的能力,以為自己懷不上是他的問題,可如今只不過侍了幾次寝的楚亦雪已然懷上了,那就只能證明是自己沒有用了。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楚亦雪懷孕的事,不消幾天就傳揚了出去,有人歡喜有人愁,但更多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東苑之中,寧瑾珊聽到這個消息只是咬牙切齒的罵一句,“狐/媚/子就是比一般人厲害,這才幾次就懷上了,真是便宜她了。”
梁靜不想寧瑾珊再對楚亦雪做出什麽事來,惹得藺慕凡不高興,連忙柔聲勸慰,“主子,王爺一直無子嗣,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件大喜事兒,您可千萬不要多想。”
含笑卻持不同意見,對寧瑾珊進讒道,“主子,這宸妃本來就最得王爺的歡心,如今有孕,若是為王爺誕下男嬰,那可就要母憑子貴了,到時候主子您的地位怕是……”
她的話戛然而止,緊緊地盯着寧瑾珊,卻見她不急不緩,拈着茶杯輕聲笑了起來,“懷上了又如何,誕下男嬰又怎樣,爹爹早在信裏跟我說了,他與王爺有約在先,不管他有着多少女人,正室王妃都只能是我。”
這件事,莫說是含笑,就連梁靜都不曾知曉,聞言含笑一愣,梁靜卻還是按暗呼了口氣,有了這張護身符,想必以後寧瑾珊再也不會輕易去動其他的姬妾了。
*愛這種東西,看着很重要,實則只是過眼雲煙,而且也不是想争就能争取來的,還是地位比較實際。
因此,東苑這邊即便是知曉了這件事,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寧瑾珊羨慕嫉妒恨了幾天就消停了,再聽到任何的風吹草動也能淡然處之。
西苑那邊的司徒芸早就知曉此事,而且這消息就是從西苑傳出去的,她如今正忙着調查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害的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
楚亦雪懷孕事關重大,這要是傳到了藺慕凡的耳中,不知道那人又要做出什麽讓她措手不及的事來,說不定會以此為借口再次把人接進湖心小築去。
查來查去,最後查到了南苑,卻是當初為了讓沐芊柔出手,故意透漏了消息之後,她那邊的人沒有管住嘴巴,鬧的一石激起千層浪來。
連外面的人都知道楚亦雪懷孕了,她自然也是得到了這個消息,聽到可人的禀告,她不禁詫異的目瞪口呆。
藺慕凡有那麽多的女人,為什麽別人都不懷孕,偏偏她一人有孕,這不是又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讓她成為衆矢之的麽?
北苑的衆人除了茗煙和可人之外都是喜不自禁,甚至連得到消息的柔姬都來給她道喜了,她卻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柔姬甚是疑惑,別人處心積慮的想要為藺慕凡生孩子,當初的寧瑾珊甚至還因此做了幾回李代桃僵的事,可楚亦雪怎的是這副表情?
“你這是怎麽了,難道你不想為王爺生個孩子麽?”柔姬滿目疑惑的問楚亦雪。
楚亦雪搖頭,“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當初只是因為得了藺慕凡一絲*愛,寧瑾珊就三番四次的想要害死她,如今有孕了,還不知那人又會幹出些什麽天,怒人怨的事來。
柔姬溫言細語的勸慰她,“這有何不敢的,以王爺對你的*愛,說不定又會把你接到湖心小築去,那還有誰能動你母子分毫?聽姐姐的,莫怕,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讓王爺知曉此事。”
楚亦雪低頭看着自己還未顯懷的小腹,心裏閃過一絲欣喜,這裏有的是藺慕凡的孩子。而且還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應該會好好保護罷。
他為她做了那麽多,能夠為他生個孩子承歡膝下。她又何嘗不願意。不過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做母親了,她還是很緊張。
柔姬看着她那幸福的模樣,在心裏暗暗嘆息,為何自己就沒有這麽好的福氣,能夠被藺慕凡*愛着,還能懷上他的孩子呢?
要是藺慕凡能夠多來看她幾次,說不定此事也能像楚亦雪一樣,看着自己的小腹幸福的微笑,只可惜。這一切對她來說只是奢望罷了。
在楚亦雪屋裏坐了一會兒,柔姬就帶着婢女離去了,楚亦雪還沉浸在初為人母的緊張與激動之中。
為了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孕,楚亦雪命人去請了位大夫過來,而且還正好是上次那一位,此次他是特意來确診喜脈的,也就不敢有任何的隐瞞。對楚亦雪實話實說了。
楚亦雪看大夫有點眼熟,想起上次來給她看病的也是他,心裏立時有了疑惑,她既然有孕兩個多月了,上次他怎麽只字未提?
“大夫,我記得前幾ri你曾來給我診過脈,當時你為何沒有告知我此事?難不成你行醫這麽多年,竟是連喜脈都診斷不出來麽?”楚亦雪淺淺一笑。看着溫柔如水,但雙眸中卻染上了一絲質問。
大夫沒有半分東窗事發的緊張,氣定神閑的回道,“回宸妃娘娘,上次您院裏的那位姑娘說您胃不太舒服,故而老奴只是給您診斷了一下胃疾,并未診斷過喜脈。”
他睜着眼睛說瞎話,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連楚亦雪都未能看出他是在說慌,只是不太相信的多看了幾眼。
一眼瞥見茗煙站在一旁,她又後知後覺的想起,那次請這大夫來,就是茗煙自作主張的,而後沐芊柔就帶着東西來看她了。
大夫怕呆的太久被楚亦雪看出破綻,把完脈開了張安胎的藥房便告退了,茗煙主動要求送他出去,讓楚亦雪愈加起疑。
她上次離開湖心小築拿了基本醫術出來,現在雖然才看了一點,但卻在得知自己有孕之後特意去查看了一下醫術,發現自己的症狀确實與害喜一模一樣。
當日琴兒曾把她的症狀都跟大夫說了,作為一個經驗老道的醫者,他不可能會如自己一樣想不到害喜這一塊,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明知她有喜卻隐瞞不報。
但大夫與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不可能知情不報,這背後一定是有人指使,而這個人,最大的可能卻不是沐芊柔,而是司徒芸,因為茗煙是來自西苑的丫鬟。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她發現茗煙這丫頭經常獨自離開北苑,雖然她沒有跟出去看她去往哪裏,卻能猜到她一定是去了西苑。
可心之死的真相,似乎很快就要被查個水落石出了,若她真的是被人給害死的,這人必定是茗煙,她必須為可心讨回個公道。
謠傳這種東西,往往都是在最底層流傳着,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若沒有一個愛打聽小道消息的下人,當主子的人要想得到這些消息,也不是那麽容易。
因此,這個消息真正傳到身在湖心小築的藺慕凡耳中之時,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他聽完鐘文山的禀告之後擺擺手讓示意退下。
坐在椅子裏,他有點難以置信,只是一次而已,楚亦雪怎麽就懷上了,難道一切都是天意麽?
悶在書房裏想了一上午,他最後還是在用過午膳之後去了北苑,想要親眼看看,楚亦雪到底是真的有孕,還是有人捕風捉影。
今日楚亦雪并沒有去書房,用過午膳之後就帶了琴兒去繡房,得知藺慕凡前來的消息之時,她正在縫制一件小孩的衣裳。
藺慕凡并沒有在會客廳等她過去,知道她在繡房他便親自前來看她,最後卻在半道上遇見了趕着去會客廳見他的楚亦雪。
此時距離他們上次湖心小築一別已經大半個月了,她似乎又清瘦了些,據說是因為害喜每日都吃不下東西,他看着倒還真像是那麽回事兒。
既然在半道上遇見了,兩人便直接去了就近的偏廳,随後便有婢子端着茶水上來了,正要給藺慕凡奉茶,楚亦雪卻倏地制止,然後吩咐花瑤去準備茶具與茶葉。
藺慕凡明白她的意思,這是要給他泡茶了,大半個月沒有喝到她親手泡的茶,他倒是有幾分想念了。
不過,他想念的并不只是她泡的茶,而是她這個人,她的音容笑貌,她所有的一切。
在等待花瑤呈上茶具的時候,藺慕凡看着楚亦雪淡淡的開口,“聽聞你有了喜脈,此事可當真?”
楚亦雪淺淺一笑,眼中露出一絲難掩的喜色,“大夫的确是這麽說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這是來确定消息的真僞了,只是不知,他會如何對待自己與這個孩子呢?是不是也如她一樣欣喜。
藺慕凡聞言面不改色,神情依舊淡漠,好似楚亦雪說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別人的一樣,這讓她不禁有些失望,原來他這麽不在意。
這孩子雖然不能說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因為他們之間也許只是有歡無愛,但這孩子畢竟是他自己的,他怎麽能這麽冷淡呢?
如此,就算他日孩子生下來了,怕是也得不到一絲的父愛罷?想到這,楚亦雪的情緒立時就低落了下去,為肚子裏的孩子感到委屈。
藺慕凡沉默良久,一直等到花瑤呈上了茶具與剛剛燒開的水,他都沒有再開口,只是看着楚亦雪娴熟的泡着茶。
平日裏喝茶,要等打開杯蓋才能聞到茶香,但是楚亦雪泡茶,整個過程中都是滿室茶香味撲鼻,茗茶還未入口,就已經有了幾分享受。
“你這泡茶的技術倒是愈發好了。”藺慕凡沒話找話的贊賞了一句。
“承蒙王爺誇獎。”楚亦雪說着已經将第二泡茶倒入了杯中,随手端了一杯施施然的走到了藺慕凡面前。
藺慕凡伸手接過,湊在鼻尖聞了聞。而後才淺嘗了一口,眉梢染上一絲喜色,再次贊道。“好茶。”
連着喝了三杯茶。藺慕凡才開口,“這個時節,梅櫻園的櫻花應該開了,你随本王去看看罷。”
“是。”楚亦雪應了一聲,跟着藺慕凡離去。
琴兒與可人正想跟上去,卻被藺慕凡給制止了,獨自帶了楚亦雪離去。
連個丫鬟都不帶,看來他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罷,楚亦雪如是想着。亦步亦趨的跟在了他的身後,一路往梅櫻園走去。
他們走的都很慢,這已經成了藺慕凡的一種習慣,但凡是身邊跟着楚亦雪,他的步子便會不知不覺的慢下來,直到她能夠輕易的跟上為止。
但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他們之間始終隔着一段距離。是以,這一路走來兩人都沒有開口,藺慕凡一直都是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楚亦雪跟在他的身後,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有心事,而這份心事,八成是與她和孩子有關。
梅櫻園裏建有一座八角涼亭,兩人到了之後并沒有真的去看櫻花。而是直接坐在了涼亭中,遠遠的看着那滿樹的繁花似錦。
園中櫻花爛漫,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花香,楚亦雪就坐在藺慕凡的身邊,他動了動鼻子,在這滿園的花香中卻聞到了一股輕柔優雅的香味,來自楚亦雪身上。
她身上的味道,他最為熟悉,那是一種天然的女兒香,味道淡的只有将她攬在懷中之時才能聞到,此時她雖然離得近,他卻絕無可能在這花海之中還能聞得出來。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楚亦雪,微微有些驚訝,“你近來也用香料了?”
楚亦雪抿唇,吸了吸鼻子,“王爺鼻子真靈。這是前些時候洛妃娘娘親自送來的,我聞着味道不錯,就拿來用了,據說還是王爺賞賜給她的呢。”
“你什麽時候跟她走的這麽近了?”藺慕凡随口問了一句。
他覺得依着楚亦雪的性子,應該不會主動去找別人才對,她生性太過淡然,甚至可以說是孤僻。
楚亦雪淺笑嫣然,“沒有,她也只是來過一次罷了,我至今還沒想明白,她為何會突然來找我呢。”
沐芊柔突然來找她?
藺慕凡感覺事情有些蹊跷,若說楚亦雪是一朵空谷幽蘭,淡然恬靜,那沐芊柔就是一朵搖曳的薔薇,身上帶着紮人的刺。
他仔細聞了聞楚亦雪身上的香味,隐約間道一股極淡的麝香味,心中暗叫不好,原來那女人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竟是來害楚亦雪肚子裏的孩子了。
好在他書房裏的那些醫術也不是擺在那充數的,他閑來無事也會翻上一番,否則哪能這麽快就分辨出這香料中含有麝香。
“以後不許再用這香料了。”藺慕凡眉峰微蹙。
“為何?王爺不喜歡麽?”楚亦雪疑惑的問道,可就算是他不喜歡那有任何,他經月也難得見她一面。
“香料中含有麝香,你若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話,就繼續用罷。”藺慕凡起身,信步走出了涼亭。
楚亦雪心中一怔,原來沐芊柔還當真是來給她下藥的,可當時連自己都不知道有孕,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難不成自己院裏除了茗煙是西苑的細作之外,連南苑也安插了內線在此?那她還真是被人監視的死死的,竟是一點自由都沒有。
回過神來,她也忙起身,跟着藺慕凡而去,一直駐足在一株櫻花樹前,側目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王爺有心事?”她關心的問道。
藺慕凡搖搖頭,一邊踱着步子一邊淡聲問她,“這些日子你過的可好?聽聞你把所有人都留下來了,他們如今待你應該還算是用心罷?”
“對我而言,是否用心已經不重要了。”楚亦雪跟在他身側,臉色變得沉重起來,“我覺得可心并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給暗害的。”
藺慕凡頓住步子,雙目一凜,“此事當真?你可有什麽證據?”
“暫時還沒有,但是我遲早會查出來的。”她已經将目标鎖定在了茗煙身上,通過這些天的觀察,也确定了其內線的身份,想來離真相大白的一天也不會遠了。
“你目前查到了些什麽?”
“茗煙必定與此事有關,我正在想要如何讓她現出原形。”
“你何時還學會偷偷辦案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辦案,只是可心待我如己,我不能讓她枉死。”
“那可要本王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了,王爺日理萬機,只這麽點小事,我能處理得來。若是凡事都請王爺出面,怕是其他人更要對我除之而後快了。”
此言一出,藺慕凡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聊了一陣,又在園子裏賞了會兒花,這才将楚亦雪送回了北苑。
臨行之前,他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楚亦雪的小腹之上,那裏面有他藺慕凡的孩子,這次他沒有任何的懷疑,也心知肚明是何時懷上的,正是在楚王府的那*。
一走出北苑,離開了楚亦雪的視線,他便長長的嘆了口氣,心事重重的往湖心小築走去。他心裏本就裝了太多的事,如今又來了孩子,這不是給他添堵麽?
別人不知道為何他有着無數的女人卻沒有一個孩子,他自己卻知道的很清楚,不是他沒有能力讓他的女人懷孕,只是不想。
無論跟哪個女人夜宿在一起,他都會先命人點燃一種熏香,聞着味道很好,可是卻是會導致女人不孕,就連跟楚亦雪行,房事的時候也不例外。
而唯一一次沒有燃熏香的,就是在楚王府的那*,當時他有想過要燃香,可惜手邊并沒有此物,又把持不住自己的*,最後才有了今天這個難題。
楚亦雪送走藺慕凡之後便命琴兒把沐芊柔送來的那盒香料扔掉了,鑽進書房去研究那幾本從無塵齋得來的醫書。
自從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她萬事都小心翼翼。謝絕見客,一般也不讓茗煙靠近,有事都是吩咐琴兒去做。而且還千叮萬囑一定要小心。
茗煙見勢不妙。急忙把這情況禀告給了司徒芸,後者也只是讓她自己多盯着點,切莫讓楚亦雪察覺出可心之死與她有關。
奈何楚亦雪已經盯着茗煙太久,每次茗煙離開北苑她都知曉,久而久之,她便按耐不住,開始采取了行動。
這*,茗煙做完了事正準備睡覺,熄了燭火躺在*上。隐約聽到窗外傳來了低低的哭泣聲,本來無甚在意,只當是有哪位婢子受了委屈躲着偷偷哭。
不料這哭聲越來越大,似乎正在向她靠近,最後停在了她的窗戶根底下,喊了她一聲,“茗煙。我死的好慘啊,下面又冰又冷,你下來陪我好嗎?”
茗煙渾身一顫,這聲音,聽上去怎的有幾分熟悉,好像……可心那丫頭,但她不是已經死了麽?是什麽人在這裝神弄鬼?
“茗煙……我好難受啊。”窗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聽上去陰森森的。甚為駭人。
窗戶,突然被打開,一股陰冷的風吹了進來,吹得她的蚊帳飄了起來,映着淡淡的月光,在牆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緊接着,一個白色的影子從窗戶口爬了進來,披頭散發看不清面目,走起路來動作很是僵硬,正一步步向她移來。
“茗煙,來陪我罷,快來陪我罷。”白影的聲音,赫然正是可心的,但卻沒有任何的溫度,也沒有絲毫的感情。
随着白影的靠近,茗煙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你是什麽人,為何要在這裝神弄鬼?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是可心啊,你就不記得我了?我死得太冤了,跪在了七天七夜才得到閻王爺的允許上來報仇,你怎麽可以這麽快就忘了我?”白影還沒移到*邊,茗煙早已坐了起來。
她瘋了一樣的沖上來,一把揪住白影的頭發,擡手就往她臉上招呼,“我打死你個裝神弄鬼的東西,我打死你。”
可是一觸碰到白影的臉,茗煙就僵住了,好冰冷,就像是死人一樣,難道這真的是可心回來索命了?
“茗煙,你好狠的心啊,我做了鬼你都不肯放過我。”冰冷的話語,從白影那一張一合的嘴巴裏說出來,更吓得茗煙不輕。
而且,白影還一把抓住了茗煙的手,那手冰冷刺骨,如同臘月寒冰,真正的人怎會是這溫度?
這不是人,這真的不是人,是可心變成鬼回來了,她是來報仇的!茗煙僵硬的身子瞬時軟了下去,雙腿一彎就跪了下去。
“可心,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都怪你自己沒用,居然就那樣闖了進來,我要不是殺了你,我就沒有活路了,王爺不會放過我的。”顫顫巍巍的茗煙已經被吓得失聲哭了出來。
就在此時,房門突然被打開,楚亦雪帶着幾名婢女打着燈籠進來了,而那白影,也撩開了頭發,露出真實的面容,竟然是花瑤。
茗煙立時明白了,這根本不是可心變成鬼回來報仇,而是楚亦雪故意演了場戲套出了她的實話。
可憐她一開始就想到了是有人故意為之,卻最終還是被花瑤那冰冷的雙手和臉龐給迷惑了,就此将其當成了鬼魂。
楚亦雪看了看瑟瑟發抖的花瑤,漠然下令,“春雨,你帶花瑤出去取暖,讓她把姜湯喝了,要是受了寒,明日一早便去将大夫請來,片刻也不得耽擱。”
“是,主子。”春雨走過去将手裏的一件狐裘披在了花瑤身上,扶着她出去了。
為了制造出死人的冰冷感覺,楚亦雪狠心讓花瑤用了冰塊敷臉,又在手裏握了兩塊冰,為的就是讓茗煙相信花瑤是可心的鬼魂。
如今茗煙已經中計,若是不快點讓花瑤去取暖,很可能被凍着涼的,這叫她于心何忍,因而她還特意讓春雨拿了自己最溫暖的狐裘過來。
春雨前腳才帶着花瑤離開,楚亦雪冷眼掃了還跪在地上的茗煙,沉聲吩咐道,“雪然,寒月,把這殺人兇手帶到正堂來。”
言罷,楚亦雪說完一甩袖子,帶着滿臉鄙夷的琴兒便要離去,一眼瞥見可人神情恍惚,臉色慘白,心下立時升起一股疑雲。
☆、104不要再動她
茗煙雖然是內線,但也不應該無端端的就殺了可心,這其中一定有緣由,看可人這表情,莫非此事與她有關?
但此時茗煙已經在驚恐中認了罪,任何的真相都會水落石出的,根本不需要她費神去猜測,不如先去審問罷。
如是想着,楚亦雪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擡步離去,琴兒順勢拉了可人一下,可人這才反應過來,跟着一起出去了。
雪然與寒月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面如死灰的茗煙,跟在楚亦雪身後一同去了正堂。
在茗煙去睡覺之前,整個北苑的人似乎都已經睡了,但此時來到正堂,卻見除了剛剛見過的花瑤與春雨不在之外,其他人居然都在,連廚子張栩都不例外。
楚亦雪在主位上坐下,臉色陰沉,目光冰冷,看的在場的人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她這表情,也只有可人與琴兒見過,就是那次在西苑懲治雨若那幫人的時候。
“為何要對可心痛下殺手?”楚亦雪話語森然的問道。
東窗事發,茗煙的罪行已經無所遁形,她偷偷的看向可人,想要她幫自己,結果可人卻朝她使眼色,求她不要供出自己。
“可人,你跪下!”這兩人的眼神交流并沒有逃過楚亦雪的眼睛,本來她就對可人起了疑心,此時也懶得做多猜測了,直截了當的說道,“可心的事,你們誰先從實招來,我便對誰從輕發落,否則殺人償命,後果你們知道的。”
可人慌忙繞過楚亦雪在茗煙的旁邊跪下,正要招供之時,茗煙低聲在她耳邊道,“不要說,淑妃娘娘會救我們的。”
楚亦雪見她們交頭接耳,就越加确定這兩人之間有貓膩,既然茗煙是司徒芸的內線。那可人與她湊在一起,很顯然是已經背叛了自己。
她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了起來,真相呼之欲出。定然是可心發現了些什麽。但還沒來得及告訴自己,就被她們知曉了,怕事情敗露,這才殺人滅口。
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楚亦雪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她待可人如姐妹,結果卻遭到了無情的背叛,還害的可心丢了性命。
哀怨的看着可人,楚亦雪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又是驚訝又是震撼的,竟然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說,只能在心裏暗自嘆息,眼看着又要失去一個好姐妹了。
茗煙很是頑固,即便楚亦雪分毫不差的說出了她們的作案動機,她還是不肯認罪。甚至借口說當時在屋裏是被吓壞了才胡言亂語的。
楚亦雪冷哼一聲,直接審問可人,後者很快就認了罪,并且指證了茗煙,這下也不需要司徒芸來救了,可心之死水落石出,等待可人與茗煙的,将是官府緝捕。
這*折騰了很久。待兩人認罪之後,楚亦雪讓人先把她二人關在了屋裏,外面有泰伯夫婦徹夜把守着,準備等天亮之後就往上報,到時候自有人來帶走她們。
回到寝室,楚亦雪一直在唉聲嘆氣,她最開始也沒想到事情竟然與可人扯上關系,如今想要挽救已經來不及了,可人作為兇手之一,理應償命,她決不可徇私枉法。
第二天一大早楚亦雪就去看可人了,後者苦苦哀求了良久,最後也未能逃開殺人償命的結局,這不能怪楚亦雪狠心,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在被官府帶走之前,楚亦雪滿目痛楚的問可人,“可人,你為何要這樣做,我自認為待你不薄。”
可人咬牙切齒,仇深似海,“你的确是待我不薄,可你待可心實在太好,她是貼身侍婢,我只是跟其他人一樣的婢子。你什麽話都跟她說,卻從來不會跟我吐露半點心事,我們同為你的陪嫁丫鬟,你這樣太偏心了,我恨!”
“你恨?”楚亦雪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苦澀,“你憑什麽恨?跟着我,你确實受過苦,挨過罰,但你敢說你的心跟可心是一樣的嗎?你做的就不如可心,為何還要求我能夠對你們一樣?”
可人低下頭不說話了,在楚亦雪沒出事的時候,她是一心一意想要跟着,但凡楚亦雪出了點事,比如被逐出楚王府住進了無色庵,比如楚王府全家入獄,比如楚亦雪被寧瑾珊陷害,哪一次她沒有想過要離開自保的?
楚亦雪笑的愈發的苦了,她心痛的猶如刀割,畢竟可人是與她自小一起長大的,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不能接受,竟然是可人殺了可心。
情到濃時情轉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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