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38)
今真個悔多情。
早知今日,當初在無色庵就該放可人離去,這樣至少可心不會死,可人更不會有今日的下場。
可人很快就被人帶走了,楚亦雪把自己關在寝室裏一天沒有出來,琴兒敲了很久的門都沒能見到她,只聽到有低低的啜泣聲傳出來,也不知是為了可心還是可人,亦或是為了她二人哭泣罷。
經過這麽一鬧,北苑那些人對楚亦雪是又敬又畏,再也不敢對她有任何的輕視,恨不得将她當成祖宗給供起來。
司徒芸得到消息氣的大發雷霆,都說咬人的狗不叫,楚亦雪居然這麽輕巧的就除去了她安插在北苑的眼線。
而且,既然楚亦雪已經知道了茗煙的身份,那也間接地說明,她們兩人之間撕破了臉,很多事情不需要茗煙招供,楚亦雪都是可以猜出來的,比如懷孕而不自知的事。
可心之死本來算不得什麽大事,可是經過楚亦雪這麽一查,揪出了茗煙與可人這兩個殺人兇手,事情就變大了,連藺慕凡都很快知曉。
當初在梅櫻園,楚亦雪有跟他說過在調查可心之死的真相,他還想幫她,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麽快就查明了。
這到底是楚亦雪太聰明了,還是茗煙那丫頭實在太傻,略施小計就把她的實話給套了出來?最後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此時還并不知道,茗煙除了是殺害可心的兇手之外,還是司徒芸安插的內線,因而只是感慨了一句,楚亦雪從此再也沒有親密的婢女了。
楚亦雪如今的确是沒有親密的婢女,琴兒待她雖說不錯,但為了避免可心與可人的悲劇再次發生,她決定讓院裏的丫鬟輪流伺候着,再也沒有什麽貼身侍婢了。
況且,連可人那種跟了她十幾年,同她一起長大的人都不能相信,最後選擇了背叛她,那她又還有什麽人可以相信呢?
從此以後,即便有無限心事,更與何人說?
楚亦雪本就沉默寡言,如今更是郁郁寡歡了,好似又回到了傳言她瘋了的那個時候,只是她的身邊現在是連琴兒都不帶了。
無論是去書房還是繡房,還是寝室,在丫鬟備下茶水或者整理好*鋪之後,就會被打發出去,然後一個人悶在房裏看出習字,亦或是安靜的繡花。
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她已經閉門謝客多日,也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了,這些天她開始做小孩子的衣物,想要親手為孩子準備一切。
Advertisement
作為一個人女人,雖然學了琴棋詩畫,她的女紅也很不錯,給小孩子做衣物對她來說只是小事一樁,只是慢工出細活,需要花費些時日罷了。
日子就這麽不急不緩的過着,轉眼又是大半個月,期間清王府一切安好,再也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這一日,藺慕凡突然出現在北苑,喜得琴兒都快找不到北了,在她看來,如今也只有王爺能夠讓楚亦雪從失去兩名陪嫁丫鬟的悲痛中走出來了。
可事實上,楚亦雪卻并非為了可心與可人才變成今日這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只是對感情這事兒看淡了。
經過這麽一鬧,北苑那些人對楚亦雪是又敬又畏,再也不敢對她有任何的輕視。恨不得将她當成祖宗給供起來。
司徒芸得到消息氣的大發雷霆,都說咬人的狗不叫,楚亦雪居然這麽輕巧的就除去了她安插在北苑的眼線。
而且。既然楚亦雪已經知道了茗煙的身份。那也間接地說明,她們兩人之間撕破了臉,很多事情不需要茗煙招供,楚亦雪都是可以猜出來的,比如懷孕而不自知的事。
可心之死本來算不得什麽大事,經楚亦雪這麽一查,揪出了茗煙與可人兩名兇手,藺慕凡自是也會得到消息了,這才來了北苑。
以往他來北苑都是獨自一人。絕不會帶随從,今日卻帶了初雪過來,而且初雪的手中還捧着東西,看上去似乎的一碗參茶。
初雪一直都是在湖心小築當差,很少離開,就連當初奉命送楚亦雪回北苑也只是把她送到院門口就走了,不曾進去一步。是以北苑之中并沒有人認得她。
但因她是跟着藺慕凡一起來的,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湖心小築出來的丫鬟自是要比其他院裏的人高等的多,琴兒見她捧着碗便立刻上去想要接過來。
初雪卻是冷眼看着她,很不客氣的拒絕了,然後顧自端着碗亦步亦趨的跟着藺慕凡去繡房見楚亦雪。
此時楚亦雪正專心的繡着一件小孩的肚兜,聽聞藺慕凡來看她,她微微一愣。好些天都沒有見到他了,還以為他把自己給忘了呢。
藺慕凡讓初雪把碗放下,随後将所有下人都打發了出去,在楚亦雪行禮之後便坐了下來,目光清冷的看着她。
楚亦雪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與他四目相對,他随即別開目光,伸手拿起桌上那件繡了即将完成的肚兜,仔細的瞧了瞧。
肚兜繡的很好,想必穿在孩子的身上一定很好看罷,他一邊看一邊淡淡的問道,“你很想要這孩子?”
“難道王爺不想要?”楚亦雪眼中閃過一絲受傷,聽藺慕凡這語氣,他是不想要這個屬于他們的孩子,他不要!
可是,如果他不想要的話,剛之前為何又要好心提醒她,香料中含有麝香呢?讓她流産不是正合他意麽?
“若是本王說不想要呢?”藺慕凡驀地收緊了手掌,滿目糾結,好似孩子的事讓他很為難。
“既然不要,王爺又何必提醒我麝香之事?”楚亦雪眼裏的痛楚之色越發的濃郁了,他果然是不要他們的孩子。
“本王的孩子,就算是不要,也輪不到別人來下手!”藺慕凡放下肚兜,“這孩子,留不得!”
“為什麽?”楚亦雪驚恐的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傷心欲絕的盯着藺慕凡,“這不僅僅是王爺的孩子,也是我的,我要生下他。”
“本王說留不得,便是留不得。”藺慕凡也站了起來,走到楚亦雪的面前,拉她到凳子上坐下。
楚亦雪眼圈立時紅了起來,“不,我不要,這是我的孩子。”她死死的護住自己的小腹,“王爺,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曾經害你受傷,但一人做事一人當,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藺慕凡俯視着她,眼裏閃過一絲痛楚,他何嘗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只是現在真的不能要,否則他也不會用熏香來阻止他的女人受孕了。
“楚亦雪,你不要再任性了,這孩子就算真的生了下來,也未必活得下去,到時候你會更痛心,你又何必受那份苦?”藺慕凡惱怒的看着楚亦雪,“本王答應你,以後一定會讓你有孩子,但這個決不能留下。”
“不,我不要以後,我只要這一個。”看藺慕凡那般的決絕,楚亦雪的眼淚終是流了出來,那梨花帶雨的樣子我見猶憐。
藺慕凡的心驀地一痛,孩子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更是她的心頭肉,要她堕胎便是割肉剜心之痛若,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怎會忍心讓她受這份罪?
見她哭的這般傷心,他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心慈手軟,便出手如電的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随後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手端起桌上的碗,強行灌入了她嘴裏。
這碗裏裝的的确是參茶,只是其中還加入了大劑量的其他東西,叫做藏紅花,乃是婦人用來堕胎之物。
楚亦雪自知這碗東西會要了她孩子的命,便想要咬緊牙關不喝,無奈藺慕凡捏住了她的下巴,稍一用力她就不得不張開嘴。
由于穴道被制,她還無法動彈,連一絲掙紮都做不到,最後只能含着淚眼睜睜的看着他把整整一碗藥灌進了自己嘴裏,流進胃裏。
她恨恨的瞪着藺慕凡,甚至開始後悔,早知有今日,在遇上刺客的那一晚,她寧願他死去,那樣至少還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現在仇恨已經占據了她的身心,她根本顧不上藺慕凡對她有多好,一心只想着他殺了自己的孩子,讓她失去做母親的機會。
藺慕凡觸及到她那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的眼神,那仇深似海的樣子,不禁微微一怔,她這表情感覺變了個人似得。
此時她沒有絲毫的嬌弱與溫柔,有的只是刺骨的冰冷,甚至還散發出了一股殺氣,連他都有些心悸。
她這次一定會恨死他的,本來心裏就沒有他,看來這輩子他都只能得到她的人,而得不到她的心了。
待一碗堕胎藥下去之後,藺慕凡把碗一摔,這才放開了她,然後伸手将她被制的穴道解開。
一恢複行動能力,楚亦雪便站了起來,揚手就給了藺慕凡一個響亮的巴掌,這還是她第一次出手打人,打的卻是一個人從來沒有挨過巴掌的人。
藺慕凡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居然敢出手打他,猝不及防之下竟沒來得及避開,硬生生的挨了她這一巴掌。
“藺慕凡,我恨你,你還我孩子命來!”楚亦雪瘋了似得往藺慕凡撲去,卻被他一把攬進了懷裏。
藺慕凡緊緊的攬着她,溫柔又無奈的安慰她,“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你不要這麽激動,小心自己的身體。”
“你放開我!”楚亦雪掙紮着想要推開他,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握緊粉拳一拳拳砸在他的胸膛。沒有把他打痛,倒是把自己累得夠嗆。
她哭的淚眼婆娑,掙不開又打不過,情急之下竟然張開紛嫩的朱唇,直接往藺慕凡那緊緊攬着她的手臂咬去。
春衫單薄,她帶着滿腔的仇恨下口又太狠,鋒利的牙齒深深的嵌入他的肉裏,立時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藺慕凡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任由她捶打撕咬發洩。甚至還在安慰她,關心着她的身體狀況,如果有的選擇,他定然不會讓她如此的傷心。
楚亦雪咬着他的手不放,似要把他那塊肉咬下來才甘心。難道他讓她掉了一塊肉,她便要以咬下他的肉來補償麽?
“對不起!”藺慕凡滿眼心疼的向她道歉,“總有一天。我會還你一個孩子,甚至是更多。”
楚亦雪已經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她想不明白,藺慕凡對她那麽好為什麽就容不得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他平日裏并沒有多少時間陪她,她一點都不怪他,因為王侯将相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姬妾成群,她自是不得獨霸專*。
本來擁有的已經夠少了。若是能有一個孩子陪着,那她的生活必然多一絲歡樂,為何他如此狠心,要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
她想的腦袋都疼了,還是想不通藺慕凡目的何在,鼻尖一直萦繞着血腥味,直到腹中傳來一陣絞痛,她才面如死灰的松開了嘴。
藺慕凡見她臉色突然變了,料到是堕胎藥發作了,連忙攔腰将她抱起來,快步離開了繡房,徑自往她的寝室走去,一邊命人去把大夫請來。
楚亦雪下身流血不止,在*上痛得死去活來,冷汗如雨下打濕了她的春衫,連發絲都淩亂黏在臉上,看上去狼狽不堪。
藺慕凡心疼的要命,他只聽說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會很辛苦,沒想到竟然連堕胎也這般痛苦,他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她坐在*畔,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現在她可還能聽的進他的只言片語?她心裏除了仇恨,已經容不下其他了。
大夫很快就來了,此時楚亦雪卻早已疼的昏死過去,藺慕凡急不可耐的催促着大夫給她瞧瞧,看看有沒什麽止痛的藥可以給她吃。
這次來的赫然又是上次那位大夫,他只是稍稍診治了一下,便得出了結論,原是藏紅花下的太多了導致大出血,這可是會要人命的。
藏紅花過量?
藺慕凡的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看來這準備湯藥的人不但要楚亦雪肚子的孩子,還想趁機連她的命也一并要去,真是好狠的心!
若是楚亦雪有個三長兩短,他絕不會放過她!
藺慕凡的雙眸中射出駭人的光芒,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殺氣,連站在一旁的幾個丫鬟都感覺到了,不禁打了個寒顫。
琴兒聽聞楚亦雪可能會死,早已哭的泣不成聲,跪在地上求大夫救人,但此時哪裏還需要她來求人,藺慕凡已經漠然開口,命令大夫一定要救回楚亦雪,否則殺無赦。
大夫吓得臉色鐵青,他真真後悔來清王府當差,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不是被司徒芸威逼利誘,就是被眼前這脾氣古怪的王爺恐吓。
在藺慕凡命令下,大夫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把不便留下的人請了出去,而這個人正是藺慕凡。
這要是在平時,藺慕凡早已一掌将膽敢讓他離開的人拍飛,可現在卻是在楚亦雪的生死關頭,他不作任何的計較。
焦急的在門外等着,藺慕凡看着丫鬟進進出出,一個個的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很想進去看看,又怕打擾了大夫救治楚亦雪。
忙活了大半個下午,大夫才終于呼了口氣,暗嘆一聲,楚亦雪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他這條小命也無虞了,等辦完這件事,他一定要請辭,再也不呆在王府受這份罪了。
在外面雖然沒錢開藥鋪,但至少不用這麽提心吊膽的,保不住哪天腦袋就搬家了,這王侯将相可是最難伺候的。
他嘆着氣出去向藺慕凡禀告好消息,話音甫落便只覺眼前一晃,之前還等在外面的人已經不見了,等他反應過來之時,藺慕凡已經到了楚亦雪的*前。
把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藺慕凡顧自在*沿坐下,伸手撫摸着楚亦雪那張慘白的駭人的臉,心裏一陣抽痛。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他眼裏滿滿的都是自責,“不,我不僅害了你,還害了子元,當初我救不了他,如今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你有事,否則我無顏面對他。”
楚亦雪昏迷不醒的躺在*上,什麽都聽不到也看不到,眼前有的只是一片無盡的黑暗與沉寂,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可卻又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好似什麽時候曾來過這地方,對了,她想起來了,不就是被寧瑾珊陷害的那一次麽?
那次若不是藺羽淵來的及時,她已經死了,當時她就在鬼門關前徘徊了一次,今日竟是歷史重演,可惜這次卻是藺慕凡下的狠手。
他殺了孩子還不夠,竟是連她也不放過嗎?難道他還在計較那晚的事?身為堂堂七尺男兒,他怎可像小婦人一般斤斤計較?
楚亦雪很是傷心,昏迷中也落下淚來,藺慕凡見狀連忙伸手輕輕的替她拭去,驀地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現在就去找那個女人算賬。
可他終究還是冷靜下來了,這個時候他不該離開楚亦雪,他要在一旁守着她,直到她醒來,否則他心難安。
這一守,就是一天*,楚亦雪直到第二天的午後才悠悠轉醒,可她一點都不想睜開眼睛,她怕面對藺慕凡要殺她的現實。
藺慕凡從昨日下午便坐在這裏,這一天*來他不吃不喝也未曾閉過眼,就這樣看着她。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愛上這個女人。
她美則美之,但生長在皇宮的他什麽樣的美人沒有見過?何況他也不是那種會被美色所迷惑的人,怎麽就偏偏對她動了心?
世人皆言她有着琴棋詩畫四絕。可他并沒有領路過太多。無非是在無色庵中聽了她兩曲,的确是比柔姬的琴技要高得多。
下棋的話倒是有過很多次,當初讓她在湖心小築給他做書房侍婢,他們倒是經常會對弈兩局,而她竟然偶爾還能勝過他,或者與他和棋。
至于詩作和丹青之術,他從不曾見識過,到底有幾分本事,他無從判斷。不過從她的琴技與棋藝來看,想必也不是浪得虛名罷。
想了一天*,他最後才确定,自己為何會愛上她,不是因為她才情有多好,容貌有多美,只是因為最初的時候。她從眼裏到心裏都容不下他,讓他感到挫敗。
沒錯,就是那要命的挫敗感讓他覺得自己竟是連李睿那樣一個江湖浪子都不如,而後來麽,與她相處的久了,見她性子淡然,不與人計較,倒是有了幾分歡喜。
但真正愛上她。卻是在首次從楚王府回來之後,他有愧于她,想要彌補,便對她百般好,結果沒感動她,竟把自己的真心給搭了進去。
他從來也沒有如此*溺過一個女人,這份*溺就像是一種毒藥,慢慢的侵蝕着他的身心,讓他上了瘾,使得他在深陷其中,沉醉不知歸路。
看着*上的人,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楚亦雪,你要我拿你怎麽辦才好?是不是要我剖開胸膛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你才能明白我的心?”
“你要真對我有心,又怎會狠心殺了我的孩子,并且連我都不放過!”楚亦雪本不想睜眼,但聽他這麽說實在忍不住了,她覺得他虛僞至極,根本不懂什麽叫愛。
“你醒了。”藺慕凡又驚又喜,“你終于醒了。”
“讓你失望了,我還活着!”楚亦雪緩緩睜開眼睛,想要責備藺慕凡一番,卻見他神情憔悴,滿臉疲憊,眼中布滿了血絲,像是*未睡似得。
候在外室的下人聽到藺慕凡的聲音相繼走了進來,初雪見楚亦雪的确是醒來了,便對藺慕凡道,“王爺,您已經一天*沒有休息了,既然娘娘已經醒來,您就随奴婢回湖心小築休息片刻罷。”
随後,她又吩咐琴兒,“你差人去把大夫找來再為你們主子瞧瞧,稍後派人來湖心小築傳個話就行。”說着她便伸手去扶藺慕凡,“王爺,走罷。”
藺慕凡看了看楚亦雪,見她氣色還好,應該無大礙了,這才卸下了那份擔憂,緊繃的精神也跟着放松下來,便覺得自己是真的有些疲乏了。
“你們照顧好她,若有任何的閃失,唯你們是問!”他推開初雪顧自站起來,身子卻不禁晃了一下,腦袋一陣眩暈,險些一頭栽倒下去。
一天*沒有不吃不喝不睡,他體力再好也已經消耗殆盡了,若不是他有功夫在身,換了其他人怕是早已暈過去了。
楚亦雪本還以為初雪是誇大其詞故意說給她聽的,見狀才相信藺慕凡對她還真的有這份心,責備的話到了嘴邊也說不出來了。
藺慕凡很快便離去,楚亦雪看着他颀長卻顯得極為落寞的背影,想恨他突然又恨不起來了。
随後,琴兒吩咐春雨去請大夫,自己則留下來照顧楚亦雪。
楚亦雪勉強坐起來,問了琴兒一些話,無非是關于藺慕凡的,得知他因為擔心自己而親自守在*邊一天*,不吃不喝也不睡,她對他越發的恨不起來。
他既然會這樣待自己,就不會要自己的命,這次要麽是個意外,要麽就是有人想借他的手除去自己。
在清王府裏,膽敢把主意打到藺慕凡身上的,除了司徒芸還會有誰?這個女人心真夠狠,曾經待她那般好,如今卻對她痛下殺手。
既然連她都猜得到是司徒芸從中作梗,想要借刀殺人,那以藺慕凡的聰明才智,肯定早已猜到了,只是不知他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楚亦雪想明白了之後,立刻吩咐琴兒去西苑打聽消息,叮囑她不要把此時告知其他人,打聽到什麽就直接回來。
藺慕凡回湖心小築休息了片刻,而後直奔西苑,恰巧被琴兒給看到了,便一路尾随而去。
司徒芸一聽到藺慕凡來了,便在心中暗呼不好,怕是東窗事發,他為了那個女人前來興師問罪了。
果不其然,藺慕凡陰沉着一張臉,進門之後屏退左右,在椅子上一坐下便質問道,“本王讓你弄碗堕胎藥,要的只是那個孩子,你借機謀害楚亦雪的性命目的何在?”
“既然王爺舍不得動手,我代你除去又如何?”司徒芸冷眼看着他,“她雖然有利用價值,但你若是因此而失了自己的心,必将是得不償失。”
“司徒芸,本王警告你,此乃本王的私事,本王自會處理,你日後若再敢動她一根汗毛,就休怪本王無情了。”藺慕凡怒道。
司徒芸針鋒相對,“你何時又對我有過情了?今天我也把話挑明了說,只要她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安,遲早有一天,她要死在我的手裏!”
“你敢!”藺慕凡霍然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司徒芸面前,伸手就想要去扼住她的脖子。
司徒芸帶着椅子往後一退,避開他這一抓,還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他,“你今天的速度太慢了,否則以我的功夫如何能夠避開,你敢說這與她無關嗎?”
藺慕凡愣住了,司徒芸居然輕而易舉的就避開了他的出招,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她說的沒錯,這的确是與楚亦雪有關。
“王爺,以後還請好自為之!”司徒芸站起來冷言冷語的提醒。
藺慕凡沒有再出手,回過神來之後便回到椅子裏坐下,盯着司徒芸看了好一會兒。又低頭沉思良久,最後一言不發的站起來,徑自離開了西苑。
司徒芸跟了出去。卻又沒走近。只是遠遠的跟着,本以為藺慕凡會去北苑看望剛從死亡邊緣掙紮回來的楚亦雪,但一路走來,她最後看到的卻是湖心小築。
從她跟上來的那一刻藺慕凡便已知曉,卻沒有趕她走,待到了湖心小築前的吊橋,他才駐足,依舊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只有清冷的聲音傳來。“以後不要再動她!”
“你心不死,我便不會放棄殺她!”司徒芸一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我已無心,她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了,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在你殺她之前,我必定先取下你的項上人頭!”藺慕凡言罷,擡腿走上了吊橋。
“你若真能做到無心。我必能做到不殺她。”司徒芸話語森然道,帶着一絲不信任。
愛一個要是真能說放下就放下,那還能叫做暧麽?這一點,默默愛了藺慕凡多年的司徒芸又豈會不明白?
藺慕凡腳步一頓,雙眸一凜,露出一抹寒光,“以後,你再不可擅入湖心小築。”
他收回了對她的特權?司徒芸微微有些失落。但想到楚亦雪早已被下了禁令,便也不計較,看着藺慕凡走進了湖心小築,她才轉身回了西苑。
楚亦雪自知有些事錯怪了藺慕凡,心裏有些慚愧,一直在等着他前來看望自己,好把彼此間的誤會解釋清楚。
只可惜,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臨了都不曾再見到他的身影,負責探聽西苑那邊消息的琴兒也沒有得到任何關于司徒芸受罰的消息,倒是看到她好端端的跟着藺慕凡出了西苑。
司徒芸好端端的?
楚亦雪冷笑了起來,她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此時還虛弱不堪,疼的要命,司徒芸卻毫發無損的跟藺慕凡離開了西苑,看來在他的心裏,終究還是司徒芸比較重要罷。
她收斂起所有的等待,再也不說話,只在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讓殺了她孩子的人付出代價。
第二天,楚亦雪的身體好些了,便吩咐讓琴兒去把以前做好的或者未完成的小孩衣物都一把火燒了,從此北苑再也沒人敢提孩子的事。
待楚亦雪的身體痊愈了,便成天悶在書房裏,如此一過就是一個月,誰也不知道她在書房路究竟做了些什麽。
這期間沒有任何人來北苑打擾她,連藺慕凡也是經月不見,楚亦雪對他已是有恨無愛,來不來都不在意了。
人間最美四月天一晃而過,便到了五月份,清王府突然來了一位公公,帶來一個消息,說是皇上新立的霜妃娘娘請楚亦雪入宮小聚。
霜妃是何許人也?楚亦雪并不知曉,她自認為在宮裏只認識長樂宮的藺羽淵以及幾名宮女罷了,難不成是伺候過她的某個宮女被皇帝臨幸了?
她帶着滿心的疑惑問了前來通知的公公,那公公卻是擺着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尖着嗓子對她道,“娘娘說了,您不必打聽太多,等您見到她自會疑慮全消。”
弄得此般神秘所為何意?對方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麽?怕只怕到時候是有驚無喜,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決不能一無所知。
☆、105誰是霜妃?(求月票)
于是楚亦雪想用錢財來撬開公公的嘴,讓他告知自己這霜妃的身份的,只可惜那公公忠心的很,竟然把錢都還給了回去。
公公傳達完命令之後便回宮去了,臨走前最終還得了楚亦雪一錠銀子,如今這世道不就是如此麽?
送走了公公,楚亦雪坐在房裏很是不安,這霜妃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何又要見她?還說什麽小聚?
琴兒一邊給她捶着肩膀一邊提醒她,“主子,您再想想,有沒什麽姐妹和手帕交之類的,或許是她們進宮做了娘娘呢。”
姐妹?一語驚醒夢中人,楚王府裏不正好有一位專門欺負她的嫡妹麽?記得當初自己還特意在筵席上提起了她的婚事,暗示父親盡快把她嫁出去。
但後來因為回了清王府,接着又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她這才把楚亦霜的事給忘了,只是,當今聖上乃是先帝的長子,年事已高,楚亦霜怎會嫁與他?
不過,楚亦霜一心只愛着楚亦涵,嫁給誰都不會心甘情願,加上自己身為藺慕凡的姬妾,在身份上高了她一等,能夠壓制與她。
楚亦霜鑒于藺慕凡的身份,在楚王府不得不向自己低頭,也唯有皇妃才能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從此身份高過自己了,以她的性子來看,還真有入宮的可能。
并且,從霜妃的名號來說,像是取自她閨名裏的一個霜字,若真是如此,這宮門令就是個晴天霹靂,她将要去赴的必然是鴻門宴。
想到此,楚亦雪的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這宮門是非進不可的,如今藺慕凡又對她不聞不問,凡事只能靠自己了。
公公是直接來給楚亦雪傳達的命令,此時藺慕凡并不知此事,而且即便是知曉了,因着司徒芸的關系,怕是也不會前去北苑罷。
霜妃約的是翌日的午膳,楚亦雪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可能是有去無回的,便一個人丫鬟也不準備帶,只身前往赴宴。
先天晚上,她把琴兒叫到跟前,仔細交代她,“琴兒,若這霜妃當真是我那嫡妹,她很可能會要我的命,所以到時我要是沒回來,你千萬不要着急。”
琴兒急切的拉着她的衣袖,“主子,既然如此,那您就不去了,或者禀告給王爺,他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王爺?”楚亦雪冷笑了起來,一個狠心殺了她孩子的人,她憑什麽再相信他,依靠他?
“若是我回不來,哪天王爺終于想起我,你就告訴他,我恨他,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主子,您……”琴兒詫異的看着楚亦雪,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麽王爺對主子這麽好,主子卻反而恨他?是因為孩子的事麽?
楚亦雪面無表情,“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在箱子底,如果我死了。你就拿去跟花瑤她們幾個分了罷,雖然不多,但給家裏的話也夠用上一陣子了。”
“主子。不要。”琴兒膽子向來就小。聞言立時哭了出來,扯着楚亦雪的袖子不放,“您帶奴婢一起去罷,若是霜妃娘娘一定要殺人,那就讓她殺奴婢好了。”
“琴兒,你先下去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楚亦雪略顯不耐煩的擺擺手。
琴兒想再說什麽,一觸及到楚亦雪冰冷的眼神,想到她懲罰雨若等人時候的樣子。心裏咯噔一跳,只得退了下去。
楚亦雪在房裏坐了很久,她不怕死,也不介意死在楚亦霜的手裏,但她遺憾自己沒能為孩子報仇,藺慕凡與司徒芸,她竟是一個都動不得。
翌日上午。泰伯安排好了馬車,琴兒與花瑤幾人把楚亦雪送出了王府大門,看着馬車遠去了才轉身回了北苑。
馬車一路徐徐而行,最後在宮門口停下,楚亦雪掀開車簾下了馬車,沒有讓車夫等在宮門外,而是讓他先回府。
雖說是霜妃請楚亦雪進宮的,但沒有任何的憑證。楚亦雪根本進不了宮門,只得在外等着侍衛進去禀告。
宮外的人要進宮,本該由霜妃派人上清王府去接人或者一大早就派人在宮門口等着的,但她沒有這樣做,為的就是讓楚亦雪傻等。
楚亦雪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才終于看到上次來清王府通知她的公公,然後跟着他一起進了宮。
這不是楚亦雪第一次進宮,但上次是在昏迷中被藺羽淵帶進來的,對于當時的情形她一無所知,不過出宮的時候卻是與藺慕凡一路走過來的。
因而,當她跟着那公公走了近半個時辰,雙腳又酸又痛,對方卻絲毫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便覺着事情不太對勁了。
“公公,請問還需要多久才能。”這路走的太久了,而且還是在繞圈,有好處地方她都是見過的。
“莫急,皇宮比不得清王府,宮苑還多着呢,您是從宮門進來的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