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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藺慕遲已經備下酒席為他們接風洗塵了。
楚亦雪很不喜歡這種逢場作戲的場合,借口身體不适沒有跟藺慕凡一起去,只吩咐下人倒是送點飯菜到她房裏就好。
司徒芸見楚亦雪最近都不怎麽與藺慕凡親近,而藺慕凡也再也沒讓她去侍寝,心裏甚是高興,如今再見她連接風洗塵的筵席都不去,更是安心,喜滋滋的就跟他去赴宴了。
趁着藺慕凡和司徒芸都不在,楚亦雪便把初雪初晴以及郡王府的其他人都打發出了院子,然後拿出藺慕凡送她的短劍開始練習她荒廢已久的劍法。
實在太久沒有舞劍,剛開始的時候她身形步法都顯得僵硬,待舞了一遍,找到了感覺她的劍法便立時變得淩厲起來,加上她的內力一直在提升,竟然也揚起了不少的塵土。
和以前一樣,在練劍的時候她想起了藺慕凡,但不同的是,以前她是想要見他,如今卻是以他為目标,期待有朝一日也能夠變得跟他一樣厲害。
可能是因為到達了目的地,再也不用悶在馬車裏,她此時的心情非常好,練起劍法來也行雲流水般順暢,院子裏的樹上有樹葉飄飄下落。
只不過這才練了兩遍,院外便傳來了敲門聲,卻是下人按照她的吩咐把剛做好的飯菜送來給她了,請她在房裏用午膳,她只好暫時作罷。
待她用過午膳,藺慕凡和司徒芸還沒回來,連初雪和初晴都沒過來伺候,她顧自去午睡了,但一覺醒來還不見藺慕凡,倒是司徒芸回來了。
明知道司徒芸可能會知道藺慕凡去了何處,但是想到自己如今與她的關系,她還是選擇不問為佳,實在擔心的話可以自己出去找。
不過話又說回來,藺慕凡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她如此關心着,她身為一名姬妾,如今只是借住在別人府上,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在知道要進城來之時便特意把兵書帶在了身上,如今倒是研讀的大好機會。她是越來越喜歡研究兵法了,即便只能紙上談兵也是有趣的。
至于藺慕凡,他想去做什麽就做什麽罷。好男兒志在四方。況且他身負使命,自然會有很多事要做的,她就不去打擾了。
和世間大多數的女人一樣,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女人,也許就是藺慕凡對她的要求罷,男人不都是喜歡聽話不惹事的女人麽?
楚亦雪現在很會擺正自己的位置,她甚至從那天晚上之後,她都不再喚藺慕凡的名字了,而是一直喊着他王爺。
不過這種機會也很少。因為藺慕凡近來實在太忙了,忙的即便她是随軍而行,也是連他的影子都很難見到,幾天下來她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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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慕凡其實是特意把楚亦雪和司徒芸送來郡王府的,所以用過午膳之後就出城回了軍營,并且順便帶了武陵郡的幾位将士一同過去。
他初來乍到,随行的将士們也是剛從其他地方調遣來的。別說是擎天寨,就連武陵郡的情況都不清楚,自是要先請駐守在此的将士們先把大概的情形說一下,大家才好商議取勝之計。
武陵郡的幾位将士盡忠職守,把武陵郡的兵力部署,以及他們所能探聽到的有關于擎天寨目前一切情況都說了個詳細清楚。
待他們說完,藺慕凡便讓他們下去休息,吩咐其他将士也先回自己的營帳去。結合剛剛幾人提供的信息想想有什麽好的計策,争取早日拿下擎天寨。
大多數的人都是立刻就按照吩咐退下了,但還是有幾人跟藺慕凡一起留在中軍帳,其中有一位便是寧瑾珊的嫡兄寧子安,他是此次剿匪的副元帥。
其實說白了,皇帝讓藺慕凡拿了挂帥出征和歷來的皇帝禦駕親征差不多,都只是為了撐場面,激勵士氣而已,實則寧子安才是真正指揮着千軍萬馬的人。
至少,在皇帝藺慕廷看來,他覺得以寧子安的能力一定能夠壓制住藺慕凡,不讓這人趁機玩什麽把戲。
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在軍營之中,男人不得飲酒,女人不得入內,為的就是讓将士們能夠把心思放在戰場上,早日凱旋歸去抱佳人。
但藺慕廷卻主動讓藺慕凡帶上家眷同行,表面上看來是照顧藺慕凡*成性的毛病,實則卻是讓他不得軍心,如此一來寧子安在軍中就更能坐穩了。
作為皇帝,為了自己皇位的穩定,藺慕廷可謂是煞費苦心,他永遠都忘不了藺慕凡曾經是他奪得儲君之位時最大的敵人,至今還在防着他。
藺慕凡剛剛開完一場大會,如今又與寧子安等人開了個極小的會議,商讨接下來要怎樣應付擎天寨,他們的目的與皇帝可未必一樣。
當晚,藺慕凡并沒有回城,而是留在了軍營,司徒芸和楚亦雪都是獨守空房,後者又安心的修煉了一晚上的內功心法。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翌日一大早,藺慕凡便與寧子安喬裝打扮了一番,雙雙扮作樵夫親自去往擎天寨打探情況。
擎天寨的地勢極為險要,易守難攻,藺慕凡看了很久也沒看出何處是有利的突破口,便詢問寧子安的看法,他也一樣,暫時未能想到什麽巧計破敵。
作為樵夫,兩人在在山寨附近轉悠了一上午卻沒有砍下一根柴,這不禁引起了一個巡山的小喽啰的注意,連忙進去向李睿禀告。
李睿雖然只是擎天寨的三當家,但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謀都要比其他兩把交椅上的人強的多,所以即便是來擎天寨的時間不長,他卻讓人信服,極得人心。
藺慕凡挂帥出發的那一天晚上,他就接到了一位在帝都的朋友的飛鴿傳書,知道朝廷派了人前來圍剿他們,因此加強了戒備。
昨天得知大軍已經抵達武陵郡,安營紮寨在三裏坡,他又及時命令所有人提高警惕,一旦發現什麽可疑的人便立時來報,這才有了如今這一幕。
李睿接到巡山喽啰的禀告,立刻懷疑是有人喬裝成樵夫上山來打探地形之類的,連忙出了山寨來找那兩名樵夫。
可此時藺慕凡和寧子安已經離開,他追了一段路程終究還是沒有追上,這才轉身回了山寨,派人下山去打探大軍的具體情況。
探子當晚就急匆匆的回來向他禀告,此次主帥是那個名聲最不好的混世魔王藺慕凡,副帥則是常勝将軍寧宇城的長子寧子安。
聽到藺慕凡的名字時,李睿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因為在此前他接到的飛鴿傳書中就已經知道了,但聽聞寧子安也來了,他卻是一點都不敢小觑。
寧子安的名聲雖然不如父親那般響亮,但虎父無犬子,他繼承了寧宇城很多的能力,乃是新一輩将領中的佼佼者。
探子禀告完之後正要離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轉身又加了一句,“據說那拈花王爺竟然還帶了幾個女人同行,如今都養在城裏的郡王府中。”
之前在場的人都是神色各異,但聽完這一句,幾乎所有人都是難得統一的一臉鄙夷,唯有李睿面不改色。
大當家的秦傲天冷笑了一聲,“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藺慕凡哪天要是離得了女人,我秦傲天的腦袋砍下來讓他當球踢!”
二當家的吳剛随聲附和,“天下人誰不知道藺慕凡*成性,他哪裏離得開女人啊,除非他死了。”
在場男人中夾着一個女人,名叫秦曉曉,正是秦傲天唯一的妹妹,向來都是把她*到了骨子裏,可謂是擎天寨的公主。
她聞聲也接過話茬說道,“怕是就算他死了,也要找一大堆的美人給他陪葬罷。”說着看向李睿,嘻嘻笑了起來,“你說我說的對嗎?睿哥!”
秦曉曉喜歡李睿,這是整個擎天寨的人都知道的事,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卻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李睿沒有回答秦曉曉的話,只是喊着那名探子,驀地問道。“你可有打聽出,此次他帶來的是哪幾個女人?”
探子一愣,詫異的看着李睿。不知他為何突然對藺慕凡帶來的女人感興趣了。低聲回道,“這個,屬下并沒有去打探。”
“那你明天再下山一次,務必打聽出他到底帶了什麽女人出來!”李睿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是,屬下明日一定仔細打聽清楚。”探子滿心疑惑的看了李睿一眼,抱拳行了個禮,匆匆退了下去。
探子一走,秦傲天便問李睿,“你如此在意藺慕凡的女人。莫不是想要抓了他的女人來做人質?脅迫他退兵?”
吳剛冷笑一聲,“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藺慕凡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退兵?況且這次他可是奉了那狗皇帝的聖旨挂帥出征,豈會如此兒戲?”
李睿看了這兩人一眼,并沒有回答。有些事他心知肚明即可,不好對外人明說。
秦曉曉雖然從小就長在山寨裏,可終究還是個女人,心思自是要比秦傲天和吳剛要細膩的多。
她此前一直都是含情脈脈的盯着李睿,但在他向探子詢問藺慕凡所帶來的女人時,臉色立刻就變了,一股醋意從心底深處湧了出來。
“大哥二哥,你們都想錯了!”她冷冷的盯着李睿。酸不拉幾的說道,“你們難道忘了李公子他當初是為何要來咱們擎天寨安身?”
連四君子都知道李睿與楚亦雪的那段情事,身為當家的秦傲天與吳剛又怎會不知,聞言兩人都黑起了臉,有些惱怒的看向李睿。
秦傲天不悅的問道,“老三你難道是想要從藺慕凡手裏把那楚家小姐給搶回來?”
吳剛一開始本是黑了臉,但馬上又換了一副表情,竟然站到了李睿這邊,“大哥,其實這也沒什麽不好的,君子愛成人之美,讓他們有*終成眷屬,也是大功一件嘛。”
在李睿出現之前,年輕氣盛的吳剛是唯一配得上秦曉曉的,但有了李睿之後,他便事事都被比了下去,秦曉曉的眼裏再也沒有他。
本來李睿就不接受秦曉曉,只是她死纏爛打罷了,若是李睿能與楚亦雪再續前緣,那她再有本事也留不住李睿的,說不定被逼的急了,李睿還會離開擎天寨呢。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李睿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說破,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道,“女人的作用,有時候也是不可估量的,利用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話說藺慕凡與寧子安頂着日頭在山上晃悠了一上午都不曾找有好的突破口,下午回去之後找來衆将軍詢問他們的計策,也未能找到什麽滿意的。
待到晚上,他又單獨與寧子安在中軍帳商議了一番,還是沒有合計出什麽好辦法,本想要回城去,看時間太晚了便作罷,現在無論是司徒芸還是楚亦雪,他都沒有心思去碰了。
翌日,他一大早起來安排好一切,将軍中之事交予寧子安,這才回了城,進了郡王府。
司徒芸見到他回來立刻迎了上去,溫柔的問他這兩日可是去了城外的軍營,事情有沒什麽進展,又嗔怪他沒有帶她一起回去。
楚亦雪這邊的房門也是開着的,藺慕凡一進院子她就看到了,本還想着過去行禮問安,但看到司徒芸那般粘着他,便立時沒了那份心思,只打發了初雪與初晴過去伺候他。
藺慕凡回了自己屋,見初雪與初晴過來了,知道是楚亦雪讓她們過來的,便吩咐她們去準備熱水沐浴更衣。
而後,他顧自離開了院子,司徒芸跟着一起走了,楚亦雪坐在屋裏瞧着,暗自嘆息了一聲,不知他何時才會像以前那般待她。
那一晚她不就是向他求情,讓他饒了李睿一命麽,為何他還能生這麽久的氣呢?這個男人還真是小心眼。
她不是一個願意放下矜持刻意去讨好一個男人的女人,既然藺慕凡對她這般冷漠,那她自然也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兩人就這麽僵持着。
原本在清王府也見不到幾次,現在這樣其實也還算是不錯了,至少見面的比較頻繁,只是不說話而已,唯一可惜的是,他曾經說要教她厲害的功夫,現在肯定早就忘了。
初雪與初晴見近來藺慕凡對楚亦雪的态度不冷不熱的,也跟着懶散了起來,仗着武陵郡王給她們安排了丫鬟伺候着,竟然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了,基本很少再去楚亦雪的房裏。
這次藺慕凡回來之後,司徒芸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着,紅梅傲雪倒是被她留在了院裏,感覺離開了帝都,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這天日晚上,郡王府外出現了一個身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人,他身後矯健,輕易的越過王府的高牆,輕飄飄的落在了郡王府內。
郡王府中有侍衛隊夜巡,黑影小心翼翼的避開,藏在黑暗中,等待機會随手拉過一個提着燈籠的丫鬟,低聲問道,“楚亦雪住在何處?”
丫鬟吓得想要大叫,卻被黑影及時捂住了嘴巴,發不出聲來,眼睛裏已經有了淚水。
黑影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惡狠狠的威脅,“你若敢叫人,我立刻殺了你!”
丫鬟說不出話來,只得拼命的點頭眨眼睛,示意她答應,黑影這才放開了她,待她說出了楚亦雪的住處,直接伸手把她給敲昏了。
黑影按照丫鬟的所給的方向,很容易就找到了楚亦雪的院子,悄悄潛入了進去。
藺慕凡這幾天都是呆在軍營之中,司徒芸也跟着一起走了,從清王府帶來的幾名丫鬟都是住在隔壁的院子裏,故而此時這座院子裏只有楚亦雪一人。
但黑衣人并不知曉,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屋子,悄然推開了楚亦雪的房門。
☆、112跟我走吧
楚亦雪正在練功,看到有人突然闖了進來,而且還是如此打扮,她第一個想法便是,此人來者不善。
黑影推開門看到楚亦雪竟然不是躺在*上,而是盤膝而坐,深感意外。由于房裏沒有點燈,雖然有淡淡的月光,他終究還是看不清*上的人。便以為這不是楚亦雪。
“你是什麽人?為何要深夜闖入我的房間?”楚亦雪低喝一聲。冰冷淡漠的問道,語氣微微有些顫抖。
她習武已有幾個月了,但卻還不曾真正對敵,只和藺羽淵對打過,今夜算是她第一次面對敵人,心裏難免有些緊張,聲音自然就變了。
“沉音?真的是你?”黑影訝然問道。
聽到有人喚自己的表字,楚亦雪立時知道來人是誰,連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扯下他的蒙面巾,赫然正是李睿。
“怎麽會是你?你怎麽來了?”楚亦雪不答反問。
自從知道藺慕凡是來剿滅擎天寨,楚亦雪便做好了面對李睿的心理準備,可卻不曾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見面。
月光雖淡,可他們此時只隔着咫尺之距。映着外面的光亮,李睿終于能夠将房裏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的确就是楚亦雪。
在探子再次下山去打聽消息,回來向他禀告說藺慕凡帶了淑妃和宸妃兩位王妃以及四位侍婢來武陵郡,他的心就漏跳了一拍。
他猜得一點都沒錯,藺慕凡果然是帶了楚亦雪前來的,而且還将她們安排在郡王府中,這麽好的機會。他又豈能錯過?
“沉音,跟我走罷,這一次我再不會将你扔下,以後誰也不能将我們分開!”李睿說着便抓住了楚亦雪的手。
楚亦雪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都沒有從意外中反應過來,直到自己的手被他抓住了,這才回過神來,迅速把手抽了出來。
“不,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楚亦雪面色凝重。
“為什麽?”李睿臉色一變,眼裏的柔情瞬間冷卻,“難道你愛上了他,把我們曾經的誓言都忘在了腦後嗎?”
“我沒有。”楚亦雪心虛的低下頭,掩飾真心,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已經是他的人了,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我配不上你。”
“可是我不在乎,真的,我一點都不在乎,在我的心裏,你永遠都是帝都那個冰清玉潔的才女,這世間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将你玷污,藺慕凡也不行!”李睿神情嚴肅,話語說的斬釘截鐵。
楚亦雪像是被吓到了似得往後退了一步,“李公子,這輩子我們有緣無分,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因為楚王府出事,為了救我的的家人,我實在沒辦法,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來。”
李睿跟着往前走了一步,長臂一伸将她攬入懷中,“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沒用,幫不了你,才會讓你落入那種人的手裏。”
楚亦雪輕輕的掙紮着,想要掙脫他的懷抱,結果卻反而被他抱得更緊,她只得請求道,“李公子,請你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我現在已經是個有夫之婦。”
李睿緊緊的攬着她,“不,我不會再讓你跟着他那樣的人受折磨的,我這就帶你走!”他說着攔腰把她抱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
楚亦雪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她怎麽可能會任由李睿把她帶走,之前的掙紮她并沒有用盡全力,因為李睿終究還是她愛過的男子,她做不到斷情絕愛。
雖說男女有別,但分開這麽久,擁抱一下她還是可以接受的,如今強行要帶她走,那她就不能再客氣了。
趁李睿不備,她一個靈巧的翻身,直接從李睿的懷裏騰空而起,輕盈的落在了院子裏,刻意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你走罷,我不會離開這裏。”她決絕的看着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好疼。
李睿吃驚的看着她,難以置信這竟然就是那個曾經與她私定終生的柔弱女子,是誰教了她武功,會是藺慕凡嗎?
她不肯跟他走,到底是顧忌她作為女人的名節,還是因為她移情別戀,真的愛上了藺慕凡那個金絮其外的人?貪戀那份榮華富貴?
“一年未見,你變了。”他一步步走向她,一字一頓道,“變得讓我除了你這張熟悉的臉之外,其他什麽都不認得了。”
若不是她容顏依舊,他真不敢相信眼前這人就那個弱不禁風,嬌弱的讓他忍不住想要憐惜的小女子,一年是時間并不長,她又何以變成這樣?藺慕凡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麽?
楚亦雪看着他一步步逼近,下意識的往後退,一邊還在勸他,“你別過來,趕緊離開這裏,別被人發現了。”
“要走一起走!”李睿繼續往前走,逼的楚亦雪再次後退。
她不想對他出手,而且就算是自己動手了,就憑自己現在的功力,又怎麽會是他的動手,萬一打鬥聲把府裏夜巡的侍衛引了過來,那他要怎麽辦?
“李公子,我求你了,你快點走罷,被侍衛發現你就走不了了。”她又氣又急,氣的是她跟他早已沒有回頭路,急的是這樣的僵持沒有任何的意義。
“沉音,如果你還愛着我,就跟我一起走,我保證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就算是藺慕凡也不例外,這一次他自己送上門來,我一定會讓他有來無回,你不用擔心世人的眼光,大不了說他兵敗,你成了擎天寨的俘虜,這樣誰又還會譴責你?”
“不,能不能殺他。”楚亦雪驀地抓住了袖中的短劍。
“是他把我們分開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恨他麽?”李睿眼神一凜,“你曾否認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那現在這樣做又代表了什麽?”
“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人有事。”楚亦雪被他逼到了牆根下,後背抵住了院牆,已經退無可退了。
“你太天真了,世上沒有這麽多兩全其美的事,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如果要你選擇,你會期待讓誰活下來?”李睿立在她身前,鄭重其事的問道。
楚亦雪習慣性的咬了咬唇,低下頭避開他的炙熱的目光,不敢面對他。
若是她真的能夠選擇的話。她只能選擇藺慕凡,她希望他是活下來的那一個,但是李睿死了她也絕不會獨活。她願意陪他一起死。
“回答我!”李睿驀地提高了聲音。催促她,心裏卻已經有了答案。
要是她選擇的是他,就不會這麽為難,早已給了他答案,并且會毫不猶豫的跟他走的,這個女人早已經變心了。
“我願意跟你一起死!”楚亦雪擡起頭,眼中有淚光在閃爍,李睿的問題讓她太為難了,只要想想心裏就好疼。
“你希望他活下去來!”李睿目光冰冷。語氣更冷,“你待他倒是有情有義!”
“我……”楚亦雪聲音低了下去,但也不解釋,只是勸他道,“擎天寨敵不過朝廷的,你還是趕緊離開山寨,你本就不是山寨的人。又何必為他們犧牲?”
李睿避開她的話題,冷笑道,“既然你這麽想讓他活着,那我就更要殺了他,這一次他非死不可,而且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獨活于世。”楚亦雪面如死灰,早已在心裏下定了決心。若是他們兩人只有一個人能活,那她就給死去的那一人陪葬,這是她唯一能夠做的了。
“楚亦雪!”李睿怒喝一聲,突然出手如電。
楚亦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他點了穴道,人立刻就軟軟的倒了下去,最後卻跌入了李睿的懷裏。
李睿在郡王府如入無人之境,帶着楚亦雪還能輕巧的離開,也不知道是他武藝太強,還是郡王府的那些侍衛太過沒用了。
楚亦雪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李睿連夜帶到了擎天寨,安排在他的房間裏休息,穴道一直都沒有被解開,而他則盤膝在一旁打坐練功。
郡王府丢了一個人卻沒有任何人發覺,直到翌日清晨,丫鬟去伺候楚亦雪起*更衣,梳妝打扮,發現她竟然不在房裏。
丫鬟最初是去找了初雪和初晴,然後大家在整個郡王府找了一遍,還是不見人影,這才去禀告了藺慕遲。
藺慕遲聽聞藺慕凡的王妃不見了,立時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連忙派人四下尋找,從府裏一直找到府外,就差把整個武陵郡城翻個底朝天了。
但還未等他們這邊找到人,藺慕遲先接到了一封書信,卻是李睿一大早派人下山來送的,特意告訴他們楚亦雪已經在擎天寨了,很快就要跟他拜堂,成為擎天寨的壓寨夫人。
藺慕遲拈着書信瑟瑟發抖,吓得臉色一片煞白,直接就癱軟在椅子裏,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立刻派了人騎快馬出城去禀告藺慕凡。
藺慕凡在來的那天就已經千叮萬囑讓他加強戒備,一定不能讓他的女人有事,現在他不但把人給弄丢了,而且那人還要做壓寨夫人,這不是太歲頭上動土麽?
接到禀告,藺慕凡怒不可揭,拍案而起,“真是沒用,郡王府養的什麽酒囊飯袋,居然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負責禀告的人跪在地上身體抖得跟篩糠似得,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司徒芸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勸慰藺慕凡到,“王爺先消消氣,楚亦雪與李睿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這次肯定是她主動跟他走的,否則又怎麽會沒有驚動王府侍衛呢?正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們本不該将她一人留在郡王府,讓李睿有機可乘的。”
藺慕凡眉峰微蹙,“如此看來李睿對她果然是舊情難忘,她會是一顆很有利的棋子,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搶回來。”
司徒芸粲然一笑,“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做好了,我保證一定會成功都把她帶回來。”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藺慕凡不麻煩的擺擺手,“你也下去罷。”
擎天寨。
楚亦雪直到上午才醒來,睜開眼看到的是陌生的環境,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被李睿給制住了,她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裏和在王府不同,沒有人伺候她,在陌生的地方,她連方向都分不清,打開門看到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基本連一個女人都沒有,她吓得連忙退回了屋裏。
她呆呆的在*上坐下,回憶着昨晚的事,她立刻就能肯定這裏是擎天寨了,那李睿去了哪裏,他真的想與她再續前緣麽?哪怕是強迫她也在所不惜?
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她穩定了心神,便準備再次出去,至少要找到李睿才行,但還沒走到門邊,門就被打開了,走進了一個年輕的女人。
擎天寨的女人很少,年輕的女人就更少了,除了幾位老一輩人的女兒,就只有一個秦曉曉,而眼前這一位正是她。
“你就是楚亦雪?”她毫無顧忌的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楚亦雪,“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難怪睿哥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到現在還要讓你做壓寨夫人了。”
“你說什麽?”楚亦雪聽到壓寨夫人四個字,身子一顫,難以置信的看着秦曉曉。
李睿怎麽可以這樣,明知她一女不可事二夫,而她早已是有夫之婦,竟然還當真要她與他再續前緣,這豈不是要讓世人恥笑?
“怎麽,看你這表情好像不願意啊,嫌棄我們擎天寨沒有你們清王府風光是不是?”秦曉曉嗤笑一聲,“你別傻了,清王府很快就不複存在,睿哥能夠看上你這種殘花敗柳,那是你的福分,你不要不知好歹,給臉不要臉!”
“你是誰?”對于在擎天寨能夠到看到女人,楚亦雪本該是要慶幸的,但眼前這人一臉的孤高自傲,不可一世,她心裏卻是沒有任何的好感。
“好說好說,我就是這山寨老大的妹妹,大名秦曉曉!”她伸手把楚亦雪一推,顧自走到椅子前坐下,還翹起了二郎腿。
楚亦雪也跟着過去,在她旁邊坐下,皺着眉頭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麽?不會只是為了看看我長得怎麽樣罷?”
秦曉曉微微一愣,李睿不是說楚亦雪是一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千金小姐麽,為何她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嬌弱呢?反倒還帶着一股淩厲之氣。
“我是來警告你的。既然睿哥把你帶回來了,你就別想逃,否則被我抓住。你這張傾城絕色的臉可就不見得保得住了。”秦曉曉惡狠狠的說道。
楚亦雪仔細打量了一下秦曉曉。見她每次提到李睿的時候神情都會有些變化,眼裏不經意的泛起一絲柔情。
女人生性敏感,楚亦雪觀察入微又心思缜密,很快便猜到,秦曉曉對李睿必然是有情的,只是不知李睿對她的态度如何,她得先試探一下才行。
“你覺得李公子為人如何?”楚亦雪收斂起之前的那份厭惡與冰冷,話語淡淡的問秦曉曉。
秦曉曉一愣,她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這李睿文武雙全的本事可是有目共睹的,為人重情重義知恩圖報,也是人盡皆知。
“你是她的舊*,難道還不知道麽?”秦曉曉拒絕回答。
“我自是知道李公子是個難得的好人,又有本事,乃是人中之龍。”楚亦雪贊賞了一句,話鋒倏地一轉。“但我卻只是一個殘花敗柳罷了,自認為配不上他。”
秦曉曉挑了挑眉,不屑地冷哼,“你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人貴自知之明!”楚亦雪扯起嘴角微微一笑,“世人皆知我乃是清王爺的庶妃,若是真的嫁與李公子做壓寨夫人,怕是要掃了你們擎天寨的顏面,你真覺得這樣好嗎?”
秦曉曉低下頭咬了咬唇。沒有接話,于公她的确是覺得楚亦雪配不上李睿,會丢了擎天寨的臉面,于私她愛戀着李睿,更是不想他跟別的女人成親。
楚亦雪不等她回應又接着緩緩說道,“像李公子那樣的人中之龍,自是要有一位家世背景,樣貌品行的都屬上乘,最好還有一身武藝,能夠與他笑傲江湖的女子與之匹配。”
秦曉曉依舊沒有應聲,但聽到楚亦雪的話,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便是那個能夠與李睿匹配的女子。
論家世背景,她可是前一任寨主的女兒,也是如今大當家的親妹妹,雖然沒有坐上交椅,可也算是無冕之王,這山寨中就沒有敢不把她放在眼裏的人。
論樣貌品行,她雖然不像楚亦雪那樣傾國傾城,但也是生的眉清目秀,稱之為擎天寨第一大美人一點都不為過,寨子裏喜歡她的人一抓一大把。
而且,比之楚亦雪她還有兩個很大的優勢,一來是她至今冰清玉潔,二來則是她也自小習武,如果兩李睿要笑傲江湖,她必能跟随左右。
楚亦雪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頓了頓又道,“我看秦姑娘就是人中之鳳,與李公子實屬天造地設的一雙,只是可惜了,李公子卻偏偏堅持要與我這樣的人成親。”
她說着還有模有樣的嘆了口氣,好似真的很為秦曉曉感到惋惜一般,愈加讓秦曉曉覺得心有不甘。
女人,最怕的便是這種挑撥了,秦曉曉胸無城府,在計謀上又豈是楚亦雪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讓本來是來警告楚亦雪不許逃跑,乖乖留下來拜堂的她動搖。
可僅僅只是動搖還不夠,楚亦雪繼續說道,“我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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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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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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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