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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被他疑心為內線,就像她設計秦曉曉那樣的,所以在此之前才會有初雪盯着她,現在又有他親自出馬。
初雪跟蹤她的事,她知曉的一清二楚,畢竟現在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柔弱女子了,內力這種東西在這種時候可是比什麽都要有用的多,讓她的耳力增強了不知多少倍。
待藺慕凡走遠了,她才從樹上跳下來,将短劍藏進袖子裏,慢慢悠悠的回了營帳,坐在桌案前拿起兵書看了起來。
要怎麽樣才能幫藺慕凡拿下擎天寨呢?那份地圖的作用好像并不大,因為擎天寨易守難攻,要先進去了才能用得上。
因而,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如何破了擎天寨的天然防禦,然後擒賊擒王,只要把秦傲天和吳剛等人拿下,其他人自會投降了罷?
不得不說,以前看過的兵書還是有些作用的,從正午想到傍晚,她總算是有了點頭緒,可出去找藺慕凡,卻沒有看到他,只好暫時作罷。
此時的天氣還很炎熱,她又沒讓初雪和初晴伺候着,沐浴突然變成了一件很麻煩的事,她肯定不能去找士兵幫忙打水。
想到這裏是依山傍水的,附近肯定有小河之類的,她立刻計上心來,拿了換洗衣服就離開了營帳,一路往外走去。
穿過那片小樹林,她果然看到有一個大湖,但是不夠隐秘,只要有人路過就能看到,雖說這種時候不見得有人會來這裏,但她還是不能冒這個險。
沿着大湖往前走,她又在山後發現了一個很小的湖泊,此湖泊跟之前那個是連通的,但卻要隐秘的多,正是最佳的沐浴場所。
她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圍沒有人,然後便把衣服放在一旁,開始褪下自己那身因為上午練劍被汗水打濕了而散發着汗臭味的衣服。
就在幾個月前,她都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在這種荒郊野外的小湖泊裏沐浴,離開帝都的日子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她被形勢逼的一再改變自己。
若是她現在回楚王府,除了這張臉之外,想必再也沒有人能相信她就是楚亦雪吧,昔日的天外飛仙已經蛻變為江湖氣息濃郁的女子了。
她終究還是有所顧忌,并沒有把所有的衣服都脫掉,只是把外衣扔在了一旁,然後把自己整個身子浸入水中。
冰涼的湖水親吻着她如雪般白希的肌膚,清涼之意滲入她的奇經八脈,她突然間覺得非常放松,好似再也沒有什麽可以讓她煩心的事一般。
她窩在清涼的湖水中,輕輕的搓洗着自己的身子,心無雜念,甚至還玩心大起,用手使勁的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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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的身份怎麽變,她終究還是那個十幾歲的小女人而已,兒時沒有貪玩,這會兒倒是給她補上了。
為了避開初雪的跟蹤,她出門之前特意做了點手腳,這會兒初雪還在找她呢,根本不知道她來這裏了,她驀然感覺自己變成了壞女人。
在擎天寨,她用謊言欺騙了秦曉曉,設計讓她放自己下山,而現在她又把初雪耍的團團轉,這樣真的好麽?
但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別人先對她出手的,她又為什麽要忍下去呢?之前在楚王府她忍楚亦霜也夠久了,結果得到的卻是變本加厲而已。
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再也不要做一只沉默的羔羊,她不要被任何人牽着鼻子走,也不要為別人而活,她楚亦雪以後一定要活的像個人樣,也為自己活一次。
在楚亦雪離開營帳之後不久,藺慕凡就回來了,聽初晴是禀告說楚亦雪找他,他立刻就去了她的營帳。
初雪已經找了很久,依舊沒有找到楚亦雪,見藺慕凡來找人,她不敢有任何的隐瞞,只好說自己把楚亦雪給跟丢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沒用的東西!”藺慕凡直接一掌扇了過去,“連個弱女子都看不住,本王養你們又有何用!”
“王爺息怒。”初雪被扇的後退了好幾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求饒,“她應該是發現了奴婢,故意帶奴婢兜圈子,然後趁着奴婢不注意跑了。”
藺慕凡的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不悅的看着初雪。
初晴與初雪跟着他已經有些年頭了,這一身功夫都是他親手教出來的。現在學藝才幾個月的楚亦雪居然就能發現初雪跟蹤她,是她太聰明警覺還是初雪太愚笨無能?
“她是往哪個方向去的?你在何處把她給跟丢了?”藺慕凡沉聲問道。
楚亦雪知道初雪跟蹤她,自然猜得到是他指使的。這樣便無聲說明了他不信任她。可他卻不想讓她知道。
他想要得到她的心,卻又對她隐瞞了太多的事,兩人連坦然相對都做不到,又如何能相愛?沒有信任做基礎,愛要如何長久?
初雪一邊回憶一邊把之前跟蹤的詳情向藺慕凡禀告了一遍,她自認為自己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可能會被楚亦雪發現才對,可最後卻偏偏讓人給跑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真的是自己太沒用了麽?
“滾!”藺慕凡一個字把初雪打發了,然後快步走出營帳,按照初雪剛剛描述的方向去找楚亦雪。
夕陽西下,天色漸暗,藺慕凡一邊走一邊想,楚亦雪之前找他所為何事,在這種時候離開又是為了什麽。她故意甩開初雪,可是為了與擎天寨的人互通情報?
這樣一想,他又不确定楚亦雪給他的那份地圖到底是真還是假了,不過也不甚重要,他本就沒打算進擎天寨去,那份地圖只是為了應付那些個将軍而已。
走走停停,他四處張望,又凝神靜聽。暗提內力仔細聽着周遭的動靜,最後終是聽到了水聲,雖然很輕微,但至少給他指明了方向。
他展開輕功往聲音的方向略去,最後終于在那個小湖泊的湖面上看到一顆腦袋,正是賴在水裏不願起來的楚亦雪。
趁着夜幕降臨,她還悄悄把裏面的衣服也脫了,此時正舒舒服服的泡在水裏,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全身的疲憊早已一掃而光。
藺慕凡找到了她不禁好氣又好笑,氣的是她居然一個人偷偷跑到這種地方來沐浴,笑得是她沒有跟擎天寨的人往來,互通情報,讓他心裏稍稍有些安慰。
站在湖邊好一會兒還不見楚亦雪有起來穿衣服的意思,他這才開口道,“你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起來,跟我回去!”
楚亦雪還沉浸在那份清涼的舒适之中,驀地聽到身後有聲音響起,不禁失聲驚呼了起來,“誰,是誰在那?”
“你希望是誰?你的李公子麽?”藺慕凡冷哼一聲,見她在水裏似乎泡的很舒服,說着也把衣服一脫,撲通一聲跳下水,往楚亦雪走去。
楚亦雪只是因為背對着他,而且情急之下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這才下意識的問出了那一句,待他第二次開口的時候,她已然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清冷的聲音,他那一襲藍衫,還有他冰冷淡漠的表情,是她永遠都忘不了的,被他這麽一說,她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為什麽他總是要無端端的提起李睿,而且語氣還是這般的嘲諷,她的李公子?李睿什麽時候變成她的了?
藺慕凡剛走到她的身邊,她就上了岸,借着夜色的掩護拿過早就準備好的幹淨衣服換上,然後在一旁洗剛剛換下來的髒衣服,根本不理會他。
她原本是只想找個地方沐浴,但當她發現泡在水裏能讓她暫且忘卻煩惱的之後,她便想借此機會逃離世間的紛紛擾擾,因此才泡的久了點。
不過就算是藺慕凡不來,她也準備要走了,否則也不會把裏面的衣服都脫掉,只是他不知她心之所想,還以為她當真是因為他來了才起來的,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糟了。
“聽聞此前你有去找過我,不知所為何事?”藺慕凡生氣歸生氣,理智還是清楚的,只要放下對楚亦雪的愛,這世間便再也沒有什麽事能夠影響他的心情了。
“也沒什麽大事,只是想到一個可能對你攻破擎天寨有用的法子而已。”楚亦雪一邊搓洗着衣服一邊把自己花了一下午時間想出來的計劃告知了藺慕凡。
“聽着還不錯,看來之前讀的那些兵書對你還是有些用處。”藺慕凡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心中卻着實震撼。
就以攻取擎天寨的目的來看,一個小小的楚亦雪想出來的法子居然絲毫不比上午那些久經沙場的将軍遜色,只是,他的目的并非如此,所以她想的法子再有用他也不會采納。
楚亦雪很快就把衣服洗好了,藺慕凡卻反倒不願走了,炎熱的天氣下在清涼的湖水中一泡,讓人忍不住迷戀起來,他這會子總算是明白為什麽此前楚亦雪看上去會那麽舒服了。
不過,他走不走礙着楚亦雪什麽事了呢?她把洗好的衣服擰幹,拿起來就要走,反正來的時候也只有一個人而已,為何要等他一起回去?
“站住!”藺慕凡喝住楚亦雪,“你這麽急着回去做什麽?本王就這麽讓你讨厭,連跟我獨處都不願意?”
楚亦雪回頭冷冷的看着藺慕凡,“剛剛好像是王爺一來就讓我起來的吧?這會子又責怪我走的太快,我要讓王爺滿意還真是很不容易。”
“就算我答應放你走,但現在也還不到那個時候,作為我的女人,你最基本的三從四德至少要遵守吧?”藺慕凡從水裏站起來,一邊說一邊慢慢悠悠的穿衣服。
“對王爺而言,女人就像這衣服一樣,既然只是一件衣服,又何來的三從四德呢?您慢慢穿衣,我就先回去了。”楚亦雪嘲諷了一句擡腿就走。
藺慕凡衣服還沒穿好,不便追上去,可能是因為太着急,他顯得有點手忙腳亂了。
楚亦雪走了沒兩步突然站住,回過頭看着藺慕凡,“順便提醒王爺一聲,我不是什麽內線,所以你大可不必讓人暗中跟着,更不需大熱天的站在太陽底下守株待兔。”
藺慕凡穿衣的動作一僵,原來她不僅發現了初雪跟着她,連自己去小樹林看她也注意到了。這個女人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厲害了?
楚亦雪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王爺想抓住我什麽把柄呢,就不勞費心了。你永遠都不會有看到我跟擎天寨的人互通消息的那一天!”
言罷。她回轉身,蓮步輕移,不急不緩的往前走去,心情說不上不好,但也不會太差,對于藺慕凡她已經不抱什麽希望。
藺慕凡慌忙穿好衣服追了過去,但還沒到她身邊,突然聽到一聲驚呼傳來,帶着深深的恐懼。
“何事?”他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只見楚亦雪手裏抱着的濕衣服盡數掉在地上,她的人也跟着後退了好幾步。
“有……有蛇。”楚亦雪驚魂未定,顫抖着手指了指前面。
藺慕凡循聲望去,哪裏有什麽蛇,想必是已經被楚亦雪的驚呼聲給吓跑了吧。
原來她怕蛇啊,剛剛看她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竟然敢以那種态度對他。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藺慕凡雙眼微眯,突然抿唇輕笑,話語淡淡道,“聽說這裏是出了名的蛇多,有不少的捕蛇人都來這裏捕捉劇毒之蛇,你這麽害怕可要小心點。”
他說着假裝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楚亦雪,繼續往前走去。
楚亦雪彎腰撿起自己的衣服,這好不容易才洗好的衣服已經被弄髒了。她須得在水裏清洗一遍才行。
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小湖泊,再看看前面那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的藺慕凡,想起前面還有一個大的湖泊,她跺跺腳,終是沒有轉回去。
快步追上藺慕凡,她小心翼翼注意着周遭的一切動靜,生怕再有什麽東西像剛才那樣突然就竄出來,即便是沒有被咬到,也會被吓得不輕。
藺慕凡故意越走越快,漸漸的楚亦雪就跟不上,只好也加快了步伐,因為跟在他的身後,她看不到此時他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
他們很快就到了大湖邊,楚亦雪要再洗一下衣服,不得不停住腳步,但藺慕凡卻一直在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要駐足的意思。
“那個,王爺。”楚亦雪咬了咬唇,終是叫住了藺慕凡。
“這次又是何事?”藺慕凡回眸,不冷不熱的問道。
“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楚亦雪看着手裏的衣服,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貪玩,在水裏呆那麽久了。
藺慕凡明知她是被自己剛剛的話給吓到了,故意說道,“哦?你不是讨厭我,不要跟我一起走嗎?”
“我現在不讨厭了,請王爺跟我一起回去吧。”楚亦雪怕他不等自己,一邊說一邊蹲下去清洗衣服了。
☆、116用你的命,換淑妃
衣服只是沾染了一些塵土而已,只要稍微在水裏擺動一下就可以,楚亦雪動作很快,正在清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片陰影将她籠罩,卻是藺慕凡緩步走了過來。
“既然不讨厭,那就慢慢洗吧。”藺慕凡輕語,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楚亦雪的心裏驀地一暖,擡眸看着他愣了好一會兒,其實他溫柔起來的時候真的很讓人着迷,只可惜這樣的機會實在太少了。
周遭有奇怪的蟲鳴聲,以及幾不可聞的窸窸窣窣聲,聽得楚亦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要不是有藺慕凡站在她身邊,她也許早就吓得落荒而逃。
藺慕凡背負雙手,将目光從她身上收回,然後擡頭看着夜空,保持着這個姿勢一直未變,像是在沉思些什麽。
他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也就會有着太多的心事。
楚亦雪想要快點把衣服洗好,無奈夜色已經暗了,事情做起來并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好一會兒才算是完事兒,這才站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蹲得有點久,而且午膳她也沒有用,她站起來的時候腦袋一陣暈眩,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下去。
藺慕凡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刻就回過神來了,見狀急忙伸手抓住了她,然後輕輕往自己身邊一帶,她整個人就跌入了他的懷裏。
“以後這種事還是讓初雪她們來做,你沒必要事事親力親為。”藺慕凡說道。
“你這樣是為了讓她們更好的監視我吧?”楚亦雪只是緩和了一下就離開了他的懷抱,抱着濕噠噠的衣服冷冷的看着他。
“随你怎麽想!”藺慕凡又生氣了,他本是好意,可偏偏有人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過,事實上他也的确是有吩咐初雪和初晴監視楚亦雪了,所以其中有多了一種被識破的惱羞成怒。
氣氛瞬間冷卻下來,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藺慕凡先擡腿離去,楚亦雪才跟了上去,依舊是懷揣着小心。
亦步亦趨的跟在藺慕凡身後,時不時的能看到有蛇咻的一下竄向一旁,楚亦雪的小心肝都快被吓出來了。
武功這種東西,在毒蛇的面前一已經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現在就是拿出了袖中的短劍,她也不見得敢往蛇身上砍去,那東西看上去就讓人心驚膽戰。
藺慕凡特意放緩了腳步,目的不過想要與她獨處一會兒,但卻一直忍住回頭看她一眼的沖動。
他是個很理智的人,分得清目前的當務之急是什麽,兒女情長這種東西于他而言,只是一種羁絆而已。
兩人走了很久才回到軍營,來到了人多的地方,楚亦雪便徑自走向自己的營帳,倏地聽到身後傳來藺慕凡清冷的聲音,“随後到我的營帳來一趟。”
“是。”她沒有回頭,應了一聲便走了。尤腸撲號。
回到營帳把衣服晾在裏面,她依言去了藺慕凡的營帳,看到初雪與初晴都在裏面,她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
初雪被她看得背脊有點發涼,想到自己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被她甩下,慚愧的低下頭不敢看她。
初晴的眼中有幾分探尋,她很想知道這個女人是如何變成今日這般模樣,除了那張臉之外,楚亦雪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與清王府的那個宸妃判若兩人了。
見她來了,藺慕凡讓初雪與初晴退下,指了指一旁的茶具。“給本王泡壺茶。”
楚亦雪臉色一沉,原來他叫她來只是讓她泡茶的?還以為會是與之前她提出的計策有關呢,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
但失望歸失望。現在她還是藺慕凡名義上的王妃。該做的她還是得做,比如這伺候他的事。
茶具茶葉和熱水是初雪她們早就準備好了的,楚亦雪只需按照流程給他泡壺茶即可,這對她來說是小事一樁。
乖乖的在一旁的桌案上娴熟的泡茶,楚亦雪的思緒有些飄飛,記得最初她學這手藝為的就是藺慕凡,但而今她卻是在他的吩咐下做這種事。
今非昔比,出發點不同,意義也就完全不一樣了。她的心情更是不同。
泡好茶,她端了五杯過去給他,往桌上一放便準備離去。
現在回到了軍營,她不再害怕有蛇出沒,自然也就沒有必要跟他在一起了。
過河拆橋,說的豈不就是她了?可這已經不重要,他們之間現在只剩下有名無實的夫妻關系。以及一個交易。
交易這東西說白了就是相互利用,既然只是利用,那又何必再做過多的戲,這裏現在又沒有外人在。
“伺候本王用膳!”藺慕凡見她要走,又下達了一個命令。
楚亦雪腳步這才邁出去,就聽到背後傳來威嚴的聲音,微微一愣,只好轉回身。一言不發的伺候藺慕凡用膳。
說是伺候他用膳,倒不如說是她自己在用膳,藺慕凡一會兒要她幫忙嘗嘗那個,一會兒又要她試吃一下這道菜,一頓晚膳下來,她吃的并不比他少。
“好吃嗎?”藺慕凡放下碗筷,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嗯。”因為中午沒有用膳,她早就餓了,這頓晚膳雖然是在藺慕凡的YIN威之下用的,但吃的卻很盡興。
“那可吃飽了?”藺慕凡又問道。
“差不多。”楚亦雪有點詫異,他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以後的事本王管不了,但現在你還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自是不會短了你的吃穿,免得有人說本王連個女人都養不起!”藺慕凡語氣帶着嘲諷。
他早已從初雪口中得知她中午沒有用膳,這才有了剛剛這一幕,本意并非要她伺候,而是要她陪自己用膳罷了。
“……”楚亦雪無語,藺慕凡的好意落在她的眼裏,完全成了一種戲弄。
藺慕凡用過晚膳,确定楚亦雪也吃飽了之後,便讓她回去了,只字不提她那計策的事,她也沒有詢問。
翌日,藺慕凡又接到擎天寨送來的一封書信,為的還是拿楚亦雪換司徒芸的事,李睿見藺慕凡沒有絲毫的舉動,更加确定他得到的消息不假,藺慕凡确實在意楚亦雪這個女人。
司徒芸對藺慕凡來說的确重要,但要他拿楚亦雪來交換這種事他卻是做不出來的,倒不是因為他舍不得,而是對于司徒芸沒有任何的幫助。
今日在中軍帳,藺慕凡提出了一個計策,名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傳令三軍,明日便往擎天寨出發,将軍隊駐紮在山下。
所謂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聽上去很讓人疑惑,但只要稍微解釋一下就明了,既然李睿非要楚亦雪不可,那就用楚亦雪逼他交出司徒芸。
次日上午,大軍到達擎天寨山下,在山腳支起了一個木架子,楚亦雪看着很是好奇,不知道藺慕凡這是要做什麽。
“你不是想要幫本王拿下擎天寨,然後你事成之後全身而退,徹底離開本王嗎?”藺慕凡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淡淡說道。
“是的。”楚亦雪回頭看着他,“怎麽,王爺就想到要如何利用我了麽?”
“用你的命,換淑妃。”藺慕凡指了指那個木架,“午後你将會被綁在那上面,若是入夜之前李睿還沒有将淑妃放下山,那就讓他眼睜睜的看着你被燒死。”
“你……你要燒死我?”楚亦雪倒吸了口涼氣。
人都死了,她還要什麽自由?不過,仔細一想,死亡也許才是真正的解脫吧,只是她還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藺慕凡的手下。
“不會真的燒死你,只是要逼李睿把人放下山。”藺慕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倒時候你只要配合好就行,最好是能對你的情郎求救。”
“你在這木架上做了手腳?”楚亦雪說着走過去圍着木架轉了一圈,發現木架下面的土有被翻動的痕跡。
“下面有個地洞,到了必要的時候我會命人把你放下去,保證你不會有性命之憂。”藺慕凡說道,“我想你應該也想知道,李睿對你到底有幾分情意吧,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你可以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楚亦雪咬着朱唇不說話,她當然想知道李睿對她用情有多深了,上次在擎天寨,她覺得李睿對她的态度有點奇怪,看着是很好,卻沒有以前那般坦然了。
還有一件事也很奇怪,若是他真的那般愛自己,那為何不幹脆去帝都找自己,偏偏要等到她來了武陵郡才搶了她上山當什麽壓寨夫人呢?
藺慕凡把自己的用意告訴她之後很快就走了,她呆呆的看着擎天寨良久才回營帳,然後坐在桌案前繼續發呆。
李睿會眼睜睜的看着她被燒死,還是用司徒芸來換她?若是他選擇後者,那她一定義無反顧的重新投入到他的懷抱,就算他日和他一起被藺慕凡俘虜,她也絕不後悔。
可要是他不肯救她呢?那是否說明她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呢?若是如此,那她還是選擇離開這些紛紛擾擾的事,獨自找個地方去隐居起來吧。
司徒芸和楚亦雪都只是兩個女人而已,哪裏就有這麽重要,成了藺慕凡和擎天寨手中的籌碼?他們用的都是心理戰術罷了。
看着大軍入駐山腳,擎天寨的一些小喽啰就慌了,他們的心裏承受能力與李睿這類當家做主的人自是沒得比,少不得被安撫一陣。
李睿看着山腳下的木架,一時間也猜不透藺慕凡是想要作什麽,他還在等着下面的人拿楚亦雪來換司徒芸。
說是交換。實則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見到楚亦雪之後真的把司徒芸放下山,他的目的不過是把一顆棋子變成兩顆。
帝都那邊來的消息稱,藺慕凡最在意的女人就是楚亦雪和司徒芸。用這兩個女人雖然不能更讓他退兵。但亂他心神卻還是足夠了吧?
他如是想着,便去地牢看看司徒芸,見她居然悠然自得一點畏懼之色都沒有,不禁有些生氣,難道堂堂的擎天寨在她眼裏就是如此的不濟麽?
“你又來做什麽?我可沒有興趣跟一個悍匪頭子廢話。”這些天李睿每天都來看司徒芸,一見到他,司徒芸就沒有好臉色。
李睿冷哼一聲,“據說你和楚亦雪都是藺慕凡最愛的女人,但我卻一直覺得此言差矣。既然是最愛,又怎麽會有兩個呢?楚亦雪被我帶上山,他立刻派了你上來營救,如今你被關在這裏,卻沒有一個人來相救,如此是不是說明在他的心裏,你的地位不如楚亦雪呢?”
“離間計對我無用。你別白費心機了。”司徒芸一眼就看穿了李睿的詭計,“我上山是自願的,為的便是救她,如今她既然已經脫險,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你要真有本事就把我放出來,我們在拳腳上一分高下!”
“啧啧啧,你還要打?”李睿不屑的看着司徒芸。“你要的打得過我,也不會被關在這裏了,人貴有自知之明,而不是逞口舌之利。”
司徒芸不想與李睿讨論藺慕凡到底更愛她還是楚亦雪,因為這根本就不需要讨論,她心知肚明,藺慕凡心裏現在只有一個楚亦雪。
但是這并不重要,就算楚亦雪是他的心頭肉,也終究還是一顆棋子,在利用完了之後後,她自會要了那女人的小命。
上次在行軍的途中,司徒明軒已經給楚亦雪下了一種暫時不會有任何症狀,但不久之後便會發作的劇毒,那毒連他自己都沒有解藥。
如此一來,可謂是雙管齊下,她又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藺慕凡暫時不能許她一顆心,她無所謂,因為他早已許了她皇後之位。
藺慕凡作為一個未來的帝王,她并沒有對他抱有愛情的奢望,自古以來的帝王将相就沒有幾個是有情的,所以還是身份地位來的比較真實。
司徒芸不理會李睿,後者也只好自言自語,“藺慕凡的大軍已經駐紮在山腳,但是擎天寨的地勢你也見過,易守難攻,他們想要打進來沒那麽容易,我可不敢保證在他們進來之前,我不會把你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停頓了一下,李睿繼續說道,“他寧可讓你處于危險之中也不願拿楚亦雪來換,可見你并不是什麽好的籌碼,我這次還真是失算了,居然把賭注押在了你身上。”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着司徒芸,暗自想着離間計加激将法應該能激怒她,不料她卻是面不改色,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走到牆角,直接在稻草堆上盤膝坐下,竟然開始打坐練功了,差點沒把李睿給氣死,女人心,海底針,他還真是看不透。
他怎會知道,司徒芸早就知道藺慕凡此來的目的并非替皇帝賣命剿滅擎天寨,而是要逼着他們揭竿而起,所以一定不會輕易進攻擎天寨,如此她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她一直在等機會,等一個能夠離開這座地牢的時機,只要能夠離開這裏,她就有機會逃跑了。
李睿憤憤然的離開了地牢,出去的時候吩咐人把司徒芸看牢點,千萬不要讓她給跑了,這個女人的功夫在擎天寨裏可是沒幾個人應付得來的,上次也是好不容才抓到。
回到自己屋裏沒多久,便有人前來禀告,說是秦傲天找他,他立刻過去,原是藺慕凡派人送信來了,這才得知那木架竟是用來火燒楚亦雪的。
秦曉曉也看過信,不冷不熱問李睿,“睿哥,這可關系着我們擎天寨的生死存亡,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置我們幾千兄弟于不顧吧?”
李睿面色陰沉,冷哼道,“藺慕凡居然拿自己的女人來威脅我,真以為那女人有如此重要麽?我心裏若還還有她,早就去清王府把人給搶出來了,還會等到他今天拿來威脅我?”
此言一出,秦曉曉七上八下的心立刻安靜下來。
吳剛心裏稍稍有點失落,他雖然早就知道上次李睿所謂的要娶楚亦雪只是激怒藺慕凡的把戲,但看他對楚亦雪如此無情不禁為自己的感情擔心。
李睿心裏沒有楚亦雪,那秦曉曉就有機會了不是麽?李睿若是接受了秦曉曉,那自己就沒有介入的餘地了。
說到底,上次就不該與秦曉曉糾纏,使得楚亦雪跑了,只要她沒跑,那婚禮照樣舉行,李睿即便是不愛楚亦雪,也會是個有婦之夫。
秦傲天看着神色各異的幾人,開口問道,“那現在我們要怎麽辦?還有地牢裏的那個女人,又該如何處置才好?”
李睿沉聲道,“那個女人暫時留着,以後也許能派上用場,既然藺慕凡要燒死楚亦雪,那我們就等着看他親手燒死她。”
“将計就計,聽起來的确不錯。”吳剛嘴上贊了一句,心裏卻嗤之以鼻,暗罵李睿是個小人,居然這樣對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
李睿洋洋自得了笑了起來,複而又道,“看完好戲之後我親自下山去一趟,把他們的糧草燒掉,讓他們軍心大亂,你們帶人趁虛而入,給他們來個夜半偷襲!”
秦傲天撫掌,“此計甚妙,我這就安排下去。”
“那我也要一起去。”秦曉曉道,“上次被楚亦雪那個女人耍的團團轉,還把她給放了,我咽不下這口氣,也對不起大家,這次一定要做點什麽好好的出口惡氣!”
秦傲天,怒道,“你別再胡鬧,今晚留在擎天寨哪裏都不許去!”
秦曉曉委屈的低下頭。“大哥,我只是想幫忙而已,沒有要胡鬧。”
吳剛連忙幫腔。“大當家的。曉曉的武藝不錯,跟我們下去也能幫不少的忙呢。”
秦曉曉感激的看了吳剛一眼,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睿。
李睿沉吟一聲,“曉曉,你留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讓你做。”
“什麽事?”秦曉曉雙眼放光,只要能幫上李睿的忙,她什麽都願意去做。
“你幫我看好地牢裏那個女人,我怕藺慕凡在山下燒楚亦雪只是演戲。轉移我們的注意力,趁機派人上山來救她。”李睿想的很周全。
“好,我一定把她看好,保證連只蚊子也飛不出去。”秦曉曉信誓旦旦的保證。
幾人又商議了一番,然後才各自離去,為晚上的事做準備。
與此同時,在山腳下。楚亦雪已經被綁在了木架上,架子下面堆積着幹燥的柴火,只要扔個火折子,立刻就能燃燒起來。
藺慕凡就立在木架前,擡眼看着楚亦雪,眼裏有一絲極力掩飾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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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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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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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