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53)

山洞太小。在司徒芸進入山洞的時候其他人都不敢下來,直到她出去之後才有個人跳下來,把人事不知的楚亦雪帶離了山洞。

一行人這才找到藺慕凡與楚亦雪,就看到山上有大隊的人馬往這邊湧來,領頭的人赫然正是李睿。

他知道自己去找人,楚亦雪就算在附近也不會出聲,而若是讓藺慕凡的人來找,她必然會求救,這才想出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司徒芸帶來的人并不多。而且還是悄悄上山的,當時還覺得奇怪,怎麽會如此容易的就上來了,連個巡邏的小喽啰都沒有遇見,此時見到有人過來才知中了計。

“我先帶王爺回去,你們在此斷後!”她一聲令下,帶着藺慕凡就往山下奔去。身法極快,連看都沒有看楚亦雪一眼。

雖然司徒芸沒有吩咐人帶楚亦雪離開,但知道她身份的人卻不敢怠慢,也分出兩個人先帶她下山去了,只是速度要比司徒芸慢得多。

等到李睿趕到,藺慕凡和楚亦雪都已經被帶走了,而他的人馬又被司徒芸留下的人截住,本想速戰速決繼續去追的。不料這些人雖然數量不多,功力卻不能小觑。

一場混戰之後,當最後一個阻攔的人也被殺了時,哪裏還有司徒芸他們的身影,早已逃之夭夭了,李睿恨得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他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大計,司徒芸也有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法,在他們放了司徒芸等人上山之後,居然有人擅闖擎天寨,害的他不得不去應付,這才來的晚了。

看着山下的方向良久,李睿才帶着死傷無數的人馬回了擎天寨,然後第一次被秦傲天給惡狠狠的訓了一頓,罵的狗血噴頭。

不知為何,自從楚亦雪出現之後,在他身上就沒有發生什麽好事,再好的計劃最後都會落空,她就像是他命中注定的災星一樣。

回到自己屋裏,李睿一拳砸在桌案上,狠狠道,“楚亦雪,若非拜你所賜,亦霜怎麽可能入宮為妃,讓我連最後的機會都失去了?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為她讨回一個公道!”

當他接到帝都來的消息,說楚亦霜突然入宮為霜妃的時候,他的整顆心都涼了,本想等到有所作為回去娶她,可結果她成了九五之尊的妃,他還有什麽機會?

為了查清楚原因,他又特意派人去了帝都打聽,最後得知原是楚亦雪借着藺慕凡的身份逼楚亦霜嫁人,這筆賬他怎麽會不算在楚亦雪的頭上?

日落黃昏,天色漸漸暗下來,司徒芸下了山就直接躍上了之前留在山腳的駿馬,一路狂奔回軍營。

帶着楚亦雪的人也随後趕到,騎着快馬離去,最後總算是在天黑之後趕回了軍營。

Advertisement

司徒芸絲毫不在意楚亦雪的情況,一到軍營就派人去把司徒明軒請來救藺慕凡,甚至連營帳都不讓楚亦雪進,士兵只好把人擡到了另外的營帳去。

司徒明軒把脈之後皺着眉頭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小藥丸,正在納入藺慕凡的嘴裏,想了想還是又倒了兩顆出來。

“師父!”兩名童子見狀都是一副驚恐的樣子,看着司徒明軒手裏的藥丸心痛的要死,滿眼的不舍得。

這藥丸可是他們花了好幾年時間才辛苦煉制出來的,總共才十顆而已,乃是療傷的聖藥,司徒明軒居然一下子就拿出了三顆,這不是要他們的命麽?

“先給他清理傷口,在準備藥浴!”司徒明軒毫不猶豫的将三顆藥丸納入藺慕凡口中,冷聲吩咐兩位藥童。

藥用完了還能再煉制,這人死了可就沒得救了,兩位童子不知道藺慕凡的目标,他這未來的國師還能不清楚麽?

他年紀雖然大了點,但還沒老糊塗,孰輕孰重分的很清楚。

兩個藥童聞聲不敢再多言,乖乖的在一旁手腳麻利的給藺慕凡清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司徒芸一直站在旁邊看着,憂心忡忡的問司徒明軒,“二叔,他傷的是不是很重?這要多久才能痊愈?”

“少則一兩個月,多則三五個月!但若想要功力恢複如初,沒個一年半載是不可能做到的。”司徒明軒臉色沉重。

“這麽嚴重?”司徒芸驚訝的差點尖叫起來。

“要不是有我在,又或是再耽擱下去,他這輩子都別想再醒來。”司徒明軒沒好氣的說道,“真不明白,他為何非去擎天寨不可,難道那個女人就這麽重要麽?”

他不提楚亦雪還好,一聽到這個名字,司徒芸就妒火中燒,眼見有司徒明軒等人在照顧着藺慕凡,她也放心,當即離開了營帳去找楚亦雪。

此時他們已經回來一個多時辰了,楚亦雪的傷早已處理好,正躺在*上昏睡不醒,裏面沒人伺候着,倒是在營帳外面站了兩名士兵把守。

看到司徒芸來,他們也不敢阻攔,直接讓她進去了。

司徒芸走到*邊,咬牙切齒的伸出右手,毫不猶豫的一把扼住了楚亦雪的咽喉,“楚亦雪,你怎麽還沒死?既然死不了,那就讓我了結你算了,免得你一次次惹得他亂了方寸,連自己的目的都給忘了。”

楚亦雪感覺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很快就從昏睡中醒來,睜開眼便瞧見司徒芸那張扭曲的臉,腦袋一時間還轉不過彎來,難道他們還在山洞中麽?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司徒芸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倏地又放開手,迅速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要是就這樣殺了楚亦雪,那藺慕凡醒來一定會立刻知道是她殺的,到時候他要是發起狂來,怕是會不念舊情的将自己殺了替楚亦雪報仇,如此豈不是得不償失?

再者說,司徒明軒不是給楚亦雪下了毒麽?那毒可是連他都沒有解藥的,而且也沒人會知道是他們下的毒,等到她毒發,直接推到擎天寨頭上即可。

如此說來,楚亦雪是已經沒有活路了,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多此一舉,惹來藺慕凡的不高興呢?還不如讓她多活幾日。

想到此,司徒芸冷冷的掃了楚亦雪一眼,迅速的離開了營帳,又回到了藺慕凡的營帳,小心翼翼的問司徒明軒如何才能讓楚亦雪盡快毒發。

這種毒藥的潛伏期正常是三個月,本該等到三個月之後才會第一次毒發,司徒明軒估計以楚亦雪的身子,大概能夠撐上一兩個月的時間再死。

聽到司徒芸問他加速毒發的方法,司徒明軒立刻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無非是想讓楚亦雪早點死罷了。

當初只是因為楚亦雪是棋子,還有利用價值,他們才讓她多活幾個月,如今她既然已經沒有價值,那他們還顧忌什麽呢?

司徒明軒從藥箱裏拿出一顆褐色的藥丸交到司徒芸手中,“你給她服用一顆,她七日之後就會第一次毒發了,一個月之內必死無疑!”

司徒芸笑着接過,“謝謝二叔,我這就去給她吃了。”她說着一陣風似得出了營帳,再次去了楚亦雪的營帳中,但裏面卻已經沒有人。

楚亦雪去哪了?剛剛不是還在麽?

司徒芸愣愣的看着空蕩蕩的*鋪發呆,回過神來準備去問那兩名士兵,卻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也不在了。

楚亦雪剛剛醒來之後還沒理來得及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突然會有窒息的感覺,司徒芸就急匆匆的走了。她也沒辦法詢問。

爬起來換了身衣裳,向外面的兩名士兵出去打聽了一下藺慕凡的情況,得知司徒明軒正在營帳給他療傷。她這才放心下來。

本想去看看他的。但一想到司徒芸必然在裏面,她剛走出自己的營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時候司徒芸怎麽可能讓她見他呢?

藺慕凡傷的那麽重,初雪初晴等侍婢又都死了,如今能照顧他的也只有她和司徒芸兩個人了,而要伺候好他,她自己就得先好起來才行。

否則的話,以他的性子,怕是寧願凡事自己動手都不會讓她來伺候他了。所以她不但沒有去看他,反而讓那兩名士兵帶她去用膳了。

吃完東西回來,她在*上盤腿坐下,開始自己療傷,期待能夠早日把身子養好,然後才能全心全意的照顧那個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男人。

她的想法,司徒芸是絕對沒辦法猜到的。這才讓她安然逃過了一劫,但也僅僅是今晚而已,明日還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翌日,司徒芸沒有再去找楚亦雪,那枚催毒的藥丸被她捏碎了灑在楚亦雪要喝的湯藥之中,再精明的人都發現不了。

此後,她絕口不提楚亦雪這個人。而楚亦雪也沒有進過藺慕凡的營帳,因為她有令在先,誰也不能放楚亦雪進來。

藺慕凡回來之後昏睡了整整兩天才醒來,睜開眼看到熟悉的營帳,發現自己被浸泡在藥水中,便知這條命撿回來了。

此時恰好司徒芸不在,只有司徒明軒的兩個藥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守着,看到藺慕凡醒來,他們連忙起身過去,詢問他現在感覺如何。

藺慕凡覺得比起在山洞的是時候,傷勢已經好了不少,全身沒有那麽疼了,只是胸口還是在隐隐作痛,呼吸之間則愈發的難受。

但對他而言,自己的身體并不是最重要的,他最想知道的是楚亦雪的情況,立刻向藥童打聽楚亦雪的下落,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

藥童只是告訴他,自他回到之後,他們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她,因為她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裏,反倒是司徒芸,沒日沒夜的守在他身邊。

難道她沒有回來?是司徒芸故意将她扔下了麽?藺慕凡急不可耐,立刻吩咐人去把司徒芸找來,他要當面問清楚。

司徒芸聽說他醒來,而且第一個要見的人居然是自己,心裏甚是高興,可是當她來到營帳,聽到藺慕凡質問楚亦雪的情況時,她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

他第一個人要找的人是她沒錯,可為的卻是楚亦雪那個踐人,這如何能不讓她氣的想要馬上就殺了楚亦雪?

“你放心,她活的比你要好的多,能吃能喝還能睡,那點小傷早有人給她醫治過了,絕對死不了!”司徒芸不冷不熱的回了藺慕凡一句。

“那我是不是還要多謝你手下留情,沒有趁機要了她的命?”藺慕凡從裝滿藥水的大木桶中站起來,伸手就去扯挂在屏風上的衣服。

司徒芸心裏雖然對藺慕凡有怨氣,但見他站起來了便也沒閑着,立刻走過去想要為他更衣,卻被藺慕凡推開。

“你的話,我不敢相信!”藺慕凡滿身是傷,稍微一動就會牽動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疼的滿頭冷汗,可他穿衣的動作除了比平常慢點之外,沒有半分的猶豫。

☆、124她若活着,你便安然無事

藺慕凡不敢相信司徒芸的話,也許她只是說來哄騙自己,好讓他安心養傷,實則早已被楚亦雪除之而後快了。

情深如他,若是不見到安好的楚亦雪,就怎麽可能安心的養傷呢?

司徒芸要楚亦雪的命,他早已看在眼裏,以前還能接着棋子的身份保護楚亦雪,但如今她不但失去了利用價值,還反被李睿給利用了,司徒芸又豈會輕易放過她?

“是不是她死了,你就要殺了我為她報仇?”司徒芸現在已經不是生氣了,而是深深的被藺慕凡給傷了,她與她青梅竹馬,竟然抵不過一個後來的棋子,還有比這更傷人更諷刺的麽?

藺慕凡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低頭穿衣,冰冷的話語傳入她的耳中,“這麽多年了,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既然知道,就無須再多問!”

他承認了,他的确是要殺她為楚亦雪報仇,哪怕她對他有着重大的幫助,他也不屑一顧,這個男人占據了她整個身心,可他從裏到外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屬于她的。

司徒芸深吸了一口氣,表情變得極其嚴肅,一字一頓的問道,“那要是她還活着,你又當如何?”

“她若活着,你便安然無事!”話音未落,已經自己穿好衣服的藺慕凡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留下身後恨得咬牙切齒的司徒芸。

昨晚真的太危險了,她差點就在沖動之下親手殺了楚亦雪,那此時自己定然難逃藺慕凡的殺招,哪怕他重傷未愈。

藺慕凡到底有多可怕,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多,那晚要不是秦傲天與李睿三人聯手攻擊,并且他又被楚亦雪拖累,絕不會傷成這樣!

“楚亦雪,即便我昨夜不殺你,你又還能活多久?哼,想跟我搶男人,你真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就算我得不到他的心,我得到他的人也一樣!”司徒芸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後離開了營帳。

藺慕凡出了營帳很輕易地就知道了楚亦雪的下落,原來司徒芸真的沒有殺她,她還在以前呆過的那個營帳中,便直接去找她了。

這一路走來并沒有多遠,可他卻漸漸覺得有些吃力,看來這次真的是傷的太重了,短期內怕是好不了,那擎天寨的事就全權交予寧子安負責好了。

楚亦雪正在營帳中發呆,暗自猜測着藺慕凡現在到底醒了沒有,見他突然出現,她欣喜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愣愣的坐在*沿,定定的看着一步步向她走來的藺慕凡。

藺慕凡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光了一般,已然支撐不住他的虎軀,還沒走到她的跟前,腿一軟就一頭往前栽倒下來。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麽逞強,不願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勉強撐了這麽久,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楚亦雪這才反應過來,眼明手快及時起身扶住了他,關切的問道,“你傷還沒好,怎的就到處亂走了?你想擔心死我麽?”

“就是因為怕你擔心,我才要來的。”剛剛他已經從守衛在外的士兵處得知,楚亦雪這幾日并不是不來看他,而是司徒芸不肯讓她進來。

楚亦雪看不到他,一定會非常擔心的,就如他擔心她一般。可他又不知楚亦雪傷的如何,不想讓她特意過來看他,這才強撐着來看她了。

剛剛那一摔,又牽動了不少的傷口,有些地方已經滲出殷紅的血,但他卻一點都不在意,仔細的看着楚亦雪,見她臉色還不錯,這才真正安心了下來。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好點?傷口是不是很痛?”楚亦雪一邊擡手給他拭去臉上涔涔而下的冷汗,一邊心疼的問道。

“只要你沒事,我就安好,因為不管身上有多少傷口,那痛楚與心痛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藺慕凡眼裏柔情似水,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得,不複人前的清冷。

“對不起,那一晚我不該刺你一劍。”這句話楚亦雪很早就想說了,只是一直沒有勇氣,遲到的道歉,終于在此時說出了口。

藺慕凡伸手抓過楚亦雪的柔荑握在手心,“過去的事就讓它随風而逝吧,你要真覺得對不起我。那以後就再也不要離開我,陪我一生一世。我雖不能保證與你一雙人,但至少能給你一整顆心。和我所有的愛!”

一句話。将楚亦雪感動的眼淚婆娑,她多想撲入他的懷裏緊緊的抱着他,可是一想到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她卻只能含情脈脈的看着他。

“我相信你,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離開你!”楚亦雪給出了她此生最鄭重的承諾。

藺慕凡在眼中帶着柔情,臉上挂着笑容,心裏卻輕輕嘆息了一聲,她的承諾。他能相信麽?曾幾何時,她也說過不會再傷害他,可終究還是為了李睿刺了他一劍。

他為了利用她才娶了她,這是他心裏的秘密,但又不是最大的秘密,他們之間最重要的危機,怕是活不過幾年的楚亦涵吧?

楚亦雪與楚亦涵的感情有多好。藺慕凡早就看在眼裏,當初他要是知道自己會有愛上她的一天,絕不會讓人去彈劾楚王府與晉王府勾結,密謀造反。

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都覆水難收,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封鎖消息,将這個秘密變成永遠的秘密。只要楚亦雪不知道,就不會恨他,不是麽?

兩人互訴衷情,郎情妾意了一番,藺慕凡實在撐不住了,這才由楚亦雪扶着回了他的營帳,但他卻不肯休息,随後便将寧子安傳來。

雖說藺慕凡與楚亦雪已經兩情相悅,但他還是有很多事暫時不能讓她知曉,比如他要謀朝篡位的事,比如他此行武陵郡的目的。

是以,在寧子安奉命前來之後,藺慕凡就将楚亦雪打發出去泡茶了,順便讓她去夥房看看膳食。

楚亦雪不疑有詐,很聽話的就離開了他的營帳,藺慕凡這才長話短說的将自己此前想好的安排告知寧子安。

他臉色蒼白,聲音虛弱卻不失威嚴,沉聲對寧子安道,“本王仔細想過了,擎天寨向來都是自給自足,再繼續圍困下去怕是不等他們彈盡糧絕,我們這邊先軍心動搖了,所以必須盡快對他們發動進攻。”

寧子安若有所思,目光如炬的看着藺慕凡,“王爺,若是要攻下擎天寨,倒是有好幾位将軍都給出了很好的作戰策略,可是您之前的目的不是要逼他們揭竿而起麽?真要攻打的話,他們如何是我們的對手?”

藺慕凡道,“你也不必立刻就将擎天寨攻打下來,可以先贏幾場小戰役挫挫他們的銳氣,讓他們認清楚形勢。此前探子有報說在附近幾個郡縣也有不少的悍匪,而且與擎天寨關系匪淺,秦傲天自知不敵,定能會求助于他們,到時候你再給他們來個甕中之鼈。”

寧子安點點頭,“屬下知道了,他們肯定是要采取前後包抄的戰術,與擎天寨一起對付我們。”

藺慕凡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繼續說道,“一旦周邊的其他悍匪有所行動,擎天寨就可以不用再姑息了,該殺就殺,該滅就滅掉。”

寧子安甚是好奇,此前藺慕凡可是再三的堅持要留下擎天寨,讓他們給藺慕廷施壓,為何去了一趟擎天寨回來就改變了主意,莫不是要為了那個女人公報私仇?

他向來是藏不住心事,便直接疑惑的問道,“為王爺何突然決定除去擎天寨?如此一來皇帝不就少了個對手麽?”

藺慕凡搖搖頭,“本王調查得知,擎天寨并沒有外界所傳的那麽厲害,只是浪得虛名罷了,因此想借機讓所有悍匪都知道藺慕廷要剿匪。雖然他的初衷是殺雞儆猴,但唇亡齒寒,其他山賊悍匪又怎麽坐以待斃?到時本王再派人去散播消息,人心惶惶之下他們自然會被逼着起義。”

寧子安看着藺慕凡,感覺他說的很有道理,并非像是在為楚亦雪公報私仇,便點頭道,“王爺所言甚是,屬下一定按照王爺的吩咐辦事。”

兩人又商議了好一陣,藺慕凡感覺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這才說道,“那從此以後剿匪的事由你全權負責,本王累了,你就先下去安排吧。”

“是,王爺,屬下告退。”寧子安對着藺慕凡一抱拳,躬身退出了營帳。

待他走後,藺慕凡才終于松了口氣,躺下休息,很快便睡了過去。

楚亦雪不多時泡好茶,與膳食一起端進來,見他已然睡着,知他近日來辛苦的很,便沒有喚醒他,顧自搬了椅子過來,坐在*邊癡癡的看着他。

藺慕凡昏睡後不久司徒明軒就過來了,給他把過脈也瞧過傷,還吩咐藥童去煎了藥送來,由楚亦雪喂他喝下。

等到黃昏時分,藺慕凡才再次醒來,一睜開眼便瞧見楚亦雪含情脈脈的看着他,便掙紮着坐了起來。

他很喜歡這種睜開眼就能看到心愛的女人在身邊的感覺,心裏會莫名的感到安然,而若是沒有看到她,便會覺得擔心。

睡了一覺又喝了藥,他明顯感覺自己好了很多,精神也比睡前抖擻了不少,便幹脆起了*,帶楚亦雪出去走了走。

恰好司徒芸走出營帳,遠遠看到他們形影不離美好的不像話的樣子,恨得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連雙拳也下意識的緊握,不甘心的自言自語,“你們就盡管卿卿我我吧,看你們還能逍遙幾天!”

他們的确是逍遙不了幾天,因為楚亦雪被司徒芸下了催毒藥,七天之內必定毒發,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而轉眼間就過了六天。

此時藺慕凡身上的一些小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嚴重點的傷也慢慢在愈合,只是內傷還需要些時日治療。

不得不說,司徒明軒的醫術的确很高明,不愧是出身杏林世家的當代神醫,弄得楚亦雪都不禁想要學醫了。

在這幾天裏,寧子安對擎天寨發了三次挑戰書,李睿與吳剛都出來應戰過,但卻都是以失敗告終,這才知道原來藺慕凡帶來的軍隊并非中看不中用。

最後一次秦傲天本想親自出馬,但自恃身份的他又不願與藺慕凡之外的人比試,換了其他人上場,依舊還是吃了敗戰,灰頭土臉的逃回了擎天寨。

這三次挑戰,主将比試之後都有進行大規模的戰鬥,雙方都有損兵折将,但比較起來,還是擎天寨這邊死傷的多些,所以還是他們敗北了。

藺慕凡聽着寧子安的禀告,心裏甚是欣慰,只要他跟寧宇城的協議還在,寧子安就會心甘情願的一直為他賣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是,寧宇城的條件中卻有一項是要他登基為帝之後立寧瑾珊為後,到時肯定會傷害到楚亦雪,這讓他很不安,不知她能否理解自己的難處呢?

司徒芸每日仔細關注着楚亦雪的消息,可連着六天都沒有聽到關于她毒發的事,不禁開始懷疑那一日她到底有沒真的喝下湯藥,否則她怎麽還能撐這麽久?

然而,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就在第七天的下午,楚亦雪第一次毒發,當着藺慕凡的面吐出了一灘黑色的毒血。

這種毒不但霸道,還也很詭異,在毒發之前都無法診斷出來,而一旦發作了,便會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待到侵蝕了心脈,便是氣絕之時。

藺慕凡震驚的看着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的楚亦雪,不知她是何時中了劇毒,連忙把她扶到*上躺下,然後立刻派人去把司徒明軒請來。

在等待司徒明軒的短短時間裏,他迅速的想了一下,到底是何人給楚亦雪下了毒。這毒又是什麽時候下的,是在清王府的時候還是離開之後?

楚亦雪性子向來淡然,無論是在楚王府還是清王府都很安分守己。不會主動與任何人結仇。這世上想要她死的人并不多,所以他很快就把目标鎖定在了四個女人和一個男人身上。

四個女人中三個都是他的妻妾,分別是寧瑾珊,司徒芸和沐芊柔。另外一個則是楚亦霜,上次她不是請楚亦雪去宮裏了麽?那天發生了什麽,楚亦雪從來沒有跟他說過。

而那唯一的男人麽,便是李睿了,他猜測李睿要楚亦雪死可能就與楚亦霜有關,上次楚亦雪親口說過。李睿真正愛的是楚亦霜。

想來想去,嫌疑最大的當屬寧瑾珊和李睿兩人,因為他雖然看不出楚亦雪到底中了什麽毒,卻也發現此毒很是詭異,不是寧瑾珊和沐芊柔那樣的人可以得到的。

李睿久經江湖,要得到此毒也并非什麽難事。至于司徒芸,她有着一個神醫叔叔。想要什麽毒藥不都是輕而易舉的麽?

楚亦雪躺在*上,并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但是看到自己吐出來的血竟然的黑色,而且藺慕凡還如此擔心,她也不敢有所輕視。

司徒明軒很快就來了營帳,楚亦雪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心知肚明,卻還是裝模作樣的給她診斷了一番。

藺慕凡雖然很擔心楚亦雪的情況。但早已經鎮靜下來,在一旁冷眼看着司徒明軒望聞問切。

折騰了好一會兒,司徒明軒才算是完事,對藺慕凡禀告道,“啓禀王爺,宸妃娘娘中的毒甚為詭異,在下暫時沒有找到解毒之法。”

連身為神醫的司徒明軒都沒有辦法?

藺慕凡目光冰冷的看着司徒明軒,驀地想起了去年在楚王府的時候,他為了楚亦涵而特意去楚王府将司徒明軒請來,最後得到的也是無藥可醫的結局。

“你随本王來!”藺慕凡看了看目中帶着擔憂的楚亦雪,吩咐司徒明軒一聲,緩步離開了營帳。

司徒明軒跟着藺慕凡出去,心裏很明白他要問自己什麽,無非是想知道楚亦雪還能活多久罷了,但又不想讓她聽到。

楚亦雪也心知肚明,藺慕凡出去是要跟司徒明軒詢問她中毒的事,但既然他不想讓她聽到,她便也不去偷聽,生死有命,她不強求了。

果然,走了沒多遠,藺慕凡确定楚亦雪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便立刻問道,“以她現在的情況,還能撐多久?”

“她中毒雖然不是很深,但畢竟已經毒發了,所以最多能撐一個月,若是輔以高強的內力護住心脈,也拖不過兩個月。”司徒明軒如實回道。

高強的內力?藺慕凡暗自嘆氣,這要是在十天前他還能為她續命,可是如今他自己的內傷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如何還有能力去救她?

藺慕凡臉色陰沉,傲氣凜然的下令,“那你就回去好好想想,看能否盡快找出解毒之法來,本王決不允許她就這樣死了。”

當日司徒明軒救不了楚亦涵也就算了,今日連楚亦雪也救不了,那還算是什麽神醫?只能算是浪得虛名!

“是,在下告退!”司徒明軒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在心中冷笑,藺慕凡想要楚亦雪活下來,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在司徒明軒退下之後,藺慕凡立刻就回了營帳,楚亦雪還呆呆的靠在*上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見他進來了才懶懶的起身坐在*沿。

“你感覺怎麽樣?可有哪裏不舒服?”藺慕凡走過去,與她一起坐在*沿,伸手攬過她嬌弱的身子。

“我很好,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楚亦雪風輕雲淡的笑笑,“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并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要人命啊吧。”

“在擎天寨的時候,李睿可有逼你服過毒?”藺慕凡怎麽能不擔心,雖然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要人命,可她中的卻偏偏是這一種。

“沒有,他只給我吃過軟筋散,後來也給我服了解藥。”楚亦雪也猜不透是誰給她下的毒,但是看藺慕凡這着急上火滿目擔憂的樣子,想來她也是兇多吉少了。

“既然他沒有逼你,那想必是有人暗中下毒了。”藺慕凡伸手輕輕揉着她的發絲,“不過你放心,就算是司徒明軒沒本事,找不到解毒之法,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我不怕死,只要死前還能跟你在一起就好,這輩子能夠遇到你,我已經很感激上蒼了。”楚亦雪依偎在藺慕凡的懷裏,沒有絲毫的畏懼。

藺慕凡低頭吻了吻她的臉,幽幽道,“可謂是我怕,若是沒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何意義?薇,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不可以對我這麽殘忍,狠心的将我抛下。”

“可是……若連神醫都沒有辦法了,那我們還能怎麽辦?”楚亦雪的确是不怕死,可她卻怕藺慕凡會孤單。

藺慕凡輕輕一笑,“我們先看看他那邊的情況吧,其他的有我來想辦法。”

在靖國人的眼裏,司徒明軒的确是舉世無雙的神醫,但對藺慕凡的師門而言,卻不過爾爾罷了,實在不行,他就向師門求助。

祭血聖宮,是他最大的希望,他現在只求楚亦雪不死,他日能夠與他一起登上權力的巅峰,即便不能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也依舊是他心裏的唯一。

楚亦雪雖然不知祭血聖宮的事,但她對藺慕凡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只要是他說的話,她一字不差的全都相信。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從他懷裏坐了起來,焦急道,“凡,是不是自我中毒之後,我的血中也有了毒素?”

藺慕凡詫異的颔首,“這個自然。”

不料楚亦雪聞言,立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喋喋不休的對藺慕凡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喂你喝我的毒血的。”

“你說什麽?”藺慕凡被她一句話搞得雲裏霧裏,恍惚間卻想到了什麽,便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的喂我喝血,可是在山洞中的事?”

楚亦雪含淚點頭,将當時的情況告知了藺慕凡,她不僅喂他喝了她的毒血,而且還喂了三次,所以其實他早就中毒了。

藺慕凡聽完之後卻絲毫不在意自己中毒的事,反而一把抓起她的柔荑,看着她的指尖,心疼的說道,“你怎的這麽傻,那晚你自己也受了傷,還把血給我喝,你要出事了怎麽辦?”

楚亦雪眼淚流的愈發的肆虐,“可你當時脫水嚴重,我怎麽忍心?如果知道我的血裏有毒,我一定不會喂你喝的,沒想到我居然又害了你一次。”

“雪,你別哭,之前在擎天寨不是說好的麽?我們要同生共死!”藺慕凡輕柔的給她拭去眼淚,溫柔的安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