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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急忙飛身取回兔子放入袋中,暗惱早知道就不争着跟出來,以為老大約會,自個便能得個清閑,誰承想老大追女孩子也是如此與衆不同,勞累自己做個搬運活計。

薛子封內力深厚,臂力也好,一系列射箭動作到射中小兔子,也不過一息之間,看得月菀贊嘆不已,薛将軍的箭術果真了得!

作者有話要說:

☆、林中遇險

“月菀如此聰慧,竟這麽快學會了射箭,比我當年強多了!”薛子封忍不住贊嘆,“僅僅用了半個時辰,不僅姿勢标準,還獵着了一個兔子!”

揭月菀搗騰着自己手中的弓箭,并不在意薛子封的話。弓和箭都是特制的,小巧精致,弓面上還雕着玫瑰圖樣,上端刻着一個‘菀’字,握在手中剛好合适,箭羽是用野稚的尾羽所做,色彩絢麗,箭柄上亦是刻着‘菀’字,箭頭用精鐵所鑄,十分鋒利。顯然,此副弓箭是薛子封為自己特別制作的。

揭月菀上輩子在大學時是校箭術社的社長,一直享受正中靶心那刻的驕傲心情,所以,可以說箭術了得。這輩子,一直未曾摸過它們,此時拿在手中,心情是難耐的激動!早已經把敷衍了事的心思抛在了腦後。

她興奮地握着手中的張弓,四處張望獵物,突然發現一只小鹿隐約一現,消失在樹林裏,也顧不上薛子封,背着弓箭就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就隐在林立的灰褐樹幹中,只在白雪上留下一串纖小的腳印。

“老大!”背着裝着獵物的袋子,昊然一臉擔憂。

薛子封擺擺手,示意他在此處候着,然後遠遠綴在月菀身後,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綠眸閃爍着光芒,活像一只隐在暗處,随時準備撲上獵物的野狼。

揭月菀疾步追到林子裏,早已沒了小鹿的身影,暗罵薛子封,早知道來此狩獵,一定會準備一身騎裝,哪像現在裙子累贅,行走不便!

她卻忘了自己當初下車時的百般推诿,如果真是早通知,以揭月菀懶散的性子,是不可能前來的。

揭月菀四處走動,希望能捕捉到動物的痕跡。激動的心情,從未有過的肆意放松,讓她忘了持續的雪使兇狠的野獸四處覓食,很有可能來到樹林外圍。

當揭月菀發現離自己不遠之處是個黑熊瞎子時,着實吓了一跳,再看四周,不見薛子封身影,揭月菀不禁皺眉,薛子封在搞什麽?

雖然名為熊瞎子,黑熊的視力卻是極好的,不光如此,它的嗅覺和聽覺也是十分地敏銳。這個黑熊還未成年,只有一米大小,不過身材粗壯,體毛長而黑亮,健康肥碩,隐藏着強大的能量。

此時它亦發現了揭月菀,一雙黑亮的小眼睛緊緊盯着她,似乎正在審視眼前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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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月菀不敢大喘氣,亦不敢動,眼神堅定地瞪着黑熊,致命的危機并沒有令她慌張害怕,相反,她現在更是異常的冷靜!

薛子封不可能大費周折地帶自己來打獵是為了讓猛獸吞掉自己,自己走的并不快,他一定在某一處看着!揭月菀十分不明白薛子封的意欲何為?但是不可否認,被一個形态恐怖的猛獸當做獵物,流着哈喇子瞅着,随時都有可能撲過來一口咬掉自己脖子,這種感覺十分不美好!

就在此時——

未曾等到薛子封出手,熊瞎子猛然撲了過來!

幸好!熊瞎子離揭月菀尚有十幾米,揭月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翻身滾到一邊,躲過熊瞎子的猛撲,披風落地。她就着半跪的姿勢,伸手從後背箭囊掏出箭矢,還未拉開弓,一擊未中的熊瞎子早已矯健地撲了過來!

月菀忙往後急退,仍是被撕裂了裙邊,腥臭的大嘴近在咫尺,弓脫手而出,唯留手中的一只箭!

月菀駭然,過于激烈的動作,令久未運動的自己感到一陣陣眩暈!她咬緊牙關,始終不明白薛子封有什麽意圖,可是近乎觸碰到死亡的邊緣,令她深有餘悸,不得不調動全身的感官,暫時抛卻繁雜的思緒,全身心投入到生死之搏!

三日未進食的熊瞎子忘着眼前的大餐,興奮不已,發出幾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帶着泡沫的哈喇子順着尖利的大牙流過嘴角,使脖子上的白毛糾結一起,俯身準備咬斷月菀的脖子!

月菀握緊手中的箭矢,半俯着身體,将力氣運到雙腳,準備和黑熊正面相博。逃跑,只會把自己的後背暴露在猛獸面前,只會讓自己毫無還擊的可能!以熊瞎子的速度,逃跑,就意味着放棄生命!

黑熊一躍撲來!

月菀疾進兩步,伏低身子,此時,躍起的熊瞎子正往月菀頭部撲去!

她利用低頭瞬間瞥見熊瞎子的位置,計算着兩者之間的距離!

月菀等了約莫一個呼吸之間,就是現在!月菀反手,用盡生平氣力,将尖銳的箭頭直接插入熊瞎子的咽喉!

“彭——”

熊瞎子倒地,砸起雪花飛揚。

揭月菀力竭,一屁顧拍坐在雪地上,此時她因為極限的運動,臉蛋漲紅,雙眼充血,嘴唇微張,胸口起伏,不停地踹着粗氣,雙手因為用力過度,青筋暴起,顫抖不停……

她擡眼看眼前約有百斤來沉的黑熊,見一支箭穿過黑熊的頭部,箭尖溫熱的血冒着熱氣,一滴滴落到潔白的雪地。鮮紅的血,黑亮的熊,潔白的雪,構成一幅美妙的畫,讓揭月菀心潮澎湃……

毫無疑問,這支力穿熊腦的箭是薛子封射的,自己那顆箭不過搖搖晃晃地戳在大熊的脖子,流出不痛不癢的幾滴血。

可想而知,以自己的女子氣力是殺不死黑熊的!可想而知,這次狩獵所遇的危險,早在薛子封的預料之中!可想而知,即便自己吓呆在當場,心心念念想娶自己為妻的薛子封也會出手相助,不會讓自己有事!

即便知道這些,揭月菀仍是不顧生命危險,挺身而上!圖得就是一口氣!

好你個薛子封!我倒要看看你所圖為何?!

薛子封出現在月菀的視線裏,他一步步走得沉穩,心跳卻快似離弦的箭矢。

丢下手中的弓,薛子封拾起月菀的銀紅色披風,認真拂去上面沾染的雪,走到月菀面前,抖開披風替月菀披上,俯身替她系好。

揭月菀冷眼看着薛子封的一番溫柔動作,拍開他欲抱自己的手,嘲諷道:“薛大人,今演的這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怎麽這麽讓人反胃呢?”

薛子封綠眸閃爍地低頭看着月菀,往常溫柔寧靜的眼眸此時一片幽深,孕育着一場風暴。

他發出一聲低笑,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大,一向嚴肅的面孔舒展開來,太過開懷的笑意使得雙眼彎成月牙,綠色眸子透着晶瑩,顯出幾分孩子氣,左頰的刀疤因着笑容的牽扯,顯得愈發猙獰,兩種截然相反的對比使得他整個人透出幾分詭谲!

“我的月菀,你骨子裏是自傲的,甚至是自大的!”他說。

“這說法倒新奇?”她不過随意地盤坐在雪地上,一挑眉,簡簡單單拎出幾個字,整個人卻如出鞘的利劍一般,耀眼而又犀利。

“你處處謙讓弟妹,即便父母偏心,也毫無怨怼,因為你把自己放在與父母對等的位置上,你根本不屑于計較!這不是自傲是什麽?!

你縱容妹妹的任性,明知冬日池塘寒冰不結實,仍然只是一旁看着她玩耍,卻不想盡法子讓她上來,因為你自信只要你在她身邊,就不會讓她發生任何危險!就如同你明明知道妹妹鋒芒畢露,惹人嫉妒,你仍然相信只要你在,她便能一直這樣下去,你相信任何事你都能替她解決!這不是自大是什麽?

親人皆為你要嫁于我而憤憤不平,你卻能淡然處之,因為你堅信自己終能拿捏住自己的丈夫,就算我長得如此兇惡醜陋,這不是自傲自大是什麽?”

“那又如何?”揭月菀不置可否。

“月菀,你的掌控欲極強,凡事都希望掌控之中!揭家內宅說是揭母打理,可是鋪子、田産皆有你在管理,你握得是揭家的吃穿用度。月承習武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你三言兩語就能解決!據我所知,在揭家,你的地盤,你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即便揭父揭母身為你的父母,做出的決定都會受你左右!”

“那又如何?”

“月菀,你冷靜、果敢,面對生命危險,不僅不畏懼,相反,我相信此時你仍然享受着瀕臨死亡的心跳快感!”

“那又如何?”月菀冷笑,想看看薛子封到底想出什麽幺蛾子。

“所以……”薛子封頓了頓,俯身直視月菀的冷眸,“這才是你的本性!為什麽要封閉自己,偏居一隅?!翻手雲覆手雨,才是真正的揭月菀喜愛的生活!”

“我的本性?!”揭月菀毫不畏懼地與薛子封對視,“何為本性?!難道溫柔的我,恬靜的我,就是我的僞裝嗎?!薛子封,你不要忘了,有一個詞說得好‘千人千面’,我現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就是我所選擇的!又有哪裏違背我的本心?!”

薛子封起身,走到死去的黑熊面前,取回月菀的箭矢,握在手裏,單膝跪在月菀面前,凝視盤坐在地的月菀:“可是……你未來的夫婿,薛子封,卻不是個願意清閑安居的人。他渴望權勢,卑鄙無恥,未來的道路注定荊棘密布,危險重重,驚心動魄。而且!他不打算放過一個名為‘揭月菀’的女人,此生此世,必是要困她在身邊,寸步不離,生死相依!”

“所以……”薛子封雙手捧住箭尖仍在滴血的箭矢,微揚手臂,将箭矢呈在月菀面前,以一種恭迎聖旨的姿态,一字一句地說道:

“月菀,你願意掌管這只鋒利的箭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熊瞎子是冬眠的,所以這只小熊熊不老老實實呆在家裏,自己出來,太不乖了!

☆、十三王爺

“你到底為何算計我遇險?”

揭月菀保持着盤坐的姿勢,擡眼問他。

林中一片寂靜,紛紛的小雪在輕飄飄地飛着,間或有幾只兔子或者松鼠倏忽冒個頭,看見這一方冷凝的天地,膽小地繞道而逃。

“我想看看你面臨危機時的反應……”薛子封笑笑,流出舒暢的神情,“你若害怕恐慌,我以後便寵着你,不讓你擔驚受怕。你若沉着以對,我以後便依賴你,事事與你商量,一起并肩而戰!”

“所以,你承認你是算計我咯!薛子封,你哪裏來得自信認為我能容忍你今天的所作所為!算計于我,刻意置我于險地而不顧,還妄想我與你相知相守?!”揭月菀怒極反笑,恨不得當場殺了眼前之人。

“因為我終會讓你愛上!而你對所愛之人向來是無底線的包容。”薛子封濃眉舒展,頗有洋洋得意的意思。

“哼!倒是挺看得起自己!”

本來以為薛子封是個兇狠忠心的藏獒,誰承想是個賤賤的哈士奇,真是一臉欠抽樣兒。

揭月菀腹诽,恨恨地瞪某人一眼,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雪,整理整理略有些淩亂的秀發,她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一直維持半跪呈箭姿勢的薛子封,伸手拿回剛剛還狠狠插入黑熊脖頸的箭矢。

見薛子封一臉喜色難抑,月菀柳眉一挑,出其不意,猛然用箭頭抵在薛子封的喉結處,見薛子封霎時青筋暴起,雙手緊握,緊張到了極點,冷笑道:“試我的膽量,想看看自己夠不夠膽量!這箭,我看我掌控不了……”

“不!你當然能掌控,這世上也只有你能掌控!”今日一直胸有成竹的薛子封露出惶恐的表情,慌忙解釋,“今日我是做得太過啦!你……”

“不過!”揭月菀用袖口擦幹淨箭頭上的血跡,看着一片小雪花觸在黑色精鐵之上,黑與白,堅硬與柔軟的對比,讓她舒服地眯起雙眼,淡淡地說道,“我可以暫且替你收着……”

其實那一番生死想存,依賴彼此的言論,着實打動了揭月菀。與黑熊的生死相博令她異常的興奮,恍惚間想到了上一世,運籌帷幄,決戰千裏的CEO生活……好吧!她承認,養了這麽多年的老,清閑悠哉的日子,她也有些無聊了……

“月菀!”薛子封驚喜,起身就要握住月菀的手。

揭月菀甩手拍開某人的鹹豬手,起步離開,向還在傻笑的薛子封訓斥道:“收拾好我的弓箭,該走人了,你想在這裏喂狼嗎?”

薛子封歡歡喜喜地收拾好弓箭,屁颠颠跟在月菀的身後,笑道:“月菀,你體力有待加強,回去我教你一套拳法……”

“滾——”揭月菀冷聲說出一句話。

薛子封笑嘻嘻的,也不生氣,亦步亦趨跟在月菀身後……

月菀不是我膽量小,是你的突然出手,殺手的本能使我差點就出手殺了你。所以,我對你的愛很深……

飄飄灑灑的小雪連綿十幾日,京城官宦人家只不過覺得是連日出行不便,絲毫不影響他們吃喝享樂。而遠在西北、東北的百姓卻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雪災,暴雪連綿十數日,使得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更有數萬人凍死、餓死,堪稱是大周朝為數不多的特大天災。

近幾日,各地的請求赈款救災的折子紛至沓來,忙得三皇子焦頭爛額。偏偏掌握錢糧財政的戶部屬于長公主的勢力範圍,對于長公主主動請纓,前往受災地區的做法,周允義心裏泛起了嘀咕,莫不是想趁此機會擴大自己在民間的名聲?此事絕對不可以!

因此,周允義壓下長公主的奏折,責令戶部調轉錢財物資,可是戶部之人紛紛表示唯有得到長公主的命令,才肯撥款救災。周允義自诩身為大周朝的儲君,未來的天子,怎能低三下四去求一個公主?

這件事情便拖了兩日,直到十三王爺回京才有了轉機。

十三王爺,名周錦,是大周朝唯一一個王爺。周冶能登上皇位,全因為上一任皇上子嗣不豐,兒子就有周冶和周錦兩個。當年周冶二十五歲繼位之時,周錦不過十歲稚子。

兩人雖是同父異母,因着周錦母妃和周冶的母後是閨中好友,即便嫁于同一人,仍相互扶持,在這吃人的宮中一起走過數十年歲月,直到周冶二十三歲,周錦八歲之時,先後離世。所以,周冶亦兄亦父地将周錦養大,兩人感情親厚,兄友弟恭,親似一母所出。

周錦冠禮之後,獲封和善親王,賜沃野千裏的富庶江南三郡作為封地,賜親王府。成年後的王爺歷來有搬去宮外居住的習俗,可是周冶對周錦這個唯一的弟弟疼愛有加,但凡周錦回京,必是要回宮中居住,所以屬于周錦的皇子殿所——懷仁殿一直有丫鬟、仆人侍奉,可謂榮寵極盛。

而周錦卻也着實是個奇葩王爺。按說他身為親王,又有一個疼愛着自己的皇帝哥哥,甚至侄子侄女也對他尊重有加,他卻不好好享受自己的榮華富貴,偏要跑到民間去體察民情。自弱冠之後,周錦央求皇帝哥哥給了個欽差大臣的差事,一年四季,在大周國土上四處跑動,或糾察冤假錯案,或審判貪官污吏,或救災濟民,大周王朝七十二郡,五千萬子民誰人不敬仰和善賢王周錦?

每到年末,周錦無論身處何地,即便是最北的荒原沙漠,也定會趕回京城,與家人一同過年慶賀!

而一到周錦進京之時,京城百姓無不出門相迎,上到七旬老叟,下到垂髫稚童,每個人定會走上京城長街主幹道上,或磕頭跪迎,或投擲瓜果鮮花,或高喊其封號,無一不歡呼雀躍。萬人空巷,當屬大周朝一大盛景!

或許,有人會質疑大周朝最冷的地方東北被夾城。或許,有人質疑京城第一美男子楚卿。或許,有人不滿大周皇帝的荒唐……

但是,毫無疑問,在大周朝,十三王爺周錦,就是整個大周朝的精神領袖。因為他,大周朝烏煙瘴氣的統治,才鮮少有聞暴動。因為他,整個皇族得到了美化。

他就是大周朝所有國人心目中墜入凡間,解救世人的神祗。

有贊賦,雲:

世有大人兮,居之懷仁。

雷電相加,有神人入妃之夢。紫氣盤桓,降之大周皇室。君悅,曰:‘子之到來兮,宛若仙人聖象!此子非凡矣,必佑我周之氣運,必佑我錦繡河山,喚起名為‘錦’也。

然也。

大人生之貌美,智達而通會,文采斐然而性情悲仁。每生辰之日,必有祥瑞現世!禾出雙穗兮雲若鸾鳥,枝出連理兮赤兔奔跑,河出馬圖而洛出龜書,萬蠶共繭而枯木再生。

世人常贊,真乃仙人矣。

吾乃青雲山老道之徒,幼時為師與崖邊所拾,修習數十年。有幸與大人有一面之緣。觀之,氣若鬥牛而息綿長,面蘊日月而眉深邃,恍惚間,感宇宙乾坤,臨滄海星河!吾欲用術探之,似有泰山之壓,東海之勢,迫而入心神,霎時頭暈目眩,倒地不起。

吾歸而問之于師。師掐指凝神,久不能回,駭然而躍,責吾:“豎子!竟敢窺仙人之神!豎子無知!豎子無知!大人乃紫薇大帝,天外之仙,仙之上神!呼吸沆瀣兮餐朝霞,咀噍芝英兮叽瓊華。居雲海蓬萊兮卧蒼龍,往來東極青華而交南極長生。乘绛幡之素霓兮,載雲氣而上浮。悲世俗之迫隘兮,墜入蒼生,救世人于水火兮,助周室昌盛!”

嘆矣,大周得大人相助,必千秋萬世,亘古長存!

賦是誰人之作,已然無人知曉,但是卻廣為流傳于大周乃至蠻夷。周人無不深感喜悅,為大周王朝有神人庇佑而覺得與榮有焉。又因,十三王爺這麽多年來行走四處,除惡揚善,救濟貧困,嚴懲惡霸,所到之地,貪官為之喪膽,惡商為之寒顫,百姓為之歡呼。所以,大周百姓對十三王爺看得甚至比對皇上還要尊重。

他是大周王朝有史以來,第一位,唯一一位,被平民百姓為之神化的賢王。

當大周皇歷二百二十三年臘月二十八日,十三王爺周錦身穿粗布麻衫,一人駕車輕松悠然穿過京城六百寸的城牆,出現在久候的京城百姓面前時,整個京城都沸騰起來!

鮮花飄灑,瓜果齊飛,震耳欲聾的“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聲音,響徹了整個京城。

三皇子、五皇子、十皇子、十三皇子、長公主、十三王爺的一妻三妾、兩子一女,适時出現在空闊無人的京城長街上,面帶喜色,迎接他們的神,大周的信仰!

而就在此時,連綿十數日,禍害了一方百姓的雪,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叮!男女主角觸發非典型性女王模式和非典型性忠犬模式。

叮!重要人物,十三王爺出場,撒花O(∩_∩)O

叮!小鬥作賦一篇,死掉n多腦細胞,求文收,求作收。

ps:賦中有若幹句出自司馬相如所作的‘大人賦’,其餘均屬小鬥原創,溫柔拍磚,文藝愛好者求表噴。

☆、巧遇皇後

此時,揭月菀和薛子封正在天香樓三樓包廂,憑欄眺望,看着下面近似朝拜的百姓,和一臉淡然的谪仙周錦。

揭月菀能清晰地看見周錦一妻三妾,二子一女一臉欣喜若狂的神情。

周錦的正妻是太子太傅兼三朝元老王植的三女兒王珍靈。王植和上官居正乃是當朝兩大威望之人,天下進士為十的話,三出于上官門下,三出于王植門下,上官元老來仍然熱衷權勢,看似賦閑在家,卻一直在明裏暗裏支持周允義。而王植的門生大都散落各地為官,其餘則是專注于學問研究,自個更是保持中立态度。所以,當上官已然被譚盾滿門盡滅,而王植卻依然或著書,或遠游,子孫環繞,怡然自得。

周錦之妻,王珍靈,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在周錦甚少在家的十年時間裏,一直把內宅打理得緊緊緊有條。賢德能幹不說,同兩個妾室,刑部尚書趙為民的小女兒趙瑩,親軍都尉武德海的外孫女孫竹泉,竟然相處也是融洽親睦。王珍靈生下了嫡長子周允羽,趙瑩生下庶次子周允泰,孫竹泉生下了庶女周允渃,子嗣之間,嫡庶有分,手足情深。

揭月菀看見這一大家子相見時的感人場面,不禁贊嘆:“周錦真是人生大贏家啊!”

“福兒,切莫被他外表迷惑了!”薛子封連忙攬住月菀,一臉緊張,“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像他這樣的人,定是不簡單的!”

“哦?聽此意,你見過他?”揭月菀挑眉,一雙鳳目似乎有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可說過相互依賴,并肩作戰……可是,你似乎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薛子封心裏咯噔一下,神情一僵,谄媚地笑道:“是有一些……哈哈……那啥,以防你吓跑了,成親以後我就告訴你!”最好是生了娃以後再說,到時徹底拴住了福兒,即便知道了自己是殺人頭子,有了那麽多牽絆,她也是跑不了的……

揭月菀嘴角揚起一抹譏笑,膽小的男人……她一向喜歡自己慢慢解開真相的過程,薛子封,欺瞞久了,可有你受的!

這個十三王爺,想是與眼前這個搖着尾巴的家夥有些淵源……

周錦與家人、衆皇子公主見禮敘舊片刻,随他們進宮見皇上。聽聞皇上重病在身,周錦自愧沒能在兄長身前侍奉,寥寥幾語之間悲痛之情流露無疑。

衆人自是勸慰一番,皇家之人早已備好奢華大氣的車馬,待周錦換車,衆人便擁着他,駛入宮中。

夾道歡迎,伫立在道路兩側的百姓,随着馬車,緩慢前行,期間高喊聲不斷,偶爾能贏得周錦揚開車窗時的溫柔一笑,更是一片歡呼之聲,甚至比過年還要歡喜!

此次狂歡直到載着周錦的馬車消失在皇宮金碧輝煌的正門,衆百姓才依依不舍,漸漸散開。

周錦先回到懷仁殿洗漱裝扮,換上四爪雙龍補子的赤袍親王服,束發戴上綴金附蟬的貂蟬王冠,時年三十的他,正值壯年,劍眉醒目,面龐大氣周正,不怒自威,比起老老垂暮,不久于世的皇上周冶,更具帝王之範。

大內總管喜臨雲親自在懷仁殿裏候着,待周錦打扮完,恭敬地請他到乾清宮拜見聖上。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周錦才從乾清宮走出,雙眼泛紅,面色哀戚,顯然在為皇帝哥哥的病情憂心傷懷。

早早在坤寧宮等候消息,裝扮一新的皇後李鴻顏打聽到周錦出了乾清宮,急匆匆趕來,恰好在宮道上碰個正着。

李鴻顏遙遙便望見了周錦,斯人更顯成熟,而自己卻已過了最好的年華。李鴻顏猶記得十年前,三十歲的自己不慎奉茶時燙傷了前皇後,惹得周冶不快,不顧自己為他生育了一男一女,不顧十三皇兒年僅三歲,需要生母照料,說是要把她驅逐出宮。當時無助的她唯有跪在殿外,苦求四個時辰,仍然未能換回周冶的一點兒的憐惜。

一個女人十六歲進宮,十數年的陪伴,為他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麽因為一件小事情而忘情絕義!從那時起,李鴻顏就對當今聖上死了心。

十三王爺偶然看見跪了四個時辰,搖搖欲墜的李鴻顏,或許因着天生的憐憫之心,扶她起來,命他的陪讀太監劉振送李鴻顏回宮,并替她求情,才換回了她保持妃位,帶發修行的旨意。

那年,陽光正好,而唯一一束落在李鴻顏一片漆黑絕望心田的,只有十三王爺的溫柔笑意。

反手雲覆手雨,手握大周政權兩年之久的李皇後在一年之後,見到谪仙周錦時,仍然有些局促不安,不知從何說起。

周錦挂着溫柔的笑意,向李皇後見禮,說道:“皇後娘娘許久未見,可尚好?”

他的聲音清雅溫潤,勝似佛音。

“尚…尚好!”手足無措的李鴻顏,結結巴巴,猶如少女初遇情郎般羞澀,“周……和善親王,這一年過得可還好?”

“讓皇嫂憂心了!一路游山玩水,鋤強扶弱,倒也過得順暢。”

“那就好!就好!”李鴻顏喃喃說道,一時不知接些什麽話,又貪圖這一刻周錦的音容,突然,靈機一轉,“自你前些日子送信說今天能到,允禮就念叨着想他叔父……這孩子對你最為喜愛親近,你可有空現在随我看看他?”

“錦一年未歸,家裏人也惦念的緊,待我晚些時候,定是會去允禮的寝殿,就不麻煩皇嫂啊!”周錦禮貌周全,耐心解釋。

“這樣啊……”李鴻顏一臉悵然若失的樣子。

“皇後娘娘!”随侍一旁的劉振看不下去了,向前提醒道:“娘娘,時辰不早了!您不是一直擔憂皇上的病情,想前去探望,再晚些,皇上就該午睡了!”

李鴻顏這才回過神來,丫鬟太監們随侍跟在她身後,又想起自己剛剛的失态,唯恐他人看出蹊跷,一時羞惱,瞪劉振一眼,訓斥道:“狗奴才!不早些提醒我!”

劉振唯唯諾諾,叨念着‘奴才該死!’他從小作為侍讀,跟着和善親王,直到和善親王成年遠游。後來也一直在懷仁殿當差,李皇後回宮之後,逐漸總攬後宮大權,這才招自己近身伺候。劉振本就是個人精,自然能從每年和善親王回京時,李皇後的不對勁中琢磨出什麽。

此時,他哪敢多言,只盼着皇後娘娘訓斥過後,趕緊離開,切莫讓別人看出什麽!

“既然如此,和善親王請快快回吧!切莫忘了晚上的家宴!”李鴻顏快速言語兩句,終于帶着一衆丫鬟太監匆匆離開。

“皇叔,你說,人活這一世,到底為了什麽?”

周允禮今年十三歲,他有多大,便在這深宮之中呆了多久,記憶裏為數不多,走出皇宮牢籠的時候,除了皇家祭祀,就只剩下那次賣身相親。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眼前除了伺候的丫鬟太監和教書的先生,也只有母後和長姐……可惜,仆人和先生對自己是畏懼的,長姐倒是對自己疼惜有加,可自從成親之後,一月也只有三四次前來看他……

按說,母後天天教習自己治國謀略,應該是對自己最疼惜的。可是,周允禮再是蠢笨也明白,果真是用心教導的話,怎能把自己常年困在宮中,就連大多數的朝臣宴請,都推脫他身弱不适,不讓他參加……

母後要的不過是他聽話懂事,根本不需要他有自我的思想,也不需要他有謀略,懂得治國之法。母後要的,不過是個聽話的傀儡罷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此生為誰而活?!作甚要活着?!

衆人欽羨的皇子的身份對他而言,不過是束縛自我的枷鎖!有時候,真想化作天邊的煙火,雖然短暫,卻也絢麗肆意。

“有人為錢而活,有人為權而活,有人為情而活……”周錦溫柔地摸摸小侄子的頭發,這個最小的侄子,安靜美好,恍若墜入人間的花仙,單純懵懂,心思敏感善良,讓人止不住地疼惜。

“一千個人有一千種答案,皇叔我也是不知道的!不過!我知道,生命是自己的,唯有你自己把握!”

周錦不想沉浸在如此悲傷的話題中,從懷裏掏出一把綴有寶石瑪瑙的精致藏刀,放入還在沉思的周允禮手中,笑意滿滿地說道:“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是從高原藏人那裏好不容易讨來的!知道你喜歡刻些小木偶,送給你啦!不過刀刃很利,吹毛斷發。你以後千萬要注意些!”

周允禮欣喜地接過匕首,匕首不過三寸多長,小巧漂亮。他抽出匕首比劃了兩下,随後插入腰間,笑着問皇叔:“看我可像皇叔你說的俠客?”

周允禮十分羨慕皇叔能四處領略山川河海,體味不同的風土人情。每次周錦回來,他是必央求皇叔講些奇聞異事,平常百姓的生活百态。

周錦最是疼愛周允禮,必帶些民間小飾物送給他,上次就送了千金難求的西域香料。周允禮特別喜歡,一直用着,因此殿裏始終有淡淡的香氣彌漫在他們的四周,溫馨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月馨被關

次日,天氣晴朗,積着的白雪在溫和的日光下散發着輕柔的光芒,一切是那麽靜谧美好……

“姐!”揭月馨慌張地推門,闖入月菀的閨房,一旦發生大事,她每一次定想到先找姐姐想辦法!

“十皇子被人毒殺了!”

揭月菀一驚!放下手中繡着的嫁衣,猛然站起身來:“此話怎講?”

“爹爹剛剛得來的消息,昨夜皇室家宴上,十皇子的酒杯裏被人下了劇毒,聽說周允德只珉了一口,當場身亡!皇上震怒吐血,現如今昏迷不醒!當時侍奉的一幹丫鬟太監、禦廚、廚娘全都下了大牢!”

揭月馨也是心驚,本想着待十皇子前來相約的時候,拒絕他的求娶,怎想到,還未來得及,周允德已入了黃泉!

“這回可好!還沒說,人就進了黃泉!也不知道允義那邊怎麽樣了?對我們的感情會不會有影響?!”揭月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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