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餘溫（四）

收到趙亦鳴不遠萬裏寄過來，要他轉交給溫陵的獲獎賀禮時，莊度心裏頗為猶豫。他并不認為溫陵會喜歡，聽說上次被惹毛了，原本畫是挂在家裏客廳牆壁上的，現在都在儲物間裏。

再說那兒也不住人。

不過他還是妥帖地讓人送了過去，并把原話一字不落奉上，“我的愛溫陵：我還是愛你，但接受不了你是一個普通人的事實，所以我決定永遠把你當成一幅畫欣賞，在大洋彼岸遠遠地看着你，愛你的M。”

這話溫陵不明白，肖禾一邊笑一邊解釋道，“說得簡單點呢，就是他成立了一個站子，雇傭前線替他拍照修圖……不想接近你充滿煙火氣息的生活，只想安靜做個把你當成藝術品的顏飯，私生變舔屏，恭喜啊。”

“……”

說罷肖禾又補充了一句，“他還說屏幕裏的你會對他笑，對他說喜歡，是完美無缺的情人……好像把工作狀态的你和生活狀态當作兩個人，真是神奇。”

溫陵不能理解藝術家的腦回路，聳聳肩表示無奈，“……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表達此刻一言難盡的心情。”

陳捷給七個人各自的助理一起開了個會，順便提了提合約的改動，顧佳回去轉述的時候說起了曲季卿的事情，溫陵聽了心裏滋味萬千，哪裏能安心坐享其成。

“隊長最喜歡搞個人英雄主義，”他一邊埋汰曲季卿一邊給副隊長打電話，“小何最吃這一套，我不會讓他一個人……當英雄的。”

最後的結果變成一人分配一到兩個練習生，舞擔主唱Rap各自對應，曲季卿帶了二團準隊長，肖禾領走了許寒，溫陵沒有什麽特別所謂，倒是有人特別想跟他，準備往演員方面發展。

二團人數不定，十個人之間還有競争，溫陵覺得跟自己好像沒有什麽前途。

秦越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別的他不清楚，就是特別懂事聽話，溫陵問他為什麽非要跟着他，對方笑得有點害羞，“……想成為像您一樣的偶像。”

師弟很努力也很乖巧，天天給溫陵送小點心，轉發點贊他的微博，癡漢行為堪比粉絲，溫陵一度懷疑過是不是私生飯。不過能力出色是有目共睹的，基本功夠紮實也肯努力，雖然傻裏傻氣但勝在長得聰明。

出道之前溫陵帶他上幾個節目多露露臉，幫忙蹭幾個資源，出道以後的事情就要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問秦越對自己未來的定位大概是什麽，少年眼睛發亮，“做一個合格的偶像，成為一名優秀的演員……就，就和師兄一樣被人喜歡。”

這一低頭的嬌羞讓溫陵覺得事情并不簡單，有些話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我和喻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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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喻寧先生是我最喜歡的男演員，他的電影每一部我都看了好幾遍……”

……喜歡喻寧也不大應該，溫陵言辭懇切，“影帝他脾氣不好生活作風不行，你不要對他抱有幻想。”

·

喻寧聽說溫陵帶了個師弟，本來他對溫陵公司方面的事并不上心，可最近這段時間已經聽溫陵有意無意提及了對方三次，一時有些在意。

“秦越應該跟段添的，可以吸引肉體飯……”

“小秦的舞蹈也可以啊，C位還是可以去争取争取的……”

“他的臺風很棒，比我當年有氣場多了……”

身邊的人還在設計九月份生日會的舞美，他放下手裏一晚上沒有翻動，只看進去兩行字的書，起身準備下樓去倒杯冰水冷靜冷靜。

……很優秀嗎？那怎麽不讓他們業務能力最強的隊長帶着。

回來的時候溫陵已經做完了手上的事情，趴在床上看手機，喻寧從身後覆了上去，不經意間看見來不及退出的頁面上，赫然是一張兩具身體交疊的小黃圖。溫陵把手機直接塞進枕頭底下，自欺欺人地辯解道：“……現在的網站小廣告好多，真讨厭。”

食色性也，喻寧本來覺得看點顏色藝術也沒有什麽，只是對方想遮掩的态度過于明顯，不免讓他起了興趣。他從容地吻着溫陵最敏感的地方，舌尖輕輕劃過後頸，懷裏的人忍不住抖了抖。

他把手伸進枕頭底下摁住溫陵的手，另一只手開始在滑膩的皮膚上游移……趁對方意亂情迷的時候，輕易就拿住了溫陵的把柄。

“ @404NotFound：人體練習[配圖]”

……畫得還挺好。

小號曝光的溫陵一臉潮紅羞恥不已，強裝鎮定卻掩蓋不住動情的嗓音，“個人愛好而已，這也是一種藝術，你不要歧視。”

“……不敢，”喻寧把手機還給他，親着他的下颌骨，“這樣的好東西你怎麽藏起來孤芳自賞呢，也不邀我品一品。”

畫這個已經很丢人了還給本人看，他又不是腦子壞了，怕喻寧一多心把他的手機翻個遍，溫陵迅速關機放到一旁。對方把手從他的睡褲裏伸出來，準備要做點日常提高生活水平，他吞了一口唾沫，“我有權提意見嗎。”

喻寧似笑非笑，“盡管開口。”

溫陵稍微放下些懸起的心，配合地上下圈住對方，“……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說話算話。”

剛開始溫陵很得趣，喻先生照顧得十分周到，越到後面局勢越野馬脫缰，“夠了啊……”

喻寧沒有說話。

“喻寧，喻寧……啊……”

喻寧的表情有點猙獰。

“……騙子！”

“我也沒有不讓你說，”影帝先生一臉坦坦蕩蕩，“聽不聽在我就是了。”

小師弟的資料不多薄薄幾張，長得挺精神不像什麽壞胚子，喻寧翻過一頁，發現了唯一的一個亮點。

——最喜歡的女藝人一欄裏，寫着“謝亦清”三個字。

他想起上次謝亦清邀請他去參加在線推理……正好溫陵最近要籌備生日會，也沒什麽時間帶師弟去參加節目，他倒是可以做一個順水人情。

……君子成人之美嘛。

·

對于喻寧的到來節目組表示非常歡迎，影帝最近風頭正盛，向來又少在綜藝節目裏露面，分量顯而易見。溫陵提前知會過謝亦清，她知道有個練習生要來，熱情地打了個招呼，“溫陵的小師弟啊……叫什麽名字？”

“……姐姐好，我叫秦越！”

喻寧見他這個模樣心裏倒覺好笑起來，對着謝亦清說道：“你別欺負他，今天我受了溫陵之托，要全須全尾帶回去的。”

“我是會吃人的妖怪嗎，他這麽擔心，”謝亦清把頭發往後一撥露出半邊肩，然後靠在秦越的身上，“……既然來了就讓姐姐開心一下嘛。”

這麽撩撥兩下秦越便臉紅了，謝亦清摟着他的肩朝喻寧笑了笑：“溫陵哪裏挖到這麽個可愛的小朋友啊，我都不敢胡亂調戲了。”

節目過程進行得還算順利，小朋友的表現意外不錯，謝亦清誇獎了一句耳朵又紅透了，“特別喜歡這個節目，每一期我都寫過分析貼，最喜歡你……”

“我的天算是被表白了嗎，”她捂着嘴笑得特別開心，“以前天天追星飯溫陵，弟弟以後出道成明星了，我是不是能算被明星追過啊。”

錄制以後一起吃了飯，溫陵那邊打電話來問情況，謝亦清拿着影帝手機一點都不客氣：“你的小師弟我收下了，人送來就不還回去了。”

秦越不明所以，一米八幾的個子坐在角落裏，又是臉紅又是緊張。喻寧還算負責，看他被言語調戲得不行了，幫着解圍道，“……人家是你的粉絲，能不能有個女神的樣子。”

差不多時間喻寧要走，謝亦清又拉着秦越喝了點酒，饒有興味地問他為什麽喜歡自己。小朋友不勝酒力，整張臉都是紅撲撲的，“聰明的女人超性感，姐姐……性感又漂亮。”

她笑得倒在了對方懷裏，然後附到他耳邊輕聲細語，“那，想和姐姐上床嗎。”

聲音甜美而誘人，小奶狗誠實又害羞，紅着臉點了點頭，“……想。”

也不知道是怎麽開的頭，謝亦清把秦越帶回了家，像個壞女人一樣勾引小朋友親她，小朋友身材很好，脫了衣服肌肉很勻稱，她竟然有點愛不釋手。

“姐姐我要進去了……”

“姐姐會不會疼啊……”

“姐姐舒服不舒服……”

……謝亦清一夜都在做夢，夢見自己和一個英俊的男孩上了床，對方長相帥氣體力又好，枯涸許久的身體得到了湧泉般的滋潤，連心都是濕漉漉的。

睜眼看見一張年輕的臉，差點沒把她吓得半死。

“溫陵，有件事挺嚴重的，”謝亦清用手順了順亂糟糟的頭發，“……我睡了你的小鮮肉。”

對面忽然沉默了片刻，“姐，他才十八歲……”

十八歲的男孩把被子拉到胸口，一副被她欺負慘了的樣子。三十歲的謝姐姐心情有些煩躁，“我知道，所以通知一下你這個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