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晝錦堂

沈歆婳這才記起，她從未與顧南依提過她的名字——嗯，顧南依應該對她一無所知。

沈歆婳“嗯”了一聲，“沈歆婳。”

沈歆婳？

顧南依怔怔地，不懂她的意思。

『叮！知曉皇後姓名，獲得積分5！』

沈歆婳？沈歆婳……是，皇後的名字啊……

顧南依覺得這名字很好聽……

皇後突然就告訴了自己她的名字，這舉動令顧南依莫名有些害羞，她裝作不在意地打量着府邸，卻被沈歆婳牽了手。

“先進府。”沈歆婳如此說，卻突然頓了頓，“……能走？”

顧南依臉色頓時有些微妙，她當然明白沈歆婳指的什麽，能走？當然能！就算腿依舊酸軟無力，她也不想說不能。因為，如果如實回答，顧南依害怕沈歆婳把她抱進去……

這可是沈府……旁邊站着的可是皇後的哥哥，裏面可是皇後的爹娘……

自己怎麽能夠如此無禮、如此……咳，丢人。

顧南依想掙開沈歆婳的手，無奈沈歆婳想幹嘛，顧南依就沒有一次反抗成功的。“娘娘……這、這不符合禮法吧……”

“不在宮中，無妨。”沈歆婳拉着顧南依進了府，也沒在意身邊小丫鬟小夥計好奇的打量，直接進了正廳。

被扔在門口的沈武：……

沈武震驚地看着自家妹妹冷着一張臉抱着剛剛那小姑娘下了車，然後與小姑娘耳語了片刻，牽着人姑娘的手進了府？！

他妹妹一向冷面，他是知道的。

只是，那小姑娘是誰？

沈武有些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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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将軍正在與愛妻一同用着早飯，聽見下人來報小姐回府的消息，便打算命人再做些別的吃食。結果命令還沒下呢，就看見自家閨女與前天一般，冷着張臉回來了。

只是……那手上，怎麽還牽了個小姑娘呢？

哪裏拐來的？

這就是她要帶的人？

沈大将軍覺得有些心累。但還是露出笑容，招呼着她們坐下一同用飯。

沈大将軍是武官，年輕時威猛勇武，凡是他帶領的軍隊，幾乎無往不利，戰無不勝。他現在年紀大了，但氣勢依舊。

沈将軍本就濃眉大眼的，加上他最近沒怎麽打理胡子……

這一笑，可是把顧南依差點就吓哭了。她猛的用力抓住沈歆婳的手，本來是沈歆婳主動牽着她，現在卻是顧南依主動抓着沈歆婳。

“怎麽？”沈歆婳見顧南依似乎有些害怕的模樣，又看了看自家爹爹，有些無奈，“我們已經用過飯了，不必再麻煩。”雖是這麽說着，但沈歆婳還是拉着顧南依在桌旁坐下。

“這是哪家的姑娘？挺俊秀的，诶，就是怕生了些，你可別欺負人家。”沈夫人見顧南依低着腦袋一副乖巧的小媳婦模樣，拉過顧南依的手，拍了拍她手背，感慨道。顧南依長得白嫩可愛，挺得沈夫人喜歡。

這孩子一看就是個柔的，與她女兒不是一個類型。

沈歆婳看着顧南依，勾起一抹淺笑，“我怎會欺負她？娘，你們近來可好？”

“好好好！好得很！我們身體壯着呢，那兩個臭小子在家，可是把我們盯得緊，你爹還能再提刀上戰場呢！”

沈大将軍忍不住咳嗽兩聲，他可沒那精力再上戰場了，還是讓沈武那兔崽子去吧。

“你在宮裏，怎麽也不如家中的，不必記挂我們。”沈大将軍嘆了口氣，他始終對蕭文沒什麽好感。這個皇帝，雖沒有那麽昏庸，也還有些見識。但蕭文待沈歆婳冷淡，五年來沒有絲毫溫情，他也是知道的。

“嗯。”沈歆婳只是應下，看起來乖順得很。

“你這性子……唉。”沈大将軍本想再說什麽，被沈夫人一瞪，便閉了嘴。也罷，他前天也才數落過沈歆婳，今日她帶了人，也不好失了她的面子……怎麽說，她也是皇後。

沈歆婳見顧南依局促不安的小模樣，起身倒了杯茶放在她身前。

顧南依眨了眨眼睛，乖巧地拿起小口品着。

“你們可要吃些？我命人再……”

“不必麻煩，已經用過了。”沈歆婳說，她看着沈夫人，“娘，女兒不孝。”

“傻孩子，說什麽呢，沒人比你更孝順了。”沈夫人一怔，笑着說。

“蕭文，他想廢後。”

“啪”

發出聲音的不是一臉驚怒的沈将軍，也不是呆怔住的沈夫人，而且驚恐的顧南依。

顧南依手中茶杯碎了一地，茶漬濺在她衣服上，她卻呆怔地望着沈歆婳——皇後她、說了什麽？

沈歆婳将顧南依拉起來，命人清理了碎片，然後竟是一把将顧南依扯進懷裏，與她同坐。

顧南依漲紅了臉，想起身卻被禁锢住腰，她對上沈夫人和沈将軍驚愕的眼神，羞得恨不得鑽進地裏。

“別鬧。”沈歆婳淡淡斥了一句，便繼續那個話題，“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去做去吧，我老了，也就一個将軍的名頭挂着，若有需要只管支使那兩個兔崽子。”沈将軍嘆了口氣，也不再用早飯，命人一并收了下去。

待房裏下人都走盡，沈夫人才開口，“這些年……吃了許多苦吧？”

沈歆婳遲疑片刻，“不曾。他不敢逾越于我。”

“你啊，自小就是個倔的，還傲氣得很，什麽都瞧不起，偏生老天看重，你天資聰穎，樣樣皆上等……”

“他只是變了。”沈歆婳說，“人總會變的。”

顧南依忍不住動了動，被沈歆婳捏了把腰間軟肉，又慫下來，乖乖地坐在她腿上。

“這姑娘……”

“我自有分寸。”沈歆婳與沈夫人的談話讓顧南依一臉懵逼，不過好在她還沉浸在廢後的驚恐中。

劇情難道這麽快？分明才開始啊！她都沒有勾引皇上，怎麽就和廢後扯上了？

接下來沈歆婳與沈将軍和沈夫人沒再說廢後之事，而是随意聊了些家常，直到沈武帶着沈煜一同進來。

“小妹！”沈元青本挂着暖化春風的笑容，結果看見自家妹妹腿上抱着個姑娘時，笑容有些僵住。這、這是他妹妹？

這是他那個連與自己來一個親情的擁抱都嫌棄萬分的妹妹？！

“爹、娘，我先與哥哥們商議了。”沈歆婳松開手，顧南依識趣地下來，她剛剛站好，就聽見沈歆婳繼續說，“她名顧南依，你們可以同她聊聊，不過她身子弱，還望照顧一二。”

身子弱的顧南依有點腿軟，皇後娘娘居然要把她一個人留下來應對沈将軍和沈夫人？！顧南依有些害怕。

『未檢測到危險，無積分獎勵！』

顧南依：……

顧南依感覺到沈武沈煜兩人打量的目光，身子僵硬得不能再僵硬了。

沈歆婳擡手揉了揉顧南依腦袋，便領着一臉震驚的沈煜沈武進了裏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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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依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得很。

好在沈夫人無比的熱情，她拉着顧南依的手讓她坐在身邊，“哎呀，小姑娘多大了呀？”

“十五……”

沈夫人：“……”

顧南依不知為什麽，覺得沈将軍與沈夫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真年輕呀……”沈夫人本以為顧南依只是童顏……沒想到就是個才及笄的姑娘。

不過，驚訝了一下歸驚訝了，沈夫人還是很熱情，“我家婳兒啊，雖然看着冷了些，但心還是軟的，她啊，就是光做也不說的個性，傲得很。你以後得體諒一下啊。”

“……以後？”顧南依有些懵逼，她可不想有什麽以後，而且，光做不說……顧南依臉色微紅，她有些躲閃地低下腦袋，嗯，她想歪了。

誰讓皇後對她真的是光做！不說！

顧南依在心裏哼哼一聲，不過還是一副乖順地模樣。

“……你覺得她怎麽樣？”沈夫人頓了頓，似乎明白點什麽。

“……”變态，流氓，欲求不滿，如狼似虎，表裏不一……

真是看她白天那麽冰冷禁欲，沒想到一發情起來就是……就是……難以名狀。

當然，顧南依不可能這樣說出來，所以她廢力地想了想，“挺……厲害的吧……”

目睹顧南依臉色變換最後勉強吐出這種評價的沈夫人：……

早就知道自家女兒性格的沈将軍：……

顧南依說完，便覺得厲害這個詞也很微妙……

哪裏厲害呢？

顧南依：生無可戀

她小心地看了看兩位長輩的臉色，發現并沒有什麽異樣，才松了口氣。

氣氛其實很尴尬啊……

沈夫人嘆了口氣，也就沒再扯上沈歆婳，與顧南依聊了聊最近的趣事，聽得顧南依一怔一怔地，被逗得笑得開懷。

沈歆婳出來的時候，就是看見自家娘親與顧南依相談甚歡，顧南依笑得特別開心，差點沒軟倒在她娘親懷裏。

沈将軍不知去了哪兒，估計是被沈夫人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