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好時光

沈歆婳心情跟着好起來，她不自覺勾了勾嘴角，令身後的沈煜吃了一驚，然而……沈歆婳氣壓很快變得極低。

“哼。”

顧南依發現沈歆婳，頓時收了笑容，一副受驚的模樣，吓得低頭坐好。

沈夫人：……

沈夫人很想問問，她女兒到底對人家姑娘做了什麽啊，至于像這般……

“擺什麽臉色？你娘還在這兒呢！”沈夫人板起了臉，“談完了？談完了和你爹聊聊天，多和你兄長說說話，去去去。一邊兒去。”

被訓斥的沈歆婳抿了抿唇，她橫了顧南依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顧南依委委屈屈地起了身，皇後把她一個人扔這兒，要不是沈夫人和善她還不知道該多麽尴尬，結果皇後一看到她就這麽一副兇巴巴的，還橫她……

沈歆婳就看着剛剛笑得那麽燦爛的小家夥紅了眼眶……

有點頭疼。

“過來。”沈歆婳冷聲道，看見顧南依磨磨蹭蹭地挪了過來，擡手捏了把她的臉，“喜歡這裏？”

喜歡？……應該不算吧……顧南依有些茫然。不過她挺喜歡沈夫人的。

“那個……妹妹，你不是說要和我一塊兒去街上逛逛，買些東西嗎……”沈元青看不下去自家妹妹的作為，不由出聲。他想，他妹妹真是耿直的一根筋啊……

“嗯，一起？”一起是對顧南依說的。雖然是詢問，但沈歆婳牽住顧南依的手，那力道可不容人拒絕……

顧南依：我也很絕望啊。

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只能點頭。

這下不止沈夫人和沈煜皺了眉，沈武也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他妹妹怎麽就和強搶民女的惡霸差不多的感覺呢？分明他妹妹全程面無表情……

……也許是，那小姑娘太瘦弱，委屈的情緒太明顯吧……

沈歆婳看見顧南依偷偷鼓了鼓腮幫子，似乎有些生悶氣的小表情，微微用力把她摟進懷裏，低頭，“不願意？”

“昨日，你不是想吃糖葫蘆嗎？”

顧南依怔住，她早就忘記了這事兒，沒想到沈歆婳居然記得？她這一怔，呆萌驚訝的模樣，讓沈歆婳忍不住在她額上輕啄了一口。

“你——”顧南依瞪大眼睛，本能地看向沈夫人，發現沈夫人露出了微妙的微笑？！

系統救命！！！我覺得皇後一家子都有問題！！！

『不在系統職權範圍，請重新指示。』

“等會。”沈歆婳說着，轉身離開大廳。

顧南依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好不尴尬！沈夫人咳嗽兩聲，“你們帶着人姑娘好好玩，別只顧着自個兒。”

“娘，知道了。”沈武(沈元正)應下，“她比我夫人還要柔弱幾分，哪家小夥子有福氣得了去，可得好生護着呢。”

顧南依愈發尴尬，她可不想被人護着，而且……古代那麽重視貞潔，自己估計是嫁不出去的。顧南依想到這裏有些悲痛，她都沒有談過戀愛……

沈元青對沈元正使了個眼色，然而沈元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硬是沒發覺。“唉，小妹要是能柔弱些，撒撒嬌什麽的，那該多好。”

顧南依想了想沈歆婳那張面癱臉撒嬌的模樣，抖了抖身子。……可怕。

“咳，姑娘與我家小妹……是什麽關系？”沈元青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小妹平日裏，勞你費心了。”

什麽關系？顧南依臉色有些發白，她也想知道是什麽關系……費心嗎？皇後她，怕只是想勞我費身吧……

“莫非是小妹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咳、她、她雖然看着……不過心卻是好的。”沈元青急忙補救，為自家妹妹說着好話。

心？沈歆婳的心裏怕是只有蕭文吧！顧南依咬了咬下唇，鼻子有些酸澀，她就是被沈歆婳肆意玩弄的樂子而已，或者是滿足她□□的奴隸……顧南依覺得自己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自由。她不知道為什麽沈歆婳會找到她，沈歆婳的模樣似乎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逃走的樣子，因為她一點兒都沒有吃驚，還在青樓裏逮住她……顧南依甚至想，也許沈歆婳一開始都知道，從她跟着刺客出宮開始，她就跟着自己了……

不……說不定，逃出宮這麽容易，都是在沈歆婳的示意之下……

這個想法令顧南依渾身冰涼。

顧南依是被人很是粗魯地扯入懷裏，她堪堪回過神，臉頰蹭過不可說的柔軟，有些呆怔的，就聽見這人聲音冰冷，“你說了什麽。”

“沒、沒說什麽啊……”沈元青也是無措得很，他揉了揉自己俊秀的臉，難道是被他帥哭了？他不過就問了一句，顧南依就突然像丢了魂一樣，眼睛也失去焦距，怔怔地流淚。不過……那模樣還真是挺惹憐的。

……難道是，他小妹真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比如……滅了滿門？

沈歆婳看向沈元正，沈元正憨憨地搔了搔腦袋，“真的，二弟沒說什麽。”

“嗯。”沈歆婳給顧南依擦了擦淚，“怎麽了？……那處……疼？”

沈歆婳想，莫非是那裏傷了？可她昨日分明上過藥了……

“沒！”顧南依抖了抖，有些不可置信，沈歆婳居然問自己這種問題！“沒事，你、你換衣服了？”顧南依擡頭，這才發現沈歆婳居然換了身衣服。

一身淺藍長衫，腰間随意系着雪白的腰帶，一懸玉佩挂在上面，那玉通透白瑩，上面隐隐刻了個“沈”。一頭青絲被發冠束縛，站在顧南依身前的，分明就是個俊美非凡的倜傥君子。

顧南依看得有些呆，皇後漂亮她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沒想到，皇後扮作男裝，竟是不給其餘男子活路……

皇後居然比蕭文還帥氣……

“喜歡？”沈歆婳眼底帶笑，擡手勾了下顧南依下巴，看着小家夥臉色從方才的慘白變得紅潤，收緊攬住顧南依細腰的手臂，“乖。”

顧南依有些燥得慌，她推了推沈歆婳，對上沈歆婳有些不悅的眸子……好吧，顧南依又慫了。

顧南依跟着這三兄妹出了門，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兒多餘。

沈元正一直在與沈歆婳讨論邊關形式，“手下人有消息，西戎那邊似乎有些小動作。”

“關注着便是。”沈歆婳點了點頭，她的勢力她家兄長尚且不知，而且她也沒準備讓他們知曉。

“我打算年後請兵去邊塞守一年，也查查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麽。”沈元正一臉剛毅，只是有點小失落，“只是，苦了你嫂子了。她去她娘家還未回來，不然你也可以見見她。”

“大哥與嫂嫂是有福之人，定是能白頭偕老的。”沈歆婳輕笑着，“不似二哥，一個瞧得上的也沒有。”

“誰說沒有？你懷裏這位……我可是喜歡得緊——玩笑之語，玩笑之語……”沈元青本想逗逗自家妹妹，結果自家妹妹一個眼神過來，他便知妹妹動了氣，忙道歉着，“我啊，潇灑慣了，等想安定下來，再尋個小嬌妻吧。”

平白無故被沈歆婳捏了一把腰的顧南依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沈歆婳抿了抿唇，擡頭看見了賣糖葫蘆的。她松開顧南依走上前，與那人買了三串糖葫蘆。

顧南依接過一串，便沒計較她了。

反倒是沈元正與沈元青，很是尴尬地拿着糖葫蘆。他們一個是已經成家立業，未來的大将軍，一個是風流倜傥，名動皇城的白衣右相……不過是他們小妹的心意，也不好拒絕。

“朝中形勢還是那般，蕭文對禦史臺可是無奈得很，三天一小參，五天一大參，我看他恨不得躲着跑了。”

沈歆婳冷笑一聲，沒搭話。

她看見顧南依在她旁邊低着頭吃着糖葫蘆，那粉嫩的小舌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舔着外面的糖衣……

看見自家妹妹對自己說的似乎不屑一顧，但被美□□惑了去的模樣，沈元青有些無奈，“可你若想扳倒他，還是有些難度的，他這些年也有了他的勢力。”

“兵如其帥。”沈歆婳看見顧南依一口咬下一顆山楂，被酸得皺了小臉的模樣，臉色柔了柔，輕聲說，“不足為慮。我不動他，只是因着後路尚未布置。”

“咳，這也是我要說的。蕭文退位，那皇位可就空了下來，那些皇子被封了王，可都是虎視眈眈的。”沈元青嘆了口氣，“他們手裏也捏着點兒兵，要是謀反，收拾起來還得費些勁。”

“蕭文子嗣年齡最大者三歲而已，扶他上位，大權也在我手中。”沈歆婳說，“輔政大臣……不過，他是不會将子嗣過繼于我名下。”

“妹妹何不自封為帝？”沈元正突然開口，“民心所向，朝中官員也不敢逆忤沈家，所缺的，不過一個機會。”

“比如說，神跡。”沈元青眼睛一亮，“天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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